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越轻笑了一声,“不许吃啊,病才刚刚好,今儿个你还跑出来了,再怎么也得等痊愈了再说。” “我饿。” “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饿吗?”凌越调侃我。 我别过了脸去,凌越接着哄道:“我先送你上去,等会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 “嗯。” 我应完后,就感觉凌越松开了一只右手,将刚刚他运动服的外套帽子罩在了我头上,大手轻轻压低着我的头,让我恰好埋在了他的肩膀下。 他的帽子很大,我戴上后整个人都被遮住了。 “放心,给你捂严实了,既不会被吹到风也不会被人看到。”他安抚道。 我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他话里的意思。 凌越担心抱着我会给我带来没必要的流言蜚语,所以他选择以这种方式保护我。 我不禁加紧了我搂着他脖子的手,直到走进病房内,凌越才出声提醒道:“不能再用力了啊,不然我窒息而死没人照顾你啊。” 我一惊,也不管我现在正处于什么情形,连忙抬起头松手。可因为力气用得过猛,我身子往后倾。那一刻我都做好了两个人都摔在地上的准备了。 但只是一刹那间,我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攀上了我的腰,随后用力带着我正好了身子。 我的手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路哥,小心点,等会摔伤了。”他丝毫没被我刚刚的行为给惊扰。 这温柔的态度让我完全和过去的嘴碎的凌越联系不起来。 凌越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到床上,给我严实地改好被子后,拿了个热水袋过来,“喏,之前看你在家的时候手脚冰凉的,给你整了个热水袋。” 他说着,又将热水袋塞在了我的手心里,随后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事先说好啊,没营养的东西这几天我不会给你买啊。” 我动了动唇,在脑子里想了很久,才回道:“面,吃面。” “得嘞,等我一刻钟,我给你下去买,你要是困了,就先眯一会儿,我时候喊你。”凌越回答道。 我点头,看着他从病房出去后,我才感觉到自己心脏的难受。 那一处的伤口好像又撕裂开来了,每每呼吸一口,犹如万箭穿心。我告诫自己不能再这么执迷不悟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始终做不到忘记他,放弃他。 他是我凛冬时期唯一靠近过得光源,也是我余生最想要守护的光源。任凭别人如何不解,我还是做不到潇洒地放手。 从前我和他的距离很远,因为我是混混,他是天之骄子。现在的我和他隔着无边无际,因为宋今安,因为孩子,因为我是同性恋,我是男人。 其实答案早就给我书写好了,只是我一直在往前面乱跑乱撞,直到栽了跟头才知道有多疼。 2. “路哥!” 凌越冲到我的面前,慌乱地放下手中的面,扯来几张纸巾在我脸上擦着。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又哭了。 “哎呦我的祖宗,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就成了这样儿,以后你还要一个人住在外边啊,这叫我怎么放心?”凌越嘟囔着。 我不说话,只是抓着热水袋看着他不忍的眼神。 凌越叹了一口气,见我情绪稳定了,将桌子支棱好,把面端了出来,示意道:“快吃吧,刚出炉的。” 确实是有些饿了。 我拿起筷子囫囵吞枣地吃了一筷子,蓦地,又想起我这么吃独食貌似不太好。于是下意识看向了凌越,哪想凌越冲我笑了笑,抬手还揉了揉我的头,道;“我不饿,你快点吃,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身体要被你糟蹋了。” 我又巴拉了一口,咀嚼地过程中觉得索然无味,端起碗盖,分了一半面递到他面前,道:“吃不完。” 凌越一怔,许久才笑着接过我手里的碗盖吃起来。 刹那间,整个病房内都想起了我俩的嗦面喝汤的声音,吃饱喝足后,凌越给我擦了擦嘴,便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突然道。 凌越眼神带着些许疑惑,“对不起什么啊,我俩什么关系啊。” 我抿唇,“之前和你吵架,我太冲动了。” 凌越这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之前餐馆我俩吵架的事,他抬手挠了挠头,笑着道:“哎呀,这有啥的,我都没放心上,不多想了啊,反正都过去了。” “嗯。” 凌越将我的被子又掖了掖,说道:“我刚刚问了医生,后天你就能出院了,说真的路哥,回去你就不要想别的了,咱们好好学。” “你……”我犹豫了许久,“为什么不问我和崔子千的事?” 一向什么话都接得住的凌越沉默了,他使劲地挠他的脑袋,似乎想到了答案,才无所谓地道:“这是你和他的事,我当然不能插手啊,更何况我觉得你无所不能,肯定都能渡过去的。”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 莫名的,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些许落寞。更奇怪的是,我在知道他并不像插手我和崔子千的事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些难受。 那一瞬间,我只是觉得自己被崔子千伤地太重了,难免多愁善感。 凌越觉得我很不对劲,又接着说道:“路哥,之前的事我也得跟你说声对不起,当时公共场合我还说出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想也没想打断道:“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同性恋。” 