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急吼吼的把我抓过来,不就是要跟我上床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少他妈恶心我。” 祝临被他赤裸厌恶的话语一刺,人都愣怔了几分,连按着他的手都不自觉失了力,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觉得,我对你,脑子里除了性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是吗?” 他这副样子实在令人作呕,江逾白冷笑着反问道:“不然呢?” 祝临彻底松开按住他的手,步子踉跄往后退,眼里有些失神与无力。 “江逾白,我找你不是为了做爱,也不是为了让你做别的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沈青燃在一起而已。” 一听到沈青燃的名字,江逾白就如同被火点燃的炮仗,彻底坐不住了。 他猝然起身,心中愤懑难忍,绕过床尾,冲到祝临的书桌旁,毫无章法的来回踱步,若是场地再大一点,他恐怕就要暴走了。 江逾白气晕了头,喘着粗气难以理解的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啊!祝临!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啊?我真的对你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事情吗?赔礼道歉,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尽了,你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啊?” 江逾白歇斯底里,发疯般朝祝临吼着,他眼眶中溢满了仇恨,全身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愤怒燃得通红。 “折磨我,看我受罪,就让你那么痛快吗?我就知道你今天是故意的,看我越痛苦,你就越满足!” “啪!” 江逾白气得用手将祝临书桌上摆着的水杯一把覆到地上,瓷片瞬间四分五裂,水洒了一地。 “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因为讨厌你才做这些事情的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当头一瓢冷水,将江逾白心间旺盛的怒火浇了个透,熄灭了一半,江逾白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该做何表情,心底那股不安感愈演愈烈,他想开口阻止祝临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但仿佛瞬间失声般,哑口无言。 江逾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审判来临。 “我喜欢你,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做这些事情,因为喜欢,所以才不能忍受你跟沈青燃在一起。” “江逾白,我一直都喜欢你,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祝临言辞恳切,字字锥心。 罪名成立。 江逾白眨了眨眼,慌乱的想要逃脱。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一定又是你耍的某种把戏,我不会信的。”江逾白不停摇头,神色恍惚,拼命抗拒。 祝临几步跨过来,抓住江逾白的两边臂膀,把人按在书桌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许他逃脱分毫。 那眼神太过炙热渴望,烫得江逾白心尖一颤,逼迫他不得不面对。 “江逾白,你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相信,你就是不敢接受。”祝临开口,毫不留情的点破他。 “不应该吗?” 江逾白被人挑破心事,恼羞成怒的一把挣脱开祝临的桎梏,双手用力,把他狠狠推倒在床上。 他转身,又慌不择路的跑回门边,双手紧紧握拳,盯着门上的浮雕花纹,胸口急促起伏,他尽力想要冷静下来。 片刻后,江逾白才平复着呼吸,转回身。 跌坐在床上的祝临已经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就因为我们接过几次吻,上过几次床?”江逾白逼近几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祝临的心思。 “祝临,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操我,你喜欢的不是我,是我身上那个畸形的性器官,因为它可以满足你一切的龌龊需求,而且还不要你负责。” 这样赤裸的猜忌无疑如一柄利箭,破空而来,将祝临的心脏扎了个对穿,鲜血淋漓。 他慢慢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逾白,目光脆弱而破碎,他轻轻的,颤声问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吗?我以为,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厌恶我到如此地步,江逾白,你真的觉得,我会为了只是满足下半身的快感,几次三番的,跟一个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上床吗?” 这话语太过真挚诚恳,噎得江逾白无法反驳,他侧过头,躲开了祝临如怨如慕的眼神。 两人对身远立,气氛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半晌过去,还是江逾白开口打破了这令人难捱窒息的寂然无声。 “所以呢,祝临,就算你说的是真心话,就算你是真的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今天要不是你在中间横插一脚,我现在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沈青燃,又是沈青燃! 