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坚持做这种没意思的事。”花重锦抱臂看着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傅琢祈不见外地往沙发上一坐,仰头看着他:“我不觉得喜欢你是一件没意思的事。” 好像自从那晚之后,傅琢祈总是喜欢把“喜欢你”拿出来说。 不过大部分时候,这三个字都是以文字形式呈现在花重锦面前,看久了也就麻木了。 但此刻猛然听到傅琢祈当面这么说,花重锦多少有些不适应,耳根红了几分。 “退……”一开口,花重锦发现自己嗓音有点乱飘,赶紧咳嗽两下找回正常的声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真的喜欢我,可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会坚持对你的追求。”傅琢祈看了看吧台的位置,起身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当然,我也会坚持把那些我想给你的东西,送到你身边。” 傅琢祈说话的时候直视着他的双眼。 眼神里的炽热让花重锦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花重锦冷声说:“即便我不珍惜?” 傅琢祈走到他身后半步之遥的位置站定,没有再向前,目光顺着他的,看向了窗台上那些已然枯萎的花束。 “那也无所谓。” 枯萎的花失去了本来的色彩,变得灰黑又颓败,花重锦感受到身后另一个人的温度,心跳不受控地乱了节奏。 傅琢祈好烦。他想。 总是这样,三两句话,就断了自己的节奏,乱了自己的思绪。 “我只是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花重锦微微往前挪了一步,才转过身来,挑衅地看着他:“哦?你有的,都给我?哪怕是你的公司?” 面对自己这样的挑衅,花重锦本以为他的脸上会出现一丝怒火,然而却连一丝不悦都没有出现。 傅琢祈温润地笑着,反问:“你是想要股份,还是职位?” 花重锦一直觉得,傅琢祈的长相虽然帅气,但很温润,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就连商场上有关傅琢祈的传言,也都是说他手段温和。 可此刻,花重锦却有种坠入陷阱般的感觉。 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花重锦再次转过身,看向窗台那些衰败的花。 “谁稀罕!” 他觉得,自己现在或许正被缠在傅琢祈那看不见的蛛网上,是他唾手可得的猎物。 即便快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不知为何,面对傅琢祈时,自己就像被蜘蛛毒液麻醉了神经,连大脑都变得慢吞吞。 他本不是这样的。花重锦眉头皱起。 不能这样下去,他得跟傅琢祈彻底做个了断!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睡我吗?”花重锦转身过去,一把拉住傅琢祈的领带,趁他毫无防备,把人朝自己拉过来。 傅琢祈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小狐狸主动地堵上了唇舌。 花重锦一手按在傅琢祈脑后不许他撤离,一手抽掉了领带,反手系在了傅琢祈手腕上。 他的心里有些焦躁。 因为他发现,在吻上去的一瞬,在鼻尖萦绕着傅琢祈味道的一瞬,他竟然有了谷欠望。 把人推到床边坐下,花重锦岔开腿坐到他大腿上,有些恶狠狠地瞪着他。 “如果说不想跟你做,那肯定是谎话。”即便被束缚了手腕,傅琢祈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但,我的目的不只是这样。我想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生命的终点。” 花重锦瞳孔震颤,随即垂下眼皮:“油嘴滑舌,净会挑好听的说。” 生命的终点?人这一生如此漫长,傅琢祈不过才走过三分之一,就敢断定未来三分之二的人生吗? 花重锦嗤笑一声,把还坐着的傅琢祈直接推倒下去,拉着手腕上的领带,把他的手高高拉过头顶。 一边解着他衬衣的扣子,花重锦垂眸看着傅琢祈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反抗。” “只要是你想,我自然奉陪。” 看着傅琢祈那副真挚的神情,花重锦只觉得自己心里更烦躁了。 白色的衬衣没了扣子之间的拉扯,顿时沿着身侧滑落。花重锦指尖沿着腹肌的轮廓细细描摹,试图从傅琢祈脸上找出一丝的窘迫。 可他没有。 傅琢祈眼神微沉,却依旧从容。 凭什么? 凭什么从头到尾慌乱到逃避的只是自己,凭什么他就可以如此从容坦然? “你明明天天坐办公室,腹肌倒是练得不错。”花重锦手指打着圈,在那些位置流连,“比之前那些小男模的还要好。” “哦,是嘛。”傅琢祈非但不恼,甚至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花重锦有些恼羞。 咔哒。 腰带卡扣被解开。 唰。 拉链也被拉下。 花重锦手伸下去,也俯下上身,含住了傅琢祈的耳垂。 他就不信,都这样了,傅琢祈还能保持他的从容! 来吧,焦躁吧!不悦吧! 挣脱开束缚手腕的领带,推开自己,然后气冲冲地整理好衣服,甩下一句“我的真心不容许你这样践踏”,拉开房门离开。 自此,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可惜花重锦依旧没能等到这一幕发生,却只等到傅琢祈在他耳边温柔地说着“喜欢”。 