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吴静。 两年前吴静发现自己儿子的心思后,既没声张也没来质问裴言川,而是悄无声息地让夏知意转了学。 两家认识了十几年,感情上吴静不想闹得难堪,再加上吴静对自己道德要求高,她不可能去要求别人,只能从自身也就是自家儿子身上做改变。 所以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吴静的做法只有一种,就是让夏知意离开,但是她无法管束裴言川,或许她根本也没想过裴言川知道夏知意要出国后,也会跟着一起去。 喜欢一个人,会心甘情愿为了他,舍弃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颠沛流离吗? 无疑无论是代价和风险都太大了。 人都是贪图安逸的,就像夏知意,他把自己圈在自认为的安全区域里,以前他迈出过来一步,这么做的结果是痛苦的,好不容易熬过来,他当然不想重蹈覆辙,所以他决定就待在安全区里,再也不会踏出半步。 夏知意,胆小鬼。 红灯停下。 裴言川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屈起,指关节抵在酸痛的眉心,无端想起夏知意故意翻找出高中校服,上半身整整齐齐,却光着腿坐在他身上的样子。 那种时候他什么都敢说,呼吸时促时缓,嗓音黏糊糊地在他耳边坦白,高中对着他的照片做过什么,在教室盯着他发呆是在想什么,晚上春色无边的梦里又会出现谁。 越想越心烦意乱,他突然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但又十分合理的可能——夏知意到底把他当成什么?工具人? 裴言川脸色黑了半截,一打方向盘掉头回去了。 把人丢在半路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幸好夏知意没走远,下车后就待在路边咖啡厅里。 裴言川找到人的时候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要是夏知意没有留在原地,他找不到他,打电话这个人不一定会接。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 夏知意眼睛红得像兔子,却异常乖巧地上了车,明显哭了很久。 裴言川装作无意地瞥了他好几眼,眉头微蹙,他是真的不知道夏知意在哭什么,明明刚才自己的话丝毫没有攻击性。 裴言川百思不得其解。 明天只有一节早课,后天整天没课,如果明天没有那节课,相当于小长假可以延长两天,所以有很多人逃课。 夏知意整个寝室只有他一个人来了学校,明天上课他要替其他几个人签到,任务艰巨。 宿舍略显空荡,裴言川好像又不打算理他。 夏知意叹了口气,看了眼外面的天愈发阴沉,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晚上,收拾完东西感到有点饿,又懒得出门吃饭,干脆找衣服去洗澡,等会儿下雨的时候,可以安心躺在床上睡觉。 浴室外很安静,想到这会儿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在,以前看过的鬼故事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冒出来,夏知意打泡沫的手慢慢僵住,顿时毛骨悚然,一边想自己要是末考的时候记忆里有这么好就好了,一边飞速地冲澡,匆匆擦干身体,推开浴室门。 “我……”草。 刚一出浴室看见宿舍多了一个人的夏知意,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 后半句没了声儿,裴言川正支起一张小桌,听见动静抬头看他,视线从他被热气熏得红润透白挂着水珠的脸颊,缓缓下移。 裴言川神色变了变。 夏知意以为宿舍没人,刚在浴室里自己吓自己,所以胡乱洗完,只穿了上身睡衣,睡裤拎在手里就匆忙出来了。 半短不长的睡衣下摆根本遮不住什么,裴言川眼神赤裸地盯着他看。 夏知意脸上一臊,光着腿转身重新跑进了浴室。 等他穿戴整齐扭捏着出来,裴言川招了招手:“过来。” 夏知意磨蹭着走过去。 裴言川一言不发抓着他的手,直将他往宿舍门那边带。 这是要干什么?? 玩壁咚吗? 夏知意脚步一顿,正挣扎着不想过去,手腕蓦然一松。 裴言川伸手拉开门锁,夏知意目光疑惑地看向他,就见裴言川拉开门,又随手甩上,只见门锁撞在门框上发出金属响声,却没卡进锁槽里。 “你们宿舍门锁有问题,不好关。”裴言川演示完锁上门,“明天找后勤报修一下。” “哦。” 裴言川盯着他道:“你刚才洗澡没关门。” 应该是随手一推没关上,夏知意无所谓地又“哦”了一声,显然一点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裴言出强调:“这样很危险。” “知道了。”夏知意在椅子上坐下,桌上摆着从家里带来的花雕虾,原来裴言川是来给他送吃的,他带好手套,见裴言川还是那样看着他不说话,只好道,“宿舍里,能有多危险啊……” “你刚才连浴室门都没关。” 夏知意尴尬一笑:“也没多大问题吧……” 窗外意料中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夏知意背抵着浴室墙面,冰凉的瓷砖被他摩擦得滚烫,身体里几根手指在搅弄,夏知意脱力,腰一软坐在了宽大有力的手掌上,手指很长,一下子抵到了深处,他顿时腿根一颤,抓住身前人的手腕挣扎着站直身体。 