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也在这时拿来专门准备的狗粮。 邵臣发现投喂过后小卷毛心情好多了,脸上有了笑容,默默将下午的遛弯活动列入每日的行程当中。 …… 晚饭后,伴随着乒铃乓啷的声响,二楼传来一声怒吼:“卫斯林,你拿我的精华液瓶子干什么了?” 卫斯林抱头鼠窜逃到走廊上,站在门外理直气壮道:“砸核桃啊!” “你胆子肥了,”宁雅雯七窍生烟,再也顾不得什么豪门淑女形象,冲出来揪他:“你知道老娘这瓶精华多金贵吗?那是专门托人从国外抢购回来的,比黄金还贵,现在都漏光了……” 卫斯林滑头地挣脱了几次,见他姨面目狰狞完全没有半点平日的慈母模样,吓得转身往楼上跑。 边跑还边为自己争辩:“那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大不了核桃分你一半。” “去你妈的核桃……”宁雅雯气得语无伦次,提起裙摆:“你给老娘站住。” 卫斯林逃到邵臣的书房前,见门开着,一下子溜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反锁。 宁雅雯慢了一步,正想拍门叫人。 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温文有礼道:“夫人,小少爷在看书,请不要打扰到他。” 在这个地方,邵臣就是中心,任何人任何事都得为他让步。 宁雅雯收回手,怒火稍歇,理了理头发和衣着,笑道:“抱歉,一时没控制住。” 离开前对着门缝那边的卫斯理微笑咬牙:“小子,你今晚最好住在这儿。” 老管家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小少爷,有事就叫我。” 房间里,听不到宁雅雯声音的卫斯理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头就跟小卷毛那圆溜溜的眼睛对上。邵臣坐在他身边,不知在写什么,眼睛没离开纸张,笔下不停,跟门外的管家回了个“嗯”字。 卫斯林一次来到这里,被满屋子的书惊呆了,浩渺如烟的书海和屋子里沉静的学习氛围将他衬托得像个误入展览厅的呆头鹅,向来无法无天的铁头娃第一次感受到拘谨和压迫。 邵臣从头到尾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卫斯林撇了撇嘴,蹭到应辛身边,装作不经意去看他竖起的书,他不相信这么个小不点会读这么厚本书,那岂不是跟他哥一样厉害了? 按理说卫斯林今年没满四岁,比应辛还小,是在场幼崽中最小的那个,但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的他体型却是应辛的两倍,跟邵臣不相上下。且眉眼飞扬,拧着眉头站那不吭声的样子比应辛学校的校霸还校霸,非常不好惹,是以这寻求关注的动作就显得格外挑衅。 邵臣的笔尖停了下来。 卫斯林没注意到,看到应辛的书上全是图画,跟自己平时看得差不多,心里平衡了。 而邵臣的本子,全是些看不懂的数字。 ——果然,他哥是最厉害的! 刚想到这儿,面前被扔下一本书。 也是儿童插画,跟应辛那本差不多厚。 卫斯林一呆。 邵臣继续拿起笔,仍旧不搭理他:“看书,别吵。” 应辛听到卫斯林跟他妈妈吵架的内容,知道他吃了核桃,有点高兴,心有戚戚地朝卫斯林做了个“嘘”的动作,在书房制造出声响会被哥哥骂的。 刚放下手就被邵臣逮到,正有些心虚,就听对方道:“无聊吗?” 应辛诚实地点点头。 邵臣拿出乐高,卫斯林立马丢开手里的书,欢快道:“哥,我也要玩。” 邵臣皱起眉头:“我不是你哥,别乱喊。” 卫斯林懵了会儿,看着他冷冰冰的侧脸,手足无措之余恼羞成怒道:“我才不稀罕” 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路过书桌时还不忘一把摔了邵臣给的插画书。 应辛捡起书放回去:“哥哥,他不是你的弟弟吗?” 邵臣依旧没什么反应:“我的弟弟只有你一个。” 这是应辛第一次见识到哥哥对别人的态度,感觉有些陌生,但他没有丝毫怀疑,哥哥说不是那就不是。 宁雅雯找人来收拾了屋子里的一地狼藉,十分心痛被外甥糟蹋的宝贝。 还没缓过神来,卫斯林跟头小牛犊似的暴怒着冲进来,一边喊着“我不要原谅他了”,一边端起那篮子核桃统统倒进了垃圾桶里:“他才不是我哥!” 宁雅雯不明所以:“你又发什么神经?” 卫斯林放声爆哭。 这次宁雅雯从他断断续续的哭诉中获取到了一点信息,拽起外甥:“你说这框核桃是邵臣送给你的?” 卫斯林非常生气,一抹眼泪:“这回不管他用什么哄我,我都不理他了。” 宁雅雯喜上眉梢,邵臣那是什么性格,都愿意送人礼物了,那就代表他已经接纳了这个人,更别说送礼物赔礼道歉……本以为卫斯林这个性格获得邵臣的好感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外甥这么争气。 宁雅雯捧住卫斯林的脸颊亲了口:“干得好,接下来老娘就可以出场了。”
