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剂带来的身体变化和具体数据每日都由专人记录,他说得含糊也可以避免齐宣起疑心。 按弗里斯的成长经历他应该对实验完全不了解。 齐宣看他兴致不高也没说什么,一连几天对方注射完半成品的药剂还能如常人行走言语,他心里极为惊讶,弗里斯的身体素质和心智他不得不佩服,不愧是他选择的最佳实验品。 根据每日检测数据,实验团队也在不停的更改药剂配方,假以时日一定能找到根治他的药剂。 所以在额外的地方,他愿意给巫以淙优待,比如此时对方不愿多谈他也立刻让银安下去,陪着对方回到住所。 核心的实验室在监狱旁边五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巫以淙走出来时发现监狱旁停着好几辆改装过的吉普车,雇佣兵正围着检查吉普车上的人员。 巫以淙扫了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怪不得刚才会看到银安,他在岛上见到银安的机会并不多,但凡是见到对方都是有生意上门。 那些客人大多是为了购买T2,他旁观过一两次便失去了兴趣。 这次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他用余光打量齐宣,对方见到吉普车眼底露出的微笑可做不得假,能叫喜怒不形于色的齐宣露出这幅表情,对方身份一定不简单。 巫以淙琢磨着得去看看,哪知他观察齐宣,齐宣也没有忽视他,当下问道:“对他感兴趣?” “能驱使灰色任务榜上的团队贴身保护,是有些好奇。”灰色的人自带一种气质,即使做护卫工作,沾过血的和没真刀真枪干过的人截然不同,当然仅靠这一点也有些绝对。 果然,齐宣好奇他为何这么肯定对方是任务榜上的人,以弗里斯的身份前一百都排不上号。 巫以淙对这种随处可见的试探已经习惯,半真半假地从握枪姿势到站立位置延伸到团队布局上,说得尽是些灰色之人做团队任务时的要点,听得齐宣一愣一愣的。 “我除了在基因领域上有些研究外,其他是一窍不通。”齐宣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足。 巫以淙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他全是瞎扯的,之所以肯定是任务榜上的人——他认识中间不停吩咐其他人的首领,对方许久不露面,原来是选择私人护卫。 “说起来,今天这位客人和你也有渊源。” 巫以淙心里紧张起来,进了电梯后人少些,他也就直接问了:“也是来买T2?” 齐宣点点头,颇有些自嘲道:“当年没解决我们身上的基因病,阴差阳错研究出来的T2居然成为延缓基因衰老的奇药。” “我有个疑问,来购药的人这么多,是怎么保证他们不泄密的。” 光这几天来购药的人也不少,外界竟然半点风声也没有,就连他也是顺藤摸瓜查了许久才找到堂岛身上。 他很好奇,齐宣是如何让这些人‘听话’。 “很简单,大家同坐一条船,谁敢把船凿个洞?政客、财团、名流是最好控制的人,他们的身份就是他们的弱点,也是保护岛屿私密的有利武器。”能把T2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齐宣也不是草包。 他说的很简单,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同为利益共同体的立场便足以一致对外。 况且谁会把好事到处去说,只恨不得自己独享。 “像刚才那位,他开的车来,岛屿四面临水,他的车难道还专门运过来。”眼珊听 齐宣解释道:“客人由北面而入,离我们这里也有30多分钟的车程,每位常客都会有专属车接送,路上才不会遇到雇佣兵打扰。” 车子就相当于他们的身份证明,有些客人来此要求绝对保密,是以看到这些熟悉车辆,雇佣兵便心知肚明不会贸然去打扰,既保护了客人隐私也减少雇佣兵配置。 谈话间,已经到了他居住的房间。 巫以淙给两人到了杯水,齐宣放下未喝,而是说道:“弗里斯,你不用拘束,舅舅说话算话,这座岛屿你可以自由出入。” 巫以淙每日行程极其简单,除了实验室就是这里,做足了听话的姿态。 即使齐宣说的真诚,巫以淙也不会相信,只怕他刚出门,周围便全是眼线,他又不是傻子。 “舅舅,好不容易基因病有治愈的希望,该以实验为重。” 拉出这个理由,齐宣面上自然欣喜,他渐渐相信弗里斯已经愿意主动配合实验,不怕对方配合,就怕对方是假意配合。 零度计划最后一阶段的试验需要实验者承受极大的痛苦,过往送来的人能撑到实验结束的少之又少,全过程挺下来几乎都废了。 多次失败之后才知道最后阶段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多是精神上的折磨,那些实验品早就存了死志,身体的损伤实验室能恢复,精神层面再如何利诱也无法让人瞬间燃起斗志,加上基因紊乱和激素问题,后期全如尸走肉一般。 齐宣一想到那些大价钱买来的实验品没一个成功,既生气他们的无用又惋惜前面付出的成本。 两相对比之下,弗里斯简直是独一无二的人选,因此乐得给对方一些甜头,好让弗里斯对他更死心塌地。 “实验不急于一时,可你天天关在屋里,我担心你感到无聊,你要是有想要的,跟舅舅说说。” 齐宣温和下来很容易让人放松防备,对不曾体验过亲情的巫以淙来说很特别。 齐宣是个矛盾的人,巫以淙明白齐宣在算计他,但这份算计也能实现他的目的,只能说互相利用。 偶尔露出的关心和担忧,又真似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九真一假,难以分辨。 既然对方如此说,他在推拒反而惹得齐宣怀疑,当下说道:“等医生收集完指标,空了我出去转转。” 齐宣高兴得拍拍他的肩膀,突然开口道:“关着的那几人你不用有顾虑,你要进去见见没人会拦你。” 巫以淙捏着桌角,维持着平静开口:“他们闯进来,放出去不大可能,舅舅打算怎么处理。”这几天他从未主动问过宴梃几人,看来比耐心是他赢了。 “那个特里是你的情人,岛上枯燥,留给你解闷,如何。” 巫以淙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谨慎地开口:“在他看来始终是我出卖了他。”