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逸无奈地抱住母亲,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林观砚被窗户外的鸟鸣声吵醒,头痛不已,忽的感觉自己睡在什么柔软芬芳的东西上,吓了一跳,惶然地睁开眼。 待看清周围,林观砚这才发现这是一间装潢讲究的卧室,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杯和名著书籍,书桌上,还散落着一些没写完的剧本稿子。 “你醒了?我做了鳕鱼虾仁粥,很鲜,你尝尝。”夏景逸围着围裙出现在大门口,手上都是面粉,鼻头都粘上了一些,眉眼笑成好看的弧度。 林观砚这才知道自己睡到别人家里去了,尴尬地赶紧穿衣服起来,夏景逸指指浴室:“新牙刷、新毛巾,热水也倒好了。你昨天喝了酒,擦点护肤水和面霜,可以控油,也防止长痘痘。” 林观砚心里一暖,别看夏景逸平时大大咧咧的,照顾起人来真是格外细心,他在国外疗养的时候就感受过了。 “谢谢你,夏师兄。”林观砚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夏景逸笑笑,朝他挥了挥满是面粉的手,“客气啥?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洗漱完下楼吃饭哈,我给你包了你喜欢的芒果雪媚娘,特地跟我家保姆学的呢。” “嗯。”林观砚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等夏景逸走了,林观砚这才松了口气,进浴室仔细地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用夏景逸的眼霜稍微遮了遮昨晚喝酒后的倦态,确保非常得体后,这才缓慢地走下楼。 夏景逸正在餐厅里忙前忙后,那张紫檀圆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粥和糕点,夏夫人和夏司令正端坐在一旁,见林观砚来了,平淡地朝他点了点头。 林观砚尴尬地头上泌出一层薄汗,走到餐桌前,像夏景逸的爸妈问号:“叔叔阿姨早上好,我叫林观砚。” 夏夫人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嗯”了一声。 夏司令还不知林观砚和夏景逸的关系,只觉得这孩子人长得清秀,也挺礼貌的,便笑着说:“小林啊,你是小逸的朋友吧?来,坐。” 林观砚赶忙应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可夏夫人的目光像把利剑似的,一直跟随着他,弄得林观砚坐立难安。 夏景逸忙活完最后一个甜品,把五个雪媚娘端上了桌,笑道:“齐活!爸妈,观砚,快吃吧。” 他特地喊的是“观砚”而不是“小桉”,因为自己为了林桉丢下事业父母跑到国外的事儿,夏家夫妇可谓是恨透了林桉,只可惜夏景逸藏的太好,一直没给他们机会见到他,如果不是昨晚对他妈说了,他爸妈现在还以为林桉在国外呢。 只不过他妈知道也就算了,他爸和他爷爷是万万不能知道的。 一想到小时候受的那些家法,夏景逸的屁股便隐隐作痛,一个劲儿地给夏夫人使眼色,后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呼,看来妈妈还是疼他的。 夏景逸还没高兴多久,夏司令忽的开口问道:“小林啊,你家是哪里的?小逸的朋友我多少都知道,可还从没见过你呢。” “呃......”林观砚咽下一口鳕鱼粥,有点不知所措,“我,我老家是怀城的。” “怀城?”夏司令眯起了眼,神色暗了暗,据说让夏景逸抛下一切逃到国外的那个孽障也是怀城来的,竟有这么巧?该不会...... “嗷嗷,爸,这是怀城新考上来的学弟,明大表演系的,我带着客串了几个小角色,觉得不错,正要培养他呢。”夏景逸赶忙往他爸碗里夹了几块虾仁,笑着解释道。 夏司令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一听是夏景逸要捧的新人,便赞许地拍拍林观砚的肩:“好孩子,你长得端正,气质也好,跟小逸好好合作,日后肯定能在娱乐圈闯出点名堂来。” “是、是。”林观砚冲夏司令点点头,桌下的五指却不知不觉攥紧了裤子。 这顿饭总算有惊无险的吃完,夏景逸将林观砚送出门,刚想拿钥匙开车,夏夫人在后面不大不小的“嗯”了一声,夏景逸顿时像根蔫了的黄瓜,又讪讪地把腿收了回来。 林观砚心下了然,对他笑笑:“夏师兄,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左右住的不远。” 一提起这个,夏景逸便有些心疼,林观砚回国后积蓄不多,他曾主动提出要送他一套房,却被林观砚严词拒绝了。 “夏师兄,这四年你为了做了太多,此番回来,我不想再欠你的情了。”当时林观砚提着仅有一个行李箱的家当,语气坚定地对他说。因为江绪的影响,林观砚很怕在钱上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还不起的。 夏景逸百般劝说,可林观砚仍旧不依不饶,最后还是夏景逸让了步,在离明大比较近的一个普通小区里给他租了一套房子。 “小桉,以前我们只是朋友,所以你不想接受我的好意,可现如今我们成了恋人,我想让你开心,送些东西是寻常事,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夏景逸摸摸他的脑袋,轻声道。 林观砚笑笑,他何尝不知夏景逸的心思?只是很多感情里的麻烦都是沾染上钱才开始的,江绪的教训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愿重蹈覆辙。 “多谢你,夏师兄,但我现在住在那里挺好的,不大不小,很自在。” 夏景逸见他一再坚持,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桉,回去后好好休息,再过两天,等江绪出院了,我们还得重新录制呢。” 