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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段关系不需要感情来维系，那许绍扬很想问，为什么许展和陆曼又要在他面前装得恩爱有加呢，如果不是他撞破许展和经常来自己家的那位叔叔在车上拥吻，那他们又打算扮演到什么时候？ 但也许是觉得许绍扬那时已经过了需要呵护心灵的年龄，许展看到愣在原地的许绍扬，只是下车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导他说这很正常，并说你妈妈也清楚这件事。 所有人都让他要看开，仿佛计较起感情的许绍扬才是不够成熟的那个。 许绍扬脚步停顿，突然没了追问的兴趣。 “诶你…”杨计郁见他直接走人觉得莫名其妙，又在下一秒眼前一花，突然出了一阵虚汗，撑了一会儿就直直地倒下了。 倒下后的杨计郁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听到了周围的惊呼，也感觉有人把他抱了起来，身上的校服味道很熟悉，是之前他问过吴叔的那一款洗衣液。 不是掉头走人吗？杨计郁突然生出一些委屈，闭着阵阵发黑的眼想挣扎，又被许绍扬换了个方向扣进怀里，最后挣扎弱了，他干脆把脸埋进了对方的怀里，才能假装不丢人，并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还在想，为什么许绍扬跑起来心脏跳动得那么厉害。 * 杨计郁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平常吵闹的校园安静得怪异，睁开眼只有床头留下的一盏台灯闪着微弱的光。 他动了动身子，扭头看到许绍扬的时候突然屏住了呼吸。 许绍扬大概是累了，坐在病床旁边的靠椅上闭着眼，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扶着太阳穴，橙黄色的灯光打在了他的半边脸，把侧脸投在了遮挡帘上。 狭小的空间里，杨计郁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不该有心思的，但昏黄的灯光，陌生的环境和不设防的许绍扬，都给杨计郁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某个夜里的梦那样。 故意逃避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在这个真实却交织着虚幻的情境下冒了头，杨计郁意志不再坚定。 杨计郁放轻动作，撑着身子往许绍扬的方向凑近，他现在不仅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杨计郁很重地滑动了一下喉结，手心也微微出了汗。 然而就在他嘴唇微张快要碰到许绍扬的上唇时，许绍扬睁开了眼睛。 许绍扬的眼里闪过惊讶的情绪，接着一把推开了他。 杨计郁的手肘和铁架床发出碰撞声，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突兀又尴尬。 “医生说你有些低血糖。”许绍扬说。 话题转化的太自然，要不是手肘还微微泛着痛，加上许绍扬刚刚没忍住而露出的仿佛厌恶的表情，杨计郁会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是个错觉。 “哦。”杨计郁垂着眼回应了一声。 “既然醒了就起来，我先回去了。”许绍扬说完就要起身。 许绍扬避之不及的态度让杨计郁觉得苦涩，但越是这样，杨计郁就越不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许绍扬，”杨计郁叫住他，语气里藏起了失落，因此显得不太所谓“你没有别的想问吗？” 许绍扬把杨计郁的书包放在他的身侧，抬眼看他“我应该问什么吗？” 杨计郁盯着自己整理好的书包，突然讨厌起许绍扬这些下意识的礼数，明明厌恶到不想和自己待在一个空间了，却还是要做这些表面功夫。 “比如问问我为什么要亲你。”杨计郁看着他。 “不是你的心血来潮吗？”许绍扬问他，过了一会儿又说“但我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进行试验。” “如果我就要呢？”杨计郁不甘示弱地看向他，但拎着书包的指尖却有些抖。 “这是你的选择。”许绍扬冷静地向杨计郁摆明态度“同样我也有权拒绝。” 和许绍扬是吵不起来架的，杨计郁从这时候就意识到，许绍扬做什么都是冷静理智的，他从不失控，更不会像自己这样，明明穷途末路，却还要声势浩大地掩藏着自己的不开心。 *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出现了裂缝，杨计郁既然表面上说了要有所行动，就不可能因为他的那句有权拒绝而表现得退缩，虽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开始逃避。 早上想起来了就给许绍扬带个早餐，没想起来就把自己的那份给他，因为许绍扬不会接受，所以杨计郁一般就哦一声，然后非常上道地把按自己喜好买的早餐吞进了肚子里。 面对肖齐提出的可疑，杨计郁大方承，他正在追许绍扬，但当肖齐给他打小报告说课间有人给许绍扬送了情书时，杨计郁又只是从睡梦中爬起来看了肖齐一眼，又趴下继续睡觉。 偶尔也会在放了学以学习为由，让许绍扬给他讲几道题，以许绍扬的性格，这借口简直屡试不爽，但等许绍扬真的给他讲题时，杨计郁却总是看着题目走神。 所以在这样的心态下，杨计郁对许绍扬的追求就显得敷衍至极，仿佛就像许绍扬评价他的那样，不过是心血来潮。 “玩够了吗？”许绍扬的声音突然把杨计郁从神游中拉回。 杨计郁下意识“嗯？”了一声。 许绍扬把笔放回原处，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对着他又问了一遍“我说你玩够了吗？” 