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了一下青年将领的果决凌厉,叶将成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林钧宸听完着实一愣,叶将成居然不顾自己弟兄的性命先来救他? 但现在可不是质疑什么的时候,林钧宸当机立断:“既然来了,他就别想走。所有文职人员立刻转移,战斗人员按序进入七号、八号高地。廖云峰人到哪里了?” 四十分钟后,松井信一行顺利的摸上了乾平军的营帐。 营地里别无火光,一片沉寂。守夜的士兵靠在战壕旁打着哈欠,一切都与方才的戴州军部别无二致。 已近经历了一场胜利的犬封就像一群饮了血的狼,眼睛里都放着贪婪而又嗜血的绿光。 依旧是七人一组,悄然入帐,这次运气要是好点,说不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威名赫赫的林少帅的命。 然而,很可惜,事情却不能尽如松井师团长所愿。 “师团长,帐中没有人!”连续探了三个空帐的一队长忍不住喊出了声。 随着一队长打破寂静,其余各队也分分出声。 “我们这也没有人!!!” “三队也是!!!” 松井信心中打叫不妙,中计了——这是一座空营!!!! “撤!”松井信嘶吼出声。 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四面枪声大作。 犬封一片慌乱,只得退到营地的战壕之内。 其实,现在不论从那个方向,松井信都能轻松的打出去,廖云峰的人还未到,松井信的人马本就比林钧宸的要多。 但松井信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他不可能想到叶将成能连夜送来情报,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林钧宸早有准备。 乾平军几十万的人马,随便调来哪一只部队,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等,借这绝佳的地势死守,再寻找混乱伺机脱身。 乾平军没有立刻猛攻战壕,犬封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靠着战壕中的松井信长出一口气,摘下帽子。松井信出神的望着帽底暗暗握紧拳头,绝不能死在这里! 营地西侧的一座山脉上,叶将成手持望远镜看着龟缩在营地中不敢动弹的犬封叹道:“用兵之道,十则围之,倍则战之,少帅这手以少围多,倒令叶某大开眼界。” 林钧宸笑笑:“犬封孤军深入,却没有必死之志,莫说困住,就是一举歼灭也不在话下!” 叶将成颔首:“取胜之道,士气为先,犬封已无斗志。” 继而赞道:“少帅即已有取胜之道,却还静守待援,沉稳不下吾辈啊!” 林钧宸摇摇头,无奈笑道:“以少围多,本就是冒险之举,再以少击多,那本帅回去可惨了。” 叶将成是做惯了老大的人,不以为然道:“少帅一军之主,谁还敢骂你不成?” 林钧宸没再解释下去,笑的不予置否,转而道:“刘老将军和本帅,两个去处,为何叶将军单单选了我这里。” 叶将成不答反问:“少帅对如今平国的局面清楚几分?” 林钧宸:“势力地盘这种事,坊间打油诗的版本倒是不少。青七匪,关双全。戴州叶姓一家言。袁涵刘汉左右卫。新民三军仪其间。” 叶将成点点头:“青州有以张长顾为首的七匪,关州刘家的双全军,戴州叶某的重光军,函州袁戟的新民左军,汉州刘韵的新民右军,仪州冯国安的新民中军,现在还要再加上少帅手中的乾平军。” 却又继续问道:“那少帅可知这局势是如何而成?” 林钧宸毫不避讳:“当年开国,政府没有能力尽去旧制,妥协于各方势力。” 叶将成嗤笑:“何止是没有能力。叶某这么讲吧,当年平国立国,关州的刘晨辉将军是大黎旧臣,汉州的刘韵是大黎旧臣,就连冯国安手下最得意的袁文都是大黎旧臣。少帅以为新民军当年对上黎军、真的是像史书中写的那样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就是在的鼎盛时期,新民军也从没比黎军强过,大黎的一夜倾颓完全是大黎皇帝作茧自缚,生生把一手的好牌打成死局。” 叶将成戏谑:“刘老将军?刘姓将军往上五十年、叶某也只知道刘晨辉一人。少帅应该是了解不少刘韵的‘辉煌战事、丰功伟绩’吧。黎平交际的乱世确实人杰辈出,且不讲韩世源这种不世出的御将之才,刘晨辉将军以少击众打了一辈子、却只有一败的战绩,往上三代也能彪炳史册。可他刘韵排不上号啊,从来良将难见白头,历史是活下来的人一手撰写的。活着好啊,活的久了,刘韵这种货色,都能被敬上一句老将军。” 叶将成眼中有不屑:“刘韵手里都是些什么货色?!!永安军的腐败是自上而下的。这样把当兵作为谋生、发财手段的军队,能为胜却不能为败。能赢的仗打的如虎似狼,而稍一碰上硬茬便会溃不成军。” 叶将成长叹一声:“而今的新民三军,除了袁戟手里的右军,不论是刘韵的左军还是仪州的中军,都已是夕阳垂暮了。末路残阳,救之何益?” 叶将成顿了顿继续道:“但乾平军不一样,乾平军是一把刚刚淬火而出的长刃,不旦凶煞嗜血亦是傲气逼人。乾平军是有戾气的,只是因为少帅你在,所以这股戾气更多的表现成了对犬封的杀气。少帅若死,非但我掌控不了乾平军,平国亦无人能掌控这只队伍。乾平府若乱,乱的便是整个平国。我不愿看到这样一把破敌尖刀、反倒成为平国自祸的根源。更不会让平国再次陷入几十年前那样的乱局!” 出色的大局观与近乎不受任何外界条件影响的执行力。 林钧宸笑笑,对这个观点倒是不怎么认可:“人还是有的。不过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
