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燃被气得浑身冒火,他喘着粗气回头斥道:“江逾白,放开我,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江逾白拼命抱着,不肯撒手,“不是,为什么呀?你要打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江逾白突然想起昨天被沈青燃在天台上撞破的那一幕,于是急切解释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我都跟你说了,那是个误会,我们真是闹着玩呢,他没打我。” 沈青燃怒不可遏,“你还帮他掩饰,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你还帮他解释什么,江逾白,你别怕他,我今天就帮你收拾他。” “不是,青燃哥,他真没打我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沈青燃被他抱着,也不好动作太过,怕伤了他。 此刻又听江逾白几次三番,信誓旦旦的说祝临没打过他,他也慢慢冷静下来,而且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些不对。 江逾白见他不再挣扎,这才缓缓松开抱他的手,又看他们闹了半天,祝临居然一直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江逾白捂着嘴,睁大眼睛望向沈青燃,难以置信道:“你,你不会,一拳把他打死了吧。” 话音刚落,地上的人就哼哼了两声,祝临艰难扶桌,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镜早不知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他脸色苍白,唇角溢出一缕鲜红血迹。 江逾白一见这架势,吓得要死,赶紧上前把人扶住,手抱好他的腰,肩膀托起祝临的手臂,祝临半死不活的把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同他紧紧贴在一处。 江逾白直到今天,才对沈青燃的战斗力有一个全面认识。 原来他青燃哥这么深藏不露,他打不过祝临,可沈青燃却能一拳把祝临打吐血,打趴在地上,打得他站都站不起来,不亏是他青燃哥,果然事事优秀。 祝临这副重伤不治的模样,把沈青燃也惊得一愣,他有些怀疑的看自己的拳头。 “班长,帮我们请个假,就说我带祝临去医务室了,其他的事情就别说了,感谢感谢。” 江逾白扛着祝临从沈青燃身边过的时候,只能紧急交待道:“青燃哥,你别管了,赶紧回去吧,有事微信联系。” 说完,不再耽误,扛起祝临,哼哧哼哧的往医务室跑去。 两人错身而过的那一瞬,沈青燃确定,自己看到了祝临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还隐隐伴随着一丝不屑。 ---- 祝临对茶道是有一定钻研的,八百个心眼子全用在追老婆上面了😂
第27章 偏爱 校医拿着小电筒照祝临口腔内壁的伤口,左看右看,都觉得像是自己咬出来的口子,而且牙印深入血肉,咬得还挺用力,于是他犹豫着,再一次向旁边站着,满脸焦急的男生求证道:“你确定,他这是在别人身上撞成这样的?” “对啊,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本来在做操,他脚下一滑,就摔到别人肩膀上了,就撞成这样了嘛。”江逾白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比划着。 说完,还带了几分心虚道:“怎,怎么了,他伤得很严重吗?” “那倒没有,就是嘴里破了个口子。” 校医收起小电筒,看着祝临道:“我给你开点消炎药,这几天清淡饮食,尽量别碰伤口,你们年轻,过几天就能恢复好了。” 结果祝临还没应声,江逾白就赶紧跳出来表达质疑,“吃药?那会不会恢复得太慢了,万一伤口恶化怎么办,现在天气这么热,还是打针吧,打针好得快。” 校医迟疑了一下,但看江逾白一副着急上火,生怕摊上大麻烦的样子,也只能妥协,“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你非要打针也可以,进去躺着吧,我去配药水。” “医生,麻烦给他用最好的消炎药水,谢谢了。” 江逾白一边对校医远去的背影嘱咐,一边把祝临从凳子上搀起来,扶他进里间的休息室。 刚把祝临安顿在床上躺好,校医就拿着药瓶走进来了,他给祝临左手插好针,调好点滴流速后,朝江逾白交待道:“一共两瓶,大概两个多小时能打完,你们记得看着点药瓶,空了就叫我,我进来帮他换另外一瓶。” “好好好,没问题。”江逾白赶紧点头应下来。 校医要走时,被人扯住外套袖子,江逾白再一次确认道:“他真的没事吧?脑子不会撞出问题来吧?” 校医看他这么担心床上躺着的那个男生,还以为他就是肇事者,又看了看江逾白单薄的肩膀,只觉得有些好笑,他无奈保证道:“放心吧,真没事,他不是真的吐血了,那是嘴里伤口流出来的血,小伤而已,不会讹上你的。” “啊,那,那好吧,我知道了,谢谢啊,麻烦你了。” 江逾白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松开了拽住别人的手,校医走之前,看阳光刺眼,还贴心的帮祝临拉上了病床四周遮挡的围帘。 围帘之内,两人一躺一站,气氛尴尬且寂静。 “那,那我要不先出去等着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会时不时来帮你看看点滴打完没有的。” 江逾白说着就转身想走,结果被人拉住了手腕。 一回头,祝临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江逾白,我头疼,睡不着。” “头疼?不会是脑震荡吧,你别吓我啊。”江逾白一听赶紧转回身,俯身用手去探他的脑袋。 祝临右手拉下江逾白在他额头上乱摸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里,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床侧挪了挪,他轻声开口,十分弱小与无助的抱怨道:“我昨晚就没睡好,刚刚又被人打了,现在想休息一下都疼得睡不着,唉。” 