林观砚点点头,余光瞥见夏景逸身后面色难看的夏夫人,嘴角抽搐了几下,轻轻推开了他,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 “好。” 一个人回到出租屋里,林观砚刚推开门,里面便传来“喵”一声小奶音,旋即一只小狸花便上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腿,大眼睛亮晶晶的,可爱得紧。 “元宝,饿了吧?哥哥给你弄罐头吃。”林观砚蹲下,怜爱地将他抱在怀里,一路哼着歌去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几个小罐罐摆在它面前。 “喏,喜欢哪个自己选。”林观砚笑着摸摸元宝的头,小家伙高兴地左转转右闻闻,最后在那个鸡肉丝银鱼罐头边蹲下了,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元宝是他在附近的垃圾桶里捡到的,当时它被闷在塑料袋里,气息奄奄,险些就没命了,林观砚抱着它跑了好几家医院,都快把一个月的薪水花完了,这才把小猫救回来。 当时有人劝他说,这只是一只小土猫,不值几个钱,但林观砚却将他视若珍宝,带回家悉心照料,现在都好几个月大了,养得小家伙毛光水滑的。 林观砚扬了扬嘴角,拿起来敲敲罐底,笑着问它:“就这个啦?好,马上给你开。” 元宝开心地爬上他的腿,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他的脸。 “好了好了。”林观砚抱着元宝,看着面前这不足六十平却异常温馨的小房间,心里不禁长叹一声。 无论好坏,至少是属于他自己的避风港,不会有人动不动就叫他滚出去,也不会有人冷嘲热讽地说他在家里吃白饭,都靠别人养着。 他现在,有明大给的薪水,有自己的事业,还又重新拥有了一只小猫,日子比他之前不止好过了一点。 唯一奢侈的,就是夏景逸的喜欢。 林观砚愣了愣,眼眸有些黯淡了。 夏景逸是个藏不住话的,喜欢一个人就热烈直率,他肯定已经跟父母说过他俩在一起的事儿,只不过现在看来,他妈妈并不赞成。 不过夏景逸速来胆大,优越的成长环境造就他想做的事只管去做,从不考虑后果的性格,但林观砚不行。 其实林观砚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牵扯到自己喜欢的人,那又是另一回事儿,对于和夏景逸的未来,他心里也没底。 只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只顾着发呆,忽的窗外传来明大整点报时的钟声,这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哎哟”一声站起来,“坏了,还没买菜呢,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外卖又贵又不干净,林观砚胃不好,尽量避免吃外面的东西,只好在软件上买了些菜,让快递小哥送到家里来。 等做完这一切,林观砚伸了个懒腰,抱着元宝窝在沙发上,惬意地打开了电视。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观砚愣了愣,从沙发上爬起来。 这外卖小哥来的也太快了,他才刚刚下单呢。 “咚咚。” 似乎是见他没有反应,那人又敲了两下,林观砚起了疑心,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提高嗓门问道:“是谁?” “我。” 待听清那人的回答,林观砚顿时浑身僵硬了。 “江绪?你......你来做什么?不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绪并不做声,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林观砚气得咬牙切齿:“你跟踪我?” 江绪轻咳两声,“那倒是不必,我去明大人事处看了你的个人信息,知道你住在这儿,就过来了。” 林观砚听了,胸口一阵气闷,“我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不要再来烦我了吗?江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缠烂打了?” 门外的江绪沉默半晌。 “桉桉,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解释。” 林观砚冷笑一声,“我不想听,你也没必要说,赶紧滚。” 江绪面色有些难看,伸手推了推林观砚的门:“桉桉,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我,但有些话我不跟你说清楚了,这辈子死不瞑目。” 林观砚见他还在无理取闹,顿时失了耐心,气鼓鼓地抱着跟过来的元宝回了卧室,不想再理会他。 江绪见那边没声音了,焦急地砸了几下门,可林观砚一直没有反应,渐渐的,敲门声也小了,逐渐沉寂下去。 幸好林观砚刚刚在夏景逸家吃过饭,也不是很饿,只是可惜了自己买的菜,因为某个讨厌的人不能拿。 “喵喵。”元宝见他一直在皱眉叹气,也不知道小主人究竟是怎么了,便迈着小短腿趴在他的肚子上,乖巧地呼噜。 “呵。”林观砚这才露出笑容,轻轻抚摸着元宝蓬松的毛发,眼皮子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一直到傍晚,林观砚被“咕咕咕”肚子叫的声音吵醒了,嘟囔着拍拍元宝:“小馋猫,一会儿给你弄好吃的。” 可那声音又响了好几下,跟唱戏似的,林观砚揉着眼睛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肚子,歉意地拍拍身旁的背锅侠元宝,出了卧室门去弄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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