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堂弟,”乔启泽说,“之前常听爷爷提起你,可惜你前几年在国外读书,一直没有机会来往。”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常听爷爷说起莲港的事,”乔清硬着头皮和他客套,他和乔启泽实在不熟,“爷爷这边就我一个孙子,其实我很羡慕你们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走动。” “当然。”乔启泽温和一笑,“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和二伯公来莲港过年,我们初见时你才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当时你跟在我后面满宅子跑,追着我叫哥哥,我不应你,你就不开心。现在长大了,却反而生分了。” 乔清和乔启泽一脉的交集原剧情里并未提及,但在记忆里确实是存在的。 “说到小时候,”乔清讪讪一笑,“那会儿我不懂事,非要爬假山上玩,结果摔下来磕破了头,还害得堂哥替我挨骂,实在对不住。” 乔启泽笑了,他笑起来时更显得温文尔雅,翩翩君子风范。 “小事而已,乔清堂弟宽心,这没什么要紧。”他说,“现在你也回国了,随时可以来莲港找我。到时候多住几天,由我做东,一定让你玩得比上次还尽兴。” 乔清成年后曾贪新鲜去过一次莲港的赌场,当时也是乔启泽领着,没想到他还记得。 谈及两人共同的过去,一时间将关系拉近不少,他们一路聊,直到临近宴会了才回去。 生日宴就如乔清所预料的一样无聊,沈未澜他们几个也由各自父母领着四处聊天,所以他们也没机会聚在一起休息休息喘口气。 然而这样的场合却仿佛才是乔启泽的主场,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厅内的每一处,哪怕是之前从未见过面的长辈都能在三分钟之内亲切地聊起来。 沈未澜借着尿遁的由头和乔清碰了下头,难以置信道:“你那个堂哥是机器人吧??” 乔清:“什么?” “怎么一个人类能完美成这样?” 乔清笑起来,沈未澜打量了下四周,小声和他嘀咕了句:“一看就假。” 乔清笑着撞了下他的胳膊,“行了,回去吧,改天聊。” “等等。”沈未澜拉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小方盒,“给,生日快乐。” 乔清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居然还把它塞口袋里?” “我想着还是你生日这天送最好。”沈未澜说,将方盒打开来,里边是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玫瑰金色的表壳搭配乳白底色和深蓝色表带,整体设计还是百达翡丽万年历计时的经典款,独立出来的昼夜月相盘点缀着几颗小星星,看起来低调商务又不失贵气,是什么场合都可以佩戴的款式。 送手表的寓意显然就是希望他时时带着,乔清便配合地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换上沈未澜送的新表。 “牛了,真好看,不愧是我。”沈未澜一边欣赏一边咋舌,抓着乔清的手看个不停。 “行了行了,我得先走了。”乔清晃了晃手腕,“谢了。” 沈未澜这才松开,“去吧大寿星。” 乔启泽兄妹在大陆停留了一周,除了游玩以外还和沈昀亭吃了顿饭——显然他们不只是来玩的,那顿饭吃得乔清如坐针毡,什么合作什么开发什么什么建设,在他脑子里左耳进右耳出,他不得不放空了一整晚以让自己的耳朵免遭荼毒。 一周后的周末,乔清萧玥送乔启泽和乔影去机场。 萧玥和乔影在那儿姐妹分离依依不舍,这让乔清有些尴尬,面对着乔启泽他实在酝酿不出那么浓烈的情绪。 但乔启泽看起来倒真有些难过似的,轻声说:“乔清,有空一定要来莲港找我。” 乔清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到时候联系我,我叫人去接你。” “好的好的。”乔清说,“启泽……堂哥。”他翻出记忆里乔启泽叫他的莲港方言的发音,艰难地叫出这四个字。 乔启泽一下子笑了,像是真的开心极了,连神色都比以往要生动许多。倒真应了那句话,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是——启泽。”乔启泽认真用莲港方言重复自己的名字。 “启泽,”乔清跟着他念,“启泽堂哥,我知道了。” 送他们登机后,乔清联系沈昀亭,要去看沈昀亭给他送的生日礼物。 说实在话,沈昀亭特地说要带他去看礼物就很奇怪,乔清猜了很久沈昀亭到底给他送了什么,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是一匹马。 ——一匹真正的汗血宝马。 乔清目瞪口呆。 原产于土库曼斯坦的纯种汗血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通身都是像蜂蜜般的浅金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不同于马场里普通的棕色或者黑色马匹的黯淡,这匹马就像是全身都在发金光一样,站在太阳下更是耀眼的不得了。 “……我草,”乔清瞪圆眼睛,“我草。” 这是马中精灵王啊??? 他小心翼翼走到马儿身边,精灵王也侧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它身上的毛发非常柔软细密,像是天上的白云一样绵软。 “这也太——”乔清兴奋不已,摸着汗血马爱不释手,“它能嫁给我吗!或者我嫁给它?” 沈昀亭不由失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还在新奇地围着马转来转去的乔清,然后就见他一蹬脚踏跨了上去,轻拉缰绳小跑起来。 沈昀亭虽然不懂得品鉴马的好坏,却也看得出来这马儿的步伐轻盈却有力,皮毛又是少有的皮薄毛细,每一个跨步之间仿佛都能看见它皮毛下健壮紧实的肌肉,充满力量却又不乏优雅的姿态。 疯跑了两圈回来后,乔清欢呼着向他宣布:“从今天开始!精灵王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沈昀亭:“……” 沈昀亭:“?” 乔清从马背上跳下来,顶着一头被风吹得鸟窝一样的头发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棒了,我超喜欢!!!” 青年显然是高兴极了,趴在他肩上呼呼地喘气,将他抱得极紧。 沈昀亭微微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不要翘得太厉害,揽着他的背拍了拍道:“不客气,乔乔。”
