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护着靳南谦已经成为了他做事的本能,但看着面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女人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谢礁……谢礁,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我告诉你这个真相,不是想让你马上认我,我知道我也做错了很多,但……求你了……呜……去看看珍珍吧……” “她说她很想谢哥哥。” 谢礁的头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可能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当时顺手救的一个小女孩竟然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那天是珍珍在医院里最开心的一天,她个子小,不能说话,时不时在学校还会受到欺负,因为她太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了,一样上学,一样玩游戏捉迷藏,可是长久以来的病痛缠身和心理上的疾病让她无法跟正常孩子一样生活,被欺负了也不会说,可是那天有个大哥哥来救她,就像动画片里的英雄。 她在对着妈妈笑,谢纯看起来很疲惫,但是在看向女儿的那一刻,也觉得心满意足,希望女儿能再活得久一点,再多陪她很多年。 医院里一直没有找到适配的骨髓,国内国外都问遍了,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近亲配型会更加适配,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可遗憾的是,珍珍的爸爸妈妈都和她的骨髓不匹配,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做不了手术,那这个花儿一样的孩子就要凋零了。 那天和谢礁聊天的时候她看见了靳南谦,靳南谦不认识她,可她对靳南谦却熟得很,那时候下意识就觉得面前这个孩子跟自己有渊源,私下里也去查过。 果然,那个被她和家里抛弃了十七年的孩子如今还健康平安地站在她面前,眉眼还跟自己有相似之处,而那个十七年前被程卿念着的毛头小子,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男人。 时过境迁,到头来竟还要利用他们一次。
第26章 与此同时,靳南谦也收到了DNA检测报告,事情果然在往想象中的发展,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很谢礁解释,直到大门被推开。 “小礁……” 靳南谦还未多言就被谢礁扑了个满怀,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像是哭过,闷沉沉地躲在男人宽厚的怀里,没了往日的冷酷反倒多了几分可爱。 靳南谦烟瘾犯了,不过没抽烟,抓了颗柠檬糖往嘴里塞,男人抬起他的脸,抹了抹他的眼尾,眼里沉黑的湖水荡起涟漪,他怕谢礁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了?小礁,没事吧?” “靳南谦,”谢礁抿了抿嘴抬起头,眼圈又红了,他自觉丢人,小声说:“你亲亲我。” “唔……” 靳南谦按住他的耳根深吻,他想,靳南谦这么好,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可以随随便便替代的。 柠檬味的糖在这个深情的吻中扩散,舌根都被抵住,酸涩的糖被融化于口,他开始回吻,去承接靳南谦的深情,一点点星子在脑中迸开,他湿了唇,软了腰,口腔内的空气都被吸走,大脑好像缺氧了,嘴里的透明液体都快划过脸颊,酸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唇舌被搅弄到麻木,却还想得寸进尺,想永不停歇地就这样吻下去。 “好了,好了小礁,”靳南谦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捧住谢礁的脸抬眼看他,“够了吗?再亲明天嘴肿了考试怎么办?” 谢礁红了耳朵尖,还是觉得不真实,嘴里一个字一个字黏出来的。 “那就戴口罩。” 靳南谦乐不可支,想抬手拍拍他的屁股,想起上次谢礁“警告”过他,又收手了。 丹桂凋零腊梅开,谢礁镇下心来参加期末考试,他答应了谢纯,考完之后还要去医院看一次珍珍的。 珍珍…… 做完数学卷之后他还有时间空想,不知不觉的时候谢礁就将珍珍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珍珍,珍珍。 是珍贵的珍珠。 谢礁,谢礁。 是海边的礁石。 或许人的命运本来就不相同,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靳南谦,不想靳南谦乱想,以前都是靳南谦保护他,这一次,至少不要让心上人难过。 靳南谦回家的时候家里没开灯,他正疑惑着就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窸窣的黑影,今天下午谢礁见到谢纯和珍珍了,珍珍特别喜欢他,把自己珍藏的巴啦啦魔仙棒给他玩,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谢礁依旧没给谢纯好脸色,只是对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妹妹有好感,他不会叫谢纯妈妈,更不会认祖归宗。 “怎么了?” 靳南谦蹙眉看着沙发里窝着的谢礁,这几天因为他要考试,靳南谦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现在考完了怎么还当起“沉思者”了。 谢礁条件反射般抬起头,舌头打结:“我没抽烟。” “真的。” 小孩儿逗起来真好玩,靳南谦上去揉揉他的脑袋,有些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至今他都没联系过谢纯,那份报告是横亘在他心里的坎。 “乖。” 他奖励给了乖孩子一个吻。 顿时谢礁就有些口干舌燥了,他怀念那种被吻的感觉,甚至还想要更深。 “靳南谦,你之前说我期末考好了可以给我一个奖励,还作数吗?” 男人点点头,认真地看着他:“作数,但是这才刚考完,成绩还没出来。” 谢礁泄了气,但是没表现出来,腰往后塌:“可以预支吗?” 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靳南谦也来了兴趣,问道:“你想要什么?” 陡然谢礁坐了起来,发抖的手指攥住靳南谦的领带,睁大眼回望,殷红干燥的唇里吐出一个字。 “你。” 十六岁,你没有祝我生日快乐,十七岁,让我把你彻底占有,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无论是爱人还是亲人,都要一辈子不分开。
