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写着“傅琢祈亲启”的信封拍照发了过去,花重锦叫了跑腿,把今日份的离婚协议书送出。 傅琢祈收到消息,只是会心一笑,对周助说:“待会儿阿锦叫人送东西,直接放我办公室。” “好的,傅总。”周助心里有点纳闷,怎么夫人还在往公司送东西? 不会还是昨天那种不知道装了什么的信封吧? 吃完饭,周助果然接到前台电话,说又收到了同样的东西。 周助亲自下楼取了,果然还是那写着傅琢祈亲启的信封。 好奇地看了看上面的字,周助发现,今天的信封竟然不是手写,是打印的。 把信送进傅琢祈办公室,周助立刻在群里发消息:[我觉得,可能前半部分是真的。] [哦?周助有何高见?] [拽那文绉绉的干嘛,我直接问:周助又听到、看到什么了?] [我看周助刚去前台拿了个文件,听说昨天夫人也给傅总送文件了?] [是。傅总说是夫人跟他闹脾气,开的小玩笑。今天夫人又送了,看来傅总把夫人哄好了这事儿是假的。] [呜哇!好奇夫人送了什么!] [夫人那种性格会跟傅总开小玩笑?感觉像看到了外星人。] [这就不懂了吧?外人跟傅总那能一样吗?] [也是。] 傅琢祈不知道周助转头就去群里八卦了,拆开信封后,看着那三张一样的纸,发现连签名竟然都一模一样。 这是直接打印的? 傅琢祈被逗笑了,拍了照发给他:[怎么不亲自签了?] 想起之前那一份信封上的字跟协议书上的都是用钢笔写的,傅琢祈又问:[上次那份,是用我送你的钢笔签的吗?] 他记得小狐狸自己是没有钢笔的。 [小狐狸:自作多情。] [小狐狸:说起来,你为什么要送我一支用过的钢笔?] 花重锦一直很好奇这件事,只是之前不能问。 反正现在掉马了,他也就干脆问了。 至于他签字用的钢笔,那是酒店房间自备的钢笔,傅琢祈之前送的那支,还放在学校旁边的家里。 不确定傅琢祈会不会回去那边,花重锦也就没有再去过,这段时间用的东西也都是需要什么现买什么。 [狗男人:那是我十八岁那年,收到的礼物。] 花重锦不信。 虽然那支钢笔用得很仔细,可傅琢祈十八岁,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一支钢笔用十二年? 但傅琢祈确实没撒谎。 只是当年收到之后,他没有直接拿来用,是在父亲去世后,才拿出来开始用的。 他家里长辈们都去世的早,按照他们家的习惯,结婚后,应该由长辈送个有意义的礼物给新人的——他妈妈跟他爸结婚后,就是他奶奶送了自己的一个玉镯。 所以,傅琢祈就把这支父母送给自己的钢笔,转送给了他。 不过对于这个答案,小狐狸却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态度,只是看他发来了其他东西。 [小狐狸:(图片)俗气,待会儿摘了泡澡去。] 花束就被草草放在地上墙角,看得出来,小狐狸并不喜欢。傅琢祈笔尖戳了戳纸,心想,明天换种花送好了。 [饭菜还合口吗?]傅琢祈问。 [小狐狸:一般。] 没有配图,那看来是还可以。傅琢祈想,明天就还订这家吧。 * 第二天,花重锦正写着论文,门铃又响了。 出现在门外的依旧是一大束花,只不过今天不再是红玫瑰,而是一束香水百合。 花香有点刺鼻,花重锦连打三个喷嚏,签收后直接让跑腿带出去扔掉。 [你想熏死我?这样你就是丧偶不是离异了是吧!] 傅琢祈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周助正在为难地转达花盛昌想来见傅琢祈的消息。 “噗——” 一声没憋住的笑声从傅琢祈唇边溢出,周助震惊。 “……傅总?” 岳父想要来会个面,有那么好笑吗? “啊,没事,你继续。”傅琢祈手链笑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回消息。 [按照年龄来说,最后丧偶的很可能是你。] [不过丧偶跟离异,哪个我都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户口上那个“已婚”。] 傅琢祈都可以想象得出,小狐狸是用什么表情给自己发的消息。 不过,他不喜欢香水百合的味道啊……那明天送点儿没有味道的吧。 “……傅总,您看要答应吗?” “不用,找个理由拒了。”他现在不想去应付花盛昌。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把小狐狸“追到手”。 “好的,傅总。”周助临走前,没忍住问了句,“夫人今天还会送信过来吗?” “大概会。” 周助打量着老板的表情,发现自家老板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难道夫人每天送的东西,真的只是他们夫夫两个人的情||趣? 周助有点儿迷茫了。 “对了,你了解现在年轻人喜欢什么车吗?” 车?而且还是年轻人喜欢的车。 周助好想抓下脑壳。 他跟傅琢祈年纪差不多大,对车的喜好上也差不多,但年轻人的话……难道是要给夫人买车送礼物吗? “这个,我也说不好。”周助说,“傅总是想要送人吗?如果是送人的话,找本人旁敲侧击打听下喜好会更好一点。” “恩……也对。行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傅琢祈又叫住他说,“以后他送信封来,你不用亲自下去拿,叫前台直接送上来就行。” “好的,傅总。” 等周助出去,傅琢祈就开始在网上搜,现在二十来岁的男人会喜欢什么车。 他没打算听周助的建议,去花重锦那里旁敲侧击,毕竟小狐狸太敏锐,自己可能只是三两句话,那边就猜到了自己意图。 不过周助的话算是给他提了个醒,想知道年轻人的喜好,还是得看年轻人自己怎么说。 