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注意的。”
回到学校的沈酒,立马联系周学辰,请来帮忙。 周学辰看着文字列好的详细计划,瞪大了眼,心像是一颗被挤压的柠檬,酸死了。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会去办好。
下午的时候,沈酒刚上完第一节课,回宿舍放书,换上出席活动的衣服,就见楼下停了一辆低奢的深蓝色跑车。
不时有路过的学生投注目光,或窃窃私语。
Kean见沈酒下来,这才从车内出来,轻盈简雅的灰色西服,模特身形高挑出众,华贵气质扑面而来。 伴随着几道喧哗声。
出于绅士的礼节,为沈酒打开车门。 沈酒沉默了几秒,公共场合没有拂绝对方的好意。
“那是谁来接沈酒?沈酒不是谢氏公子的人吗?”
“不知道,可能是朋友吧。”
“我知道我知道,最近模特圈很火的,叫什么名字来着,那张脸很有特点。我前几天才看到来着。”
“模特和摄影师?应该是搭档吧。”
虽然是跑车,Kean开得并不快,偏头看向沈酒。 不同以往,沈酒面容着装似有精心准备的完美,甚至传来淡淡雅香。眼珠流转间,光泽露露。 并不觉得对方是对提名会很重视的人。
但也似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魅力。
只是沈酒神色之间,又多了几分陌生的冷淡。不知是对他,还是心情不好。
“一趟蜜月旅行回来,有了新的感悟?”
沈酒摇摇头,并不接话:“麻烦你来接了,下次我自己去就可以。”
“遇到什么事了?”Kean下意识的询问,又逐渐回过味来。 沈酒有心打扮自己,今天应该心情不错,但不是对他。 犹疑之间,猜测道:“你知道了?”
“我有爱人了。”沈酒神色平淡认真,并不突兀,只是陈述事实。
他说的不是结婚,是爱。
Kean看懂了,也明白了。 看着远处的绿灯,闪变橙色,减速缓缓停了下来。 静默几秒,最后哂笑道:“他的运气比我好很多。”
“一开始我确实抱着目的接近你,虽然后来…”Kean停顿,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必要:“多谢。”
纵使Kean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从出生起便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但沈酒还是因他最开始刻意的隐瞒和企图,而心生隔阂。 他们注定做不了朋友。
另一边。 正在办公的谢青霖,愣顿间,差点把名字签成“爱人”二字。
虽然写错了,笔迹也是心甘如怡。
可惜,没有听见沈酒亲自对他说。
“瑞,重新打印一份协议。” ----
第二十四章
十六届华摄提名会,沈酒不声不响低调上榜前五,并斩获其他大小三个奖项,当晚被行业媒体誉为新世纪心灵派摄影新星。
“沈老师,我看了您以往的作品,多以无形的温暖,触及人心。此次的【知觉隔离】一反常态,十分灰暗颓败,是您风格转变的起点?还是您真实的内心世界?”
沈酒看向提问的记者,台下灯光熙熙攘攘,神情雅致,只是轻轻笑道:“摄影并不单单表达作者的内心世界。温暖是我作品的起点,往后的风格也将跟随我的灵感陪伴大家…”
台下掌声联动,每一个领域都有自己即将升起的太阳与月亮。
沈酒将手中还没揣热乎的奖杯,留给了Kean。暗中悄然退场,一边查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刚出会场,人流并不多。夜色已沉沉笼罩,车影繁华。 匆忙之间,不小心撞到来人的肩膀。
沈酒踉跄一步,站稳身形,偏头低声道:“抱歉。”
“沈酒…”
沈酒抬眸看清来人,是许久不见的学长,余冕。
沈酒点点头,并不打算多停留,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寒暄。
余冕匆忙赶来,面容之间带着疲倦,但还是亮了亮神色。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恰巧碰见周学辰动作明显,察觉端倪的他稍作试探,便猜到沈酒要做什么。 赶忙拉住沈酒的胳膊:“我有点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沈酒见走不动,敛下几分不耐烦,看在曾经朋友一场,还是停下脚步:“一分钟。”
余冕没想到沈酒这么着急,连坐下来聊的时间都没有,但说了总比没说好。 一时间有些荒乱地组织语言,眼睛定定的看着沈酒:“你有没有想过…”
压低声音,慎重劝诫道:“当初你家陷入困境,是谢青霖为了得到你,而暗中设下的陷阱?”
“甚至惺惺作态,来获取你的好感…” 余冕话音还未落下,沈酒垂眸毫不客气将人推开后,转身离去。
余冕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这是他第一次被沈酒如此对待。 他匆匆忙忙推了社里活动赶来,在沈酒看来却不值一提。
从地上爬起,心中不免火气上涌。 也正好看见黑色光影里,落在地砖缝隙的一只耳机。
余冕弯腰捡起,轻轻放在耳边。 便听见那边试探的询问,声音低沉:“沈酒?”