小腿酸软,没一会儿他就支撑不住地往下滑,夏知意无法,只能抬手环住裴言川的肩膀撑住自己。 裴言川连衣服都没脱,将在困在身体与墙壁之间,只用手指就让他死去活来。 裴言川有意作弄他,夏知意不知道爽了多少次,身体完全吃不消,难受又委屈,头埋进颈间,生气地咬了一口,回应他的是更加激烈的动作。 裴言川眸色被欲望烧得深沉,呼吸粗重,低哑问他:“没多大问题?” 夏知意:“……唔。” “说话。” “我不小心的……” “嗯?” 夏知意声音比他还哑,轻飘飘地没力气:“……我、我不应该不关门。” “嗯,下次记得?” 夏知意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裴言川终于放过他,抽出手,没了依靠夏知意腿一软,搭在肩上的手连忙收紧,身体也贴得更近,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裴言川下边的异样。 夏知意被烫到一般,结结巴巴:“不、不行了,你不能、不……” 裴言川用嘴唇碰了碰他通红的耳垂,简洁道:“手。” 夏知意面红耳赤埋在他脖颈里,伸出一只手递给他。
第二十六章 ==== 从卫生间出来,夏知意腿还软着,扶着椅子坐下,大腿肌肉控制不住微微颤抖,手臂酸软抬不起来,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公平,他跟裴言川根本不在同一个量级水平。 裴言川洗完手,过来带上手套给他剥虾,见夏知意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 夏知意一副萎靡不振地样子,飞快扫了一眼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声。 裴言川:? “看什么呢。” 夏知意冷淡道:“没什么。” 裴言川将剥出来的虾肉递到他嘴边,虾肉饱满,晶莹剔透,泛着一股清甜的酒香。 “张嘴。” 夏知意不配合偏开头:“我自己会剥……” 话音未落,虾肉抵住嘴唇,直接从他说话张开的唇缝间塞了进去,甘甜的酱汁瞬间盈满口腔。 裴言川问:“好吃吗?” “嗯。” 不得不说,裴言川剥虾的手艺确实很好,夏知意还在一片一片龟速钳虾壳,裴言川一手捏住虾头,一手捏住虾尾,一掰一折,整个虾壳直接完全脱落下来。 剥出来的虾肉没一会儿就堆满餐盘,夏知意干脆不动手,直接拿筷子吃了起来。 最后一只虾肉入肚,裴言川问:“饱了吗?” 夏知意打了个小小的饱嗝:“饱了。” 裴言川点点头,摘下手套:“幸好吃饱了,不然没多的虾给你吃。” 夏知意这才意识到裴言川只顾着给他剥虾,自己却没怎么吃。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听见这铃声,裴言川一愣,熟悉的哆啦A梦动画片的主题曲,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喂,妈。”夏知意接通电话,听吴静在那边说了些什么,他看了裴言川一眼,转身去了阳台。 阳台门拉开又合上,将寝室隔离成两个空间,隐约的说话声隔着玻璃门模糊不清。 夏知意打完电话回来,裴言川已经不在寝室。 他洗漱完,准备找陆梦鱼打会儿游戏就睡觉。 刚躺在床上,宿舍门被敲了两下。 夏知意骂骂咧咧下床去开门。 拉开门,靠在门框上问:“干嘛?” “你要睡觉了?”裴言川换了一身纯灰睡衣。 “没有。” 裴言川进来将门带上。 夏知意窝在床上戴着耳机打游戏,裴言川抱着平板盘腿坐在床尾,听他嘴里时不时冒出来一句自己听不太懂的游戏交流语言。 夏知意一惊一乍:“上路上路,漏视野了!” 裴言川从平板上移开视线,抬头问:“你在和谁讲话?” 宿舍很安静,两人都在床上距离不远,裴言川没有刻意收敛音量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游戏另一边。 陆梦鱼操纵的游戏小人脚步一顿,疑惑道:“谁在说话?” 夏知意没搭理裴言川,对他道:“没谁,室友。” 裴言川:“嗯?” 陆梦鱼重新操作起来,在耳机里叽叽歪歪:“我怎么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接着,另一道有些模糊的声音插了进来:“还能有谁,裴言川?” 陆梦鱼手机声音外放,闻言回头看了席昶一眼,见他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边擦头发边走过来。 席昶弯腰看一眼手机屏幕:“打游戏不喊我?” 陆梦鱼坐在沙发上往旁边挪了挪:“水滴我脖子里了。” 夏知意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大学新室友和认识好几年的朋友大晚上待在一起……他还听见了什么?洗澡? 夏知意觉得是自己想歪了,纯粹是巧合,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 陆梦鱼说:“这把打完了我们三排吧。” 夏知意:“行。” 裴言川盯着他良久,默不作声放下平板,探身过来。 夏知意正准备越塔,刚想喊陆梦鱼一起上,忽然视线一花。 “唔……” 柔软温热的唇贴上来,裴言川凑过来吻他,夏知意甚至眼疾手快点了个发起进攻,接着舌尖挑开唇缝探进来,滑过齿列,温柔相抵。 耳机里的陆梦鱼还在尖叫。 “射手射手!你在干什么?!上啊上啊!” “卧槽,打不过,完了完了,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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