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是破镜哈 有一些关于这章的解释:陈愿之所以要询问周前女友那段,不是吃醋不是计较,而是他发现别人撒娇嬉闹要的东西让他的天都快塌了。还有讨论喊老婆老公哥哥弟弟爸爸那段,也不是他想争取什么“喊老婆权”,是他感受到自己和周的关系失序、失衡,非常不正常。
第19章 十九 夜里周行逸送陈愿回家,驿站已经关门,陈愿也不用掩饰,让周行逸把自己送到小区门口。周行逸停好车就下去,在陈愿的注视中笑道:“都到这里了,当然送你到家门口。” 陈愿的书包里装着那套项链耳环,虽然身体在狂情之后十分疲倦,但意识在亢奋之余甚至有迷幻的感觉。他有些木然地盯着周行逸,盯到周行逸都有些不自在了,打趣道:“你是太舍不得我还是太讨厌我想我赶紧走啊?” 他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驼色的马球大衣,陈愿看着大衣上的扣子说:“为什么今年秋天来得这么快,天气一下子就冷了?” 只是九月中旬而已,晚上就有透骨的凉意了。周行逸以为他冷,上前握住他的手道:“那我赶紧送你进去,正好认认门。”不等陈愿拒绝他就补充道,“放心,不会打搅你室友。” 陈愿忽然对着他笑开了,说道:“周行逸,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笑的有钱人啊?” 周行逸拽着他往里走,很不服:“我哪里好笑,你形容我可以用些好一点的词吗?” 陈愿想了想,任由他握着手往里走,说道:“那就是有钱?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周行逸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我有很多珍贵品质被你挖掘了呢,原来你一个闪光点都没看到。” 两个人走在小区幽静的小道中,周行逸低头看了眼自树荫罅隙洒落在地的月光,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问陈愿:“你之前说,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说?是觉得我不够用心?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考虑?” 在这个陈愿熟悉的环境里,周行逸反倒像个拘谨的闯入者,连说话也有了些谦和的味道。 陈愿笑笑:“你不是乱喊了一通吗,难道不是不清不楚?” 周行逸捏了捏他的脸:“你还真拿我当爹啊,你亲爹不得气死?”说到这里周行逸忽然意识到什么,试探地问道,“你爸妈都在老家吗?” 陈愿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书包背带,前面是丰巢,有几个人围在那里等扫码。他见状默默松开手,在抬头望向周行逸时偶然瞥见了对方一个仿佛是失意的神情。陈愿有些怔住了,在那刹那的时刻里他决定去向周行逸解释一些东西,于是他回道:“我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妈改嫁了。” 周行逸眉眼微动,显然对自己的失言有些后悔,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感觉来。陈愿和他走过人群,重又主动牵起他的手,说道:“我爸在工地上做钢筋工……”陈愿微微侧过头确认周行逸在听,继续道,“我十岁的时候他喝酒摔死了,不是在架子上摔的,是夜里自己喝醉了,晃着晃着摔进一条小沟里,也不知道是摔死还是冻死的。我伯伯和村里的人去找包工头吵,好歹赔了些钱,我妈就一个人拉扯我。房子本来还缺一间房的两面墙跟屋顶,有钱砌上了。我妈之前开阑尾借的钱也还了,我爸走了,但好歹家里债没有了。” “我爸妈是想过帮我做手术的,但是实在没钱。”陈愿苦笑道,“不过也挺好的,不然白长这么漂亮了,是不是?” 他朝周行逸做了个鬼脸,周行逸却沉着脸抬手把他的表情抹平了:“不要这样。” 陈愿的脸被他的大掌覆住,周行逸叹了一声:“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伪装情绪,你也不要害怕什么。” 他随即放开手,目光移向别处,缓缓道:“你现在还想做手术吗?” 陈愿停住脚步,抬眼注视着周行逸道:“我现在习惯了,没有觉得哪里不好。本来自始至终,也都是别人在和我说我不好。” 周行逸点点头:“本来就很好。” 陈愿笑了笑:“我除了没钱,一切都很好。我爸当时出事的时候,村里人都很惋惜,不是惋惜他年纪轻轻就出意外,而是惋惜他为什么那么糊涂喝那么多酒,就算要摔也该从钢筋架上摔下来。就这么醉死在外头,是一条命最不值钱的死法。我们邻村有人就是从脚手架上跌下来的,赔了好几十万。”他伸出手两指比划了一下,“这些可能是你没法想像的细碎,但的确是很多人生活的巨大起伏吧。” 他说完觑了觑眼,停在自己住的单元楼前,借圆月之辉探察对面这个男人的神情。 许久以后他开口道:“周行逸,我真的都不知道不穷是什么感觉,我还以为我习惯了,也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我今天发现,我马上就能有钱。我好喜欢你,你什么都很好,你怎么会这么巧就让我遇到了呢?”周行逸觉得这像是甜蜜的情话,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凑近了注视着他的眼神道:“那你当我是来拯救你的王子?” 陈愿摇头:“我不需要拯救,我并不在什么水深火热里。你是我中的彩票,大彩票。” 