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在野烦得没时间抬头,手里还忙着给谁发信,抽空回她话,“如果老白推测得没错,姓闻的现在应该已经在找人了,我们动作虽然早,但内部消息比不上他,跟着他的动向,很可能就能找到人。” 说着他一个电话又拨出去,这次用的是德语,他报了闻傅名字,交代对面,“这个人,帮我查到他所有的车辆信息,告诉我动向。对,我需要你盯住他,卫星定位,都可以,办法随你,但我要知道他在哪,尽快。越快越好。佣金不是问题。” 最后一句叫对面爽快答应,立刻挂了电话办事。 廖在野挂了电话,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捞起无糖可乐猛灌,方既甜看着他,两道秀气的眉毛深深拧着,然后听他问:“苏董那边怎么样?” 方既甜撇撇嘴,“舅舅说谈得很顺利。到底是闻家毁约在先,舅舅不把事情搬到明面上叫寰茂声誉俱毁就不错了,提什么条件他们都得答应。” “那就好,”廖在野道,肩膀缓缓沉下,“那就不会伤到他。” 两人说了没几句,管家进来,脸色不善,道:“两位,伯尔克那边情况不秒,我们派去的人被闻家公子扣住,现在在病房外面对峙。” 廖在野猛地起身,“光天化日,他敢扣人?” 方甜甜也没听过这么霸道蛮横的作风,气得跳脚,“伯尔克还有没有王法啦,他说扣人就扣人!永叔,我们报警!不,叫我们的人直接抢好了,看谁厉害!” 永叔摇头,“恐怕不行。小姐,你们知道闻家上一辈的二爷是做什么的么?” “黑帮。”他说:“最嚣张的时候,整个南边八省,外扩金缅,都为他做事。” 方甜甜长大了嘴,好半天才说,“这、这都什么年代了……” 永叔:“国内明面上自然早就撤手,不过,闻家二爷十年前开始把势力往境外转移,现在具体到了那种程度,我们也不清楚。但伯尔克处意大利境内,黑手党合法,刚才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站在姜女士病房外的人,都持枪械。” 方甜甜从没听说过这些,抱着兔子玩偶呆呆站在一边,明显有些被吓到。 永叔顿了顿,“所以,两位,这件事还要继续跟吗,少爷的意思是到此为止,再闹下去,恐怕有损方家脸面。” 他说的隐晦,但意思清楚,就是为了一个林奚不值。 方甜甜心里不忿,却也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再说话,看向廖在野。 后者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半晌,冷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永叔,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国外的事我来处理。” 永叔像是早有预料,叹口气道:“少爷也才猜到你会这么说,叫我警醒你,Leo,你父母在国外是有地位,但跟闻家不能比,别牵扯他们。他说,如果你们还执意要帮,那就好好去盯着闻傅的动静,医院那边,我们会想办法,人我们带不走,他们也别想私藏。但是要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闻傅之前找到林先生。” 廖在野一时半刻的沉稳也被这些话打散,少年气地搡着头发骂了一声“fuck”,转头捞起电话,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德语,但明显能听出焦躁。 几分钟之后,他像是得了答案,突然眼前一亮,扭头快速问,“永叔,直升机什么时候能用?” 永叔一怔,取下眼镜,拿绒布擦了擦,重新带上,“随时。” ---- 还有一更,下一章,码得我已经开始疼了,等我。 感谢阅读,贴贴。
第59章 【59】我来向你求婚 ===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几百瓦的白炽灯亮地叫人焦躁恍惚,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白天还是夜晚,但这灯已经连续开了很久,三天,五天,或者更久,林奚已经记不清了。 第二次。 他抱着头,蹲在房间里门对面的那个墙角,把头埋进膝盖里,尽力蜷缩成一团,让自己眼前黑一些。 这是第二次了。被人从房间里绑走,被关起来,被凌辱,虐待。 尽管他早已不信任闻傅,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愤怒崩溃得居然更加决绝,那是一种几近绝望的崩塌,他甚至都看见自己的爱,如同一场巨型雪崩,从山巅溃涌塌下,席卷而来,过境之处毁尸灭迹,寸草不生,直到将他自己掩埋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 这一次等着他的又是什么,他不知道。 有几个崩溃的刹那,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无论是什么,都来快一点吧,早点折腾完,早点放他出去。他好想见见妈妈。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还穿着睡衣,原本大小正好,但这两天下来,他整个人急剧消瘦,下颌看着都有些尖锐,衣服变得过分宽大,让他看上去几乎有些病态。 门边的饭菜还是第一天关他进来时候放下的,他没动,所以就被那么放在门口,没人放新的,也没人来换,现在已经发馊发臭了。 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怪谁,懒得去恨谁,他第一次这么这么清楚的后悔,后悔遇到这么一个人,是他罪孽万分吗,神也不会宽恕他。要这么惩罚他。 他能不能赎罪,做什么都可以,如果能够把时间拨回遇到闻傅的之前,他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抽干他的血,打碎他的骨头,磨灭他的灵魂,都可以,都可以。 