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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眷雨懒得再跟程卓推拉，“那就一起吧。” 于是，廖汝林第一次跟少爷一起过年。 廖汝林的身份仍然是下人，就算一起去了老宅也不可能跟程眷雨程卓他们上桌吃饭。廖汝林跟佣人们一起吃了年夜饭，晚些才被程眷雨叫去院子里一起烧烤。 当然，他是烤的人，他们是吃的人。 后来程眷雨觉得没意思，就把廖汝林拉回卧室去了。 程眷雨习惯了廖汝林的存在，任廖汝林在房间里做什么他也没反应，后来廖汝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才起身去给对方盖了张毛毯。 程眷雨本来想着房间里的空调开得足，廖汝林干脆就在这睡一晚也没关系，反正从前也有过几次经历。 但这里是程家老宅，不是他的小别墅，江叔纵着他，但老宅的人不会。 老宅的刘伯敲门的时候，程眷雨刚准备躺下，见廖汝林对敲门声不为所动，他只好自己去开。 刘伯是给程眷雨来送牛奶的。 程眷雨接过牛奶，轻声跟对方道了声谢，正要关门，刘伯忽然开口：“大少爷带来的那位小朋友今晚睡在哪，少爷有安排吗，还是让老奴去收拾一间客房？” 程眷雨莫名感觉到一丝冒犯，侧身给刘伯看睡在沙发上的廖汝林，“让他睡这里吧，这么晚了，不麻烦刘伯了。” 谁知刘伯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说：“不麻烦，我马上让人收拾一间客房，毕竟那位小朋友已经分化成alpha了，而少爷是beta，最好还是要注意分寸。” 刘伯的意思程眷雨很清楚，也明白这不只是刘伯的意思，毕竟刘伯代表的是程老爷子。 只是程眷雨从前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乍一被人提醒，他有些烦躁。 程眷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温声说：“知道了，那麻烦刘伯了。我等会叫他起来。” 刘伯欠身，“少爷言重了。还有一件事，小少爷刚刚哭闹着要找您，能否请您去哄哄他。” “好，我披件衣服就去。” 转身的瞬间，程眷雨脸上浮起一层烦躁。 廖汝林其实在刘伯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他不敢动，完整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刘伯走后，他才坐起来，呆呆地发愣。 他家少爷是beta，并且在程家很不受重视，连下人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这是他一个外人在程宅呆了一天就能感受出来的。 “醒了？”程眷雨穿上外套转身看到廖汝林坐了起来，“听到了就跟刘伯去你的房间睡。” “少爷……” 程眷雨没什么表情，安慰道：“住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廖汝林点了点头，穿上鞋跟程眷雨一起走出去。 * 廖汝林也算阴差阳错明确知道了程眷雨的性别，但他没有因此轻视程眷雨，反而更加小心对待。 因为在他眼里，少爷从矜贵的alpha变成了更加脆弱的beta。 程眷雨十七岁生日过后，没有分化，意味着不管是a、b还是o，都有机会跟程眷雨谈恋爱，这个消息让全校的人都为之一振。 可以说是程眷雨最闹心的一个学期。 他收到的情书和礼物每天都能从抽屉里溢出来。 更有甚者，还会在他放学的路上堵住他，跟他表白。 幸好程家一直都有司机接送，他们也只能在校园里堵一堵。 只是这仍然让程眷雨的生活十分不便。 程眷雨最近被同年级的一个男alpha缠上了，按体格来说，alpha一般会喜欢偏o的beta。程眷雨虽然高，但穿起校服来身形单薄，脸长得也漂亮，有alpha直言程眷雨这样的才带劲。 这种言论还不少。 但程眷雨几乎不关心外面在讨论他什么。 直到被某个alpha缠上了。 “抱歉，我不能收。” alpha被拒绝了，也不恼，嬉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我下次送你。” “不用，我喜欢什么可以自己去买。” “买的和送的怎么能一样。”alpha拦住程眷雨的去路，继续说，“你成绩这么好，喜欢读书？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吗？” 程眷雨敷衍地笑笑，“我更喜欢在家里看书。” “这样吗？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程眷雨不答，想绕过alpha。周围还有路过的同学，alpha不好一直拦着，跟着程眷雨一起走去校门口。 程眷雨拒绝对方要送他回家的请求，“家里有人来接。” 对方不依不饶，似乎看不懂程眷雨的脸色，程眷雨只好快速走到车附近。 alpha见程眷雨上车了，没办法继续跟着，跟程眷雨挥了挥手，“明天见。” 程眷雨关上车门，黑了脸。 廖汝林抱着书包在车里，看到了程眷雨和alpha走在一起的场景，他拉了拉程眷雨的衣袖，问：“少爷，那个alpha是不是缠着你？” “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尽管他的方式就是冷却处理。 程眷雨暂时还不想在学校里生出是非，等他毕业，能够插手公司事务的时候，才是他可以展露锋芒的时候。 ---- 有时候觉得自己写得好烂啊……抓狂，我今年能把他写完吗……闭站前我努力再更两章OTZ
