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杰眉头紧锁,“有,跳得厉害。” 姜路没有松开的意思,借着路灯,能勉强看清男人的轮廓,“丁姐,你不会走,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小路...”丁杰没了声音,只是静静盯着那双黑暗中闪烁的眼睛。 姜路好像得到了答案,目光无声下移,越落越低,最后使出全身力气般说道,“今晚...能不能,陪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男人沉默许久,“好。” 姜路如同卸掉了束缚,气息平稳许多,他松开丁杰的手,倔强地揩掉眼角的泪花,挤出个勉强的微笑,“我去买牙刷,家里没新的了。” “好像超市关门了。”丁杰扶着方向盘看向远处。 姜路强迫自己跳出那片阴霾,振作道,“要不去另一条街,那家24小时营业。” “...用一个也行。”男人说完,当即发动车子,“去买吧。” 姜路反应变快,在车缓慢滑动时打开车门跳下去,丁杰见状一脚刹车踩下去,慌张跳下车检查姜路有没有受伤,脸上浮现出几分愠色, “不要命了?” 但看到姜路还红着的眼眶和鼻尖,他又不忍责怪,耐心道,“下次不许这样。” “好的。”姜路乖乖点头,然后站在路边指挥男人倒车。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丁杰突然站住,扭头往回走,“车里有耳塞,我去拿一下。” 话音刚落,姜路便抢过他的车钥匙,“我去拿我去拿。” 丁杰无奈站在原地,望着姜路奔跑的身姿出神,提醒道,“副驾驶的抽屉!” “好!”姜路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半个身子探进去,拉开抽屉摸到个小方块,当他正要离开时,他却意外发现在脚垫边缘有一抹白色。 “还没找到?”男人说着抬腿要跟上去,就看姜路从车上下来,蹦蹦跳跳跑回来,手掌摊开,露出耳塞来。 姜路压抑着不安,笑道,“是这个吧。” 男人点点头,拿过耳塞,“回家。” 打开家门,小呆就冲出来,又是蹦哒又是嚎,姜路顶着疲惫跟它玩了半天,丁杰从卫生间出来,举着牙刷问,“我...用了?” 姜路抱着小呆,被问懵了,“用...啊。” “...你,”丁杰想说什么,但难以启齿。 姜路眼眶的红已经褪去大半,又是一副精神派头,他笑出虎牙,“丁姐,你想问什么。” “没事儿。”男人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转身走回卫生间。 不知怎的,姜路见到自己的生活用品出现在丁姐身上,就有种小狗画底盘的骄傲感。 丁杰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跟小呆玩起来,看姜路要去卫生间,连忙说,“那个,牙刷我烫过了,很干净。” 姜路一愣。 “应该...干净。”男人说着收回视线,面颊生热。 “其实不烫也行。”姜路小声嘟囔着走进去,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小呆困的在丁杰怀里打盹,姜路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自然地靠在男人肩膀,模糊道,“丁姐,你不困嘛?” “我...”丁杰立即坐直,看看身下的沙发,正在纠结时,就听耳边传来姜路带着热气的声音, “一起睡吧,丁姐,我发现你在我身边,我就睡的特别好。” 丁杰闭嘴几秒,哑道,“你以前...经常做噩梦么。” “是啊,我总做,”姜路眯眼笑着,好像说的不是自己,手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小呆的耳朵,故作轻松道,“要是吓醒了不敢睡,就喝瓶酒,给自己灌晕了就敢了。” “丁姐,你好像安眠药。”姜路说完轻笑两声,气息扑在男人手臂上,激起层层汗毛。 男人想了想,“安眠药好像不能多吃。” 姜路听完愣了几秒,从男人身上笑得滑到沙发上,笑容驱散了内心的愁苦,他仰头望着男人严肃的脸,“丁姐,我从这儿看,你是倒过来的。” 丁杰低头看着他没说话。 姜路和小呆头抵着头,枕在男人腿上,闭着眼睛平静道,“丁姐,你猜我现在想的什么。” “...你想睡觉?”丁杰说。 姜路勾起嘴角,“不对。” 男人凝眉,费力道,“你,你饿了?我去给你做。” 说完丁杰就要起身,但姜路故意用脑袋压着,不让他动弹,于是丁杰投降道,“我放弃,你说吧。” 姜路仍然闭着眼,享受此刻,深吸口气满足道,“我想,时间永远停在这儿。” 丁杰心猛地一颤,他怔怔盯着姜路的眉心,鼻梁,睫毛,嘴唇,嘴唇...嘴唇。 “姜路,”男人沙哑道。 “哎!”姜路挠了挠鼻尖,笑道,“干嘛突然叫大名。” “...对不起。” 姜路神色凝滞,还不等睁眼看看男人,双唇就被一股不可抗力封住。
第27章 姜路全身血管迅速扩张,血液直冲头顶,头顶的光逐渐模糊,最后被男人宽阔的肩膀遮住,他能清晰感受到丁杰毫无节奏的喘息,呼出的热气如同烧炭迸溅出的火星,落到脸上,发梢,尽数燃烧起来...... 他紧张地像根木头,当紧绷的唇被舌尖撬开时,姜路头皮发麻,体内的躁动越发明显,他猛地抬手撑起男人的肩,企图辨别眼前是现实,还是幻觉。 丁杰双眼通红,漆黑的瞳孔如湖水,专注得可怕,太阳穴青筋突突跳,他喘着粗气,哑道,“对不起...” “丁姐,”姜路呆呆望着男人,下一秒他便下定决心,毅然决然起身拉着男人的手,将人扯到跟前,以野蛮侵略的姿态对丁杰发起猛攻。 他将人扑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盯着男人迷离又克制的眼神,喉结滚动,心一横,歪头狠狠吻下去。 姜路从没有这般强烈的感受,对一个人无比渴求,好像沙漠中的求生者在绝望之际看到一汪清泉。 