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冬急忙说,“我跟你开玩笑呢,没有切口。” 他是顺产,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顺产的孩子更聪明。于是宁愿受苦也要给付北陆生一个特别聪明的宝宝。 付北陆从小丁出来眼泪就没停。 “你老哭什么?挺大一个男子汉,哭来哭去的像话吗?孩子都跟你学坏了。” 付北陆紧紧攥着他的手,说不出话。 丁清冬实在太累,在孩子的提供生出慢慢睡去。 冥冥之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宝贝长大了,一家四口高兴的在雪地上奔跑,然后孩子们长大成了家,他和付北陆也老了。 小时候缺爱,一个人踉跄长大。 不过还好,他总算找到了爱的人,生下了一个宝宝,然后和他一起养另一个宝宝,人生没有遗憾。 …… 又一个新年到来。 这天早晨,付北陆和丁清冬正在一楼盘馅包饺子,小树抱着妹妹当当当从二楼跑下来,瞧见付北陆就说,“我妹拉裤裆啦,你快给她换尿不湿!” 丁清冬把饺子捏上褶儿,“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坐着。”付北陆稀罕小闺女,又觉得儿子能干。 在小树脑门儿搏击亲一口,洗干净手,“你怎么知道你妹妹拉裤裆了?” “我写作业呢,我妹就在后头放连环炮。”小树抱着小不点,也不嫌弃,“我一闻臭烘烘的,就知道肯定拉裤裆了,没跑儿。” 丁清冬见小闺女儿直流口水,傻乎乎的冲小树笑,也挺乐呵,“你怎么回事啊宇宙,你是嫌哥哥写作业太安静,给你哥来个伴奏?” 付北陆直笑,从儿子手里接过来小闺女,桌子拉到暖气片旁边,拿来尿不湿和湿巾,给小闺女换上干净的。 小树作业写完,接过来他爸的位置,和丁清冬一起包饺子玩。 电视机播放新闻,省图书馆馆长夏某被数十名女学生联合状告,已撤职,移交公检法进行调查。其妻胡某也被曝光税务问题,目前停职处理。 丁清冬一愣,下意识看付北陆。 两人交换个眼神,很有默契的换台,没在孩子面前讨论这些。 时隔大半年,对于胡兰英和夏正松如何,已经和丁清冬完全没有关系。 在他看到父亲和母亲的恶行之后,就决心脱离关系。 付北陆曾说因果报应。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姑娘很多年后才进行上诉,但也许,迟到的光明终于在这一刻显现。 而真理也没缺席,终于在王观的推波助澜下,让那些女孩有了平反的机会。 给小宇宙换好尿布,付北陆抱着小闺女坐在丁清冬身边,“乖宝儿,你哥哥和你小爸爸给咱包饺子呢,晚上吃饺子,牛肉大葱馅,好不好?” 丁清冬失笑,“她才多大,能听懂这些吗?” 话音刚落,小宇宙小鞋子一踢,好像真听懂似的,婴语唔了一记。 付北陆乐的,“你瞧瞧,我说甭当着孩子面说坏话吧,聪明着呢,跟她小树哥哥一样,都是小能蛋。” “可别小能蛋了,多难听啊!”小树抗议,“老爸,哪有叫小女孩这么难听的名字,你也不怕我妹被人笑话。” “那叫什么?” “应该叫小公举。”小树凑到宇宙面前,逗她,“是不是啊?小公举,略略略?” 小宇宙被哥哥逗的哥哥直笑,小奶音一串。 两个大人看着小朋友有爱互动,脸上充满笑容。 新年伊始,一切都越来越好。 二手门市过了年要重新翻修,小丁理发馆也生意红火,每天赚好多钱。 吃完了饭,丁清冬带着一大一小看春节联欢晚会。 手机响,付北陆见是王观,借口抽烟,去门外接听。 “王哥,新年快乐,你辛苦了。”他道谢,对王观的一切安排、帮助。 “我跟你说一件事。”王观挺严肃,“小丁没在身边把?” 付北陆朝礼物看一眼,“没有,怎么了?” “当年的吴晓蕾案重启调查,我找到她地址上的老家,村里人说她当年根本就没回去。问了你当年租房的那个负责人,他们说她死了,被人吊死,拿麻袋弄走了尸体,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 “什么?”付北陆眸色一沉,“是谁,为什么。” “这些有待调查。”王观停了停,声音沉了下去,“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他对付北陆说—— “——丁清冬,是吴晓蕾和夏正松的儿子。” (完) ---- 北欧已进寒潮期,国内诸位注意保暖。 工作之余写下一文,终于完工,提前撒一点春水进入人间。愿日日快乐,下一文相见。
第89章 吴晓蕾•信 === 我叫吴晓蕾。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我这一生?悲苦,残破,贫瘠,亦或是生生不息,永远向上,不折不挠。 就当是讲了一个故事给你听吧。 我家很穷,在国内屈指可数的贫困县,我的父亲身体不好,我一下生就没有母亲,我不停的往上爬,不停念书学本领,就是因为有一天我在村主任的屋子里看到了一副毛主席的像,还有他写的沁园春雪,那样一副磅礴大气的好字。 村主任对我说妮啊,你得往上爬,得踩着咱们村所有人的肩膀头子往上爬,你爬的高了,就能看见云,看见太阳。那太阳光照在你身上的时候,我们这个村子也是亮的。 那时候我才几岁,都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自己要成为一个像毛主席一样好的人,一个有文采,有善心,愿意帮助大家,而且不怕困难的人。 我这一路不停的往上爬,学念了一年又一年,从小山沟念到县城,再从县城念到市里,当我终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哭着对瘫痪在床的阿爸说,女儿终于有出息了,女儿终于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我这一辈子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自己成为文化人,有本领的人。