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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那个周末就带着他出去约会看电影，听说两个人从早上出去到晚上都一直在一起，细节大概想象一下就能明白。工作上易司为没有太多选择，不过他尽量把剩余的空闲时间都给了高渃。我时不时会收到高渃的汇报，短短几个字全都写满了喜欢。 易司为用上心思讨好人时就跟教科书一般模范。 高渃做出了决定，他选择了自己想相信的事实去相信，他选择沉溺在甜蜜之中。他愿意相信我哥，他想相信他。他好像忘了自己曾经为对方痛过多少次，对那些过分的行为全都既往不咎。 我把他的转变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嘲讽又有点刺眼。我在内心指责高渃天真，想到以前的自己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我内心默认迟早有一天易司为会变回原样，又怕万一他真的改变了，那不是自己变相把自己的路给堵上了。 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后续会朝着我的预想发展。未来是猜不透的。 最终那个六月我没能与高渃一起庆祝他的生日。易司为挤出两天的宝贵假期与他一同跑到海边去度假了。 趁着他们旅行的时候，我去公寓把给高渃买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显眼的地方，写了一张纸条祝他生日快乐。那是我挑了快半个月才选出来的礼物，用的是兼职赚来的钱。饭桌上孤零零地摆着我买来的礼物，花花绿绿的包装在一片灰暗之中刺眼得要命。我没多逗留，关上房门就离开那里。 能和易司为一起过生日的高渃怎么会看重我这份礼物，两个人现在指不定在哪里接吻做爱。 不过两天后我依然收到高渃认真的感谢信息，又同时看到他发的与易司为的双人合照。 是我自己的决定，可我真的有点后悔。 前段时间我室友们以为我改性了，这阵子我重新回归以往的灯红酒绿，还更变本加厉。后果就是平时经常逃课的我的好室友杨康临近期末每天硬拽着宿醉的我去上课还逼我给他突击补习。 从厕所的隔间走出来时我揉着太阳穴，胃里还有些难受。两个人影忽然闯进来，厕所大门被狠狠关上。一个人把另一个按到墙边开始激吻，没看过周围一眼。 他们两个人刚好挡住出去的路，我没办法在不打搅他们的情况下出去。我无奈站在原地，头昏脑胀还在难受的我不想出声。他们亲得十分激烈，跟色情电影的激吻都能一比。 我只希望他们两个人别在我面前发展成活春宫，我暂时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当然，我没被无视太久。被压到墙上那个男生睁眼乱瞟时视线刚好落到我身上，大吃一惊，急忙用手推开蹭在他身上的人，跑出厕所。 我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留下来那个人的手还悬在半空，转过身来刚好看见我，一脸不满。 “是你啊，这么巧。” “呃……柯琅文。” 他表情调整得非常快，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被人发现的羞愧，尴尬的反倒是我。他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衣服，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没有打算解释之前行为的迹象。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尴尬？” “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不尴尬的理由吧？” “啊，你要告诉别人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他那么轻车熟路，不可能是第一次搞这种名堂了。在我以前听到的传闻里就有这一项，但在几米的距离内看到又是不同的刺激。 “我没那么恶趣味。” 他朝我凑近几步，压低声音：“不过你好像意外是个保守派呢。前阵子我还听过你和我一个学弟单独出去吃了顿饭，结果什么都没做。” 我一脸茫然，他开口说了个名字我才想起来。前段时间我因为高渃的事所以约过几个不同的人出去过，没有一个能走到上床的阶段。我对那些人的兴趣几乎为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想起来了。是有约过几个人，基本就都只见过一次 。” 柯琅文挑了挑头发，朝我眨眼睛：“啊，你不喜欢他那个款的？我怎么样？” 他是挺好看。 “没兴趣。” “开个玩笑都不行，啧。” “是真的没兴趣。” 他上下打量着我，琢磨我话中的意味：“所以你的意思是，性冷淡？” “差不多。”我不想解释太多。 “行吧，有时间一起去喝酒。跟你一起喝酒挺开心的。看你那样子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呢。朋友总是不嫌多的对吧。”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嘲弄我，没想到他邀请我出去一起玩。 “嗯。” “那说定了下次和我去喝酒。” 我没把他的话当真，柯琅文却硬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才放我走。虽然对他没那方面的兴趣，但我确实很羡慕他的从容与自信。 忙碌的期末一晃而过，我最终没兑现那个与柯琅文的约定。 今年暑假我没打算回家，还是准备呆在H市。我想呆在这里的理由跟去年不一样。假期到来之前我已经提前问过易司为暑假能不能住在他们家里，呆在学校毕竟还是不怎么方便。不管怎么说我仍是那个最了解我哥的人，他绝对不会说不的。 果不其然，他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易司为同意的事情高渃肯定不会拒绝，放假第二天我就拖着行李箱跑到他们公寓去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我能做点什么。 即使每天都要忍受他们两人在我面前的亲密举动，为了能离高渃近些也是值得的。我在脑中一遍一遍幻想着不同的情节，想易司为会怎么伤高渃的心，然后他刚好投入我的怀抱让我安抚他。 好几个月我都没睡过客房这张床了，再次走进那间房已经不完全是之前我记得的样子了。本来这个房间除了床和衣柜几乎什么都没有，现在多出几种家具。 回望这一年，我与他们之间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过。我现在的处境其实与最开始毫无差别，仍旧只是一个外人。与去年不同的是高渃对我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走到这里，我没打算后退。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都无所谓。