他摇了摇头,语气很是颓丧。 齐宣暗笑道,他果然没猜错,这个特里怕是对弗里斯不一般,手上的筹码又多了一个。 “小小的误会,算不得什么,年轻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齐宣走前甚至大度的表示,只要商量好,放宴梃出来也不是难事。 巫以淙说要考虑考虑,便委婉地送客了。 人走后,他躺在床上思索一番就知道齐宣打得什么主意,见他既不主动求情也没有多问实验计划,露出来的部分太少,让齐宣拿捏不准他的想法,导致齐宣没有掌控感。 估计他真对宴梃露出不一样的眼神,下一刻宴梃就会出现在他房间里。 可齐宣低估特里的能力所以不当回事,他了解宴梃,如果真能把对方带出来,对势单力薄的他来说自然更好,两个人发挥的作用肯定大于单人。 唯一的难点在于以何种方式带出来,而不是让齐宣以宴梃来威胁他。 这个度他得好好考虑。 考虑着考虑着,他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已经傍晚,稀稀落落的阳光照了进来。 巫以淙决定静观其变,既然一片好心劝他出去,他就到处走走,看看岛屿的武装力量和布局做好最坏的打算。 至于宴梃,等两天再说,太快去见他,明摆着他重视特里,反而成为桎梏。 说是出去走走,巫以淙走到大门口,四处张望,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点,转头走向餐厅,每日送饭虽然准时但味道说不上好,先去无害的地方也免得盯得人太多。 餐厅里,巫以淙左看看右看看,正值餐点,里面有不少雇佣兵和实验室人员在用餐,看到张新面孔偷偷打量,谁也没上前说话。 巫以淙瞥见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应该是在介绍他的身份。 他被人盯习惯了,悠闲地选完食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餐盘里是新鲜的蔬菜和干巴巴的黑椒牛肉,还有一小碗番茄牛杂汤,营养均衡,至于味道实在挑战他的味蕾,吃了两口就皱起眉头放下刀叉。 外面一阵接一阵进来三五成群的雇佣兵,步伐散乱,脚步沉重,巫以淙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这些守着监狱的雇佣兵他已经眼熟。 只慢条斯理的喝着汤,正要起身,肩上却突然压下一个沉甸甸的、温热的东西。 “弗里斯,果然是你。” 巫以淙侧头垂眸,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门。 男人亲密的声音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巫以淙还没说话,就听到声音继续传来:“自从上次分别后,我一直很想你。” 他说着,伸手从背后搂住巫以淙。 这张小小的桌子瞬间汇聚了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讶也有疑惑,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眼神。但抱住他的人像是没察觉,依旧我行我素牢牢地拥着他,生怕他又溜走。 巫以淙倒没什么反应,他用纸巾擦了下嘴唇,很冷静的开口:“谭疏,松手。” 谭疏唇角紧抿,显露出几分固执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你派人来杀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第69章 谭疏面上一僵,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大大方方站起来,拉开旁边的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几番欲言又止,想解释什么,最终觑着他的脸色,小声辩解:“杜莎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巫以淙嗤笑一声,“所以,我该夸你做得好。”不想和谭疏多说什么。 他的嘲讽让谭疏不敢再看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门外接着走进来巫以淙熟悉的人,中午吉普车旁的首领见到他们,径直走了过来。 然后紧跟着银安,银安看见巫以淙时脚步一顿,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谭疏打了个招呼。 巫以淙不可能漏过他眼中的惊讶,是惊讶他们两人认识? 谭疏竟然有这么大面子,能让银安亲自接待?难道是耶色市长之争已经结束了?巫以淙脑海里盘旋着几个疑问。 “谭先生,你们认识?” 果不其然,银安一来就开始打听两人的关系。 谭疏回过头看他,见巫以淙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主动介绍两人关系:“弗里斯是我的老师。” “现在不是了。”巫以淙跟着接上一句话。 谭疏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吓退,目光灼灼,“现在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 银安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暧昧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 巫以淙依旧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话也懒得说,起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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