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御怜没有要求过宁姝,可他就是想要哄对方开心。 宁姝在认认真真记下好友们发来的清单时,御怜拿着笔的左手微动。想了一下,才将这只笔换到了右手。 银色的手镯无意跟桌子产生碰撞,发出“磕嗒”一声轻响。御怜垂眼看了下,父母充斥着严厉口吻的声音陡然响在了脑海内,刺耳非常的。 然而他看起来没有一点不妥,依旧是面色温润,端方雅正。 上午的课程快要结束时,御怜的袖子被宁姝拉了一下。对方看手机的时候,是把半边脸枕在胳膊上,面朝他的姿势,皮肤太敏感了,以至于抬起头后,脸颊上都被压出了红痕。 御怜的视线在那点痕迹上转了一圈。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学长,你可不可以把刚才那支笔送给我?” 宁姝在跟他索要一支笔,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害羞,短短一句话就停顿了两三次。 御怜没有直接给他,为难人似的问:“要来做什么?” “作纪念。” 那支笔几乎承载了他们在这节课所有兴奋刺激的记忆,宁姝会想要,也不奇怪。 御怜将手里的笔转了个圈,在让对方以为他不同意的时候,将笔帽盖上,而后亲自放进了宁姝的口袋里。笔杆坚硬的触感在布料里游走,动作慢得像是他第一次从对方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一样。 “下次玩手机的时候,不要把脸上压出印记来。” 离开教室之前,御怜掐了掐宁姝的脸。是五指张开,大拇指和其余手指各占一边,将对方的嘴巴都掐得微微嘟起来,透出一股强势意味的方式。 很快就松开了。 “我知道了,学长。”宁姝回答的声音却是扬着的。 - 一连好几天,御怜上课身边都带了个人,于是渐渐的,大二化学系和医学系都认识了宁姝。 算起来,两个人从确定关系至今,已经快有一个月了。最近这段时间,御怜明显感觉到宁姝想跟他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变得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其它。 又是一节实验课结束,御怜收到了宁姝发来的消息。 宁姝:学长,我临时有事,没办法过来了 他们现在差不多每天中午都会一起去食堂吃饭,通常是宁姝来找他。 御怜回了条信息,表示知道了,接着就拿起书本往外走。 实验室在三楼,下课后有人会坐电梯,但因为楼层不高,又急着回去,所以更多人都会选择走楼梯。宁姝的消息来得突然,御怜没有跟殷眠他们一起,走在了人流的最后。 然而经过走廊和楼梯交界的地方时,斜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他拉到了一扇门内——发消息跟他说有事不能来的人,赫然就是始作俑者。 正是下课高峰期,御怜的班级算是出来得比较早的,陆续的,又不断有人出来。 地形的关系,御怜拐弯的时候恰好处于视线盲区,因此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但这扇门不同,凡是要下楼的,就没有谁会不经过,挤楼梯的人特别多,贴着门走过也是常有的事。 这就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既隔绝秘密,同时又容易暴露秘密的场所。 此时此刻,他们置身其中。 呼吸和心跳被外面的脚步声、说话声淹没了,视线也是同样。仅有的光是从门缝里透进来的,而门缝有一大半都被宁姝的身体挡住了。 御怜在对方伸手那刻就认出了人,于是没有反抗地由着宁姝行动。空间狭小,两个人站在这里逼仄至极。 “听说食堂新出的菜味道还不错。” “是吗?那等会上完课我去吃一下。” “下午还有什么课啊?” “你没看群里通知吗,下午的课改到晚上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经过着,而他们却躲在门后面,御怜隐约猜出宁姝想要做什么了。 果然,就见下一刻,一贯胆小害羞的人拥着他亲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颠覆所有 吻顺从,压抑,还有在当下环境里特有的青涩。他们不能在门后发出奇怪的声音,不能产生太大的动静,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人发现。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恋爱了,可是悄悄躲在极易被人察觉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接吻,还是在教学楼这样神圣的地方,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御怜看着连头发丝都在透着紧张,却又坚持继续的人,空着的手掌贴在了宁姝的腰后。 肆意妄为的秩序败坏给人的心理带来极大的刺激与愉悦,外界的每一道声音都成为另类附和,让人心跳加剧不断。虽然不知道小兔子在玩什么把戏,但无疑,这很好地取悦到了御怜。 他在几乎被阴影包围的空间内,无限回应着宁姝。作派始终优雅,像是在吃一碗蛋羹。 御怜尝到了一点梨花的清香,应该是对方来之前特意吃的什么糖果。 他知道该如何会更教人受不住,于是便在宁姝那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发现的慌乱感与羞耻感当中,反复给予。 突然,门被“咚”地敲响了一声,像有人发现了不能够见光的端倪,下一刻就要将其掀开,让他们彻底暴露在人前。 神经在人的本能反应下拉成一根紧绷不已的线,终于,当御怜感知到宁姝的不退反进时,愉快的情绪上升到了最高点。 