第23章 花了几百上千个日夜筑起的墙壁在缓缓崩塌，从中溜出的那些情绪与思想连自己都会被吓到。危险的行为稍不注意就会引火上身，烧毁我生命中的一切。 正如我能清醒地意识到在心中遏抑多年的情绪不可能再被瓶塞堵住，剩余的理智同样无法控制我在刀尖上跳舞的渴望。我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所以我可以在这场赌局里拼尽全部。 尽管如此，我手上唯一的筹码还是仰仗着易司为得来的。我用他做借口接近高渃，用他做话题与高渃独处，又用他的纵容挤进这个属于他们的房子里。 就这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高渃的光芒都无法驱散我身上的阴暗。 高渃对着易司为笑，对着我也会笑。他会在易司为忙过头的日子特地抽时间给他开小灶，也会在晚上回家时特地为我带上附近街边的烧烤。 只要我收好自己的心思，可以就这样过很久。我肯真心地把他当作我的……嫂子来看待的话，就可以一直拥有他的好。 为什么我还是不满足？ 甚至更加痛苦。 住在他们家里的我不敢像在学校一样放纵，心情不好时只能白天溜出去喝酒。烈酒，便宜的烈酒。喝到浑身的知觉快完全麻痹痛苦才稍微减少些。 回到家我把一身酒气全部冲得干干净净，到晚上戴好平日的假面，无视掉心中的痛楚。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再进一步。高渃的眼神在明确告诉我不管现在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他现在很幸福。 他们每天上班下班周末还要加班，生活的脚步一点没变过。上学时我还不这么觉得，现在放假他们与纯粹是个闲人的我就有强烈的对比了。 高渃和我哥大二暑假时都找了公司去实习，而我现在到了也这个年纪，只不过什么都没做成。没事我就躺在公寓里玩，有时出去做着一天能拿到一两百块的兼职，对未来毫无打算，迷茫地活着。出去打工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不完全是个废人，明明这对人生和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 学期末被杨康硬拉着倒没让我成绩退步多少，出成绩时他还给我发了二十块钱红包。我算了算这一年的成绩估计年末刚好能拿到奖学金，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再拿这个去证明什么，看完了成绩关掉页面就没想过了。 没想到有天易司为提了一句，我老实回答，没有隐瞒的必要。这些问答都是公式的一部分，就跟妈听见我暑假留在我哥公寓里她就不再过问一样。在我哥面前我总是不想显得太过于无能，本能地开始伪装。 他没有在意，嗯了声，这个话题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要是以前可能我就不会继续说什么了，可是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不能夸我一下吗？” 易司为抬眼看了我几秒，抿了抿嘴：“做得不错。” 果然，在我面前他还是他。 我有种想笑出声的冲动，而我确实这么做了。 “怎么忽然笑了？” “想到好玩的事情了。”我敷衍他，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很少对我哥笑，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就养成这个习惯，大概是在初中以后。在学校对着认识的那些人大部分时间还算愉快，对着易司为我就经常闷得不行。我哥也很少对我笑。明明是兄弟，我们互相之间却是最冷漠的。 易司为会对高渃笑，笑得很多。他还会毫不犹豫地对我说喜欢高渃。 这两个月他确实改了很多。有回他晚上回来时买了一盒千层酥，他说是高渃爱吃的，我不知道这回事。那家店挺贵的，一小盒就要几百块钱。高渃听见我哥的声音从房间跑出来抱住他，主动朝易司为脸上印下自己的唇。 易司为、高渃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他们靠在一起，我什么都没看进去。 深夜两人进了房间，明天是周末没有工作，我关了灯准备进房间时隐约听见高渃的声音。瞬间我的脚冻结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是我以前会幻想在屋外能听见的，高渃低哑的呻吟声。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脑子里瞬间被嫉妒填满。我甚至不想让他们之间有身体关系，哪怕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果然易司为还是个人，他是有欲望的。更何况是面对高渃呢？ 我想让易司为做回那个对什么都不在乎，连欲望都没有的，高高在上的神。这样他的无情才可以当作武器把高渃刺伤，往我怀抱里推。 从头到尾我固执地认为我哥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易司为是个骗子，他不知道在乎两个字怎么写。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易司为是不是真的喜欢高渃，爱高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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