我渴望成为像大城市女孩一样自信大方,却又饱读诗书的大学生,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进入大学之后,我遇到了一位好老师,他就像父亲一样对我照顾有加,帮我申请贫困补助,甚至就连我犹豫不决,自己该选择什么系时,他都帮我出了主意。 我记得那位老师对我说,一个女孩子要练书法,要写得一手好字,因为字如其人,往后写的好字,还能出去当老师,那是多么光荣的职业啊。 那个时候我怎么会想到呢?我心心念念对他的感激,却是笑着敞开胸怀,奔赴向他那满是毒水的尖牙利爪。 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他推荐我学书法,可是他却没有让我在校园里念这个系,而是说为我引荐了一位另外的老师,那是一位很厉害的书法家,他可以让我成为他的弟子。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老师对我有天地一般的恩情,就答应了。 我是小山沟出来的女孩,太愚笨,太傻,我辨不得真话与假话。那位书法家常常会在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将我带出校园,他请我吃饭,带我喝茶,然后开车带我去看这座城市里最大的桥。 我想一定是我没有坐过汽车吧。每一次在他车上穿过桥洞时,那迷离的灯光照在我脸上,我只觉得困,头疼发晕,整个人都想睡过去。 可是醒来之后,我的身体又很疼,我不敢告诉老师,更不敢去看医生,我的下体流了很多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没有往那位书法老师身上想。 我只是害怕的很了,就哭着去药店买止疼片吃。 那一天下着大雨,我记得自己从药店出来时撞到了一个高中生,也就十六七岁。他穿着校服,个子很高,皮肤也很黑,他的头发被水淋湿,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想起家乡的矿山石。 他跟我说对不起,撞到了我。 我急着回宿舍,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发现原来老天爷在这世上真的给了人缘分可言。而我却在残破不堪,又一次如坠深渊之后,才遇见他。 我在学校里过得浑浑噩噩,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学什么。 我只记得一次又一次,我晕倒在那位书法家的车上,有一次我睁开眼睛,却没有任何力气,我看见他赤身裸体的压在我身上,用那丑陋的器官不停在我体内冲撞着,我感到害怕,我想要叫,他却掐着我的脖子,不准我发出声音。 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被疼爱的贫困女大学生,而是一只羊,一只被剥了皮,洗干净腥味,送到权贵床上去的羊。 然后我怀孕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检查出来的,我只记得那天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很浓,护士生了病,戴着口罩一直在咳嗽。 那一天同样下着大雨。而我见到了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她梳着高高的发髻,那双眼睛那样黑,我甚至看不到里面自己的倒影。 她给我办了手续,把我关在一个地方,对我说,只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切都没事了。她答应我会妥善养育这个孩子,因为这是他们家的种,而她一定会做好妈妈。 那是漫长的十个月,我在地狱里走了一走,孩子终于生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听着婴儿的啼哭声,想起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对阿爸许诺的我带他过好日子,泪水顺着眼角滑进发缝,很快变成枕头上无法抹去的血痕。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谁都不认识了。 那些医生说我患上了一种精神疾病,在那段时间里,我每天能做的事就是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停的流眼泪,不停的回忆,我叫什么名字,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天爷对我是恩典的。 我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忘掉了一切。 我好好的休息了几个月,等我走出医院时,我知道了自己叫吴晓蕾,我已经毕业。 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两年。 被关起来的时候,人是不可能有时间概念的,那个时候我有了毕业证,有了各种各样的荣誉,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获得这些的,我只是有一次出门,然后有一个人猛地拉住我,问我记不记得他? 我说不记得,他说他已经退休了。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善良,那么慈祥,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我总觉得他这是在试探我什么。 可是,那是什么呢? 终于有一天这个人请我吃饭,席间他又一次提到了要将我引荐给一位书法协会的名家,等我爬到那个圈子,才是真正的衣食无忧,这辈子再也不用担心赚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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