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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

时间:2023-12-09 00:00:17  状态:完结  作者:好玩好玩

  “别粗心大意,别乱动。”他嘘我。“等会我来开门。”

  我听话地嗯了声。

  “别嗯。”

  我:……

  我依他的话,凝神屏息听外面的动静。

  “成了。金总,我来护送你们回去。”黄伯的声音。

  “我们都安全了!”我第一时间向守护者呼告,以自己人对自己人的口吻。

  他仍未放松警惕,护着我开了门。

  门外,是黄伯与冠文泰。月光冲刷过一切喧嚣与污秽,安宁纯净地洒在他们的脸庞上。

  我大松了口气。严格来说不是一口气,是喘了好几口。新鲜空气一股股涌入口鼻,如同无数双透明的小手拥抱、挤压体内的每一寸血液,我整个人都沸腾起来,骨头在抖,肉在哆嗦,我感到我快要哭出来了。

  但最后一线逼格还是要守住的,我表面上处变不惊实则热血澎湃地打招呼:“晚上好。”

  在G市,被追杀的程奔也这么和我打招呼。晚上好。

  冠文泰满头的血,怪恐怖的,他开口说话,底气稳厚,看来那血不是他自己的。“裘路衫死了。”

  头儿在身后轻轻舒出一口押宝正确的气。

  听到这个死讯,我心中只有残酷的平静。这个人对我开枪、剥夺我的自由,随时准备消灭掉我和程策,他把霍双的命当作自己晋升的筹码。在较量被推向仇恨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中,我对他作为人的尊重被一点一滴抹除殆尽。我没有多言,没问“你们干嘛不把他抓起来呢?”。我预设过他被抓起来,如果是那样,我自然能够登上绝对的道德高地。而除此之外,我也考虑过他会被杀,我仍然那么去筹谋了。既然如此,再去要求那个更无瑕的结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伪善,我掉不出鳄鱼的眼泪。

  裘路衫的死就像浮云翻卷般轻飘飘地翻篇了。

  我朝里边拍了拍掌:“安全了,都出来吧。”

  程策在众人围护下从客厅里出来。后头灯光比灵堂还黝暗,忽然涌出一大帮人,配合前面程奔微笑的黑白大头照,那场景跟阴间开门了一样。

  “我和策子都没事,多亏了他们保护着。”我搭着那头儿的胳膊,向黄伯做背书。“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你们要讲理。”

  黄伯很上道:“那肯定,你放心。”

  程策还记得帮我把拐杖带了过来。其实一周前我就用不着这玩意儿了,只是不想手无寸铁,随身带根打狗棍。

  见到拐杖,黄伯还道我脚没好,上前来搀扶我。

  “不用。”我接过拐杖,熟练地拄好。这动作都快刻进DNA了。“你们先上车,我留冠文泰讲两句话。”

  人群三五成伙退了出去,宅子成了天下大赦后的空牢,死气里夹着荒唐的喜气。

  我拄着拐杖往里走了几步,到程奔遗像前停下。

  “还用它做什么。”冠文泰觑了眼我手里的拐杖说。他有些功夫在身上,一眼就从我走路的姿态上看出我装的。

  “习惯了。”我举了举拐杖,又戳了回去。“一拿上感觉老了五十岁。”

  “像个小老头。”他面无表,说着大实话。

  我嘶了声:“你说话这么难听,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我又不喜欢男的,对你说什么好听话?”

  哎,我就不该说他。“接下来有打算吗?后路找了没?”

  我以为他会无礼地让我少管他闲事,他却坦诚道:“我通过了考验,张霁鸿要我。”

  “那就好。程家那边要是为难你,我会说话的。”

  他哼了声:“管好你自己吧。”

  我提起拐杖要揍他了:“嘿你——”

  “谢谢你。”他突然说,正视着我。

  我被他整不会了,呆了几秒,我客气地笑笑:“你给我行方便,我也给你行方便,没什么。”

  “当时霍双车上的人是我。”

  “我知道。”

  “你……?”他少见地磨叽起来。

  我目光回到程奔的照片上。“我不是他们。”“不做好事的好人”……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嗯,你和他们不一样。”他郑重地说。

  “不过,我想向你要件东西。”

  “你说。”

  “给我把枪。”我朝他伸手。“你有两把,给我一把。你说的对,我要管好我自己。”

  下了岛,要去程家,那里是程策的家,不是我的。只要不是朋友,我都得防一手,人间有时候真是可怕。

  想到此处,我指着照片里程奔的鼻子骂了出来:“都是你,死鬼!”

  冠文泰给我逗笑了。

  这个点渡轮停摆,只有走直通陆地的高速公路。上了车,漫漫一程。路上,黄伯怕我们仍旧惊魂未定,时不时聊起轻松又无聊的话题。程策从前坐在车上总是过于活跃,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这会却沉闷得很。他长大了些,学会了安静与隐藏。

  我翻了会物归原主的手机,看裘路衫是怎么找人模仿我应付联系人列表的。事实证明掌管我手机的人绝对是个表演天才,每个对话框切进去都是一期百变大咖秀。

  ……等等,完了。完了完了。

  我相册里有些照片……就,都成年人了,谁还没几张艺术照呢。怪不得裘路衫看我的眼神哪里怪怪的。

  一百只土拨鼠在虚空中发出社死的尖叫。

  啊!啊!啊!

