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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开始害怕，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紧闭着双眼，拼命想抓住那些画面的色彩，但他越努力，心就越空荡荡... 这时腰间的温热将他从漆黑的回忆死海里打捞出来，姜路扭头看去，发现男人在熟睡中，却皱起了眉。 明明已经睡过去，却能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好吗？姜路心想，动容一笑，握住腰间的手，这时丁杰的眉间便舒展开来，放心坠入梦中。 第二天一早，二人同时醒的，姜路抱着丁杰胳膊不撒手，哼哼唧唧好像温存，语气软的能掐出水，“丁姐，你别走。” 丁杰被姜路摇得连纽扣都系不上，无奈笑了笑，重新躺下，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到二人脚下，他揉着姜路的头发，望向射入房间里的光柱，“我明天，去外地培训。” “啊？”姜路不困了，“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快的话四五天。”丁杰说。 “...”姜路嘴角耷拉下来，想了好半天，才说，“我，我能跟你去吗？” 丁杰愣了几秒，耐心道，“可能不太行，没有相关证件，学校不会放人进去的。” “学校？”姜路不明觉厉，“丁姐你都干了这么多年，还用学什么。” “...”丁杰笑着说，“我去给学生们...培训。” “这么厉害？”姜路惊呼，眼里带着骄傲。 丁杰被说的不好意思，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身形僵住。 姜路盯着他背影，也坐起来，侧身向外看去，发现屋外头一片狼藉，小呆正满脑袋棉花，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快，周围都是玩偶布片。 “我靠。”姜路长腿蹬进睡裤，边往上提，绕过丁杰站到客厅里，地板上还留有湿漉漉的狗爪印，“小呆，你这...解锁拆家技能了？” 小呆意识到主人语气不对，夹起尾巴垂着头，钻到茶几下头不出声了，姜路搓了搓脸，把小呆叫出来，好好教育一顿。 丁杰挽起袖子，“收拾收拾吧，可能这几天没人陪她，觉得无聊。” 姜路看看小呆，又看看狼藉的客厅，回想这些日子确实没有好好陪过小呆，出于补偿，他开了两个肉罐头，和丁杰一起打扫起来。 买的玩偶基本上全军覆没，还有残肢散落在各处，两人一通翻找才勉强凑齐。 丁杰站在卫生间门口，望着里头的情景沉默不语，眉间泛着淡淡的抵触，姜路进去一看，发现昨晚忘记放水的浴缸里头，漂浮着几块黑色布片，质量不好，遇水掉色，把浴缸里头染成深蓝色。 “你收拾这儿，我去别的地方。”丁杰丢下一句话，埋头走到阳台，蹲在地上动作缓慢捡起其他零件。 姜路戳在原地，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和昨晚男人看到浴缸时的神色连接起来，他得出个不确定的结论——丁杰...好像不喜欢水？ 两人本想着去附近的南山公园转转，丁杰那边突然接到通知，为了调整学生们的实习日程，培训日期提前两天，也就是今晚，他就要出发了。 姜路陪着丁杰回到公寓，收拾好行李，又送丁杰到机场，临走时，两人在卫生间小隔间里温存了会儿，出来时丁杰的衬衫已经出了褶皱，姜路伸手替他掖好，不放心叮嘱道， “注意安全，到酒店把门锁好，半夜谁敲门都不许开。” “知道了。” “还有！”姜路喊住他，脸红道，“要是有空，能打电话吗？” 丁杰点点头，在人群中朝他挥挥手，从容笑道，“记得想我。” 姜路心脏被子弹击中般，破音吼道，“好！！” 见人消失在登机口，姜路跟丢了魂儿似的走出去，头顶正好划过一架飞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丁姐那个班次，呆呆地抬手挥了挥。 他回到家，领着小呆在楼下转了两圈，再回来，他连打开家门的力气都没有，丁杰连着他的心，一起飞走了。 瘫在沙发上，姜路忽然瞥到相机包，相片在之前已经给鸳鸯发过去，但他还留着底片，于是姜路端着相机开始翻开那天的照片。 因为老爸很久没出去拍照，所以有些照片还停留在很多年前，有些是弟弟姜薪的，有些是后妈的，都是他们游山玩水的时候拍的，跳跃很大，下一张他和丁杰的照片蹦出来。 姜路盯着屏幕上，黑漆漆的两个身影，发傻笑了两声，忽然电话响了，他找了半天，在沙发缝里给手机抠出来，一看是刘熙，他连忙接听， “大路，陈峰后天就实习去了，咱们几个出去喝点？” 姜路一愣，“这才几点啊。” 刘熙也跟着一愣，“不会吧，咱俩都有时差了，现在不是已经晚上了吗？” “啊？”姜路往窗外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和丁杰的合照，已经久到天都黑了！他收好相机，“发我位置，我马上过去。” “不急不急。”刘熙笑着挂断电话。 姜路穿好衣服出门，看了眼地方，发现不远，赶到时陈峰和刘熙已经落座，是个新开的酒馆，中央有个女歌手，正在试麦，音箱时不时发出“碰碰”声。 “哎这歌手挺好看啊。”陈峰戳了戳姜路。 姜路研究着酒单，敷衍道，“恩啊哦，好看好看。” 刘熙笑着问，“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见人影了。” 