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眯会儿。”傅浪生头一歪,就靠在了莫御的肩上。 莫御顺势搂住了他的腰,思虑许久,才冷冷道:“开慢点。” 言外之意,就是担心车太颠簸了,贺文东痛苦的吃着狗粮,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莫御的脸,“好的,大佬。” 路程行驶一半,来了一个刹车,傅浪生眼帘微微动了动,眉毛轻皱,细眼一下睁开了。 贺文东就吞了吞口水,从后视镜中,对上莫御那双好看却隐含冷气的眸子。 傅浪生确实只是眯了一会儿,不是真的睡着了,感受了车里的气氛,他就决定转移一下莫御的注意力,往车窗那里一缩,故作惊恐道:“我怎么在这儿?你绑架我?” 开车的贺文东直接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嘴角忍不住抽搐。他见识过傅浪生和主编请假,什么爷爷病了这套说词。心想,这戏精又玩哪一出,连表情都用上了。 “嗯。”莫御果然不追究刹车的事情了,声音冰冷低沉,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这高冷的发小竟然还配合出演了!贺文东咬了咬舌头,这竟然是真的。 傅浪生慢慢地扬起了眉毛,“我不觉得我很值钱。” 窗外是一闪而过的景色,莫御觉得索然无味,不及傅浪生的千分之一。半晌,他说:“在我心里,你是无价。” 一车沉默。 这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的莫御?贺文东想,他今天见鬼了。 到达机场。 傅浪生和莫御肩并肩,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乎把他淹没了。只是,这不是去安检通道和候机处的方向,走得越远,人就越少。这场戏显然没完,他握着莫御的手紧了紧,奇怪道:“是不是走错了?你绑架我,是要把我卖了?” 这是玩嗨了,莫御一时间说不上话来。他就是真绑架了傅浪生,这恨不得好好宠着的人怎么会卖了,冷声道:“不会。” 戏精!莫御也陪着疯!贺文东走在后面,行李箱已经交给空姐,一脸无语。 很快,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空姐,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两手交叠在前,45度鞠躬,阵势不小。 走过玻璃门,就是私人停机场,里面有一架私人飞机。 舱内两排黑色沙发,尾端连接,类似椭半圆形,还有一个液晶电视,地上和沙发都用毛绒白毯铺着。 傅浪生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旁边的莫御随口调侃道:“有钱任性。” “任性?”莫御认真地说:“这是合理消费。” 对于莫御来说,这的确是合理消费,傅浪生被他这认真的表情逗到了,整个人乐的不行,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搂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道:“大佬,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说到大佬,傅浪生本身就是大佬,国内的一线明星几乎都和他合作过,莫御侧了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当时你给了三十万支票当做嫁妆,说是你目前只有这么多。但据我所知,这只是你年收入里的九牛一毛。剩下的钱去哪里了?投资?慈善?” 倒没怀疑他说谎了,傅浪生笑了笑,“大街上扔着玩了。” 听着就很假,莫御不上当,“别闹。” 傅浪生就松开了搂着他的手,低了眼皮子,转了转菩提手串,半晌才说:“你应该怀疑我。那三十万,当然不是我的全部,也不是我目前只有这么多。诚实来说,三十万只是你在我心里的价位。” 真话总是不好听,莫御沉默着。 气氛冷了下来。 傅浪生站起身,就要坐到对面去。 “现在,我在你心里的价位,有上升一点吗?”莫御伸手拉住了他,微抬了下颔,看着他。 这个问题打在了傅浪生的心上,不轻不重,他慢慢勾起嘴角,“当然。” “日后还有上升空间吗?”莫御的那点冷气就消散了,亮着黑色的眸子问。 “日后……”傅浪生重新在莫御的身边坐了下来,他说:“当然。” 飞机起飞,四名空姐各自端着一盘点心放在了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这四盘点心都是傅浪生喜欢的,还有一盘是他最喜欢的红豆糕。他拿起一块想喂给莫御,想起莫御上次吃红豆糕的表情,就收了回来。 贺文东从洗手间出来,默默地坐到对面,看着傅浪生咬了口红豆糕,便双手环胸,用那种嘚瑟的语气说:“这些点心吃了可是要收钱的啊!” “这点心又不是你的。”傅浪生轻描淡写道:“跳梁小丑。” 贺文东差点被呛死,偷偷地瞄了莫御一眼,看他没有反应,才大了胆子说:“这怎么就不是我的了?我和御子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有我还没你呢!” “是吗?”傅浪生看向莫御,挑着眉毛。 “不是。”莫御摇头,“他小时候太胖,穿不了一条裤子。” 小时候太胖的贺文东,竟然无言以对。他说点心收钱只是逗一下傅浪生,这逗不过,当下认怂,不再说话了。 傅浪生可不放过他,一边吃红豆糕一边笑,“小跟班,下了飞机记得给我转账。” 小跟班指的是他?现在没别人,不可能是莫御,那就只能是他了,贺文东黑脸,当着莫御的面又不敢反驳,只能弱弱地问:“转什么账?” “你现在坐的飞机,一分钟一百块。”傅浪生说。 竟然比他还坑!贺文东不服,学他说话道:“这飞机又不是你的!” “莫御的飞机,就是我的飞机。”傅浪生说的理直气壮,再看向莫御时,语气轻柔,“是吗?” 一直沉默着的莫御,嘴角漫开一抹笑意,却是一闪而过,点了点头,顺势应道:“嗯。” 他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这才几天,莫御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贺文东有种被两个人联手欺负的感觉,欲哭无泪。想想也是,上次莫御就是因为傅浪生,要和他绝交。不对,他当时是不是暗暗决定要抱傅浪生的大腿来着。现在什么情况?非但没抱上大腿,还被大腿坑了。
