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宇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开口是顺从道:“听到了。” 姜鸿志这才捧着笑脸走向了三两扎堆的商客间,“张总,王总,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也就那样,最近谁有你们姜家‘真假少爷’那件事的风头大。” “欸?” 打量审视的视线落在姜嘉宇身上,那人笑着道:“鸿志,这就是那个正品吧,瞧着是比原本那个看起来乖巧多了。” “听说成绩很好,年少有为啊。” 姜鸿志摆摆手,“死读书有什么用,会赚钱才是真的。” “这倒也是。” 几人笑着碰杯,话题又游向了其他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 宴厅内忽然骚动了起来。 “陆总提前回国了?” “这么小的宴会居然能请到那位啊?” “看到他旁边那个没,临江市商会会长,人家估计是看在老一辈的面子上肯出席。” 陆知寒身边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会长,“知寒你这一回来,这商会会长的位置按理应该你来坐才是最合适的。” “您是长辈,大家都乐意听您的,临江商会由您牵头更加合适,”陆知寒道:“而且我这次回来,还要处理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哦?还有什么生意是会让你头疼的?” “不是生意,”陆知寒道:“是一个读中学的小孩教育问题。”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难得看你苦恼的样子,这青春期的小孩都难免调皮顽劣,你倒也不必太担心。” 商会会长和陆知寒落座主桌。 宴会厅里原本在攀谈的人群几乎明里暗里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要说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陆知寒点点头的商业价值高。 但陆知寒生性低调淡漠,在车祸之后,整个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见到他本人。 商会会长站起身高声道:“各位,知寒刚从国外回来,作为欢迎我们所有人敬他一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陆知寒看着侍者递到手边的红酒杯,没有接过,而是低声道:“帮我换一杯茶。” 看着他换的茶,宴厅里的人都愣了一下,其中不少比陆知寒年纪大很多的脸色不太好,但没人敢提出异议。 陆知寒道:“抱歉,我目前还在服药,医生说喝酒会影响身体。” “没事没事,”商会会长打着圆场,“以茶代酒,只要心意到了就行,大家都会理解的。” 在所有人簇拥恭维的视线下,陆知寒轻抿了一口热茶。 接下来的流程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一波又一波的人凑到他的面前寒暄、谈到近况,最后总会回归在生意合作的事项上。 比起强行的拉近距离,陆知寒更乐于应付商业项目上的事务。 “陆总,刚才在旁边听您讲烦恼小孩的教育问题,我们姜家在教育上恰好有点经验。” 姜鸿志拉过旁边的姜嘉宇,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我这小弟别的不行,但是学习成绩可好了。” 陆知寒抬起眼帘,看着面前谄媚的中年男人,旁边跟着一名纤瘦的少年。 “你是姜家的?” 姜鸿志眼底兴奋地亮了起来,“对对对,陆总您的记性可真好,我是鸿志建材公司的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 他压低身子,双手呈上自己的名片。 然而在半空中等待了许久,陆知寒都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姜鸿志身边的那名少年。 “你是他的弟弟?” 姜嘉宇第一次接触这样上层的人。 陆知寒身上的气场强大而冰冷,被他的目光凝视时,姜嘉宇只觉得喉咙发紧大脑发白,居然愣在原地回答不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旁边的姜鸿志连忙救场道:“是的是的。他是我们家刚找回来的,流落在外面十几年不懂规矩,陆总您千万不要怪罪他。” “既然是这样,”陆知寒嗓音冷淡,露出几分不悦,“你又怎么能说,自己在教育上有经验呢?” 姜鸿志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等回过神想要解释时—— 陆知寒侧过头,对商会会长道:“抱歉,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先离开了。” 他离开后,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陆知寒有所接触的商人们不满地看着姜鸿志。 “姜总,你为了合作说谎也太不应该了吧。” “你家里那点事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别人不懂吗?居然还要拿出来说。” 就连好脾气的商会会长也带了几分怨气,“姜总,你知道我为了让知寒过来给大家伙儿做表率花了多大的力气吗?你偏偏这么快就把人给我弄走了,这不是在和我唱反调吗?” 姜鸿志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指责,偏偏个个都有头有脸,又没有办法乱发脾气。 他目光触及身边的姜嘉宇,抬手给了一巴掌。 “都是你,木木登登的,带你出来就是个错误!还不如姜宁那混小子!” 姜嘉宇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净的脸颊边浮现一个鲜艳的手掌印。 但姜鸿志还觉得不过瘾,抬手还想再来几下,被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了。 “姜总!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算了算了,这事情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姜嘉宇袖子下的手握成拳,缓缓低头,“对不起,是我的错。”
