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路听完,刚进嘴的白粥差点喷出来,他擦擦嘴,“哥,要不咱们还是说说商铺的事儿。” 牧观青直接丢了个地址过来,严肃地让人发慌,“下午两点到这儿,该忙忙生意了。” 姜路利落答应下来,提前十分钟抵达目的地。 这地方要没个导航绝对找不到,四周环山,大院里堆着许多木料,院子中央有座白房子,一看就是自家盖的,院子底下还有个锦鲤池,荷叶涨势凶猛连在一块儿,绿油油的,看着就舒心。 小白房的老式木窗敞开着,露出男人半个脑袋,牧观青叼着烟卷望向院子,朝姜路摆摆手,“愣着干嘛!过来啊!” “来了!”姜路拔腿走去,穿过假山造景,心还停留在锦鲤池里灵动的红色,礼貌敲了敲敞开的木门,“牧哥,我进来了。” “行了行了,”牧观青正阔坐在圈椅里,穿着裤衩背心,一手拖着茶壶,一手夹着烟,扬扬下巴,“赶紧坐,我这儿正好有个事儿。” “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姜路心悬起来。 牧观青掐灭香烟,惆怅道,“不是你,是我的事儿。” “怎么了?”姜路好奇心被勾起来,他好奇牧观青这样的人能被什么困住。 “还不是上回钓鱼,我家小白吃醋了。”牧观青愁眉苦脸,挤出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姜路诧异,“吃醋?我们也没怎么...” 他想起那天晚上,“小白”确实给他打过电话,但态度没问题啊。 “帮我个忙,待会儿他来了你好好表现一下,”牧观青满怀期待看着他,“我已经两天睡沙发了。” 姜路皱眉,“我,我怎么表现,跟他解释解释?” “他又不吃人,你怕什么。”牧观青笑道。 姜路歪头,“对啊,那你怕什么。” 伶牙俐齿的男人第一次吃瘪,放下手里的茶壶,走到姜路身前,“今天开始,你是我哥,这行吧。” 姜路被逗乐了,“牧哥,我正好还有个事儿求你。” 牧观青眼前一亮,“说来听听,除了让我帮你那俩傻缺朋友啊。” 不提还好,一提任冰和白鹤,姜路就气不打一处来,钱扔进去就跟石沉大海似的,生意现在到了哪步他都不清楚,但想来也是,自己也没上心,不过就是别扭。 “不是他俩,”姜路酝酿半天,才道,“我,我不会亲人。” 牧观青听完哈哈大笑,差点背过气去。 姜路无奈盯着他,“好笑嘛。” 牧观青扶着把手坐正,眼尾还带着泪花,清清嗓子勉强正经,“这事儿包我身上。” “怎么包。”姜路缓缓凑过去。 牧观青打了个响指,“这还不简单,你等着啊,我有小电影啥的,够你看一阵的。” 姜路舌头激动的打结,连忙推脱,“我不我不,我不看这个。” “瞧你那样。”牧观青挤眉弄眼,“你是不是男的,哎对了,昨晚你到底是怎么把持住的。” “把持什么?” 头顶清冽的声音把俩人吓得跟鸡崽儿似的,一动不敢动。 脚步声从外到门口,姜路就见身板笔挺的俊秀男子不紧不慢走到他跟前, “你好,我是江云白。”男子礼貌颔首,言语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姜路。” 他伸出手握住,在空中停了几秒,俩人默契的松开手。 “你来啦,怎么不打声招呼。”牧观青嚣张的气焰瞬间扑灭,立即起身把位置让给他,开始端茶送水百般殷勤。 “上次听观青提过你几次。”江云白对某人的热情选择性忽视,和姜路攀谈起来。 姜路感受到此人身上强大的气场,说话也磕巴起来,脑子也乱了套,开门见山道,“白哥,你别吃醋,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云白嘴角抽搐,看向正假装擦灰的牧观青,微笑道,“我什么时候吃醋了。” “没有,我瞎说的。”牧观青背对着二人,比了个耶。 姜路这回可算直到被背叛是什么滋味儿了,他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江云白,“云白哥,牧叔叔人特别好,他还答应帮我追人呢。” “哦?”江云白抄起一把瓜子,神情依然严肃,但语气已经缓和许多,“追到手了么。” 姜路尴尬笑了笑,把他和丁杰的事说了一通,伴着窗外蝉鸣,江云白越听,就越能共情,最后朝角落里的牧观青叫到跟前,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说了啊,我说帮忙啊。”牧观青委屈。 姜路在一边偷笑。 “你看你出的损主意,”江云白磕着瓜子开始数落,然后拍了拍腿上的瓜子皮,起身走向牧观青,回头看向姜路,一丝不苟道,“小姜,你看好,我只演示一遍。” “不是,云白哥,我其实不用——”姜路还要抬手制止,就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牧观青被江云白钳住胳膊动弹不得,江云白素净冷淡的眸子猛地转变,充满侵略性吻住男人,这股力道在撬开嘴唇后便化成一股暖流,温柔至极。 牧观青非常受用,嘴角露出一抹勾人的笑,偷偷看了眼姜路,好像在说,看见了吧小子,就该这样。 俩人亲的热火朝天,姜路绝望地起身走到锦鲤池边上,越想越气,偷偷在荷叶上豁了个小口子。
