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不管不顾埋进他怀里,摇头。 周行逸忽然也顾不得什么冷和热了,只搂紧了他,半晌咬牙道:“妈的,以后跟你回家过年都这待遇了是吗?” 陈愿紧紧抱着他,闷着声音:“是啊,就这待遇,冷得要命,就这几间房子,给你睡电热毯算好的。” 周行逸向下摸到他冰凉的膝盖和小腿,问道:“你从哪儿回来?脚都冻成这样了。” 陈愿越发蜷缩起身体,紧紧贴着他道:“周行逸,你不生气吗?我就这么跑了,你不生气?怎么还过来受罪啊?” 周行逸搓着他的膝面,沉声道:“不气才怪,你倒是乖觉,等我气快泄完了才出现。现在好了,比起你委屈,不如让你气死我吧。” “你一个人有条40公分的生命线呢。”陈愿仰起头来,“怎么会被我气死?” 周行逸伸出掌心来:“哪里还有这么长,被你气得只有半条命了。” 陈愿憋着笑看他,随后忽然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周行逸哀嚎道:“你动静别这么大,是真冷……我都没什么想法。” 陈愿趴在他身上,双臂收紧了被子边沿,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随后轻声道:“哥哥,要是真的没有你,我肯定会疯掉的,我会求你别走,求你不要丢下我,我都不知道我会什么样子,一定难过死了。” 周行逸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故意蹙眉道:“我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你在试图篡改我的记忆?” 陈愿急道:“真的,我,我现在还在想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趴在周行逸胸口,“不是做梦吧?周行逸怎么会穿老头衫?” “什么老头衫啊,这是我特地挑的保暖内衣!”周行逸欲哭无泪,他把被子向上提了提,伸手抬起陈愿的额头,正色道,“陈愿,我和你说,今晚我奶奶搞不好要显灵。” 陈愿疑道:“为什么,是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会生气吗?” 周行逸摇头:“小时候她让我穿这玩意儿我死活不肯,现在说穿上就穿上了,你说她是不是要气得显灵?” 陈愿闻言就低头撞他:“胡说八道!”撞完了又稀罕他稀罕得不行,躲在被子里小心翼翼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周行逸发现他们见面到现在七七八八乱扯了一通,实则什么有效信息都没传递,于是理性思维相当成熟的周总正色道:“你先说你从哪儿来的?本来说好20号的火车票,你为了逃我倒是很有本事,地图没少研究吧?” 陈愿把下巴搁在他胸前,眨巴着眼睛看他:“你真的很会偷听。对的,我应该写游记的,挑战四天三夜坐大巴穿越南北。” “然后去哪儿了,肖媛说你挺好的。”周行逸隐隐约约有些猜想,忍不住抬手抚过陈愿的背。 陈愿垂下眼睛:“去找我妈妈了。” “吃完晚饭后吵了一架,我跑到村大队值班的那里借了电瓶车,一路骑回来了,明天还要给人还过去。” 他抱着周行逸絮絮道:“我不是不想当哥哥,我只是不想我妈妈45岁了还怀孕,她本身身体就一般。那时候我打定主意不继续念书了,就想和她一起出去找工作,但她太辛苦了熬不了了。我小时候不懂事,一开始和她赌气,后来我是后悔的。” “后悔归后悔,但我还是会想,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没办法的,但我们之前说好的,一起出去打工相互照应,她突然就嫁人、突然就不要我了。” “我担心她身体,她觉得我不明白她和我叔叔在一起的困难,不明白有个孩子的重要性。”陈愿抬起眼来对周行逸道:“孩子重要,儿子更重要,不男不女的孩子没人要。” 周行逸蹙着眉扯了扯他的脸:“胡说,我都觍着脸要到这里来了。” 陈愿要哭要笑的苦瓜脸把周行逸逗笑了,他拍拍陈愿的背:“没白白冻成个傻逼,太值了,还好我在呢,不然你回来怎么办啊,半夜回来吃灰吗?” “我看外面草都没了,以为肖媛都把我收拾好了。”陈愿怯怯地说道。 周行逸狠狠抓了把他的乳肉:“妈的,我干了一半好吗?现在手上还有劳保手套那股塑料味。” 陈愿抱着他亲了两下:“周行逸了不起,你怎么这么了不起?” 周行逸被他蹭得不免心猿意马,陈愿也感觉到了,低语道:“你都这么冷了还会硬啊?” “我是冷了又不是凉了,怎么不能硬?”周行逸吻着他冰凉的耳廓道,“那天做傻了你都能跑,你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啊。” 一说起那天陈愿现在就心虚,他用热气哈了哈手心,探下去扶着周行逸半硬的性器怼到自己身下,浅浅磨蹭着低声道:“这个好暖。” 周行逸对自己穿着保暖内衣的模样不太自信,强烈要求陈愿亲手帮他脱了。陈愿试着撩起他内衣一角,肌肤贴上没有晒过而冷冰冰的棉被,周行逸屈服了,又怕陈愿也冷,于是只能和他隔着内衣磨着。陈愿捏着乳尖喘息道:“好想给你吃,它好涨。” 周行逸按着他压抑道:“我全给你记下来,以后加倍还给我。” 既然陈愿不细说去继父家具体发生了什么口角,周行逸也不追问,只想搂着他好好睡觉。 