杨计郁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回答道“暂时还没有。” 杨计郁觉得许绍扬的礼貌好像开始产生了裂缝。 “你有些影响到我了。”许绍扬说。 “是吗？”杨计郁抬头。 “但是和你好好交流，你好像不会听。”许绍扬侧着身子，看向杨计郁的眼神说不上生气，但也不算友好。 “你说了这是我的选择。”杨计郁反驳。 许绍扬从位置上起身，像是懒得和他争论。 难得看对方吃瘪，杨计郁动作迅速地挡住了后门。 “说话。”杨计郁靠在门上不让他走，见许绍扬的脸色更加难看，眼里的得意简直要溢出来。 “既然是我的选…”杨计郁上扬的尾音被打断。 许绍扬不按套路出牌，不退反进，贴近杨计郁把他堵在了角落。 身高优势在此处发挥了作用，许绍扬很轻松就看出了杨计郁睫毛的轻颤，他又靠近一步，用身子挡住对方的后路，接着用虎口抬了抬杨计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是认真想追我，还是只想找个人接吻？”许绍扬丢下这句话后，杨计郁的脸又红了一个度。 “你觉得呢？”杨计郁强撑着不让自己丢人“像你说的啊，我就是心血来潮，明天也许就换个人追了吧。” 许绍扬的指腹在动作间擦过杨计郁的脸颊，最终面无表情地把位置转移到他的下唇，很轻地擦过那颗痣。 唇上的痒意还没消散，许绍扬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强迫杨计郁扬起头，问他“配合你的话还会来烦我吗？” 杨计郁抓着他的手腕，眼神已经参杂了恼怒，刚才的得意早已不见了踪影，并第一次意识到许绍扬如果不礼貌起来是多么的糟糕。 见杨计郁依旧强撑的表情，许绍扬笑了一下，恶劣地问他“不够的话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到床上吗？” 杨计郁在听完这句话后，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接着推开了许绍扬，又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可能已经泛红的眼眶。 杨计郁觉得自己并不算多喜欢许绍扬，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对现在这种难过作出解释。
第17章 如果利益到位 * 和许绍扬预料的结果一样，杨计郁从第二天起就不再给他带早餐，水杯空了一天也不再像前两天那样帮他打水。 许绍扬向来不乏追求者，以前在国外直接问他愿不愿意一夜情的也不在少数，但当时的许绍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独独对杨计郁的心血来潮感到生气，又为什么总是对着杨计郁要求很多，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 “我觉得你们现在没事还是多看看黑板，看清楚还剩下多少天，而不是眼睛一闭，在那儿自我欺骗。”班主任说完最后的总结，在即将迈出教室门时又倒了回来，在开始嘈杂的环境下，许绍扬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李明杰，记得待会儿和杨计郁换个位置。” 许绍扬在选择题前写了个C，细看才会发现本该上翘的字母尾巴往下坠了多余的一大笔。 “我靠！你突然换什么位置？”肖齐用手挡着嘴，低下头和杨计郁耳语“他不会是知道了你对许…” “没这回事儿，”杨计郁打断他。 联系起杨计郁追人的态度，肖齐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没这回事，指的是班主任不知道，还是指他并没有打算认真追许绍扬这回事儿。 许绍扬面无表情地看他收拾东西，来了兴趣就追，碰了壁就缩回壳里，确实符合杨计郁随心所欲又不计后果的处事方式。 宋亦蒙在这时走了过来，对杨计郁说“需要帮忙吗？” 杨计郁以为她是过来找许绍扬只是顺便客套，于是给她让了个位置，拒绝道“没事，不用麻烦。” “还是让我帮你吧，新同桌。”宋亦蒙说。 杨计郁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刚才和班主任提议换位置时，随口给了个想好好学习的理由，没想到她直接给他安排在了学习委员旁边。 肖齐看着这两人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头回见宋亦蒙热情到这样就算了，杨计郁对着她怎么一副尴尬的神情，他正想把发现跟许绍扬分享，却发现许绍扬的表情怎么也这么怪。 “这一小堆书也是你的吗？”宋亦蒙指着靠近许绍扬的那堆书问杨计郁。 刚说完，许绍扬就把原本放在他桌面的几本书也放在了上面，开口道“这也是他的。” “那我帮你吧？”宋亦蒙又询问了一次。 杨计郁不好连续拒绝人家的好意，他看了一眼那堆不算重书，对她道谢“那谢谢你了。” 宋亦蒙笑了一下，撸起袖子就要搬，结果刚抱起书就被许绍扬一把接了过去。 自己整理了半天也不见他帮忙，现在宋亦蒙刚上手就接了过去。 “不要你搬。”杨计郁空出一只手压在许绍扬搬的那堆书上，不让他动作。 许绍扬抬头看他，两人对视着都不肯让步。 过了一会儿肖齐把书抢过来一溜烟跑了，边跑边说“嗐…多大点事儿，我来搬我来搬。” 许绍扬这才移开视线，重新坐到位置上，翻开了刚才那本没做完的卷子。 * 杨计郁换了新座位，不再被打扰的许绍扬自认为学习效率提高了不少，不会在课上被杨计郁偶尔的，例如教室为什么要安装六扇窗，世界上最擅长挖洞的动物是什么，这类奇怪的提问打扰。 放了学也不会再被拦在教室，讲一道他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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