第20章 “坐的沙发暂时算你一千块。”傅浪生向他摊开手心,中指轻微的动了动,“拿钱吧。” 贺文东长这么大都没被这么坑过,坑他的人他还怼不过,连忙摆手,打算言和,“好啦,谈钱就伤感情了嘛。” “谈感情伤钱啊。”傅浪生就缩回手,转头看向莫御,皱着眉毛撇着唇角,表情委屈巴巴的,故意软了声音,小绵羊似地告状,“他赖账。” 卧了个大槽!你这个戏精,贺文东抓狂。 比起贺文东的抓狂,莫御就挺享受的,他看着这样的傅浪生看了半晌,心都化了,立刻冷冷地看向贺文东,薄唇缓缓吐出,“贺……” 话没说完,贺文东就利落地掏出钱包,拿出一千块依依不舍地给了傅浪生。都是他嘴贱说什么甜点收钱,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啊! “带你去吃麻辣烫。”傅浪生把钱接过来,冲着莫御扬了扬,很快想到他的身份,摇了摇头,“算了,吃点别的。” 莫御瞟他一眼,吐出一句惊人的话,“不带也得带。” 你不是说,那些东西都是肮脏的?不是说,吃了会短命?不是说,吃了会智障?这谈恋爱的老男人,就是无所畏惧。贺文东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不闻窗外事了。 下午一点三十分,飞机在汉都缓缓降落,车早已经备好。 贺文东不想再吃狗粮了,也不想再被两个人联手欺负了,自然从哪来回哪去。 傅浪生和莫御回了郊区的小楼,每天准时来打扫的保姆看到两个人回来了,立刻放下拖把,过去招呼。 傅浪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换上那双白底黑毛球的人字拖,把行李箱放在了一旁,倚在了墙上等着莫御。 莫御换鞋不是用手,他似乎连自己的鞋都嫌弃,直接蹬下来,等换上和傅浪生同款的人字拖,便牵住傅浪生的手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保姆准备饭菜。 保姆去厨房了,傅浪生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有点好笑,“我可是用手换的鞋。” 莫御连自己脚上的鞋都嫌弃,碰都不碰,却不嫌弃傅浪生碰了鞋的手。闻言,他露出了一抹沉思,说:“你知道的,面对你,我的洁癖早没了。” 傅浪生知道的。 莫御有一个远程会议,打算去书房,进去前他看着傅浪生说:“会议结束以后,还有一个饭局。等会饭做好了,你先吃,不用等我。” 傅浪生应了声,回房洗澡了。等他洗完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下楼把行李箱拿回了屋,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就振动了。 电话接通,热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哈喽甜心。” 傅浪生就揉了眉心,“老师,我不会拿作品……” “哎呀我这次给你打电话,不是说展览这事的。”老师打断他,期待道:“我来汉都了,约吗?” “不约。”他这老师就喜欢到处瞎跑,来汉都也不是奇怪的事,傅浪生刚出差回来,还等着吃饭呢,懒得理她。 老师立刻抽着鼻子嘤嘤嘤道:“老师好不容易来一次汉都,想和你吃顿饭,你就这么对我……” “不约。”傅浪生不为所动,“还有事吗?” “我在二代香斋的门口等你。”说完,老师就挂了电话。 傅浪生本来很坚定的不约,听到二代香斋,就想起了那里美味可口的饭菜。想着想着,他就拿了衣柜里的衣服换上。想着想着,他就下楼了。 “傅先生,你这是去哪儿?”还在厨房忙活的保姆闻声出来,看见傅浪生在穿鞋,吓得老脸直接垮掉。 “二代香斋。”傅浪生不是在告诉保姆他的去处,而是在告诉莫御,说完,开门就出去了。 保姆愣住,有种头发白了很多根,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的错觉。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上了楼,颤颤巍巍伸出手,敲了两下书房的门,“莫总……” “什么事?”书房里传出莫御严肃冰冷的声音。 “傅先生他……”保姆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去二代香斋了。” “嗯。”良久,莫御的声音才传出来。 保姆连忙大松一口气,挺直腰下楼了。 莫御穿着黑色的条纹西装,一手敲打在书桌上,眸子锐利,“把饭局更改到二代香斋。” 视频中的秘书看见他沉下来的脸色,吞了吞口水应下了。 二代香斋。 傅浪生下了出租车,他这个老师就迎了过来,披散着一头金色卷发,穿着玫红色的紧身裙,伸手就要抱他,寡淡着脸往旁边一闪,就避开了。 “甜心,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冷漠,让老师好伤心呢。”老师动作夸张的捂住了胸口。 傅浪生扯了扯唇角,没理会她这不走心的演技,率先进了二代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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