第14章 陆知寒从华丽明亮的宴会厅出来,坐进回程的车上,车门拉上之后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纷扰。 他松了松原本紧绷的领带,整个人不可避免地气压有些低。 车辆驶进了静谧的别墅。 陆知寒看到了一片夜色中,玄关处依旧亮着的一盏小灯。 像是黑夜里幽亮的烛火。 他莫名的觉得心里发堵的那几分不悦,随着夜风消散了。 他乘坐电梯来到二楼。 姜宁的房门没有关严实,明亮的灯光从门缝漏了出来。 陆知寒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来到门前敲了敲,里面安静没有声响。 他试着推了下。 姜宁正趴在书桌前睡得正香,桌子前的窗开着,夜风带着树木的香气和凉意,将薄纱窗帘吹得摇摇晃晃。 居然这么就睡着了。 陆知寒驶动轮椅过去。 姜宁闭眼的时候睫毛很长,整个人出奇的无害,像是收起了保护自己的尖刺。 他静静看了几秒,这才伸手将窗子拉上。 躁动的纱帘平静了下来。 趴在桌上的少年似乎听到了声响,迷蒙地直起身子,脸颊边带着压出来的红印,怔愣了几秒才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提前结束了,就回来了。” 姜宁看向桌子上的时钟,现在才不到十点。 他不太清醒的往前,在陆知寒的身上像小狗一样,用鼻子嗅了嗅。 没有他想象中那种难闻的酒味,只有一点来自陆知寒身上专属的、很轻、很淡的香气。 “你没有喝酒吗?” 陆知寒道:“没有。” 姜宁道:“你是不是不受欢迎啊,没人和你喝酒,也没人愿意带你去会所?” “会所?”陆知寒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下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你去过?这些是灰色产业,属于非法——”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姜宁激动地脱口而出:“你别污蔑我!我连初吻都还在呢!” 他的话音落下。 两人均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草。 姜宁的耳朵滚烫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我就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接吻,就是吃口水嘛,有什么意思,又脏又不卫生。 而且谈恋爱有什么意思。 他看过之前那帮狐朋狗友谈对象,一个个卑微得要死,被对象管着还一脸甜蜜的样子,他想起来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陆知寒嗯了声,“你还小,这种事情不急。” “那你呢?怎么不跟着他们去玩?” 他大哥平时就喜欢带不同的女伴,什么人都往家里带,醉生梦死还乐在其中。 “我也不感兴趣。” 姜宁审视地看了一眼陆知寒,这句话要是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他肯定会觉得是在吹牛。 但放在陆知寒的身上,还莫名挺正常的。 他想象了一下陆知寒谈恋爱的样子,应该也是板着脸,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模式吧? 姜宁只觉得滑稽得很,不自觉地笑了出声。 但很快他看到陆知寒手里拿的药膏就笑不出来了,连忙跳到椅子后面,“陆知寒,你提前回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吧!” “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坚持上药才有用。” 陆知寒朝他招了招手。 “不要闹,过来坐好。我会轻一点的。” 姜宁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偏偏他这个人又吃软不吃硬,不情不愿地在坐下来撩起自己的衣服。 “你说了,下手要轻点。” “嗯。”陆知寒将药膏涂在瘀痕上,“看来这药效果不错,你身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了大部分了,再上这次药就可以了。” “那是因为我身体素质好——”姜宁低骂了一声,“陆知寒!你说好动作轻一点的呢!” “已经轻了。” 轻了个屁! 死骗子! 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姜宁想要开溜,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住了手臂,陆知寒的语气里沾了几分警告,“不要乱动。” 姜宁被他捏得肌肉一阵酸疼。 他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之前才会担心陆知寒的身体,长得一副冷冰冰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这力道,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吗? 陆知寒上完药,盖好盖子,“下次记得不要开着窗,趴在桌子上睡觉,容易落枕也容易感冒。” 姜宁扯好自己的衣摆,“知道了,你罗里吧嗦的。” “好了,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陆知寒离开后。 姜宁看了眼书桌上写了几面的字贴和翻开的初中数学课本,统统塞进了抽屉里,这才滚到床上。 “嘶。” 姜宁扶着自己的腰,伤口上还火热热的。 他抓起那只床头的无辜仓鼠公仔,对着给了好几拳,砸的脸上的棉花凹陷进去。 他咬牙切齿道:“陆知寒,打着上药的名义折磨我啊,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体验这种痛感!” -- 第二天。 姜宁被自己的生物钟给叫醒了,他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钟。 通知栏上有消息@他,姜宁解锁点开。 微信上他添加的群聊[临江兼职7群] 群主:@姜宁,附近商场开业,客户点名要形象好的站门口招待,一天450,早10晚6,包接送,中午包餐休息两个小时,你可以只做周末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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