第19章 夜间,崔阿姨端着牛奶往楼上走,被宁雅雯半路截住,说要亲手给他们送过去。 崔阿姨顿了顿,忍住了没露出惊讶的表情。 宁雅雯自然而然接过牛奶走在前面。 应辛正被邵臣抓着揉肚子,下午的鲜花饼小卷毛贪嘴多吃了几块,晚饭就用得很少,到现在肚子还是鼓鼓的。家庭医生检查后说是腹胀,小孩消化系统不好导致的消化不良,教授了一些穴位按压的手法,邵臣全程认真听讲,没一会儿就学会了,经过家庭医生检验后才上手。 到现在已经按揉了十几分钟。 他做事认真,时不时问问小卷毛的感觉,应辛跟只躺在荷叶上的小青蛙似的,晾着雪白的小肚皮和四肢,舒服得昏昏欲睡,压根儿没回应。 宁雅雯按住门把手就想走进去,余光注意到旁边的崔阿姨,想起自己的慈母形象,收回来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进去。 没料到会在邵臣屋里看到其他人,她愣了愣,笑道:“这么晚了还在玩?” 邵臣也没想到会是她,迅速掀起被子盖住小卷毛,边擦手,边转过视线,侧身对着她。 这是个有些防备的姿态。 崔阿姨进娱乐区收拾乐高。 宁雅雯并不在意邵臣的态度,毕竟上一次分开时自己没控制住朝他发了火,邵臣会记恨到现在再正常不过,他就是这种冷心冷肺的性格。 她放下牛奶,从容坐下:“妈妈好久没回来看你,这次专程带着你弟弟回来,就是想让你们好好了解相处。你弟弟为了吃你送的那框核桃,把我的梳妆台都砸坏了,我骂了他两句,还朝我发火,可见他是打心眼里认可你这个哥哥的。” 邵臣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没有反应,牛奶也没碰。 卫生间里人影晃动,是收拾完乐高的崔阿姨在打扫卫生。 宁雅雯像是有些伤感,稍稍放大音量:“天底下哪个妈妈会不疼自己的孩子,我也是爱你的,只是之前你爸爸做的那些事伤透了我的心,才导致我有点偏激。你想想小时候生病了、发烧了,打你爸的电话没人接,哪回不是妈妈守在你床边几天几夜没合眼……邵臣,妈妈知道自己有些事做错了,跟你道歉,你能原谅妈妈吗?” 她以为小孩子忘性大,肯定记不得那么久远的事,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但她不知道的是,邵臣全都记得,还记得很清楚。 他两岁多时因为榴莲饼过敏,生过一次很严重的病,一度喉头肿胀呼吸困难,免疫力被攻击导致发烧烧到失去意识。 那时候是家里的保姆陪在他身边,擦身喂药细心呵护,哪怕睡梦中都能感觉到对方轻拂额头的力道。 爷爷得知消息从国外赶回来,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非常自责。 而他的爸爸妈妈,从始至终没出现过。 他听到张叔叔和爷爷汇报,说那几天妈妈在国外忙工作,抽不开身,电话是助理接的,还要他们瞒着自己,不让自己难过。 可邵臣很清楚,他的妈妈是个极为重视隐私的人,手机随身携带从不让别人碰,她的电话怎么会让助理接。 后来听到妈妈跟另一个人聊天,原来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可不想回来,因为要陪另一个弟弟玩。 邵臣由此知道了,他的妈妈,不爱他。 宁雅雯哭了半天见邵臣没有动静,试探着朝他靠近,然而对方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把戏,眼神中没有半点动摇。 宁雅雯的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垂下眼故作失落道:“妈妈知道,你需要时间,妈妈会用时间证明我会对你好的。” 点到为止地结束了试探。 她人一离开,崔阿姨也从卫生间出来,见邵臣正给小卷毛擦肚皮上的药油,手边的牛奶已经放凉了,动都没动过,不禁感慨,当妈的被亲儿子防备到这份上也是够失败了。 “我去重新热一碗。” 转身看到桌上的一篮子核桃,想着邵臣不喜欢这玩意儿,顺手提起来。 “不用了,”邵臣扔掉手上的垃圾:“我不想喝。” 崔阿姨只好点头,今天楼上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很清楚送那框核桃是应辛挑的,但能送到对方手里就证明小少爷没有阻止,这让她对邵臣的态度有点好奇:“小少爷,你觉得那个小孩怎么样?” 邵臣走向卫生间,关门前吐出一个字:“笨” 崔阿姨:“……” …… 第二天,两小孩吃完早饭要去上学。 宁雅雯和邵孟辉同时站起身。 ——“我送邵臣去学校吧!” ——“今天我亲自送儿子上学。” 宁雅雯笑道:“你待会儿还要去公司上班,不顺路,还是我去吧。” 邵孟辉跟她向来不对付,一脸的晦气:“谁说不顺路?我送儿子上学怎么都顺路。” 注意到老爷子看向这边,宁雅雯咬牙:“那就一起。” 邵孟辉更晦气了:“谁要跟你一起?” 宁雅雯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蠢货,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谁都想靠上去吗。 卫斯林今天也早起了,被他姨特意交代过不能在邵老爷子面前多话,难得安静。他气性大,不想跟邵臣说话,早上遇到两人时特意只跟应辛打招呼。 小卷毛朝他笑了笑,他哥立刻凶神恶煞的,害他差点摔倒,别提多吓人了。 ……自己还没消气呢他还敢那么凶! 卫斯林险些没给气出个好歹,决定以后再也不跟他哥玩了,跟小卷毛玩,让他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后悔去,然后哭唧唧地跑来跟自己道歉,说自己是他最聪明、最喜欢的弟弟,带自己去花棚里玩,再敲一箩筐核桃喂到他嘴里。 他想得太美,差点没笑出声。 邵臣无意间瞥见,带应辛离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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