第55章 烽火狼烟 = 如果那时,松井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也许平国的历史会就此改写。 很可惜,过于理性的分析让他失去了这十几分钟的决胜战机。 迎上松井信的、是廖云峰的合围。 指挥所的位置易守难攻,但廖云峰的兵力又何止十倍! 廖云峰看了看地势,果断命令道:“炮兵阵地准备。” 几十门火炮一轮齐射,犬封的据守阵地上霎时尘土满天,血肉横飞。犬封纷纷退入工事。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夸夸乾平军的工事了,如此猛烈的炮火下,竟安然无恙。 纵使如此,在耳旁三五米炸开的炮弹也是能把人炸懵,甚至震死的。 “全体上刺刀!!!” 完全不给犬封喘息的时间,廖云峰发起了冲锋。 白刃战如约而至,但此时松井信和他的部队甚至来不及在耳边尚未散去的耳鸣中从战壕里爬起。 一场几乎单方面的屠杀,包括松井信在内二十多名犬封做着最后的顽抗。 子弹打光了,刺刀砍钝了,已近连续作战八小时的犬封官兵嘶吼着,咆哮着,甚至将刀刺入大腿深处,以保持自己的清醒,这是他们作为帝国之刃的最后的骄傲! 然后,他们还是听到了让所有人近乎绝望的声音。 廖云峰被军队簇拥而出:“中将,降了吧。” 松井信苦笑,平国人说风声轮流转,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松井信整肃了一下狼狈散乱的衣襟,他大笑:“阁下何曾见过投降的犬封战士!” 松井信丢下已近打空的□□,掏出方才缴获的叶奉文的配枪,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帝国万岁!天王万岁!” 扳机扣下,枪声却未响起,叶奉文的手中竟然也是一把空枪! 廖云峰再未给他机会,乾平军一拥而上,松井信和十余个犬封官兵尽数沦为俘虏。 重光军的临时大营。 廖云峰带着两个士兵压着松井信步入帅帐,被绑缚的松井信极力挣扎却摆脱不了桎梏。 大帐的上位处坐着两个人,青年一身戎装,而蓄着淡淡络腮胡须的中年却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衫。 两人中间的方桌上,除了两杯清茶,还有一柄□□。 廖云峰朝两人中的的青年颔首:“少帅,人带来了。” “辛苦了。”林钧宸看向中年人:“叶将军,你要的人。” 听闻此言,本来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松井信猛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叶将成。 叶将成从容起身:“叶某在这里,看来中将大人很吃惊啊。” 松井信的眼中狠厉陡现,一字一顿:“——你才是——叶将成——” 叶将成颔首:“所以,中将阁下将我的部长弄道哪里去了?” 松井信偏过头冷笑:“杀了” 话音方落,帐侧的一个战士就喊出了声:“他骗人!叶部长被犬封人带走了!” 叶将成抬手示意士兵安静:“阁下倒是忘得快,中将莫非忘记了你放的那一队兵。” 松井信侧头,不再看叶将成:“那又如何?!人早就被带回去了!” “你们撤退的线路已经被封锁了,中将只要回答我,就还来得及。” 松井信咬牙切齿:“你做梦!” 叶将成叹了口气:“阁下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 松井信冷哼一声:“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 林钧宸起身拍了拍叶将成肩膀:“这种人刑讯是没有用的,算我还你个人情。” 林钧宸半跪下身子,平视着跪在地上的松井信,指了指廖云峰道:“我这个军长是土匪出身,逼供的手段多了。师团长您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林钧宸的目光很静,甚至还带着笑意,但松井信还是感到一种深彻骨髓的寒气。 一种好血腥,嗜杀戮的人——见到同类的恐惧。 拿贯屠刀的刽子手、被其他的屠手砍掉脑袋的瞬间,同样会发抖,同样会恐惧。 松井信强忍着没让自己发声,沉默以对。 林钧宸笑笑后退半步,同时廖云峰会意上前。 廖云峰一挥手,十几个犬封俘虏被带了上来。 松井信大惊:“你们想干什么!?” 廖云峰的语气波澜不惊,即将发生的在他的眼中似只是一场游戏:“从现在开始,每五分钟一个人,阁下做好准备。” 还未等松井信反应过来,廖云峰的副手手起刀落,一个犬封士兵的左手被整个的砍了下来。 撕心裂肺的嘶吼、瞬间响彻了整个营帐。 松井信奋力起身,却还是被按了回去。 下一刻,两个持枪的士兵重击那名犬封的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辨,原本站着的犬封的士兵连跪着都无法做到,直接倒在了地上。 刚才还破口大骂的士兵开始哀嚎,但他口中的犬封语并不能对周围的士兵造成任何干扰。 那名士兵还在哀嚎,他在求松井信杀了他。 松井信浑身颤抖,他嘶吼道:“林钧宸,你滥杀俘虏,你这是违反公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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