咚咚。 这么杂乱又难听的心跳是谁的?花重锦一点儿都不想承认,傅琢祈每看着自己说一句“喜欢”,自己的心跳就要发一次无法抑制的疯。 花重锦手恶意地朝他身后探去。 他想,这样傅琢祈总该不会继续忍下去了。 然而被试探的人依旧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只是深情地看着他。 “即便这样也可以?”花重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 傅琢祈说:“只要你想。” 不,他一点儿都不想! 花重锦的人生,在傅琢祈身上接连惨败,可不论他如何挑衅,傅琢祈却都丝毫不恼,就好像…… 就好像是在纵容自己一样。 既然自己的所有挑衅都不过是白费力气,花重锦也懒得浪费时间,翻出酒店大床房都会预备的东西,伏在傅琢祈身上,自己做着前期准备。 “怎么?”花重锦呼吸也有些紊乱,凑在傅琢祈耳边说,“想让我放开你吗?” “一点儿也不。”傅琢祈表情虽然依旧从容,但语气已然藏不住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看到心上人趴在自己身上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尤其是花重锦并不擅长做这件事,一开始有些不得要领,也不知是恼羞还是着急,眼眶里蕴着水光,面带红云的样子,更是叫人心猿意马。 蹲着的双腿微微颤抖,撑在傅琢祈胸腹之间的手臂因为用力而绷出好看的肌肉线条,花重锦掌握着今夜的所有节奏。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输了。 第二天,他先傅琢祈一步醒来。 从衣柜里翻出自己oversize的上衣扔在床上,花重锦说:“行了,睡过了,也满足了,回去把字签了吧。” 傅琢祈把衣服拨到一旁,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到身边。 “亲热的第二天,我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岂不是显得我是个拔弔无情的渣男?” 花重锦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一样,惊恐地转头看向他。 其实“拔弔无情”四个字压根不算什么,但花重锦就是觉得,这四个字从傅琢祈口中说出,比恐怖故事还要吓人。 “何必呢?你对我不过是求而不得的遗憾感作祟罢了。天之骄子、光风霁月的傅家当家人,不过是自小优渥顺遂惯了,突然有个无论如何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不死心,我看非要说喜欢,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唔!” 花重锦话没说完,就被按在床上狠狠堵住了嘴。 大概是昨晚太过卖力,花重锦今天腰酸腿软,抬腿想要把人踹开,却只牵起身后一阵不适,最后踹出去的一脚,反倒轻飘飘带了些调晴的意味。 等到小狐狸老实下来,傅琢祈才放开他,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话我不爱听,换一句。” “没有别的可以换。”花重锦扭过头去,看向一边,“不喜欢听就不要来。只要你签了字,以后这些话也不用……唔!” 钳着下巴把人转向自己,傅琢祈再次吻了上去。 “再说我不爱听的,就亲你。” 花重锦瞪大双眼:“傅琢祈你!” “早知道就不拆穿你了。”傅琢祈低头,眼眸里全是他,“我发现,自从拆穿你之后,你总是在叫我的全名。” “那以后喊傅总,”花重锦鼻哼一声,“或者,你更喜欢傅先生?” “好怀念可以听到你哥哥长哥哥短的日子。” “喜欢听人喊哥哥,那你出去听啊。瑾城多得是小零排着队想喊你哥哥呢!” 轻笑出声,傅琢祈低头在他鼻尖上轻吻:“原来,我的小狐狸也是会吃醋的。” “什么就你的了?!”花重锦立刻反驳,“还有,不要乱给我取外号!要说像狐狸,你才是老狐狸吧?狡诈阴险,还油嘴滑舌!” 看他否认了这么多,却单单没有否认“吃醋”,傅琢祈心情大好,躺回去圈着人,跟他调晴式的继续斗嘴。 “既然你不承认自己就是小狐狸,那我说我的小狐狸,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这是诡辩!” “那你反驳吧。”傅琢祈低头,在他颈后轻轻嗅着。 小狐狸身上是自己送来沐浴乳的味道。 果然口是心非。 说着不会珍惜,可那些写着寄语的卡片却被单独收了起来,傅琢祈一开始还在想,会不会全都魂归垃圾桶了呢。 周助回去说,小狐狸好像把卡收了起来,这次傅琢祈一来,就先确认,自己写的那些情话,真的有被单独收起来。 “你强词夺理,我反驳有用?”花重锦无法反驳,羞恼地抬手拍开傅琢祈环在自己腰间身前的手起床,“你今天又要迟到了,还不走?” “请假吧。”怀里没了人,温度一下降温,傅琢祈躺平在床上,嘴角却高高扬起。 花重锦回头看了他一眼,更气了,抓过柔软的枕头就狠狠扔在他脸上,挡住那张让自己看了会失控的脸。 “爱请不请!但是请假了也别想赖在我这儿!” 傅琢祈拿开脸上的枕头,嘴角笑意更深:“我找我的小狐狸,你又不是他,你管我呢?” “那你去你家小狐狸那里找,”花重锦皱眉,“我这儿没有你要找的。” “是嘛。”傅琢祈也坐起身。 被子顺着下滑,露出那带着暧眛绯色痕迹的上身。 小狐狸就算变了,也还带着那股不肯被驯服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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