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得御怜眼中涟漪晃荡,招了招手,让宁姝靠了过来,低沉又缓声地跟他说了句话。接着,夹杂人声的环境中,宁姝整个人明显地僵硬了起来。 吴烟已经了解清楚了那位没有及时来上课的同学的大概情况,他站起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宁姝坐在最里面,御怜附在他的耳边,含着笑意地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什么,以至于宁姝的半边脸渐渐红了起来,眼神也闪了好几下。 半天,才看到他跟御怜点了点头。 于是平常就很温柔的人那一瞬间浮现出来的气息更加缱绻起来,御怜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吴烟没有再看下去,他收回视线,在老师来了以后,将认真记录好的签到表交给了对方。 这节课讲的都是理论知识,比起之前的两节课更为枯燥。 可宁姝的状态却显得极为兴奋,他抬着头,身姿标准地坐在最后一排,除了跟御怜太过亲密了点外,看上去比化学系的学生还要像化学系的。就连老师见状,都高兴地点了点头,讲课的兴致更高了。 被课桌遮挡的地方,两只手碰在一处,仿佛怎样都分不开似的。 课桌之上,御怜矜重疏淡下的声音平稳:“现在学会了吗?” 课桌之下,他触着宁姝的手,由袖口处攀升而入,从手腕到臂弯,于冷白颜色里暧昧寸寸滋长。 他在庄重无比的课堂上,冒着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发现的风险,肆无忌惮地亵玩着宁姝伸过来的那只手。小臂,小臂内侧的软肉,手腕骨,还有烘热的掌心。 再简单的动作,在这种气氛下都显得格外不妥。老师的声音如催促似的,在人本就紧绷的神经上砰砰敲击。 御怜的指腹最终停在了宁姝的脉搏上,那里跳动不停,将主人的真实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他刚才跟宁姝说的刺激的事,并且在亲自地教着对方。 秋日教室,微风阵阵,可吹在宁姝的脸上,全部都自动变热了般。他全身的劲都在一敛再敛,耳根早就通红不已。 “学、学会了。” 于是方才还触在他胳膊上的手就这样不带留恋地收了回去,只剩下宁姝的指尖在孤独无依地微微颤抖。 单纯由双手的简单触碰带来的奇异感觉让宁姝内心羞耻万分,他既不明白,又可耻地沉迷其中。 “到你了。” 御怜说着,人坐在那里,没有偏移分毫。 直到老师讲解着下一个知识点时,宁姝才轻轻勾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紧接着,将他整只手都牵了过去。 宁姝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的手软,胳膊也是,但又不失力量。 为了方便示范,刚才他们用的都是左手,这回是宁姝主动,因此换成了右手。 在老师眼里认真的陪课生,实际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御怜的教导上。 轮到正式考核时,宁姝恨不得把刚才学到的知识点一股脑地使出来。 御怜感觉到宁姝的手一点一点地占据了过来,就在对方快要将他的手全部握住的时候,授课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让他站起来讲解一道题目。 这在课上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因为御怜对于这些问题总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久而久之,老师们就喜欢喊他回答。 御怜对此早有准备,可一无所知的宁姝却被吓了一跳。他径直站起来的动作让才被抓稳了的手又被连忙放开,自然地垂在身侧。 随着他从容地分析问题,周围看过来的视线也越来越多。宁姝兀自维持着自然的模样,实际上手心都在冒汗了。 只是,在被所有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时,放开没多久的手再次悄悄地,以试探般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接着,那只手就像是一株韧性极佳的藤蔓,开始沿着固定的方向蔓延。磕磕绊绊,笨拙地模仿着他刚才的动作,挠了挠他的掌心。 课桌的遮挡有限,藤蔓最终停在了手腕的位置。张望游移着,虎口反复圈磨。 御怜讲话的声音有所暂停,这在他人耳中一点都不明显,甚至是没有察觉到的停顿,却让宁姝的动作也跟着为之一顿。 下一句话开始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低了头,跟宁姝恰好抬起的视线对上。 吴烟坐在前方,看到御怜垂眼之际,右手微动。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旖旎氛围 宁姝在圈住御怜的手腕半晌后,忽而勾住了他右手上戴着的那枚素色手镯。 也就是这样的举动,才让御怜低了低头。 手镯银亮,泛着近乎冰冷的光。而宁姝冷白的手指却缠绕在了上面,指节微弯。 如同蛇类攀附在了神明最圣洁的雕像上,却一无所知地将其用来刮蹭着腹部鳞片,缓解脱皮期的难受。 御怜的视线停了大概两秒之久,而后他在众目睽睽当中,同样握住了宁姝的手。并以赞赏的目光,将自己的愉悦尽数传达给了对方。 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隐秘将心理上的感受推上了巅峰。 “因此,我们在了解这项物质的特殊性质以后……”回答问题的声音不疾不徐,御怜重新抬起头,目光正视着前方,不再包含任何多余情绪。 也丝毫不会有人怀疑,看上去光风霁月的人,会在被课桌遮挡的地方做出多放肆的事情。 问题比较复杂,御怜差不多讲了五分钟,期间还用了一个让人惊叹的比喻,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 坐下不久,潜伏多时的藤蔓一鼓作气,直接从他的袖口处钻了进来。 