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派出所那边也给我回话了,说案件基本已经告破,让我请律师商量后续的赔偿。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非常蹊跷,如果只是起了色心,他为何想置我于死地?当初他掐着我脖子用的力气,但凡你晚来一秒,我可能就死了。” 江绪顿了顿,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当日在派出所门口,沈清安那番引人怀疑的话语。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和他有关,沈清安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平日里就算踩死只蚂蚁都要心疼好久,怎么可能会去害林观砚呢? 林观砚看他迟迟不说话,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江绪猛然回过神,赶紧摆手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林观砚满腹疑虑,抱着手看他:“什么问题?” 江绪叹了口气,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他请的那个私家侦探给他发过来的,“咳咳,这几张照片来的手段不干净,你看过就好,以后就当从没见过。” 林观砚狐疑地左右翻看了一下屏幕,是一张银行的汇款明细,收款人是岑富生和那个服务员,汇款人是一个不知名账号,不过数额巨大,有上百万。 确实来的不干净,但很能说明问题。林观砚紧紧咬着下唇,仔细看着汇款单上的那个不知名账号,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 “这个账号的ip地址也是海外的吗?跟那个针孔摄像机的一样?” 江绪点点头,“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我总感觉岑富生后面有老板,不过这老板也是奇怪,放着那么多当红明星的黑料不挖,居然处心积虑的来害你。” 林观砚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这么说,那么录视频的这个老板绝对居心不良,恐怕也不是拍刺激gv传小网站的,林观砚很害怕他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刚刚走上人生的新开端,拥有了自己的粉丝和官v,将来还能更上一层楼,要真是被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给害了,那才真真是阴沟里翻船。 可林观砚之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恶劣的情况,他本身也不红,实在想不通这人有什么好图谋的。 江绪看他无奈地长吁短叹,显然是非常担忧这人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不禁伸手拍拍他的肩,温声安慰道:“小桉,你放心,别说是你没跟那大叔发生什么,就算是真的发生了,我也有办法帮你压住舆论。” 林观砚难受地摇摇头,“我主要是担心他把这些视频传播到网上,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到时候我也得被封杀。这本来也没什么,我主业是搞学问的,就算干回老本行也没什么,但现在政策比较严,我怕学校会以我作风有问题让把我辞退。” 江绪心里一疼,抓着他肩头的五指微微攥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哪有那么严重?小桉,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林观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不是他吓自己,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即使学校不辞退他,但也算是个人作风上的污点,将来评奖评职称,可能都得受阻,因为别人做的龌龊事要影响到他的前程,想想就觉得恶心。 都说受害者无罪,可真正到了实处,总是受害者有罪论的。 江绪沉默半晌,见林观砚仍是心情低落地看着那几张资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沉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搞定。” 林观砚错愕地抬起头。 “什么?” 江绪思考良久,觉得也不是全无办法,只不过要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到最后可能也会吃力不讨好罢了,但只要能帮林观砚解决这个潜在的麻烦,他愿意花钱花时间去做。 “江家虽说对这种网络类型的业务涉及不多,但也算是有点人脉,我会通知在国外的那几个公司,让他们全力追查这个账号,到时候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让他不敢拿着这些视频胡作非为。” 林观砚怔愣地看着他,江绪语气笃定,全然不像是开玩笑,“小桉,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林观砚喉结滚动两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以他现在和江绪的关系,他本不该接受这些好意,可一想到这些视频犹如定时炸弹一般悬在自己头上,又没法立刻张口拒绝。 “你,你为什么......”林观砚有些别扭,结结巴巴地问道。 江绪嘴角边流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为什么,小桉,你该庆幸的。” “如果不是我真的爱你,我就算把你的腿打断,把你牢牢拴在我身边,也不可能将你拱手让给夏景逸。” 林观砚听着他这些话,嗓子干涩,艰难地张了张嘴。 江绪俯下身,眼眸深邃地凝视着他,忽的笑了,“不过我现在不想这么做。我说过,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可以,那我就做给你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看到我真的悔过了,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好。