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路立即拒绝,“我不想掺和。” “但是已经晚了啊,”牧观青忍不住乐道,“你爸给你逼到这份儿上,现在你退出来,不仅丢你爸的脸,还丢自己的,这圈子还怎么混。” 姜路执拗道,“不混就不混。” 牧观青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舔了舔嘴唇,“你小子,恋爱了吧。” 姜路身子一僵,被调侃得面红耳赤,牧观青见状来了神采,“赶紧讲讲怎么回事儿?” “这是重点么?”姜路无语。 “你不够意思啊,”牧观青指着他,“这人我都没帮你把关呢,挺心急啊。” 姜路心虚拍开面前的手,“急点怎么了,急说明喜欢。” 窗外蝉鸣不断,一片翠绿,令人心神荡,屋内八卦气氛浓郁,姜路被牧观青墨迹得头疼,于是把事情经过讲出来,他发现每次到这儿,都得被牧观青顺走点隐私。 牧观青听完一拍板,“今晚,让他过来,我得看看。” 姜路愣住,“你说什么?” “我,”牧观青戳戳自己,“帮你,”指着姜路,“看——看——” 姜路比了个尔康手,“不行!他,他不喜欢生人。” ...... 傍晚,哥谭酒吧门口,丁杰把车停好,对着镜子检查过外表后,开始给姜路发消息,没过十秒,姜路推门出来,表情极其不自然,丁杰下车走去,询问道,“这么着急,出事儿了?” “就,”姜路磕磕巴巴,指着门里头,“有人。” 丁杰懵了,朝里看去,幽暗的光线下每个卡座都是满的,他看着姜路,“是,都是人。” “我,我一个朋友,想请你喝酒。”姜路挤出个微笑。 “这样啊,”丁杰低头看看衣服,“要不我...换身再过来,这样见你朋友不太好。” 说完,他拿着车钥匙往回走,被姜路拉住,他耐心道,“乖,我很快就回来。” “小路子!” 一声洪亮高亢,极其热情的声音由远及近,魔音贯耳,姜路一下子站的笔直,连头都不敢回,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丁杰猛地皱眉,下意识把姜路护在身边,朝远处望去,一下子愣在原地,只见里头走出来个容貌风流乖张的男人,乍一看浑身上下没一处说他是好人。 “你好,我是牧观青,姜路的叔叔,”男人伸出手,笑眯眯补充道,“不是亲叔叔,半路认的。” 丁杰上一秒还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深不可则,他从容握住那只手,轻轻摇晃,“丁杰。” 姜路被夹在中间,要爆炸了,他像个雷达,立即感应到丁杰周围阴沉的气场,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个,要不进去坐吧。”他尴尬笑了两声,求助般望向牧观青,就见俩人僵持在原地,谁都不肯先松手,更让他后怕的是,丁杰竟然露出他从没见过的微笑,不失礼貌却暗藏寒光。 还是牧观青先松开手,爽朗笑了两声,从头到脚把丁杰打量个遍,开口道,“我看你岁数和我差不多,叫我哥就行。” 姜路正迈步上台阶,一听这个差点踩空,连忙扶着丁杰,他刚想解围,就听丁杰发出客套又轻蔑的笑声,“好,牧哥。” 三人落座,服务生陆陆续续把桌子摆满酒瓶,牧观青二话不说拿起一瓶推到丁杰面前,“凉的行么?” “可以。”丁杰盯着他。 姜路坐立不安,“那个牧叔叔...丁哥他——” “不能喝啊。”牧观青歪头笑着,眼神时不时落到丁杰脸上,“那没事儿,这儿有旺仔牛奶什么的,咱们边喝边聊,今天我没什么事,主要是听小路总提你,我就好奇能给我们家小路迷的神魂颠倒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今天见到我算开眼了,确实不错。” 丁杰笑得姜路发毛,在注视下,他平静地起开瓶盖,把面前的杯子倒满,慢悠悠道,“我看这酒度数不够高,要不换个?” 牧观青嘴角一僵。 姜路张着嘴,震惊地看着从不喝酒的丁杰把酒一口喝光,“丁,丁哥,你,你不是不喝酒嘛。” 只见男人淡定地擦了擦嘴,“能喝了。” 牧观青抬手招来服务生,然后接下来几分钟,桌上极为安静,酒都换成了店里的镇店之宝,度数数一数二的高,一般人不敢尝试。 姜路看傻了眼,牧观青他不知道,但丁杰绝对是空腹来的,这俩竟然什么都不吃,直接开始拼高度酒?! 两杯进肚,牧观青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笑起来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丁师傅,听说你在殡仪馆工作?” 丁杰喝了两杯半,看不出半分醉意,他盯着牧观青看,“是。” “有车吗?” “恩。” “房子呢?” “有。” “收入怎么样?听说入殓师工资特别多啊。” “不算高,是网上各种报道说的吧,和你没法比。”丁杰看了看牧观青手腕上的表,“这顶我一个房子了。” 牧观青浅笑道,“还好吧,主要是我家小路娇生惯养的,我怕他吃不了苦,所以现实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介意吧。” 丁杰举杯,“我喜欢开门见山。” 姜路磕着瓜子缓解紧张,听这俩人有来有回,他脑瓜子嗡嗡的,现在这场面怪的了谁,架不住牧观青软硬兼施,最后牧观青甚至要把他要*片的事抖落出去,他只能答应下来。 “小路这孩子心眼实,我总怕他被人骗了,骗钱不重要,主要是感情,”牧观青斜靠着椅背,扬起下巴打量丁杰,“现在发达了同性恋爱已经不稀奇,我是赞成的,这你不用担心。” 丁杰微笑道,“你不也是?” 姜路和牧观青同时睁大双眼。 “我见过你,”丁杰摩挲着玻璃杯子,望着里头五光十色的虚影,低声说,“你和八年前没变。” 明明燥热的酒吧突然气温骤降,牧观青刚还嚣张的坐姿忽然收敛,他俯身紧盯着丁杰,努力辨认道“八年...前。” “江东平的葬礼,你带着一群小弟把我挡在门口,说我岁数小资历不足,非要让我师父去整理仪容。” 牧观青彻底酒醒了,这回换他茫然了,“我大哥...当时,是,是你?” 好在姜路脑子清醒,他立即捋顺了关系,原来丁杰曾经服务过牧观青的结拜大哥,也就是江云白的父亲,而且这俩人...还有点过节。 太精彩了。 姜路要疯了。 他不得不去洗手间冷静一下,洗了把脸,担心俩人再起冲突,边擦着手边跑出去,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出去外头就变了天,原来是牧观青的主场,眼下换了庄。 牧观青双手握住丁杰,隔着酒桌身子前倾,一个劲儿地道谢,神色之真诚无以言表,就差把脑袋塞杯子里了,“以后,你就是我哥!当初都怪我,差点误了江大哥下葬的好时辰,都怪我。” 姜路站在桌边,看着丁杰从容不迫的神情,俩人一对视,他忽然觉得,他的丁姐...好像站在食物链顶端。 牧观青余光一瞄,好像找到了更加好玩的话题,一把抓过姜路,醉醺醺指着他的脸,“丁哥,你看上他没,这小子我看挺好的,你要是喜欢就收着,他以后犯浑交给我处理,” “你喜不喜欢给个话,不喜欢直接换!” 姜路:“?”
第35章 酒吧内慵懒的爵士乐包裹着卡座,牧观青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姜路被他圈着脖子,已经有点儿喘气费劲了,他抬眼朝丁杰看去,发现人正在盯着自己,鲜红的唇微微张开, “喜欢。” 即使不是第一次听,姜路的心还是被击中。 “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牧观青抓这俩人的手放在一起,然后抬腿给姜路踹到丁杰身边,压根没用力,丁杰先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扶着姜路。 “丁姐你没喝多吧?”姜路像只小狗趴在男人耳边问。 见丁杰摇头,他才放心,再转眼看看牧观青,人家已经把领带拆了,衬衫扣子松了一半,露出大片胸肌,迷离的眼神正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牧叔叔?”姜路抬手在他眼前摇了摇,“这是几?” 牧观青啧啧嘴,嫌弃地推开他,幽怨道,“你别跟逗狗似的,”说完对丁杰报以微笑,“丁哥,以后你那边有什么事儿找我,我一个电话就到位。” 丁杰神情平静,嘴角勾起个微妙的幅度,点点头,“好的。” “小白,你去我车里,哎?小白呢?”牧观青摸摸身边,空荡荡的,他皱着眉,认真问姜路,“你看见他没?” “...小白哥压根没来。”姜路一个头两个大。 牧观青缓慢眨了眨眼,然后下意识抓紧衣领,晃晃悠悠把领带套好,然后扶着靠背起身,嘟囔着,“我要回家,你们喝吧。” 姜路哭笑不得,“牧叔叔,你这就走啦。” 牧观青二话不说薅着姜路,朝丁杰露出友好的笑容,“丁哥,我借一下小路子。” 丁杰颔首示意,举杯独自喝起来,手都不带抖的。 姜路算是开眼了,敢情丁杰说不喝酒是怕把别人喝死的意思,和牧观青踉踉跄跄走出酒吧,天已经黑透了,门口停了一排出租车,他刚要把人塞进车里,就被牧观青抓住肩膀。 俩人半推半就从车上下来,牧观青搓了搓脸,刚才的醉态瞬间消失,眼睛闪闪发亮。 姜路愣住,“你,你装醉啊?” 牧观青叹了口气,抬手对着姜路额头弹了个脑瓜崩,“我家有门禁!” 姜路一听憋不住了,哈哈笑,“你这么怕小白哥,怎么不把他也带来。” “把他带来,我还怎么装逼啊,”牧观青看见不远处有家药店,“走,陪我买点解酒药。” 姜路没动弹,“你不是没喝多吗,买解酒药干嘛。” 牧观青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丁杰那么能喝啊?!” 姜路嘿嘿笑,“厉害吧,我的。” 牧观青翻了个白眼,把衣摆扇着风,“你就偷着乐吧,今天也就是我,换个人都不能站着出来。” 等从药店出来,牧观青把药喝了,这才舒心地长出口气,对姜路说,“你家那位,估计有来头。” 姜路望着拥挤的车道,浮躁的热气直往身上扑,他好奇道,“什么来头。” “可以查,但是费点时间,不过看他师父就知道了,”牧观青摸了摸下巴,“他师父,李立国在我们那里,可以算是活阎王的存在,褒义词啊,没有任何不尊敬。” 说完牧观青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姜路觉得夸张,“没这么吓人吧。” “怎么不吓人,这个李老师傅身上故事海了去了,你敢大半夜独自去深山老林里把尸体背出来嘛,敢摸黑下河打捞尸体嘛,敢深夜和死不瞑目的遗体跟前喝茶值夜班嘛,人家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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