只要能离开他。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自己的母亲,如果祷告有用的话,他真的好想跪下来恳求他,救救他吧,救救他的母亲吧。 拜托。 不知道是不是绝望之际的祷告更有用。 闻傅终于压着第三天天亮之前,转进了最后一条乡道。 连日开车,他连手指都是麻木的,骨节僵硬的发疼,动作都成了机械化的,只知道一个劲轰油门。 但就在二十分钟之前,他察觉了不对劲。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但在肉眼可视的高空,有一架直升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上了他。 现在再去查已经来不及,调人过来需要时间,航空管制也需要时间,可他没一丝一毫多余的时间。 他必须赶紧去把人带出来,多一秒都难熬下去。 视野开始充实,一进村子,一排排屋舍就从他两侧略过。 闻傅不但没收油,反倒将油门一踩到底。 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根本没有人住,也不是他要找的那一幢。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多了好几辆轿车,极为迅猛地朝他直逼过来。 闻傅心中经警钟大作,但已经来不及。 “该死的!” 他低咒了一声,他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快速思考是谁的人,几秒钟就猜了个大概,闻家的人没必要跟他,而其他有能力也有原因找能到这儿的,只有方家。 他此刻恨不得把方既白撕碎。 可他现下没办法处理这群杂碎,只能任他们跟着,时间不等他。 “方、既、白。” 他眯起眼,从后视镜里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得到飞机上有个带着通讯,拿着对讲的男人。 直升机里,廖在野捏着对讲机指挥路面的车,“别超过去,从两边逼住他,别叫他跑了。” “是!”“明白!”“收到!” 几辆车得了命令,唰唰几下立刻飞速跟了上去,直接快出了残影,从两边把闻傅的车夹在中间,后面跟着两辆堵住他退路,就像围捕一只大型野兽。 廖在野转过身,把方甜甜扣在座位上,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下去,否则三年之内,你都别再想出家门。懂?” 方甜甜刚撅起嘴,想说两句,但廖在野的脸色严肃的吓人,叫她不自觉的闭了嘴,点点头。 廖在野转过头,感觉飞机在下降,地面上已经被刮起旋风,他扣紧了衣服,问安全员,“梯子呢。” 车距近得几乎危险。 闻傅却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个猛子撞进这条路的最底。 终于在一处两层高的白色小楼面前停下来,熄火,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自备的撞击匙,一气呵成。 “别动,先别动他,等他开门!” 廖在野一边指挥地面,一边催安全员尽快落梯子,他伸手抽开自己的安全带,眼睛紧紧跟着闻傅的身影,“听我指挥,准备——” 屋子里,林奚忽然感觉到外面一阵天摇地动。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头晕,紧紧闭了几下眼镜,扶着墙站了起来,反应了几秒,发现那震动越来越剧烈,不是幻觉! 他怔愣片刻,猛然清醒,有人来了! 他疯了一般扑到门边,疯狂拍打着那扇门,“是谁!谁在外面!闻傅?是不是你,放我出来!” 一门之隔。 闻傅站在二层阁楼楼梯口,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晃动感震得站不稳,巨大的直升机噪音叫他近乎耳鸣,完全听不见隔音极好的门后,谁说了什么,在做什么。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踹开这道门,带林奚走。 “别怕,”他在心里说,说了一路,“别害怕,等我,我在。” 身体晃的厉害,撞击匙好几次都从锁孔上滑开。 闻傅满头冷汗,掌心都是汗,他狠狠甩了两下手,咬紧牙关,再一次把撞击匙插向锁孔,一次成功! 他紧接着转动枪身,一声,咔哒—— 而就在这时,对讲里传来命令—— “就现在,按住他!” 十几双急匆警慑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上来,下一秒,闻傅就被狠狠按在地上,手腕上被人狠狠一拳,直接打得他撞击匙脱手。 这些保镖的素质半点不输闻家,军事化训练,动手干脆利落,直击要命点,几拳下去,闻傅匆忙挡了几下,当场就捂着胃半跪在地上,嘴里渗着血丝,拼命抵抗着被这群人拖下去。 廖在野适时紧随其后冲上来,绕开门前的一团纷乱,直接伸手去推门。 门开了。 里面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接着就看见了眼前这凌乱不堪的场景,怔在原地,紧紧提起眉头。 狼狈脏乱之中,闻傅不顾加在自己身上的拳脚,拼命地抬头,向他看过去。 这一刻,就像很多很多年的时光回溯。 周围吵嚷疼痛都消失了。 他瘦了,他想。 廖在野不由分说,伸手把林奚拽出来,一把扣进怀里,狠狠抱了两下,“走。” 林奚就这么跟着那个人离开了。 他只是起初地茫然震惊了看了自己一眼,就那一眼,从恍然,到无谓,然后义无反顾地转头,跟着别人离开了。 他跟别人离开了。 忽然浑身剧痛。 闻傅被那一眼钉穿在地。 刹那间他尝到了自己心里泛上来的血的味道。 又腥又苦,弥漫在他喉头,弥漫在四肢百骸。 他张了张嘴,嗓子却像哑掉,几时间都忘了反抗,等他看着那身影越来越小,走到直升机之下,被披上外套,扶上梯子——
121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