丁杰同样如此,尽管姜路来势凶猛,被咬痛时他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在欲望之海中下沉,再下沉... 他像一片荒芜的土地,哪怕姜路在这儿放了把永不熄灭的火,烧毁他的所有,他都愿意...只要这把火还在,灼烧的痛又算什么呢。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两人并不没有停止,直到铃声再次出现,姜路先停了下来,手正好卡在男人的裤带上,他喘着气,眼中的狂热逐渐冷下来, “丁姐,你电话。” “......”此时的男人嘴角已经泛红,薄唇也被吸吮得肿胀几分。 铃声不断,姜路扯了扯裤子,翻身拿到手机交给男人,自己支起一条腿掩饰生理反应,顺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几口,还要再喝,水就被抢走了。 就见丁杰比他还要口渴,眨眼间瓶子空了,随后接通电话,停了几秒后神色恢复沉稳,“好,我马上到。” “有工作?”姜路扇动衣摆,让自己冷静下来。 “恩。”丁杰应了一声,缓了缓后起身整理衣物,清清嗓子对姜路说,“我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行吗。”姜路抬眸望着他,视线在男人脖颈处停住。 丁杰系好皮带,努力忽略掉身下的反应,耐心道,“我怕你接受不了,先睡吧不用等我,明早我带早饭过来。” “等一下!”姜路跑进卧室。 里头很快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丁杰看看时间,守在原地等待着。 “这个贴上。”姜路冲出来,说完撕开创可贴细心给他贴好,叮嘱道,“脖子上有痕迹,让别人看到不好。” 丁杰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点头,“知道了。” 姜路将人推出门,把丁杰送出小区门口,在凉风中站了足足十分钟,此时街上空荡荡的,陪他的只有没有尽头的路灯。 他长长呼出口气,突然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挺疼的,不是梦。 姜路回到家,蹲在沙发边仔仔细细把上面的褶皱看了个遍,然后坐在地上抱起小呆,捏着空瘪的矿泉水瓶发起呆。 “小呆,你说丁姐...他为什么亲我。”姜路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 小呆当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以为是要出去玩,所以兴奋地舔着他的手,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 姜路给他开了个罐头,回身走到卫生间,打开洗漱柜,把压在沐浴露下面的照片拿出来,坐在马桶上研究起来,这就是遮阳板掉出来的东西, 相片应该有很多年了,边角泛黄,是婴儿的百岁照,小婴儿趴在红绒布上,被花束和假蝴蝶包围。 这是谁。 姜路思索过后,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会不会是琳琳。 他抬头看看还工作的排风,随手关掉,小呆蹭着门缝近来,嗅了嗅手中的照片,乖乖趴在他脚边。 不对,丁姐的车上怎么会有琳琳的百岁照?难不成... 姜路捂着嘴巴,连忙把照片放得远些。 难不成琳琳是丁姐的女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姜路撇撇嘴,无比嫌弃自己的智商,他认定这如果是在宫斗剧里,自己一定第一个死。 正想的头疼,姜路突然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儿,他立即扶着洗手池吐了两口,果然出血了...是自己太用力了? 姜路咬着嘴唇,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越发愧疚,他没经历过这事儿,就学着人家处对象的样子,没曾想用力过猛...丁姐这会儿不会也跟他似的疯狂吐血吧。 他拽拽裤子,发觉反应还没消失,气愤地指着某处骂道,“你是真不争气啊,下回能不能给你哥把面子赚回来。” 然后他又开始回想细节,一个劲儿追问自己丁姐是不是也起了反应,直到凌晨,他才昏昏迷迷睡过去,等到日上三竿,才费力醒来。 手机里躺着三条讯息,都是丁杰发的, :能睡着吗 :这边还没结束,需要和家属确认信息,我订了外卖,放在门口,记得热一热在吃 :我刚到家,醒了告诉我 姜路把字缝都看了个遍,想给丁杰回个电话,又担心人家忙到那么晚,还是别打扰他,于是穿好衣服把外卖拿进来,用微波炉热过后吃起来。 滋味肯定不如丁姐亲手做的好,但他吃得开心极了,翘着二郎腿,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 这时牧观青突然打来电话,姜路差点被呛到,接通放到耳边, “牧哥。” “呦呵,刚起啊。” 姜路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别扯这个,我问问你,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进展?”姜路寻思一会儿,“有。” “讲讲,”男人一副热爱八卦的样子,让姜路措手不及,于是他就把昨晚的事儿略微加工一下说出来,本想等着对面夸奖,没想到牧观青只是啧啧嘴, “合着你啃半天,一点正经事儿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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