姜路这才抬头，非常简洁概括道，“追个人。” 陈峰和刘熙瞠目结舌，“你处对象了？” 姜路心虚笑了笑，搓着手，“热恋期，低调。” “可以啊姜路，我要是没记错，认识你以来，你身边就没女生出现过，什么时候带嫂子出来见见面。”陈峰一副八卦的样子。 姜路没想着掩饰什么，“不是女的。” 陈峰和刘熙好像第一次来地球，人话都不会说了，缓了好半天，刘熙捋清思路，“你的意思是...” “我有男朋友。”姜路摘了个樱桃塞进嘴里，他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稀奇，茫然地看这俩人，“咋了？” 陈峰一口闷了啤酒，“姜，姜路，你，你真是...每次都给我惊喜。” 刘熙也跟着拿起酒瓶直接吹，“我万万没想到。” 姜路撇撇嘴，跟他们碰杯，冰凉的酒水划过喉咙，让他神清气爽，手机振动，他连忙拿出来搁在桌上，一看是丁杰发来的消息， ：到酒店了 姜路露出笑容，飞快回复道：好的！我和朋友出来吃饭，一共两个人，都是男生，只喝啤酒，九点之前回家。 刘熙凑巧看见对话框的一长串，哭笑不得，“大路，我头一回看你说这么多话。” 陈峰好信儿凑过来，哎呦一声，捂着眼睛，痛苦不堪，“别虐我了姜少爷。” “去你的。”姜路乐道，说话的功夫丁杰回复 ：好。 姜路：回家能打视频嘛？ ：可以，少喝些。 太官方了吧...姜路想来想去，打开前摄像头对准自己，又觉得气色不好，于是拿个酒瓶子挡着半张脸。 陈峰调侃道，“姜路啊，你这五官就剩下一官了。” “你们喝着，我去厕所拍，那儿光线好。”姜路说着跨过刘熙，大步飞快，借着光亮咔嚓咔嚓数十张，然后挑出一张给丁杰发过去，很快，那边来了回复 ：（爱心）想你 就一个表情，多了都不用，直接就能给姜路扔到天上去，他揣好手机出来，迎面撞上个女生，两人擦肩而过，不约而同站住看着对方。 “鸳鸯？”姜路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女生画着烟熏妆，显得眼睛更大，却没有神采，她同样震惊，“我替朋友顶两天班，你和谁来的？丁杰？” 姜路：“他出差了。” 鸳鸯哦了一声，后台有人催她，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叫走了，姜路回到卡座，还没坐热乎，就被告知这儿的卡座被别人包了。 “不是，这酒都喝了一半儿了，你们说让我们走就走？”陈峰拍桌而起，大声呵斥着，服务生也很局促，“先生，您别为难我们了，这是老板的话。” “你们老板呢，让他出来！”陈峰不满道，“好不容易朋友聚个会，添什么乱！” 刘熙拦住陈峰，冷静道，“你看这样行吗，那边还有空的卡座，你把酒水移到那儿。” 陈峰气道，“凭什么挪，我上午就定的这儿，差价你们退给我？” “吵什么吵，”门外进来一帮人，身上穿的都价值不菲，个个都是纨绔子弟，看人都不用正眼。 姜路认出其中几个，之前吃过饭，对面的人也有认出他的，于是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姜少！”黄毛摘了墨镜，“你也在啊，那妥了，一起吧要不。” 姜路扫了眼后头的人，笑道，“今天算了，我们几个说点私事。” 他知道这人在圈里口碑不好，本事不大有几个臭钱，祸害不少女孩儿，他非常反感。 “别介啊，我听白鹤说你们正做生意呢，我这儿正好有笔闲钱准备扔进去，咱们商量商量。”黄毛说着，想把姜路拽过去。 刘熙和陈峰哑口无言，姜路躲开伸来的手，冷道，“我说了，今天没空。”
第37章 音乐声戛然而止，许多人都朝他们这儿看过来，两拨人僵持不动，服务生俯身准备把姜路这桌的酒搬到隔壁，就被黄毛拦下，黄毛推开服务生，收起笑容， “姜路，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拉你谈生意，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姜路插着兜，看看桌上的酒瓶，笑道，“我不负责拉投资，你要找就找白鹤他们去，今天我给我兄弟践行，没有喝到一半儿让人挪桌的道理。” 黄毛窘迫地挠挠脸，气上心头，瞪着姜路，“你不就仗着你老子有几个臭钱，得瑟什么呀，今天我还就认准这桌了，你能怎么着？”说完指着服务生鼻子，“你他妈看什么！还不给我撤了！” 姜路猛地掰下黄毛的手指头，眼皮不眨一下，“别嚷嚷，公共场合。” 他撒开手，朝刘熙和陈峰说，“坐吧，继续喝。” 刘熙扫了眼桌边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对姜路使了个眼神，姜路神态自若，得体地喝着酒。 黄毛气不打一处来，推开服务生，身后那些人估计没有狠角色，跟着黄毛去了别的地方，等人散了，陈峰和刘熙才松口气。 陈峰：“不是大哥，你这刚啊，他们那么多人，万一动起手...” 姜路胳膊搭在卡座上，不屑道，“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碰我。” 刘熙叹气，“很难想象你之前和他们玩一起去。” 姜路笑了，举起酒杯，“那就恭喜我迷途知返。” 酒杯碰撞发出的脆响刻在青春节点，姜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先遇到室友们，现在珍惜却没了时间，酒越喝越多，视线开始摇晃，那帮人在二楼卡座，吵得没边儿，就在姜路他们脑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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