陈愿自从知道自己要送这套珠宝给他后就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像微醺一样情绪忽涨忽落波澜起伏,周行逸除了享受了一番他倾情热烈的性爱以外,还观赏了他格外有趣的反应。周行逸都不由得想,好像我本人的魅力比那些没有灵魂的宝石小多了。 看着陈愿傻乎乎的样子,周行逸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好了好了,大彩票,还是不抽税的那种。今晚是不是要抱着它们睡了?” 陈愿点头:“亲一百遍!然后供起来。” 周行逸忍不住大笑:“笨蛋,你亲我一百遍,我送你更多,你还用得着供它吗?” 陈愿退后道:“够了够了,好运守恒,大彩票中一次就够了。”他放眼四周,忽然跃起两步,重又冲到周行逸面前亲了亲周行逸的唇瓣,在浅尝辄止的吻后他笑道:“再见!” 周行逸之前和他说了自己明天就要出差,又哄他陪了一下午到现在。现在即将要分别,周行逸不满意他道再见道得这么轻快,不由得埋怨道:“我要走好几天,你一点儿都没不舍得的样子。” 陈愿想了想:“那我每天都会想你。” 周行逸露出笑意:“你就差没明着赶我走了。”说着他叹了一声,双手插兜无奈道,“算了,就知道你嘴甜心硬,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他抬手示意作别,“回去好好休息,不舒服要告诉我。” 陈愿也朝他招手:“一路顺风!” 周行逸笑骂道:“我想听这个?回去想好了发语音给我!”说着就转身走了。 陈愿伫立片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然后精神一震,飞也似地跑回了家。 当他踏过一片提前凋落的黄叶,他心想,马上就不用害怕这种转冷的季节了。 等他冲回家,肖媛正在给画完画的萌萌收拾桌子。母女俩一见他回来,都是眼神一亮。萌萌跳下桌子把画举到他面前,陈愿平时一定要耐心陪她玩一会儿,但今天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对肖媛道:“姐姐,萌萌该睡了吧?” 肖媛察觉他神色不对,点点头拉着萌萌去卫生间:“快,萌萌去刷个牙。” 萌萌三步两回头地被妈妈塞进了卫生间,陈愿把厨房的灯关了。等萌萌被安抚着送进卧室,陈愿便把自己住的那间卧室的门也关严了,和肖媛坐到餐桌前。 肖媛神情凝重,率先问道:“这两天究竟去哪里了?” 陈愿咽了咽打开书包,取出书包拉链层里的一个小盒子,那里放着一对同系列的耳环,由海蓝宝和碧玺粉钻镶嵌而成。 他一打开给肖媛看,肖媛就脸色一变,震惊道:“这是什么?” 陈愿望着她,顿了一会儿语气激越:“我遇到一个有钱人,他送给我的……” “那个男的!”肖媛其实早有疑虑,但陈愿是大人了,她不能干涉他的生活和交际。 陈愿点点头:“他非常有钱,瑞安集团,就是造那片科创新区的,之前萌萌学画画你去过的,那里只是他家一点点的产业而已。” 肖媛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脸上,眉头紧蹙。 陈愿一鼓作气和盘托出:“这个东西很贵,我查过了,官方标价四百六十万。这个原盒什么的都在,二手价也不低的,卖掉以后我们可以想想做别的生意了。” 肖媛睁大眼睛盯着眼前两枚宝石耳环,然后摇摇他:“宝妹,他怎么会送你这么贵的东西啊?还是说,还是说,这个是假的啊?”她试图拿起这对耳环端详,但终究被它们的光彩所慑,不由得相信这是珍品。 陈愿笑道:“我和他谈恋爱,他就送我了呀。我们以为这个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东西,其实对他来说就是个玩具,随手就送我了。” 肖媛知道他和徐展的恋爱关系,但是自徐展以后就没见他再有什么交往对象,一时还觉得是自己和萌萌妨碍了他,现在突然说起和那个气势不凡的有钱人恋爱,肖媛显然反应不过来。她这会儿脑袋里乱糟糟的,只抓住了一个念头,问道:“他有没有老婆啊?” 陈愿忍俊不禁,但还是想了想回道:“应该没有吧,他说自己不想结婚的,至少现在应该没有结吧。” 肖媛还想问什么,陈愿却顾不得她那些会问的话,对她说道:“姐姐,这个东西现在就是我的了。你就和我说你有什么想法,等我们换成钱了要怎么办。” 肖媛完全没有头绪,下意识道:“我们现在蛮好的呀,要是有钱了我就请人帮忙,你安心念书。” 陈愿摇摇头:“我们有三万块的时候,去挣那一个月四千多块钱,要是我们有三百万了,怎么还想着去挣那么多?你好好想想,想想我们要不要留在津市,把萌萌放在哪里好,就近的,你想想要买什么东西。” 肖媛小心翼翼地端起珠宝盒,望向陈愿道:“你要念书的,我们肯定留在津市啊。” 陈愿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忽然涌起一阵心酸,忍不住道:“姐姐,我们有好多钱了,你多想想你要什么啊!” 肖媛没办法想像这小小的首饰到底能给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她忽然起身,悄悄进了卧室翻找了下,然后拿着一副防晒手套出来,带着局促羞赧的笑容对陈愿道:“我试试看戴它可以吗?” 陈愿反应过来,这副耳环和那条项链在他心里就是堆叠起来的人民币,他没有想过它们本身就是一种美。 陈愿随即点点头。 肖媛戴上手套又摘掉,搓了搓手背道:“我脑子有毛病了,怎么能戴啊,万一弄坏了。这个快藏起来,藏哪里?” 两个人同时望向眼前逼仄陈旧的布置,陈愿道:“明天就去买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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