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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

时间:2023-12-09 00:00:17  状态:完结  作者:好玩好玩

  我嘶声大叫:“程简!程策!”

  裘路衫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身长一米八有余,骨节硬楞如树瘤,四肢欣长强韧,他双臂穿过我腋下牢牢箍在我的胸,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我背上。

  我的双腿像两根发绣生孔的水管,不停流出血来,长裤的下半截没一会就全湿透了,黏糊糊地吸在肉上。

  我感到身体都在瘪下去。

  当下再怎样挣扎也是无用功,我干脆使身体放松且蜷起,减少耗能。裘路衫估摸我不再有反抗之力,两个大手掌反扣住我的肩,将我掰向门口。

  门框被一条人形填满。那是扶着门框的程简。他一双瞳冷而黑地对着我,如同两个水管口。

  洗手间的水永无止尽地放着。哗哗哗,哗哗哗。我大脑被冲得一片空白。

  程策呢?会不会?

  方才我担心、祈祷不要出事的不单是程策,还有眼前这个白眼狼。这会见到他,我真是恨得牙痒痒。

  “程策呢?!”我气喘吁吁地逼问。

  “他没事,好好的。”他轻飘飘地说,“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问出了一句在当下看来无比愚蠢,但是个人都会问的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人接话。

  裘路衫一只手松开来,从我身前转移到我的后脑勺,然后他攥住我的头发,把我整张脸揿进沙发垫里。

  操。他在羞辱我。

  接下来他手下的人听从他的指挥,把我的身体搬过来,搬过去。这些举动毫无意义,也没有对我的皮肉造成损坏,就只是纯粹的羞辱。

  我忍气吞声,随他们弄着,我当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蓄住仅存的最后一点体力,我想找个便于行动的角度——我已经没有能力和机会脱险了,但这口恶气还是要出的。我不是君子,报仇十年都不嫌晚,我再多忍十秒钟都要爆炸了。

  折磨持续了有十多分钟。

  他们折腾累了,见我奄奄一息,就放松了警惕,将我扶上沙发任由我瘫着。

  裘路衫半骑上来,双手支在我脑袋两侧,目光上上下下像打量一块肉打量我的身体。我的腿已经不能看了,像蘸满了番茄酱的两根薯条,脸和脖子都裹了层冷汗。

  程简仍呆在门口,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是惶恐的,手在身上搓来搓去,又往门框上摸,我从人缝间盯着他看,他根本接不住,目光虚浮地与我错开。

  “金总。”裘路衫说话时热乎乎的气濡在我脸上。“你是铁打的,身体素质真好。”

  我湿着脸冲他笑笑。

  他脸缓缓地凑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

  他把耳朵贴到我嘴唇上。“嗯?”

  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这一动把在场的都吓了一跳。困兽疯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手下人七手八脚来拉我,我胳膊死死缠住裘路衫,上面更是往死里下口,就是不放。随后程简也加入进来,剥扯不掉我,他们索性真动了手揍我。我眼珠瞪起,龇出十颗牙,犟得就像过年杀的鳖,除非把我头剁了,不然别想让我松口。

  我把裘路衫半个耳朵都咬了下来。

  ----

  裘路衫取名确实有点安禄山的意思。可惜碰上个则天(……)

  攻早就出完了,所以这家伙和程家两兄弟都没有攻籍。


第113章

  =====

  裘路衫那半边耳朵被缝了回去,我腿里的子弹也被取出,两人都勉强拼了个完整。

  不过裘路衫对我怀恨在心,麻药打得很马虎,疼得我狗哭狼嚎。

  我和程策因地制宜被软禁在这栋房子里,饮食起居保持着在程家的水准。灵堂上遗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迟迟没撤,每回下楼——我是由佣人用轮椅推着通过楼里的电梯下楼,总能看见那张偌大的黑白微笑的面孔,导致日子过得像在守陵。

  那个操蛋的夜晚过后,裘路衫头一面来见我,我正坐在床上吃大鱼大肉。

  这是我劫后重生的第一顿饭,小桌板一架好,饭菜端上来,我第一反应是这里面不会下毒吧?

  但是这顿不吃,难道下顿他们就不下毒了?所以还不如就从这顿吃起。我于是大吃大喝起来。

  裘路衫半张脸肿着,被我撕咬过的那只耳朵针脚交错,狼狈无比。我没好哪里去,满头乌青,左半边脸比较肿,就用右腮帮子咀嚼食物。

  他皮笑肉不笑,评价了句:“胃口还是你好。”

  我算计着两边的损失,他耳朵物归原主,我呢浑身是伤,腿还不能动,我亏大发了,那可不得多解解气。我把嘴里的一块鸡骨头噗在了他脸上。

  发射精准,正中面门,裘千尺见了都要收我为徒。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从容不迫地试脸,边叫道:“小冠!”

  冠文泰拖了把椅子过来,放在床头边,他将手帕丢到我的小桌板上,含笑坐下。

  “好了,你先出去吧,门关上。”他笑眯眯地支开冠文泰。

  他今天全然换了张面孔,和颜悦色,想是有事和我商量,有求于我。

  我想吊他一吊。

  我瞟了眼桌上的手帕,“有你在,这姓冠的倒挺乖,听说他挨了你不少打?”

  张霁鸿说过,越是倔的人越不能来硬的,冠文泰一看就是个硬骨头,怎么可能打服。

  “传是这么传的,可你看他是能打听话的吗?”他呵呵了两声,“我手上有他的小辫子,他当然听话。”

  “哦?”