第28章 等俩人温存好半天,姜路才敢探头,看见江云白坐在办公位上,认真听着牧观青讲解什么,他悄咪咪移进去,坐到一边吃起干果。 “对了小姜子,”牧观青靠着桌边,“你那俩傻缺朋友昨天给戴龙送去俩冰料子,说求我加工一下,我给拒了啊。” 姜路这才想起任冰白鹤确实说过这事儿,自己还答应着来问问,转眼就抛到脑后了,他应了一声,寻思该怎么办。 牧观青抿嘴一笑,“他们求我,我肯定不答应,你试试?” “行么?”姜路不好意思挠挠头,偷偷看了眼江云白,小声说,“我就随便说说。” “十天之后,去你戴叔叔那儿取,别忘了啊,我对外就说看你面子才动工的。”牧观青捏起个刻刀,故意用另一端戳了戳江云白,笑道,“赏个脸吃饭?不用回局里了吧。” “领导给我批了天假,走吧,小姜也一起。”江云白放好木料,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姜路看俩人手挽着手往外走,自己手心儿莫名其妙痒起来,他跑上去说待会儿还有事,退掉了饭局,也确实有事,他想去看看琳琳。 江云白把他送到医院附近,有些不放心道,“小姜,这种事别冲动,仔细考虑。” 姜路愣了几秒,连连点头,和二人告别后去蛋糕店买了两个樱桃布丁,穿过急诊部,走到住院部楼前的花园,日光斜长,落到身上多了几分燥热,他顺着阴凉处漫步过去,发现亭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鸳鸯。 不同的是妆容穿着,她今天没有浓重的烟熏妆,素净清透的面庞上映着几块叶子的影子,奶油黄的半袖,宽松牛仔裤帆布鞋,干干净净的。 女生正靠在石柱边,眼底安详平静,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鸳鸯?”姜路试着喊了一声,担心认错人。 女生眸光流转,惊醒般仰头同他对视,神色茫然,“你怎么...在这儿?” 姜路亮出手里的甜品盒子,“来探病。” “家人啊?”鸳鸯嗓音带着沙粒感,单凭声音完全听不出她是这样年轻。 姜路点点头,“我妹妹,你到这儿做什么。” “随便坐坐。”女生盯着他看,好奇道,“我还想问你,你和昨天那个男的什么关系,很熟么?” “恩,”姜路皱眉,“你,你们之前见过?” “何止是见过,”鸳鸯苦笑,“他偷走了我的宝贝,就从这儿。” 姜路顺着她指尖看去,庞大的住院部占据视野,让人喘不过气,他问,“偷?” “对,”女生蹙眉而视,“他,还有个男的,他们俩出现之后,涛哥就消失了,我足足找了半年。” 姜路内心一紧,晦涩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事和他有关,你——” “我说知道就是知道!”女生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撕开伪装的镇定,眼中满是疯狂,她一眨不眨盯着姜路,眼中有怒火,有委屈,还有对世界的怨恨, “涛哥不会骗我!他答应会回来带我走的!你知道我们婚房后头的海景有多好看吗!你凭什么向着他们说话!” 鸳鸯粗糙的嗓音像锯子,拉着姜路的耳膜,她发完疯松开手,头也不回走去,姜路拔腿追上,拦在人面前,诚恳道,“鸳鸯,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能冷静一下跟我讲讲吗?” ...... 两人挑了个就近的咖啡厅,姜路发现这一折腾布丁已经化了,于是决定吃掉再买新的,鸳鸯抢去一块要吃,姜路拦下来, “这儿有新的,我请客。” 女生诧异,笑道,“浪不浪费。”说完挖下去一勺子放进嘴里,然后顺了口冰咖啡,整个流程下来跟吃药似的,让姜路不得不怀疑私下里,她是不是靠药物熬过这些日子的。 “我和涛哥在酒吧认识,我当时还在那儿驻唱,他每天跟着冷链车过来搬酒,忙完都站在边上听我唱首歌再走,后来我们在一起,虽然不富裕,但是很快乐。” 鸳鸯捏捏嗓子,用力干咳两下,“对不起,抽烟抽多了。” 姜路微笑,“没关系。” “他爸妈不喜欢我,大概觉得我混酒吧的不正经,涛哥坚持要娶我,带我去另一座城市,后来我们七七八八凑了银子,偷偷办了婚礼,就是简陋点,他答应我以后一定要让我穿上最美的婚纱。” 看女生沉溺于过去的样子,姜路不免感到悲凉,“后来呢。” “这儿能抽烟么。”鸳鸯摸出烟盒,细长的手指抽出根香烟,疑惑地扫了眼四周。 姜路指了指禁止吸烟的标志,鸳鸯顿了顿,干脆夹在手里过瘾,继续回忆道, “我们张罗着买房子,想有个窝,生日那天涛哥突然给我个房产证,”鸳鸯凝眉望着空气,“没过多久,他就变得很冷漠,每天都醉醺醺的,回家倒头就睡,也不再和我规划未来,之后他出了场车祸,也不准我陪护,我一露面,他就疯了似的抓起杯子超我扔过来。” 姜路望着窗外的阳光,觉得有些冷,于是暗暗摩擦着手掌,盘中的布丁还在融化,看着激发不起让人享用的欲望。 “明明伤的不重,但他家人都来了,他父母排斥我,所以我只能在那片花园里守着,什么时候他们出去,我才敢在病房外看看他,就是那天,” 鸳鸯用力将烟掰成两段,卷曲的烟草叶子落到布丁汤里,“我看见丁杰和另一个男人在涛哥床前说了什么,涛哥哭了,哭得很凶,我从没见过他哭成这样...等他们出来,我想追上去问,结果涛哥家人回来,我不得不躲起来。”
69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