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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

时间:2023-12-09 00:00:17  状态:完结  作者:好玩好玩

  哎哟喂,听听这如钟的嗓门,这哪里像病人,我们站着的比较像病人。“我什么时候说你老了?”我自己的年龄也报虚岁啊?“再说那四舍五入有什么不对……”

  怎么认儿子挺积极的,一谈到辈分又耍起无赖了。程奔也是,我叫他老头子是一种亲昵,陆美怡就是这么称呼她丈夫的,结果程奔多听几句就不乐意,那不爽却又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有如被奏请尽早立太子的当朝皇帝。

  “四舍五入你还一米七呢。”李元小声抗议,抗议完紧忙把半个头缩进被子里。

  小是小声,叽叽咕咕的,我还是听到了,我破防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护士进来了,先不知所以地愣了愣,而后插进来提醒道:“病人需要保持稳定的精神状态。”

  “打完麻醉就稳定了。”我和李沫异口同声。

  再看那头,李元无须打麻醉已经稳定下来,裹在医用白被中,像一只破茧而出到一半放弃了努力的躺平蛾子,是被气的。

  不过,李元在我们浩浩荡荡的护送下被推进手术室时,所有的争吵与矛盾都烟消云散。

  李元打过麻醉,神智不清,已是半睡状态,说起话来也是痴讷不清。走廊上窗开着,风一阵阵吹进来,李沫不自觉地拿手替李元挡脸。

  李元没看清楚,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满足地叹了口气说:“穗穗对我最好了。”随即后知后觉地咦了声,怪道“手怎么这么嫩了?”

  李沫像被揩了油一样,大惊失色,急忙抽开手要分辩。我嘘住他,把自己的手补了上去。

  李元就抓着我的手贴在脸上,双眼迷离喟叹道:“啊!还是熟悉的感觉!”

  忍忍吧,病人为重。

  他又喃喃问:“你会等我出来吧?”

  “我在外面等你。”我说。

  他荡漾地睡了过去。

  手术室门合上了,我们三人并排站在门外。

  “找个位子坐坐。”我提议。

  李澈瞅了瞅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她。

  她斟酌了片刻,摇头。

  “你们刚才跨服聊天呢。”李沫代言道。

  “他做手术,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他,没毛病啊?”我一头雾水。

  李沫把二郎腿一翘。“你在手术室门外等他,他让你独守空房等他出牢。”

  “你倒还挺懂他的?”我哎哟了声。

  “他那点小心思,不用说出口都震耳欲聋。”

  我笑了笑,不愿和他再贫下去,瞥向别处,想着待会怎么跟李元说清楚。李澈这时开口道:“不要紧,他麻醉醒来也记不得了。”

  手机里弹出短信。

  一看,是程策。他字都来不及打,只发了个表情包。

  “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短信带了定位。定位显示危情发生地在程宅。

  手术要进行3个小时,我向李澈李沫说明情况,先打的赶了回去。

  的车在院门口停下。下了车,整栋房子都透出贾政关门打宝玉的压抑紧张的气氛。

  我三步并两步经过院落,闯入家门,迎面只见两个佣人耷头垂手,大气不敢出地站在客厅外。

  程奔父子都在客厅里。旅游机票订在下周末,这几日程奔夜以继日伏案赶工,脸色熬得发灰,灰色下还渗出怒晕,整个人像把炉子。他不跟我打招呼,也没看程策,脸别向沙发旁的盆栽,显然是气狠了。

  程策立在茶几前,两个拳头攥在腿边,双眼委屈地瞪得老大。

  我问了声“怎么了?”,抬步跨上地毯,一只脚刚上地毯,就看见脚尖前躺着半根程奔抽过的雪茄。看到雪茄,我才闻到烟味,来自身后。回首一瞧,不得了了,烟是从程策头上冒出来的,他头上亮着三昧真火。

  程奔居然气到拿烟丢程策?程策干什么了?我大为吃惊与震撼。但目前当务之急不是搞清真相,而是灭火。

  人在极度焦急之下,想说的字就会在嘴里打架。我:“策子!头!火!”

  程策含着泪,两扇冰箱门一抽一抽,自顾自还在抽泣。

  我叫到第二遍,他还是没反应,嘴里嘟嘟噜噜地忙着小声逼逼。形势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脱下外套,朝他头顶抽了上去。

  程策就像黑熊精看到孙悟空携金箍棒凌空而降一般,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痛哭控诉:“爸骂我!你也打我!”

  一溜烟往院子里跑。

  我追着他,百口莫辩:“不是!你的头!你给我站住!”

  他跑成一卷旋风,边跟我顶嘴:“站住?站住由你打吗?想得美!”

  细雨已经停下,中式庭院里飘起白雾,两人拆花拔柳前后追逐着,像在拍大闹天宫。程策步履飞快,周身气流都加速,头上的三昧真火不出几秒钟就烧成了火冒三丈。

  激烈的动静还吵醒了后院里正睡午觉的拉布拉多。这只狗叫威廉,才一岁半大,被程策喂得像只煤气罐一样。狗一看有人在跑,也跟着激动,耳朵一甩一甩在两人之间灵活走位,差点将我绊倒。我脚一蹶,踩到了水管上,立刻计上心头。

  我丢下外套,跑回前院,拧开水龙头,随后擎着水管,再次追上程策,对着他头顶呲水。

  几寸方圆的火灾现场终告扑灭,只是水开太大,直接把程策冲在了地上。程策像一口质检不合格被淘汰废置的冰箱,横在水汪汪的石板路上,发出自暴自弃的噪音,那是他的呜呜啜泣声。

  “你头上着火啦,刚才给你扑火呢。”我蹲下身,向他解释,哄他。“现在扑灭了,好好的我打你干嘛?”