或许我从前还会掩饰掩饰,但自打全校都知道这件事后,我便看淡了。哪怕当初去找崔子千的父母,还被那小区的人以同性恋三个字侮辱了很久,我也不觉得哪里不妥。 我和所有人都一样,我跟他们没什么区别。 我的爱神圣光明又伟大,不偷不抢来自内心,感人肺腑,荡气回肠,我应该敬佩自己才是。毕竟有多少人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啊。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安心了很多,”凌越来了兴致,“你是不知道,陈主任这几天电话催的我们几个,我现在看到他的电话我就后怕。你要是再不振作起来,陈主任估计得要把我们几个全杀了。” 崔子千走后,我头一次没有负担地笑出了声,“哪有那么严重。” “可别,你是不知道陈主任有多凶啊,就拿嫂子为例……” 凌越话还没说完,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嫂子?” 忽地,凌越拍了下脑门,回着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了,顾青是我表哥,徐意洲和他都在一起七年多了,两家家人都是默许他俩的,这一来二去不就是我嫂子了嘛。” 我恍然,原来顾青是他的表哥,怪不得第一次见的时候,总觉得这两人身高这么想象。 真好。 能够被家人祝福的爱情真是幸福。 哪像我和崔子千,得不到认可,得不到祝福,最重要的是,我俩并非双向奔赴。 “哎,他俩在一起这事暂且咱不提,就说说陈主任如何折磨嫂子的,要不是你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学校重任估计都交在你的身上了。”凌越说着,脸上还露出了些报复般地笑意,“咱学校最近又举办了不少活动,以前那不都是你和人一起策划什么的嘛,现在你在,我哥他足球队有事,所有担子都落在徐意洲一个人身上了。” 我看着他那带着笑意的面孔,不禁调侃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心疼你嫂子?” 凌越不屑地切了一声,“他脾气可不好了,就得让陈主任好好训训他,省的每天都来训斥我和我哥。” 我笑,顺势靠在了床边,将被子盖到脖子处,继续道:“那行,那我再偷懒几天。” “这怎么行啊,路哥,你是我大哥,我给你请假了这么长时间,你再不回去,这学分还要不要了啊?”凌越快要奔溃了。 我心情被他的话说得愉悦了不少,回道:“要,当然要。” ----
第59章 59
1. 生完那场病之后,我和凌越回到了学校。 我回来那一天,本班上课的班级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本以为学校的人会和那些当街的大叔大妈一样对着我指指点点,始料未及的是,他们都在安慰我。 我笑着跟她们说没事,进了教师上课后,我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暖洋洋的。 于是那天,我又再一次火了。 贴吧不断地发着我过去的事迹,有夸有骂,见怪不怪了。我当时不以为然,也是几年之后我才知道,关于我的帖子后来一直都在榜首,成了所有校友的都倾慕的人。 讲真的,我确实不知道我被倾慕的优点是什么,后来凌越在我耳边骄傲地说,“因为你努力呗,而且还是我老婆啊。” 臭不要脸。 陈主任知道我回来之后,派徐意洲和我交接,于是接下来各种活动的责任都交在了我身上。 演讲比赛,记单词比赛,写作比赛,配音比赛诸如此类的,每天马不停蹄地在各种赛事活动之间奔波。 压根没有任何空闲伤心难过。 凌越最近篮球队有训练,每天的体力消耗比我大,但我当时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人总是有精力,哪怕累的要死也要给我带饭。 他给我掰筷子,拿碗筷,吃了口饭就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的事。 “咱队里来了个新人,腿长皮肤白,可别说,我当时看过去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凌越喝了口饮料。 我瞥了一眼他那没热过的饮料,趁着他还在喝直接抢了过来,他抱怨道:“干嘛呢,我正喝着呢。”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将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了他,“少喝点凉的,温度这么低。” 凌越笑,不客气打开保温杯,倒了小杯热水,侃道:“哎哟,咱路哥还学会体贴人了。” “吃饭也堵不住你嘴。”我呛他,心情顿时也愉悦了不少。 凌越咀嚼着菜,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不是我说,那新人真和你长得像,改明儿个有空,我带你去瞅瞅?” “你能不能不要挖苦我了,我知道我体质不好,你也不能这么蒙我啊。我都听人说了,你们那篮球队今年压根没人进决赛,都是初赛就被杀掉了。”我喝了口水,“怎么的还拐弯抹角骂我。” “诶?这怎么就是骂你了,你可曲解我的意思了。”凌越连忙道。 我戳了戳碗里的饭,又听见他笑着说道:“这不是觉得你最近太累了嘛,想要你做做运动放松放松。” 我丝毫不带犹豫拒绝道:“不去,就快期末了。” “不是,路学霸,咱又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啊,你就不能留点时间放松放松?”凌越道。 我扒了几口饭,回道:“考完再说。” “你这真不够仗义的!”凌越故作生气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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