第18章 茶歇时间, 乔清恹恹地趴在桌上。 沈昀亭送的新宠带来的新鲜感没能维持太久,虽然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的平静生活,但说实话, 如果不是前几次干架让他又一次心里犯痒, 也不会这样难受。 正巧碰见今天沈未澜来找他, 乔清撑起身子, 问道:“你怎么来了?” “顺路经过, 买了咖啡上来看看你。”沈未澜撑着桌子站在他对面, “怎么了, 这么没精神。” 乔清直白道:“想打架。” 沈未澜:“……” 他试探着问:“我知道这几天有个拳击比赛,要不定两张票?” 乔清不感兴趣地撇嘴。 一抬眼却见陈肃也来了, 目不斜视地绕过他们和董秘说话, 乔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剧情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便又听沈未澜问道:“咦, 我送你的手表呢?” 乔清愣了下, 看了眼空空的手腕,回想了一下说:“打字的时候有些硌手就摘了。”他扫视了一下桌子, 又有些心虚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忘记放哪儿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沈未澜瞪他,却是又软下语气, 说道,“回头找找,没找见就告诉我, 我再给你订一块新的。” “知道了。”乔清嘟囔, “烦人劲儿。” 沈未澜气得去敲他的头:“你个小兔崽子, 别逼得我——” 乔清眉梢一挑,眯起眼看向他。 “……” 沈未澜咽了下口水, “……别、别逼得我跪下来求你。” 乔清哼了一声。 陈肃再次绕过他们走过去,沈未澜也没抬头看,又和乔清扯皮了十来分钟后才走。 结果他一过拐角就在电梯旁的窗户边看见陈肃,他一直没走。 沈未澜一愣,没想到他还在,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陈肃将他错愕的眼神看在眼里,笑了一下,静静道:“这么不想见我。” “没有。”沈未澜按下电梯按钮,一边问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挺好的。”陈肃说,“上次约你吃饭没约成,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沈未澜说,“都是朋友,没什么。” 两人走进电梯,陈肃没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那个不断上跳的电梯楼层。 他们之间已经变得这样客套,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沈未澜按住开门键。 陈肃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到底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他,却见沈未澜只顾看手机,连头都没有抬。 电梯门缓缓将他们隔开。 下班后,陈肃简单吃了饭,背上包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他在那里打工。 酒吧这地方是不太好,又累人得很。但小费给得多,上班时间又灵活,他便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陈肃换上侍应生的制服,去领班那里看今天有哪几个房间开了座儿。 “你先负责210到220,”领班说,“等一会儿大概九点半左右,你再去416,如果赶时间回去就到点换班就行。” 酒吧一到三楼都是小包和中包,低消只需要过千。四楼是大包,低消六位数起步,是个油水肥厚的地方。在四楼当值小费和抽成会多些,有时候一个包间的收入就能抵得上一星期的工资。当然了,大包也有大包的缺点,就是有时难免会碰上些难缠的客人。 领班是个面相和善又伶俐的中年女人,她知道陈肃的难处,因而总是能照顾就多照顾些。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又嘱咐道:“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事应付不来就拿对讲机告诉我,你尽量招待,别起冲突就行。” “我知道。”陈肃说,“谢谢领班。” “没事儿,去工作吧。” 陈肃已经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早上6点起床,坐地铁去公司;下午六点下班后用半小时吃饭,如果公司不用加班的话就会来酒吧兼职,一直工作到凌晨十二点多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到家差不多两点,洗漱后睡觉。 只是尽管他的精神已经习惯,过度负荷的身体却还是提出了抗议,在416包厢时不小心手滑打碎杯子,将酒洒到了客人的衣服上。 陈肃忙放下酒瓶连声道歉,表示自己负担衣服的清洗费。客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要他原价赔偿,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甚至扯着他要他灌酒赔罪。陈肃又惊又怒,他有心想用传呼机联系领班,却实在不得空,只能躬下身子一次次道歉,那人却还是扯着他的领子不放,大声嚷嚷着招呼同伴,仿佛他的难堪和惶然无措是一场精彩的戏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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