  他头拱上来,埋到我膝弯下,一只手指向房子。“他骂我,嫌我,说我白眼狼挑拨你们关系,还疑心我像李沫一样打你主意……”

  疯了吧,这也太荒谬了。“他干嘛这么说你?”

  “你不在,他跟我算那天酒局的帐,他说我长这么大还是一点出息没有,不知道瞻前顾后。他总是这么说我!我就来气了,我说。”他抽抽嗒嗒道,“我越来越没出息?我哪里有过出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点出息,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您做我爹做了多少年,我有多少出息您是最知道的人。真的不要乱说!做您儿子很难的!我真的不是像哥哥那种随便考考就能出国当助教的人哎。这么多年我就只长过个子,什么时候长过出息了?我真的快要疯掉了。怎么同样是儿子,一个净长出息,一个光长个子,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您这个爸爸,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些年给儿子的关爱够不够。自己找了个风华正茂的老婆,怎么不给儿子也找找?”

  ……好像也没那么荒谬了。我正要劝说他起来,有个佣人奔出来,手舞足蹈大呼:“不好了金总!”

  程奔在客厅里啪一下厥过去了。

  我着实怔了一下,忙站起身。“怎么会?”程奔身体一道来很好啊?除了体检就没去过医院。

  “他,老爷他……”佣人磕磕巴巴急不择语。“看样子是连熬了几天夜,又气狠了,脑压太高……”

  听见父亲被自己气晕过去,程策一骨碌跟着跳了起来。“赶紧送医院呀!”

  黄伯去外地办事务,不在家,程奔这个情况大约也是头一遭,其他佣人都吓得六神无主。程策提出送医院,来报信的,以及后面跟着的两个还呆若木鸡,脚被钉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打120!”我指挥道。“我去找医保卡。”

  附近只有私人诊所,大医院都在市区,市区这个点又堵车,自己开车送把握不好时间,风险太大。其实李元开刀那家医院人不多,挂号也快,虽然离得不算近,但是一路开过来还挺顺畅……等救护车的时间里,我紧捏着医保卡,守着沙发上连昏倒都看上去十分安详从容的程奔,还在想办法,脑筋拐了几百道弯。

  程奔最终真的被送进了李元开刀的医院。

  把心想事成打在公屏上。

  ----

  补了2章番外+2章正文,食用愉快。

  医院西瓜惨案单元就是个沙雕修罗场。


第98章

  ===

  程奔在救护车上就救了回来,医院仍然安排他留院观察半天。

  程奔的病房和李元的同层,只隔了三间。手术还在进行中,李澈带李沫回来取东西,在走廊上与我和程策撞见,双方纷纷露出他乡遇故知的神情。

  我没说家里吵架了,只说程奔突然身体不舒服,送来医院瞧瞧。“李元呢?这个点快好了吧?”

  李澈说李元那台手术快做完了,正进入临行密密缝阶段,不过还要一会。她叫上李沫。“我们先去看看程奔。”又对我说“我让怀意去买水果了,待会分给你们些。”

  程奔人还有些虚弱,但气色已渐渐恢复,有人前来探访,他便拿出平日淡定沉稳的姿态,换件西装直接能上会议桌。

  李澈和他关系似还不错,至少面子上。李澈步姿非常好看,自信有力,裙摆生风,一径风风火火地进去,边对程奔打招呼:“小奔子,你倒是医院的稀客。”

  程奔在李澈面前倒很谦逊,十足的弟弟模样,点了个头说:“姐,快坐。”

  程奔年龄比李澈小,但李澈化了妆,衣着时髦,保养得也好,尤其那一头乌黑的半长发,蓬勃地披泻在肩上,传递出旺盛的生命力。程奔少白头,且整齐地只白两抹鬓角,白发人叫黑发人姐姐,这情景多少有点滑稽。李沫嘴巴又关不上蠢蠢欲动了,小声阴阳怪气:“小老弟。”被我和程策脚下一左一右,在新买的休闲鞋上留了一大一小两个脚印。

  程奔的白发并非遗传,他家人长辈的照片我看过,六十岁都锃黑,白发是他的独属标志。

  程奔的童年像一口金鱼缸,色彩亮丽而冰冷。优厚的物质条件与长孙长子的光环都是压力,投在他身上的每份成本,严格的父母都要检查回报,取得成就是应该的,失败不被允许,会受到苛责。程奔至今都认为他12岁开始长白头发是这种高压环境促成的后果。学校里多是和他同样境遇的学生,早熟,冷漠,压抑,酸刻,他因为过早生白头发得到了一个白头鸽的绰号,还被谣传有传染病,遭到孤立。

  “那些孩子倒也不是真恨我,他们就是想找个出口发泄。”他带着同情说,“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培养自己的一些能力,那些欺负我的同学最后都成了我的跟班,和我称兄道弟。表面上热热闹闹,可实际上哪有什么友情,比谁的拳头硬罢了,驯与被驯,你总要选一个。”

  程奔在长辈面前永远得体服从,唯有反抗过一次,就是为了程江平。这件事是莫河川抓进去之后,我跟程奔还有些犯别扭,黄伯私下透露给我的。程江平难产留下孩子,程老爷两夫妻不肯认这个外孙,一意要丢弃,对于程江平的死也没一句好话,厌她一个富家女死得如此轻贱,丢了程家的脸,辜负了这么多年的培养,连葬礼都没去。程奔主持完葬礼,像个恐怖分子一样冲进程老爷正在开会的会议室,当着股东的面把房间砸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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