江逾白看他扭捏作态的矫情模样,终于知道,祝临不是脑震荡,纯粹是皮痒了犯贱,想要借着受伤的由头折磨他。 可自己理亏在前,再不甘愿也要赔上笑脸,做出担忧的架势来。 “哎哟,那也太可怜了,要不,我帮你揉揉?说不定你能感觉好点。” 祝临眼神一亮,从善如流的往旁边又挪了挪。 江逾白无语,知道这都是祝临耍的小把戏,他恨不得踢死祝临,但是他不能,只能认命爬上床,躺到祝临身边。 他半靠在床头,甫一坐正,祝临就紧贴过来,脑袋一歪,躺到了江逾白的小腹上面。 江逾白看他闭眼一脸准备享受的表情,他的拳头就又硬了。 这是张单人床,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挤在一处显得尤为局促,祝临为了不掉下去,半边身子都严严实实的压在江逾白腿上,占便宜没够。 “怎么样,力度还合适吗?”江逾白假意询问,并拢中指和无名指,力度适中的给祝临按太阳穴。 “嗯,还行吧。”祝临淡淡的,一脸坦然的享受。 你他妈!江逾白龇牙咧嘴的,手下动作不停,心里破口大骂。 “江逾白,你小名为什么叫诺诺啊?” 江逾白瞬间心头火起,一把推开祝临的脑袋,撂挑子不干了。 “你他妈真把老子当技师了!一边按摩一边还要陪你聊天!” “啊,好疼,我要去医院检查,可能是脑震荡了。”祝临抱紧脑袋,缩成一团,叫得痛苦而逼真。 江逾白忍了又忍。 秉持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切为了沈青燃的想法,他吞下怒火,又把祝临的脑袋主动抱回怀里来,重复刚刚的动作,手里按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谄媚道:“你想聊什么,我都陪着你,为什么取小名是吧,我马上就仔仔细细的说给你听。” 听他服了软,祝临这才又安安静静的享受起伺候来,像个纨绔少爷,不管真心假意,就是要人哄着。 江逾白翻了个白眼,虽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待起名字的来源。 “就是我妈怀我的时候,全家都以为我是个女孩,提前给我取了名字,叫江语诺,小名叫诺诺,后来等我出生后,只是改了大名,但是小名因为喊习惯了,所以没改,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 祝临听的唇角扬起笑意,连带染得眉目轮廓都柔和了几分。 他翻身,将右手插进江逾白背部与床头的空隙间,左手也跟着围上去,将江逾白的腰紧紧合抱起来,脑袋埋进江逾白怀里,严严实实的贴着江逾白的腰腹处。 他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左右乱蹭,像只撒娇的猫,依恋而肆意,祝临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一片皂香海浪中。 “哎,你手,小心把针头扯掉了。”江逾白赶忙提醒。 祝临灼热的鼻息透过单薄的校服料子呼进来,湿润撩人,江逾白不自觉缩了缩肚子,有点,有点痒。 “那为什么,要给你和沈青燃取情侣名,杜甫的好诗那么多,为什么非要用这一首,用就算了,还专门只挑这一句,真恶心。” 祝临躲在他怀里,闷闷不乐的诉说委屈,听在江逾白耳朵里,只觉得祝临的语气酸得要命,他叹了口气,并没有往深处想,只认为祝临又犯病了,反正他一向捉摸不透他。 “你聊天就聊天,搞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吧。” 不过虽然祝临不太友善,但对于他跟沈青燃的名字渊源,江逾白倒确实有了几分耐心。 他难掩兴味的解释道:“是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爸爸是大学教授,我出生后,因为家里只准备了女孩名,没准备男孩名,我父母就去问他爸爸的意见,他爸爸看我跟青燃哥年纪相仿,这才建议我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的。” 江逾白羞涩辩解,“不是,不是什么情侣名。” 不知何时,那股灼湿的鼻息停了。 祝临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江逾白正欲开口。 “所以你今天为我忙前忙后,送我来医务室,也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怕我追究沈青燃的责任,想要让我放他一马对吧。” 事实确实如此,沈青燃即将出国,江逾白不能让他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任何意外,尤其还是因为自己,那就更不允许了。 虽说做人论迹不论心,他能承担起照顾祝临的责任就已经够好了,不能再苛责他内里也要全心全意的担忧关爱他,但听到祝临这样凉薄漠然的口气,江逾白心里,罕见的为了祝临的态度难受起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无情太现实了吗?江逾白在心里反问自己。 再开口时,就含了些愧疚与讨好,江逾白斟酌着,小心翼翼道:“你也知道,他马上要出国了,他为了得到那些名校的offer,真的付出了很多努力,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在这种时候横生枝节,影响他的正常生活,祝临,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就别再追究了。” 祝临没有立即回答,他在江逾白腰上侧过脸,看着眼前蓝白相间的围帘,眼眶里突然涌出些湿润热意,酸涩难忍。 他像个不被父母偏爱的孩子,考试中的第二名,被新玩具替代的老旧娃娃,明明已经付出全部,做到最好了,可还是得不到在意的人的一个眼神,更遑论是爱,那是水中花镜中月,终其一生,得以窥见虚妄幻影,却手不可及,只能在梦中求一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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