第24章 二十四 ======= 廖汝林知道了那天那个alpha叫梁桀，是程眷雨他们年级的体育生。 但廖汝林后来都没怎么见过他，也不知道程眷雨是怎么解决的。 廖汝林上了初二以后被程眷雨管得很严，不仅是学习上，生活中就算是穿着也有要求。 廖汝林有时候觉得少爷是在他身上发泄无处发挥的控制欲。 幸好廖汝林不是叛逆的性格，这些方面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听少爷的就是。 程眷雨管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廖汝林方方面面都变得更好了。 杜佳经常说廖汝林太依赖他们家少爷了。 廖汝林从来没否认，他确实很信赖程眷雨，也从来不会怀疑少爷。也许是受程眷雨的影响，在这个看似abo平等实则不平等的时代，廖汝林是真的不觉得beta和alpha有什么差别。 只是这份信任本来就建立在一座海市蜃楼上，轻易就会崩塌。 廖汝林在那一天第一次知道他生活在程家的意义。 程卓对廖汝林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所以廖汝林一直以为程卓是个儒雅随和的商人，即使程眷雨跟他吵架，他也从来不会大声呵斥。 但程眷雨说程卓自小就把他丢在外面长大，不闻不问，廖汝林又觉得程卓是个冷漠的爸爸。 听到从程卓嘴里说出的判他死刑的话，廖汝林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似乎是这样。 程卓一般一个月会来一至两次，和程眷雨吃吃饭，或者给程眷雨带点东西。 程眷雨的性别已经不是秘密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程眷雨是个beta。程氏集团的其他股东也把程眷雨踢出了继承人的候选名单里。 程卓只有他和程惊阳两个孩子，程惊阳年纪太小，程眷雨却是个无用的beta，他急于寻找出路，于是又把计划伸向了移植腺体。 廖汝林习惯性给书房里的父子俩送上茶点，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人应答，似乎在争吵，廖汝林站在门外不知道要不要离开。 停留了一会，就听到程卓说了他的名字，等廖汝林回过神来想走时，腿已经抬不起来了。 “廖汝林的腺体不是一直准备着吗？”程卓不耐烦，“他不是你选的的吗？” 程眷雨冷漠地说：“我没有选过。” 程卓似乎嘲讽地笑了一声，“反正一直是为你准备的，他最合适，不是吗？” “我不需要。”程眷雨抬眼盯着程卓，“程家现在需要的是一个beta，也就是我。” 在程卓惊愕的目光中，程眷雨继续说道：“我能在爷爷面前说上几句话，也是因为我是beta，而你却让我做alpha？” 程眷雨笑笑：“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书房里一片安静，只有程卓因为恼怒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程卓像是气急了，把书桌上程眷雨的练习册一把摔了出去，书本直直冲着程眷雨的脸飞来，程眷雨偏了偏头，只有书角蹭过他的脸，留下一道擦伤。 “砰——” 门外传来杂乱的声音，程眷雨没有回头，他知道门外是谁。廖汝林这么久没端东西进来，想来是听到他们在书房的争执不敢进来。 程卓面色不虞，对门外喊了一声，“林林吗，进来。” 廖汝林只好端着凌乱的托盘走进去，解释道：“对不起，程叔叔，刚准备敲门，没有拿稳，我再下去换一份吧？” “不用了，”程卓制止他，转头看向程眷雨，“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廖汝林立刻机灵地回应：“程叔叔慢走。” “不用送了，你给他处理一下。”程卓给廖汝林示意程眷雨脸上的伤口，随后快步离开了。 程卓走后，程眷雨仍坐在椅子上，廖汝林迟钝地变得不自在起来，他听完了程眷雨的对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从前和程眷雨的点滴相处也变得扭曲起来，廖汝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眷雨。 没想到程眷雨一眼识破了他的心思，“都听清楚了吗？” “啊？”廖汝林愣了一下，没有办法回答。 “应该听得很清楚。”程眷雨自己替廖汝林回答，“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廖汝林摇头，他不清楚程眷雨是什么样的心态向他问这个问题，非要说的话，廖汝林暂时没办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真相。 仿佛在直白地告诉他，他不过是程眷雨的备用腺体库，程眷雨对他的青睐和关心，也不过是在看自己的一个器官，而房子里的所有人，应该都是为了程眷雨而照顾他。 程眷雨看了他良久，主动解释：“不是因为腺体才让你待在我身边的。” 廖汝林缓缓地眨眨眼睛，想扯开嘴角给程眷雨一个笑容，但他现在的身体不受他控制一般，只能回给程眷雨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程眷雨猜想廖汝林不会信，不再解释。 最终廖汝林拿回身体的主动权，却错失了机会，无措道：“我去把药箱拿上来。” “嗯。” 走出书房，廖汝林才感觉压在后背的力量消散了，他不知道要拿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程眷雨了。 等廖汝林把药箱提上来，程眷雨已经不在书房了。 廖汝林挪了几步，去敲程眷雨的卧室门，和以往不同，他敲门的声音小了许多，他希望程眷雨没有听到，这样他就有理由骗自己暂时不用面对对方了。 但是程眷雨还是来开门了，他脸上蹭伤的红色已经退散，只有两道磨破皮的痕迹，似乎并不需要上药这么严重。 廖汝林后退了半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估计是害怕吧，他听见自己问程眷雨：“需要上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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