第27章 火 不知道是谁先醒,这两天夏城的天气回暖,谢礁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想起昨天自己干的傻事就觉得想立刻找条地缝钻下去,深呼吸了好几次,做完心里建设之后他决定下床,第一次像做贼一样捏着一角被子掀开,再小心翼翼地踏上毛绒拖鞋准备起身,但席梦思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另一边的人。 靳南谦也是醒了的,他翻了个身,看着要逃跑的谢礁忍不住打趣:“小礁,要去哪儿?” 谢礁又被迫一屁股坐了回来,他好面子,靳南谦也会给他台阶下,一伸手就将坐在床边的人揽了过来,想睡个回笼觉。 差点要下床的某人带了一股凉气,他被靳南谦紧紧抱着,浑身被暖意包围,额头抵在男人的胸口,闷声:“昨天……” “慢慢来。” 突然受惊的谢礁锤了一下靳南谦的胸口,急忙道:“我不是说这个!” 他这一拳头的力气可不小,砸出了声,不一会儿靳南谦的胸前就有一团小小的粉色,男人顺竿爬,憋屈地说打疼了,谢礁又贴脸上去小声说“对不起”。 实在是太可爱了。 靳南谦忍不住香了一口小礁,谢礁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差点他就要和靳南谦有肌肤之亲了。 闹够了靳南谦才又重新问:“昨天什么?” “没什么。” 他不想说了。 回温了好久两人才起床,谢礁放寒假,靳南谦作为老板,什么时候都有假,他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食材,想做两碗西红柿鸡蛋火腿挂面,谢礁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洗洗瓜果。 厨房里一个男人穿着围裙,另一个男生在给他系蝴蝶结,他们挽着袖子在做饭,男人转头看了男生一眼,暖光洒在男生的睫毛上,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渡边,像被神明眷顾的天使。
第28章 心事 一个饱满红润的西红柿被菜刀从中间切开,充盈的汁水溅到了靳南谦的围裙上,谢礁伸手去揩,本来还以为他是好心,结果这人一使坏将揩下来的番茄汁水擦到了靳南谦的脸上。 男人刚下了一把挂面,被弄得哭笑不得,抓住了想逃的罪魁祸首,用自己的脑袋去顶他的颈窝,湿漉漉的双手不舍得去弄脏小孩儿,只能用嘴各种作弄。 “痒……” 谢礁弯起眉眼,被靳南谦箍在怀里,灶台前热气重,不一会儿他的脸就红了,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愿意和靳南谦站在一起,一刻都不愿分开。 从昨天晚上谢礁主动吻他的时候靳南谦就看出来了不对劲,这小孩儿心里一定有事情瞒着他,可自己也有事情瞒着谢礁。 “小礁,我问你件事。” 谢礁歪过头看他,道:“嗯?”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叔带你去见你的父母,你会认他们吗?” 本来是家常话,小时候靳南谦也这样逗过他,但没想到却引起了谢礁极大的反应,他退后一步差点踩到了靳南谦的脚,冷声说:“不会。” “生而不养我为什么要认他们呢。” “……哦。”靳南谦松了一口气,从粘板上挑了一块火腿到谢礁的嘴里,故作轻松,“没事,我开玩笑的。” “嗯。” 因为这一次不算愉快的闲聊,这两个人之后就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但依旧都心事重重,谢礁更是备受煎熬,他总觉得谢纯的出现很奇怪,跟她见过这么多次面,哪怕是给自己看DNA检测报告的时候谢纯都没有提到过他的父亲。 每到周末的时候他都要抽空去医院看看珍珍,珍珍的父亲也从国外赶了回来,因为他迟迟没松口,谢纯也不好逼他,但珍珍的身体日渐消瘦,不光是他看着深有感触,就连一直照顾珍珍的医护人员都觉得鼻酸。 “大哥哥!你来了。” 平日里珍珍都病殃殃的,只有在谢礁来的时候才稍微面色红润一点,因为每次谢礁来都会给她带玩具再陪她玩,难得有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不嫌她烦,所以小孩子特别珍惜这个“大朋友”。 谢礁站在门口,看见谢纯和她的丈夫还有病床上的珍珍,其乐融融的一家子,而站在门口的他就像多余的一样。 他对第一眼就看见他的珍珍点点头,道:“珍珍。” “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先走了。” “等等。” 是一道男声,谢纯本没有留他,但另一个男人叫住了他,谢礁抬眼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眼中自带冰冷,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男人看他一眼便低头看鞋尖,片刻后他走到谢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我们聊聊。” 他们走到了医院的吸烟区,这里面烟雾缭绕,简直比消毒水的味道还要难闻,谢礁皱着眉咳嗽了两声,余光瞟见旁边的男人已经在点烟了。 “有什么事吗?” 谢礁不知道这个男人知不知道他是谢纯孩子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没提。 “你不用装作跟我老婆不熟,我知道你是她的孩子。” 男人倚在墙壁边上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他,谢礁不自在,抬头和他对视,男人竟呛了一口烟:“咳咳……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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