余冕沉默,半晌明白了什么。 阴影中的神色游移不定。
随后将耳机拿远,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似乎沈酒还在他面前:“你也觉得我说的有一些道理吧。”
“就算他喜欢你又怎么样,不还是想着害死你的父亲吗?”
“你如果不信,我手里有证据,你大可以跟我来看。” 说完,将手中的耳机拋进垃圾桶。
走远几步后嗤笑一声,既然得不到沈酒,至少让谢青霖也体会一下担心害怕的滋味。
来接沈酒的谢青霖,自然将耳机中模糊的声线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余冕的那点小丑把戏,并不放在眼里。往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抬手拨了沈酒的手机过去。
并没有接通。
谢青霖看了一眼行程,还有二十分钟到达会场。又打了第二遍。
嘟——嘟—— 迟迟没有接通的铃声,握住方向盘的手僵了几分。
沈酒不会听信余冕的话。
心中柔软的部分微微塌陷,真的…不会吗?
咚,电话接通了。 谢青霖神色回转,只是听到的,却不是沈酒的声音。
“喂,谢哥。”周学辰忐忑的接过电话,不是说好他们俩什么事耳机沟通吗? 怎么直接打了电话来,第一次不接还好,还打第二遍,“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谢青霖眸色深黑:“沈酒呢?”
“他,他啊。”周学辰擦了擦汗:“他有点事,手机先放我这里了。”
“他在哪里?”
周学辰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心知不能透露了沈酒的计划:“他说,等会会联系你的,你先别急。” 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谢青霖看着一盏盏划过的街灯,昏黄的光影拉长了又短。 等会是多久?
时间似乎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又似乎过得很是漫长。
谢青霖将车停在街边等待,置身其中越发显得模糊昏暗,气息停滞。 沈酒相信余冕的可能性极低,可但凡有一丝可能他跟着余冕走了……
但沈酒说,让他等一等。
余冕联合周学辰,骗他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谢青霖不动的眸色,冷漠地充斥着所有可能。即使知道沈酒也许有着自己的计划,但他不想赌。 时间一点点残忍地挤压着寂静的空间,仿佛在训斥他无所作为。
呼吸凝滞,僵硬的手指摸到口袋里毛茸茸的小企鹅。
谢青霖拿了出来,被自己捂热的玩偶,看起来是有一点可爱。 出门时,沈酒说让它代替陪着自己。 是这个意思吗。
神色稍稍温和了些,他不过才在这里等了一分钟。
低头专心捏了捏企鹅的脑袋,又摸了摸肚子。
唇间牵起,捏到了企鹅右手。
企鹅忽然弹了一下,内里发出了些安静的杂音。 温柔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最喜欢哥哥了。”
声音悄悄然,像是躲在房间里录的,含着几分高兴又害羞。 窗外的喧嚣已化为无形,安静得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谢青霖像一下被击中了心脏,呆呆地愣住了,只有手指继续捏着企鹅右手。
“最喜欢哥哥了。”
心跳得很快,即使如此,谢青霖还是将小企鹅握起贴近自己的心房。
沈酒说喜欢他。
犹如猝不及防的烟花,将他脑海中的那点揣测点燃得一干二净,升温的爱意与酸涩相继溢出。
沈酒,现在在哪里?
夜晚的等待在小企鹅的陪伴下,倒也显得几分甜蜜了。
叮咚,一条短信进来。 谢青霖没有犹豫划开屏幕。
“谢先生,请您前往秋江锦园共赏良辰。”
谢青霖启动了车。 锦园过去,只需要十分钟。
还只是八点的时段,花园与凉亭已空无一人。
看似漆黑,绿植两旁却挂满了星星灯,照亮古朴的小道,指引他前进。
谢青霖心急深切,想要尽快走到前面见一见沈酒。 却又不舍这一草一木,是为自己布置。
终究走得慢,看得仔细,步履温柔。
每一颗星,每一声虫鸣,绿叶在灯下晕出一圈圈柔和的光芒,簇拥着迎接他的到来。
街灯下,石凳上…不时摆放的白玫瑰。 每多一支,谢青霖心中柔软便沉甸甸一分。 夜色静如流水,暗藏多少心动。
道路的尽头是一艘游船,灯火耀耀。江面倒影如同油画般梦幻而模糊,闪烁着神奇的色彩。
船上站着一道人影,见他走来,便歪头笑了笑,酒窝浅浅。 像是等待已久透着光的精灵。
谢青霖没能再克制那涌动的心情,快步上前。
沈酒没有言语,似是心照不宣,伸手抱了抱他,又垫起脚,在他脸颊轻吻。 眸色看起来那样动人深情。
谢青霖眼神微微颤动,温柔的爱意鼓动着心脏。 什么时候沈酒也能自然而然,坦然地爱他了。
还没回过神,沈酒牵过他走到船头,迎着习习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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