夏景逸给的了给不了的,我都能给你。” 林观砚怔怔地望着江绪的脸,他说这些话时眼神里带着疯狂,占有欲浓的快要溢出来,好像林观砚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他这幅模样猛地让林观砚想到了从前的江绪。 江绪骨子里是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的,以前的林桉深有体会,他一向信奉只要是他的东西,他就算毁了砸了,都不可能让别人沾染半分。 可如今林观砚回来,和夏景逸在他面前大秀恩爱,若放在以前,林观砚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儿来,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报复夏景逸和林观砚,反而把自己一降再降,低到尘埃里,甚至在明知林观砚和夏景逸在一起的情况下,仍然选择帮他。 为什么? 林观砚有些迷茫,自从回来之后,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江绪了。 江绪目光在他不解和纠结的面庞上来回扫了一圈,直至落到林观砚锁骨处那个露出一点的蝴蝶纹身,心里一软,“你没洗掉它?” 林观砚低头看了看,淡淡地“嗯”了一声。倒不是他对江绪余情未了,主要是洗纹身太疼了,他不想再遭一次这个罪。 江绪眼里迸发出欣喜的光,突然伸手摸了摸,激的林观砚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两步,咬牙道:“别碰我。” 江绪登时僵住,旋即尴尬地挠挠头,“对不起,我唐突了。” 林观砚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跟江绪纠缠前尘旧事,把文件放进档案袋里封好,一股脑全部塞给了他。 “你愿意帮我也好,不愿意也罢,我自己也会想办法找出岑富生背后的老板的,不能让他小人得志,用这种下作手段把我拖下水。” 林观砚顿了顿,看向他的眼神又变的冷漠,“至于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和夏师兄的交往,你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就算没有感情,也要为两家的面子考虑吧。” 江绪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林观砚现在说的这番话,也是四年前他拿来搪塞林桉的,当时他还大放厥词,告诉林桉,就算他以后结婚了,也不过是传宗接代,他们还能像之前一样相处。 现在想来,林观砚当时恐怕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我不会娶她的。”江绪朝正要离开茶水间的林观砚喊道。 林观砚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 江绪不由得握紧了双拳,语气坚定地说:“我想娶的,从始至终只有你。”
第五十三章 林观砚闻言, 眼眸闪烁几下,仍旧是一语不发地离开了茶水间。 谁知刚一出门,便撞见趴在墙根处的夏景逸, 见他出来了,尴尬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讪笑道:“啊, 我是看你们那么久不出来,有点担心。” 林观砚有些忍俊不禁, 伸手拍了拍他衣领处的脏污, “没什么,是案子的事。夏师兄,我累了,我们去吃饭吧, 待会儿我还要接受娱乐炸翻天的采访呢。” 夏景逸目光不留痕迹地绕过茶水间里的江绪, 点点头,“好, 我白鹤大桥旁边的一家广式茶餐厅订了位子, 你胃不好, 吃点温补的。” 林观砚笑了笑,自然地揽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举动让夏景逸非常受用,虽然林观砚对自己的喜欢好像没他预想的那么深,但他一直坚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把一颗心捧在手里慢慢捂, 总有一天能捂热的。 他已经等了四年,他不怕继续等。 曼古里已经到了旅游季, 沙滩上熙熙攘攘都是人群,林观砚跟着夏景逸在二楼雅间坐下,夏景逸学着广南地区的人,把他的碗筷剥出来,拿茶水烫洗了一遍,笑着说:“我也是南方人,南方的气候好,到了冬天,不像京城这样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很适合你这样怕冷的人居住。” 林观砚被他说的也有些心动了,他从小就长在怀城,也是北方,还没见过什么叫小桥流水四季如春。以前跟着控制欲爆棚的某人,从没离开过他身边方圆十公里,更别提出去旅游了,现在想来总感觉有遗憾。 夏景逸看出他的小心思,不禁笑了笑:“等节目录完,你跟学校请个假,咱们去旅游吧,我全程专机专车接送,你就只管吃喝玩乐,保准不会累的。” 林观砚无奈地扬了扬嘴角,“夏师兄,看你说的,我就算想玩,也得等到寒暑假啊!老是跟学校请假不好的,更何况,我今年的论文可还没开始写呢。” 夏景逸失落地摇摇头,把煮开了的猪肚鸡给他盛了一碗汤,“小桉,要我说,你不如辞职吧,明大毕竟是华国第一学府,科研压力这么大,非升即走。你身体不好,没必要这么拼命,就在家里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不好吗?师兄养着你。” 林观砚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淡淡地笑笑,专心地吃猪肚鸡,并不答话。 虽然内心里知道夏景逸和江绪是不一样的人,可他是吃过一次亏的人,江绪当时也拍胸脯说养他,让他专心致志在家照顾自己。林观砚信了,以至于放弃了学校给的出国深造的机会,放弃前程待在一个不好的学校,就为了能陪着江绪。 可后来呢?每次吵架,“我养着你”都会变成“我养的你”,在江绪面前,因为钱,他就算放弃的再多,做的再多,也永远抬不起头。 四年前,如果不是自己囊中羞涩,掏不起那救命的十万块钱,也不会丢掉尊严任凭江绪拿捏,以至于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在国外休养的每一天,他都在怨恨,不是怨恨江绪,而是怨恨自己,如果当初他不那么恋爱脑,能更独立些,趁着年轻多赚些钱,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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