  我脸色大变,程策看了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累了。”

  这倒是真话。这几月的岛上生活虽然作息规律,有吃有喝,可我累得就像没阂过眼。都说脑越转越灵活,我怎么感觉脑子里的螺丝钉都快飞出来了。我的身体构造就不适合脑力活动,就适合嘿嘿地挥拳。

  程策把我的头按到他肩上,说睡吧。又嘘黄伯,命令他安静。我在程策的肩颈上倒头就睡。

  许多个夜晚都是这样过来的。程策的肩胸练得硬邦邦的,远不如枕头松软绵柔,但就好像第一次离乡坐火车,非要抱着家里带出来的,油纸袋装的水果才能睡着一样,那种舒适感来自于温暖的寄托。

  一觉醒来,车子已降速驶入小区,葱茏树影夹着铅黑的柏油路,在黄彤彤的车灯照射下一尺尺地往前推。

  程宅就在不远处,灯火通明,如同半夜闪现的一场白茫茫的梦。

  停下车,黄伯引我们进去。院子里的草坪灯齐数都亮着,绿莹莹的小眼睛默默于地上瞻视。威廉拴在廊下,见到程策,立即拽直了牵引绳又跳又叫,叫声如同哭号一般。

  程策一抹眼角,哭了。

  宅子里面静得出奇,不是空,而是严肃的静。

  “里面有人吧?”我问黄伯。

  他颔首做了个请的动作。“您进去就知道了。”

  室内亮得泛白而刺目,我在门外停下来,先适应了一下。

  门框里梦境般的灯火中站着一个背影。近一米九的高度,穿着长风衣,戴着驼色圆檐帽,宽阔的肩膀随着深呼吸而沉重耸动。

  他转过来,掀下帽子。

  是程奔。

  ----

  奔子: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第118章

  =====

  我条件反射手插进裤袋,攥住了枪。

  程奔却小冲着上前抱住了我。

  他情绪激烈,胸膛大起大伏,心脏仿佛要跳到我怀里来。“我想你。”他将我的头放在他肩膀上,抚我的背。“想你没事。”

  这栋宅子的大厅里也还挂着程奔的遗像,正对着我,我眼睛里看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怀中的身躯比印象中消瘦许多,臂膀也不如以往有力。

  “你是怎么……你还好?”人还活着总比没了强,可当下见到他,我一肚子的怨气,故而口气生硬。

  “我很好。”他一如既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好得很。”

  温脸贴了冷屁股,我声音就更加冷下去,冷得像躺在古墓派的寒冰床上。“那你去哪了?”

  他先是沉默,在沉默中咂摸我的态度,等了会才开口。

  “有人要对我下手,我那不服老的爹也掺合在里面。裘路衫打听到我要开除他,蠢蠢欲动。我不得不金蝉脱壳避段日子。一切都太仓促了,我留了个很不妥善的后手。我让黄伯留意你们的情况,随时提供援助。”十分官方的一串解释,之后他突然又深情起来。“现在我安全了,你们也没事,太好了。”

  那口气好像我们是一对被灾厄冲散了十八年,经历重重舛磨,终于重聚而泣的患难爱人。难说他下一秒就要掉小珍珠了。

  太好了?好你个头。我受尽折辱和诋毁,还差点成了瘸子。

  这段时日的种种吊诡一下子能够解释通了。那份天马行空还被全票通过的紧急预案,集团上层对裘路衫的观望坐视,以及黄伯的姗姗来迟。

  “就这样?”我不可置信。

  “就这样。”他犹豫了下,然后是大言不惭。

  我不晓得这段日子程奔躲去了哪里,“下手”是哪种下手,我问了,他还是铁口一张,而且不知我哪句话问得不对,他还有点犯别扭。

  我只能从目前的形势推算他的意图:裘路衫被成功拔除,张霁鸿损失惨重,程老爷子复出算是引蛇出洞,程奔他早不上号晚不上号,等我打通关了才上号。所以我借刀杀人自己也成了刀,我成了程奔斗蛊的一环。

  而我之所以被牵扯进去,就是因为那份紧急预案。

  那份预案起草的时候我们俩还好着,理应无话不谈有事好商量,他把我的名字放进去,竟压根不让我知情。而这渠道一打开,程策有个缺兵短将水深火热,我就不存在爱莫能助,顾及情分我十有八九会出头。更休提裘路衫先下手为强我连拒绝的主动性都没有。

  这些程奔他倒是算得精,那他有想过我被带下场后最坏的结果吗?

  我也就算了,程策呢?他的亲亲宝贝儿子就这么便宜吗?

  天呐,这个男人,我长眼了,我惊呆了。

  我想起前天在一本经济书里读到的一个词,“看不见的手”,没成想这里也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牛哇。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我看哪天地球末日,诺亚方舟都用不着造,整个地球村的人往他程奔脸上站就行了。

  我气得发笑。

  笑被当作了释怀,他松开我,抚了抚我的衣袖,又拍拍我的肩膀,那意思仿佛是要轻轻揭过旧章。

  这就完了?我跟他可没完。“那份紧急预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叫了出来。

  “我想那天晚上跟你商量的。”他干巴巴地说。

  “哪天?”

  “……你大发淫威用红酒给我洗头的那天。”他陈述事实的口气里还带着旧嫌。

  程策不知怎么听得哧地暗笑出声,被我们瞪得把笑噎了回去。

  这又能解释什么呢?“这不是你白天打个草稿晚上找我商量那么简单,那东西在12月25号生日宴之前就已经起效了!我和程策这两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你问过我们的意见吗?你这不是想当然的先斩后奏是什么?不是坑人是什么?我不知情、没答应前,我的名字就不该出现在那!我们那会那么好,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你背着我是为了什么呢?你今天最好一次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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