陈愿却翻来覆去的,许久以后终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周行逸咬牙道:“怎么,又急着赶我走?” 陈愿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我是想快过年了……” 周行逸把他的脚捉来放到自己腿之间捂捂暖,叹道:“快过年了我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吗?本来就打算和你一起过年的,抓回去还是留这里差不多。” 陈愿激动得差点把被子掀了:“和我一起过年?你爸妈怎么办?” 周行逸看他这样子,一边忍笑一边给他掖被子:“我爸妈归他们两个过,我过我的。” 陈愿显然觉得很新奇:“为什么啊?你们都不一起过年?” 周行逸侧了侧身子看向他:“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就算我是我爸妈的儿子,我也始终是他们感情的局外人、是他们夫妻关系里的外人。何况我十年前就成人了,更没必要搀合在他们俩中间了。各过各的,大家自在。” 陈愿不由得羡慕道:“因为你知道他们都很爱你,不用去计较。” 周行逸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很早就想教训你,怕你觉得我太爹。爱这种东西你怎么丈量怎么衡量,你掂得出轻重吗?说它有,那它一定就在,说它没有,它未必就没有。倒不如想更具体的问题,比如你想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你想不想和我睡在一个被窝、你想不想时时刻刻能见到我?” “这些你都想吧,别不承认了。”周行逸吻了吻他,“谁叫你撒娇喊我哥哥,那就让让你吧。只是不许、绝对不许再有下次,你逃避比你不爱我更让我恼火,周老师就教这一次。听懂了吗?” 陈愿缩在他怀里,嘟囔道:“穿上保暖内衣,说话腔调都不一样了……” “你信不信我喊我奶奶显灵?” “闭嘴!” 第二天一大早周行逸就毫不留恋地起床了,着急刷牙洗脸然后去买东西。 陈愿看他有自己的牙具,问道:“我要是不回来,你真准备长住啊?” 周行逸龇牙咧嘴地往刷牙杯里兑热水,得意道:“我睡一晚冻个半死给肖媛看看,她还真能多心硬啊?到时候直接杀过去擒你。” 陈愿摇头:“她嘴真的挺严的,还好我回来了,不然你真得冻个半死。” “是啊,连我在你家也不说,你要是刹车慢点儿,是不是电瓶车的轮子直接碾我脸上了?”说完周行逸开始哇哇哇地刷牙。 陈愿在旁瞧着,他身上倒还是那副体面的样子,就是和凑在水池边上刷牙的模样有点割裂。陈愿想了想,问道:“要不你再买套睡衣吧?就我这个样子的,珊瑚绒的,很保暖。” 周行逸瞥了一眼他圆滚滚的样子,摇头拒绝。 陈愿无奈道:“你别犟啊,要好看没用的,着凉了就不好了,大过年的多扫兴啊。” 周行逸让到一边默默刷完牙洗完脸。 等两个人洗漱好,陈愿去肖媛家端了两碗糖水荷包蛋回来当早饭。 肖媛妈妈做的荷包蛋又嫩黄又不散,咬下去滑溜溜的,但周行逸却对大早上喝糖水不感冒,半天不肯动勺子。 陈愿知道这也不能勉强,就紧锣密鼓地把两碗蛋都喝了,准备带他去镇上买早饭。 收拾好了准备上路,陈愿以为他在哪儿藏个司机,却原来他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时十分惊奇。 周行逸暗想早知你这么容易就能回心转意,我何须使这苦肉计,果然恋爱里的心计大多弊大于利。 这下没法,陈愿推出院子里的电瓶车,为难地对周行逸说道:“那你坐上来,我带你到镇上去。” 他说完略显局促地抹了抹车座上的结霜,找来抹布里外擦了一圈。 周行逸扯扯嘴角:“谁坐前面谁坐后面啊?” 陈愿便道:“你会骑吗?” 周行逸想了想:“骑马我会,骑这个比马简单吧?” 陈愿决定不再理会他,招招手道:“你坐后面,腿长的话收收。” 周行逸难得看他一副主人风范,竟然嘶哈嘶哈地坐了上去,再不嫌弃。 等周行逸调整好坐姿准备出发,陈愿忽然又下了车让他把稳,然后冲进屋里找了半天,出来给周行逸戴上了一副耳罩,正色道:“风刮起来超级疼,别把你耳朵的冻疮冻出来,那就惨了。” 周行逸含含糊糊听到他说话,指了指他自己,陈愿戴好羽绒服后面的帽子,两个人挤作一团堆到了那辆电瓶车上。 “我有个问题,等你还了车子,我们怎么回来?”周行逸终于提出了自己积压了半天的疑惑。 陈愿顿住,周行逸无奈道:“算了算了,到镇上买辆新的去。” “镇上不一定有吧。”陈愿踌躇起来。 周行逸叫道:“那哪里有的买?不是,就非得电瓶车吗?我买辆车去行不行?” 陈愿听他越说越离谱,启动了电瓶车道:“先看看去。” 两个人驰骋在乡村马路上,呼啦啦的北风拍打过来,周行逸扯着嗓子喊道:“你冷不冷?” 陈愿也只能扯着嗓子回他:“不说话就没那么冷,冷风全被你吃进肚子里了。” 周行逸抱紧他的腰:“那我给你压缩压缩,把冷气排出来……” “周行逸你搂什么腰啊,在外面禁止动手动脚!”陈愿吼道。 周行逸便贴紧他,凑到他耳边,在清旷的田野间大喊道:“我爱宝妹!” 还是这样寒冷萧瑟的冬天,原来周行逸真是他渴求的热源。 陈愿笑道:“也禁止你随地表白!” 周行逸哈哈大笑:“你们老陈家规矩这么多的吗?我这回来要不要进祠堂拜过列祖列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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