宁姝的大胆刺破了他内心最为隐蔽的疯狂。 吻被加重了,可门外并没有再传来动静。只是路过的人不小心碰在了上面,制造出了短暂的声响罢了。 梨花的味道逐渐在两个人的口腔内弥漫,最终停止在外界声音趋于平静的时刻。 宁姝最后堪称是狼狈地咽了口口水,心脏高速运转过后,耳朵都好像产生了不小的耳鸣,让他无法判断楼梯间究竟还有没有人。 因此抱着极度的谨慎,他用着只有御怜能够听到的气音,贴在御怜的耳边问:“学长,你现在高兴吗?” “高兴。”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下个星期,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约会?” 几天来迟迟没有说出口的话,竟然只是让他跟他一起约会。御怜烟灰色的眼眸里盛着难以窥见的餍足,拇指抚在宁姝后颈处的脊骨上。 “用这样的方法,就是想和我约会?” “嗯。”宁姝点头,还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约会过呢。” “爸爸妈妈也知道我恋爱了,给我打了一笔恋爱经费。” 跟小朋友兜里刚装满了巧克力,就要立即和要好的人分享一样。 宁姝说话的时候缩了缩脖子,后颈脊骨被按着,他快腿软了。 “他们不反对吗?” “不反对。” 宁家家风都很开明,宁姝的父母对宁姝的希望只是让他在大学毕业以后继承家业。继承不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找个专业的经理人打理,他坐着享福就行。 至于感情上的事,无论是宁锦淮还是沈庄,都不会插手。 而更重要的,是在两人眼中,宁姝的人生才刚开始。 宁家什么都不缺,不过一段感情,宁姝喜欢的话,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以宁家的地位,宁姝想要和谁交往,也根本不需要担心。 至于宁姝会被爸爸妈妈发现恋爱这件事,更是一点都不奇怪。如果说在别的事情上,他能够做到喜形不怒于色,那么在御怜的事情上,就根本不行了。 自从跟御怜交往后,宁姝整个人随时随地都冒着肉眼可见的甜蜜,哪里能不被父母发现情况?更别说他每隔几天就要薅一把花园里的玫瑰花,还精心包扎好带到学校。 宁姝是在妈妈问起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跟御怜还没有正式的约会。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御怜提出来,并且让御怜答应。这种恋爱过程里十分正规的程序,好像会给人带来超乎寻常的羞涩。 所以—— “所以之前也是想要问我这个问题?” “是。” “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 “因为你跟我说过。” 御怜说过的,他喜欢暴露秘密的刺激感,下一次如果想要什么,可以试一试这个方法。 所以宁姝便付诸实践。 御怜缓缓收回了手,捏住了宁姝的下巴,凝视了一会儿人。 “撒个娇。” 哪怕是被家里人宠大的,宁姝身为一个男孩子,长大以后也很少会跟父母撒娇了。在一帮朋友中间,宁姝也是一个十足的狠角色。 平时在他面前,宁姝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自然而然的。如此正式地提出来,并且让宁姝做出来,简直在为难对方。 御怜实在是坏透了心。 宁姝的脸就这么被憋红了,眼珠动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紧接着,他的手就被对方抓住,按进了衣服里。 手掌触不及防地碰到了一团温暖与光滑,是宁姝的肚子。因为主人在撺着劲,腹肌感明显。 “给、给你摸。” 笨手笨脚,声音也压根儿称不上在撒娇。可他的行为和神态,又无一不是在朝御怜撒娇。 会对别人龇牙亮爪子的凶恶黑豹,不但主动伏下了身,还摊开了柔软的肚皮。 御怜笑意加深,望着宁姝尚且正常的嘴唇,近乎引诱地问:“想不想试试更刺激的事情?”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御怜要蛊惑别人的话,连手都不用勾,就能达到目的。现实也是如此,宁姝按着的手失了力,被反过来控制,从衣服里拉了出来。 御怜就这么牵着他,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实验室。门特意没有关上,虚虚地掩着。 新的吻在踏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不同的是,这回完全是御怜主掌着。 放纵,极端,颠覆所有。 大学的实验室向来抢手,一节课结束,下节课就会被预定。不出三分钟,将要迎来下一波使用者。 御怜提前告诉了宁姝,他们各自在心中计着时,门外的脚步声却比预计的更早响起。 十秒之内,那些人一定会推开门。可他们依旧在拥吻,吻得那样凶,又那样急。 腺上激素在疯狂飙升,大脑缺氧得厉害。没有技巧,没有方法,只剩下了本能般。 御怜察觉到了宁姝由外部环境带来的变化,更不安,更忐忑,还有好几次都咬到了他的舌头。 痛感亦在影响神经,他喜欢宁姝的变化。 “咦?不是没有人了吗,怎么实验室的门是关着的?” “被风带的吧,你看都没有关严。” 过来的是两名男生,他们身后还陆续跟了其他人,那些昂扬的、对门内一切一无所知的声音更会影响到里面紧张的专注。 终于,门把手被按了下来,轻微的咔动声响起。下一刻,门被彻底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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