他们之间,永远都横亘着一个沈青燃,祝临心底那股无法抑制的暴虐戾气如火山爆发,咆哮奔涌,四溢的岩浆铺盖住整个心房,灼烧炙烤,将最后半点清明吞噬殆尽。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骨节在双手握紧时咔咔作响,额头青筋炸裂。 再睁眼时,之前面对江逾白的一片软弱哀伤之色就无影无踪了。 “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沈青燃会接受你的告白,然后跟你在一起呢?万一他不喜欢你呢?” 祝临骨子里那股劣性一旦滋生,就控制不住,接着会一发不可收拾,“沈青燃跟你接过吻,做过爱吗?他知道我们曾不止一次的在床上翻滚缠绵吗?他要是知道我不止一次的把精液射进你的子宫里,他还会正眼看你吗?” “你!” 江逾白被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拳就把祝临干翻在地,他骑在祝临的腰上,双手揪住祝临的领子,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祝临,你无耻!你怎么能拿这个来威胁我,我又不是因为喜欢才跟你接吻做爱的,你那是强奸,我告诉你,我但凡是个女生,早就报警送你进去了,更不会几次三番的容忍你,还让你今天揪着我的秘密威胁我。” 同样的姿势动作,甚至连气氛情绪都与曾经别无二致。 祝临又想起当初在教室里,江逾白坐在他身上时的眼神,那时江逾白眼中只有清亮的怒火,还没有这样深切的恨意,祝临想,自己真无耻,但那又如何。 他扯着唇笑了笑,露出的牙齿沾染上缕缕鲜红血色,他垂眼看江逾白,眸底潜藏了几分逶迤糜颓的疯狂。 “是啊,江逾白,你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容忍我呢?” “哦,对了,是怕我泄露你身体的秘密,为什么怕呢?因为你怕沈青燃知道了,你怕他不能接受你身体的异样之处,嫌弃你恶心,说到底,你一直不肯告诉他,就是因为不相信他,他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怕承担不了坦白的后果,所以才一直不敢说!” 祝临满怀恶意的诘问,一声追着一声,纷至沓来,不留余地。 “你懂个屁!你有什么资格来猜测评判我们。”江逾白嘶吼着,手下挥舞着,想要借武力泄愤。 可惜这一次,祝临不再心软退让,也不准备坐以待毙,他稳稳接住江逾白挥来的拳头,一声冷笑,就起身将江逾白整个人推翻在地,欺身压了上去。 局势瞬间逆转。 气头之上,江逾白都忘了,自己是打不过祝临的。 祝临喉结滚了滚,咽下口腔里弥漫的血腥气,他与江逾白之间,挨得很近,鼻尖到鼻尖,只有一指距离,江逾白垂下眼睫,眼神慌乱,侧过头想要躲开他。 那股清浅皂香,倏然之间,又溢入他的鼻腔,他心间那股疯狂叫嚣的焦燥不堪,如浴清霖般瞬间就被滋润抚平,沉寂下去。 总是离得近了,祝临才能闻到这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可惜这样的机会很少,江逾白不喜欢他离他太近,他曾经甚至学着江逾白去买肥皂回来洗澡,明明味道相同,但是心境有别,他这才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欢那种千篇一律的香皂味道,他只喜欢江逾白身上的气息,因着喜欢江逾白,所以才会连带着喜欢上这股平平无奇的皂香。 他的心间原本是一捧枯黑的焦土,是江逾白来了,才往这焦土上灌溉甘泉,催发勃勃生机,他是沙漠中饥渴难耐的行者,也是落下悬崖峭壁的旅人,一泓泉眼,一根粗绳,皆是救命之物,求生本能促使他紧紧抓住眼前的一切,奋不顾身,拼命想要活下来。 江逾白眼角一热,有湿意划过脸庞,却不是他的泪水。 他转头,抬眼,是祝临在哭。 “江逾白,假如我愿意放手,你能不能,别再那么恨我了。” 泪水滚烫,如雨滴连珠般落下来,迷了江逾白的眼,他想,原来祝临也会哭。 挖心取引,刮骨疗毒,是否有效暂未可知,但大抵在活下来之前,人会先被剧痛吞噬而亡,祝临分不清是放手更痛,还是江逾白眼中的恨意更让他心痛。 但理智告诉他,该停手了。 继续下去,也不过是以地事秦,抱薪救火,越做越错罢了。 ---- 这章改了好多遍,想要点赞和评论🥹
第30章 圆满 那天之后,祝临果然信守承诺,不再纠缠。 只是偶尔,江逾白上课时,能感到背后有一股热浪袭来,停留片刻,然后又消失不见。 他不想深究那灼人目光到底来自谁,也不敢回头。 宁静来之不易,江逾白万分珍惜,怎敢轻举妄动,他与祝临之间,原本就是一场意外,一个错误,如今只是拨乱反正,让生活回归了正轨。 可当真无知无觉吗?只怕是自欺欺人的谎话,无论他再怎么否认,也抹杀不了祝临烙印于心的痕迹,肉体缠绵,神思交互,如扎进土壤深处的根须,在暗无天日中纠葛难解,困住对方,也锁死自己。 彻底回不到过去了。 祝临落下的泪,成为养料,哺育了江逾白心间那颗危险的种子,它跃跃欲试的想要破土萌芽,江逾白不胜其扰,恨不能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江逾白很烦躁,也很不解。 祝临说喜欢他,是从身到心的那种喜欢,但江逾白不信。 他觉得祝临就算喜欢他,也只是喜欢他身体给他带来的新鲜感,他不信祝临会毫无芥蒂,心无杂念的接纳包容他的整个人和身体,除了他父母外,假如世界上有这么个人存在,也不应该是祝临,而只能是沈青燃。 那天告白被打断后,江逾白后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正苦恼时,收到了沈青燃的微信,他的第二次机会,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了。 时间到了六月初,沈青燃收拾好了一切,预计下周出国,他准备在走之前,办一个庆祝party,时间定在周六晚上。 江逾白决定,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不管成不成,都要在沈青燃出国前跟他说清楚,不然等他到了大洋彼岸,隔着千山万水的,就更难开口了。 周六晚上,江逾白欣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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