御怜的袖子上是有袖扣的,在他握住宁姝的手没过几分钟,就被对方磨磨蹭蹭地解开了。 要想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还是很有难度的,宁姝的额头上又浮现出了跟早晨一样的细汗。不过他在这场考核中,几乎取得了满分的成绩。 “哪里扣了分?” 宁姝虚心求教,已经是下课了,他仍旧抓着御怜的手没有放,不过这会儿从极限模式切换成了普通模式。 课堂上的刺激太过,他看上去还有几分没缓过来的样子,御怜的手动一下,他就跟着握紧一下,片刻都离不开人一样。 “我站起来的时候。” 御怜站起来那会儿,宁姝吓得心跳都要停住了。他不敢让人发现两个人在课堂上的小动作,所作所为完全是下意识的。 宁姝嘴唇嗫嚅了两下,认同了御怜的扣分标准。其实他觉得,就算再来一次,处于当下的情境中,他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桌上放的笔不知怎么掉了下去,御怜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拉住了想要低身去捡的人。 “宁姝。”他喊宁姝名字的时候,总是有种伏在对方耳边万分缠绵的意味,“刺激吗?” “刺、激。” “那么,兴奋吗?” 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御怜剥开了宁姝紧张不安的表象下,应该被道德所约束的真实情绪——他在被大家看到而无措的时候,同时又会为“当着所有人的面,无视课堂纪律,跟他人眼中一本正经的人做着毫无正确感的事情”而感到要被唾弃的兴奋。 交感神经的作用下,宁姝的瞳孔甚至还会极为明显地放大。 他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宁姝看着御怜,又被电流一样的控制感影响得浑身发麻。 即使他从没有感到兴奋过,可当御怜这样说过以后,他也“应该”,且“必须”如此。 情绪激荡的关头,御怜类似命令的口吻让宁姝失了片刻的神。 “兴奋。”仿佛机械般的重复,御怜的手镯又被对方勾住了。 彼此之间似乎突然地就产生了某种不能言说,却又旖旎非常的氛围。 人在其中烘着,每一个呼吸都在极其的躁动当中。 “现在,帮我把笔捡起来,好吗?” “好。” 手上的力减少,宁姝在捡起笔后没有很快起来。 御怜右手撑在座椅上,头颅低垂,看着宁姝在他身边以半蹲的姿势,仰着脸。 他们所在的地方处于整间教室的最后,另外几个位置说是在同一排,但其实还是要往前一点的。因此只要不产生特别的动静,不会有人看到什么。 可但凡有人经过这里,就能将所有情形收入眼底。 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保持着沉默的对视。 然而一低一仰,还有周围时不时就发出来的嘈杂声响,形成了某种不该有的呼应。于是连视线都变得充满克制,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人的生理和心理不知道为什么,也更加兴奋了,几乎到了不能自抑的程度。 是御怜率先打破了异样。 “笔捡到了吗?” “捡到了。” “给我。” 他朝着宁姝伸出了手,话虽然说得温和,但也依旧显出了骨子当中的那份掌控欲。对方像是丝毫都察觉不到一般,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所以才更加适应。 捡到的那支笔缓缓地,回到了御怜的手中,随即又听宁姝小声地说:“学长,我有点起不来,你可以拉我一下吗?” 是不是真的起不来无从得知,但宁姝想要借这个机会跟他多亲近,是必然的。 对方一丝一毫的技巧都不用,每个目的能让人一眼看穿。才被打破一些的旖旎因为宁姝的话,变得比刚才更加黏稠。 御怜左手拿过了笔,另一只手将宁姝拉了起来。教室内短暂消失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了座位上,呼吸却迟迟无法平缓。 “学长,你为什么要戴这只镯子啊?”像是在没话找话,但这又的确是宁姝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只不过恰好借着这个机会问出来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御怜手上的都是一只再简单不过的镯子,可他却一直都戴着。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摘下来过。 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还是说,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送的礼物? 御怜看着宁姝眼里的期待,特意吊着人的胃口一样,话连一半都没说到。 “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没有告诉宁姝手镯的含义,不过却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又说:“不是谁送的。” 于是下一刻,宁姝就像是被戳穿了什么极度龌龊的想法,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他只是想到御怜一直戴着谁送的礼物,心里有一点点的吃醋而已。 或许是被这件事刺激到了,再上课的时候,宁姝就一直偷偷摸摸地划拉手机。 因为不是本专业的学生,而且又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扰到身边的同学,所以老师看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姝先是给堂哥发了个红包,让对方快一点帮他把香水调配好。而后才点进好友群,询问他们平时都会给喜欢的人送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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