所以他找了个年轻人比较多的论坛,先搜索有没有相关帖子,发现没有,又自己注册账号发了个求助帖。 花重锦的“离婚协议书”依旧按时送到,傅琢祈依旧扔进碎纸机,拍照发过去。 就这么斗了几天,花重锦突然觉得,傅琢祈好幼稚。 但仔细想想,这么跟傅琢祈一直耗着的自己,好像也很幼稚。 但花重锦不能停下。 一旦停止这幼稚的行为,就意味着他“认输”,接受了不跟傅琢祈离婚的事实。 直到某天。 花重锦开门,门外不仅有送花的跑腿跟送餐的外卖员,还多了一个人。 “周助理,你怎么来了?” “傅总说,夫人您的教资笔试成绩出来了,快要面试,让我来给您送面试的正装。” 花重锦这才注意到,周助身后还跟这个人,手里提着套装。 “……不需要,我自己有。”花重锦看了他一眼,好奇问,“这应该不在你的工作范畴里吧?” 周助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是的,但傅总给加钱了。” 花重锦:…… “你把东西带回去,顺便给傅琢祈带句话。” 周助发现,眼前这位傅夫人,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以前总是藏在刘海下的眉眼露了出来,没了那种阴郁怯懦的感觉,原本总是哀怨看人的睡凤眼,此刻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凌厉感。 而且,他竟然喊傅总大名?! 周助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抱歉夫人,傅总说,一定要把东西送到您手上,不接受退回。”周助露出一副“不要为难我们打工人”的表情。 花重锦有点不悦,但还是让他们进来了:“挂那儿吧!” 周助余光打量着这间房间。 窗台上摆着好几束鲜花,有的已经开始枯萎衰败,有的正开得鲜艳,显然不是同一天买的;餐桌上还残留着没收拾完的外带餐盒;茶几上摆着厚厚一沓装好的信封,看起来跟每天送来公司的是一样的…… “夫人,给您放好了。您说让我给傅总转达一句话,还需要转达吗?” 花重锦坐在电脑前,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让他死了心,早点把字签了吧。每天送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在意。” “……好的。”周助心里的吃瓜之魂正在熊熊燃烧,表面上还是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请问夫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了。”花重锦突然转过椅子,看向他,“哦对了,有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夫人请问。” “傅琢祈给你开多少钱,能让你一个堂堂总助来做这种生活助理的活儿?” 花重锦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戏谑。 周助心下一凛。 果然刚刚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位夫人确实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夫人,工资的事情是保密的。”周助说,“不过,如果您真的想知道,可以去问傅总,傅总应该会告诉您。” “你真是个不错的员工。”花重锦打量了他几眼,突然笑了。 可周助却被他这个眼神跟笑容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我想要挖你,你会跳槽吗?” 这是什么?是真的想要挖人,还是替傅总来考验自己?周助隐约有种自己成了夫夫俩某种play里的一环的错觉。 “抱歉,夫人。我暂时没有想要换工作的打算。” “哦……暂时。”花重锦笑得一脸了然。 周助突然有种自己正在被他戏弄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竟然完全没过脑子,就说出了那句“暂时”。理智分析,不论如何,他该给出的回答都是“没有换工作的打算”的。 看他发现说错话开始紧张,花重锦站起身,拍了拍周助的肩膀。 “良木择禽而栖,并不是什么问题。倒不如说,我很希望周助是个聪明人,这样,我挖人也能轻松点。” 他……认真的? 周助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 自从成为傅琢祈的助理后,周助一直觉得自己公私事上都处理得不错,大小事都理得井井有条,也算傅琢祈的得力助手。 但此刻,他第一次茫然到不知该如何反应。 “行了,现在还在工作时间,我也不多耽误你时间了。我麻烦你转达傅琢祈的话,你没忘吧?” 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递台阶,周助立刻说:“没忘,一定帮夫人把话带到。” 从花重锦房间离开,周助抬头摸了下额头,结果摸到一手冷汗。 刚刚真的有种被盯上的错觉。 不,或许并不是错觉。 周助有点儿想去群里八卦,但“夫人好像不简单”这种话说出去,大概也没人信,反而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说,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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