  他双手撑膝,上半身轻微弯曲,这是程奔与人洽谈时的标志性动作。早在之前,我就注意到程奔对于裘路衫潜移默化的影响。或是出于崇拜,又或是对高位无形中的渴望,裘路衫一直有意无意在效仿程奔,不过学得徒有其形。

  这次却得了几分神。

  一是他今天难得挺直了背,二是,我想他对自己占据主导地位相当自信。

  “他很早就跟张霁鸿的小秘书勾搭上了,被我撞破了。本来男欢女爱的很正常,可那女人唆使他对霍双下手。”

  我眼睛慢慢瞪大了。

  他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微笑了下接着说道:“张霁鸿是想拿霍双要胁你,可他自己的人不好直接下手,就挑中了冠文泰。冠文泰跟程家的人混不拢,又和那小秘书蜜里调油,他也有意投靠张霁鸿,就答应了。那场惨烈的车祸其实在计划之外,怪也怪霍双太聪明,听冠文泰说,两人只交谈了几句,他就猜到了对方来意,竟然直接把车往山下开。幸亏张霁鸿派了人接应,不然——冠文泰伤得不重,霍双可差点如愿以偿为你牺牲了。”

  我感觉我好像吃太饱了,噎得慌。肚子是满的,心却是空的。

  裘路衫给了我一点时间缓冲,待我神色平复,才接下去:“我也是无意间撞见这对男女密谋。这个秘密对我是机遇,对冠文泰也是。我就找上冠文泰,向他分析利弊。我说,你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事程总迟早知道。对程总来说,不过是多一次交涉,可对你呢?他们两个一谈拢,你就里外不是人,你就是个炮灰。你既不想跟着程总干,姓张的那里也未必会要你,不如你就跟着我。”

  “他跟那女人下了约定,也只能由他干这么一回。这小子倒听得进话,跟那女人分了。事后我替他瞒了下来,霍双被掠走,我第一时间向程总打了报告。万幸,程总当时人就在H市,他想考验我这人能不能用,就让我连夜买机票飞过去,陪他谈判。”

  分了?Oh no no no,人家好着呢。

  “你就是这么上位的?”我挺客观地问。

  这话却恰如其分触动了他的逆鳞。“你也这么看我,对吧?”他算起了我的旧账。“在连城那会,你因为我风评不好,哪管我没犯错,仍然坚持把我调离原岗。你还安慰我说,工资差得不多。您年薪百万,那几百块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知道那几百块是我的命根子。不对呀。”他调了副嘲弄的语调,“您也是穷苦出生,怎么忘本得这么快?”

  “你们后来涨薪都是我向程奔争取来的。”我反驳。

  他愣住。

  “我都记起来了。”差点忘了,他们还不知道我恢复记忆了。“所以你接下来的话最好当心点。”

  他哼哼几声:“我说的也是实话,不是么?那天我从值班房出来郁闷了很久,一遍遍地想,我哪里做得不对?哪里不讨人喜欢?后来程总任命我到他手下干,我慢慢想通了。一个人受到孤立,一种可能:他确实恶劣,咎由自取;假如他对每个人都很好,还是遭受排挤,也许,只因为他太优秀。”他身子低过来,坦荡地和我对视。“谁都想往上爬,往上爬没有错,可要是你比身边的人更有能力爬上去,他们当然会忌惮你。”

  他说完,依旧保持长长的凝视。他想让我表达赞同?

  “想开就好。”我说。“你昨天这么对我,就是为了泄这口气?”

  “是!”他声音激动起来,半站起,又坐下。“你昨天受的那些,我在包房里都受过。那帮杂种同事听说我要换岗,骗我说给我安排了欢送会,就是这么个欢送会!把我像皮球一样在屋子里按来按去,踢来踢去。当晚你就在不远的包房里应酬!你是一点都听不见吗,体贴下属、英明的金总?”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真没察觉到。

  “你应得的!”他恨恨地把话喷在我脸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被霸凌过很多次,我明白那个滋味,那“等你们放开我,我把你们都杀了”的仇恨。

  我的颓败令他十分欣慰,仿佛见到我理亏的样子,他这口恶气才算出完。“好了,不谈了。”他大度地摆摆手。

  他倒是报仇十年不嫌晚。

  “程奔是怎么跟姓张的谈的?”我问了回去。

  “程总不肯交出你,姓张的就想要了霍双的命。程总把霍双保了下来,但没带走,送给姓张的使唤了。人嘛都是有私心的,霍双他毕竟是……”他停下,略过了那两个字。

  我静默了良久。

  我们三个之间的是非对错,恩恩怨怨,程奔不在了,再追究计较也是枉然。最后那一面,我和程奔都在说气话,都怪对方错得无可救药,可自始至终没有不对的人却还困在牢笼里,连气话都说得小心翼翼。

  我眼下也身陷在软性的囹圄中,捞霍双的计划哪怕八字有过一撇,也抹干净了。

  我觉得累极了。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我不能休息。

  “你们每个人嘴里一个故事的,真有趣。”对于他的阐释我不作明确的回应。

  在得知紧急预案的内容后,我看明白了他大方坦诚当初“真相”的原因,他是想替程奔挽回一些形象,好让我不至于怀着仇恨的心态考虑里头的提议。可我前后听到的两个故事在本质上没有区别,我不会因此对程奔有扭转性的改观。我和霍双的所有行动都向程奔报备,得到了他的允肯,我们拿薪水是为他干活,不是卖命的。他既然说了没问题,放手去干,我默认他考量过风险,也有能力承担。霍双同我双双出事,是他失职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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