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行!”贺年惊呆了,眼睛圆溜溜的望着储西烬。 办公室里边是有卧室的,只不过相对比较简洁,平时用来午休,自然也准备了衣物,储西烬握着贺年光滑的脚踝,轻轻摩挲着,皮肤有点儿凉。 “从下周开始穿秋裤。” 尽管语气很温柔,但还是能听出不可违抗的意味。 只有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F市比里城冷的多,十一月份的天气,早上起来已经能看见草坪里结着层薄薄的白霜,呼吸都冒着白气儿。 贺年怎么也习惯不了穿秋裤,他想了想牵住储西烬的袖子,讨价还价道: “先生,我不想穿秋裤,穿那种带着毛毛的裤子可不可以?” 储西烬听罢,一手覆上贺年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膝弯,把人抱到怀里坐着,又捏捏他的脸颊,软乎乎的。 “好吧。” 得到了纵容后贺年反而瘪了瘪嘴,悸动的情绪蔓延心头,歪着脑袋趴在储西烬肩膀上,好像这样所有的低落情绪都会消失。 过了很久贺年才闷声说:“先生,其实我今天心情一点都不好。” 储西烬没有急着追问,用手安抚性的摸了摸贺年的后脑勺,帮他顺着情绪,连力道都放的很轻,直到怀里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窗外又下起了雨,几乎是倾倒在玻璃上,连都市霓虹灯都模糊了。 贺年断断续续讲起学校里发生的事,他不想表现的太脆弱,所以假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最后像是困倦了,声音变得清浅缓慢。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嗯?”储西烬捏着他的指尖,侧过头去亲他的额头。 贺年本来想说,没关系,人活着哪有不被说闲话的,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时间应该花在有价值的事情上,可话到嘴边就变了。 他说:“先生,他们欺负我。” “……我不能参加比赛了,我好想参加的,本来有我的名额……” 贺年鲜少这样外露情绪,尾音都是颤抖的,他趴在男人怀里,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不肯松手,额前的刘海也被蹭的乱糟糟的。 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储西烬收紧了怀抱: “宝贝,受委屈了。” 字里行间读出心疼与关心,贺年闷头不说话,眼圈儿红了。 原来被爱好似有靠山,就算从高空坠落,也会有被双手接住的踏实感。 本以为“外语学院包养”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哪曾想还有反转,第二天发帖人就被扒了出来,是附近一所三流学校里的混混,叫冯九。 不是什么大人物,但经常混迹周边的小型赌场,或者夜店的肯定听说过冯九,妥妥的不良青年,抽烟喝酒打架样样不离手,在夜店里当打手,帮人要高利贷,又或者给赌场放哨。 没少进局子,但没犯什么大事,都是关个几天就放了。 听说学校因为旷课已经给了几次警告,就差开除了,奈何冯九有个七八十岁的奶奶,耳朵半聋,眼睛也看不清,提起孙子总是满脸骄傲的神情,说他家小九有多好,估计学校真开除冯九,老人能当场心脏病。 冯九从小没爸妈,住在孤儿院,是被老太太收养的,虽然家里穷,但老人家省吃俭用也把冯九供到了大学。 警察头疼的看着面前翘起二郎腿,留着板寸的青年,敲了敲桌子: “跟人家有私人恩怨?” 冯九眼皮都没掀,眉骨上方有道疤痕,平白添了几分凶狠戾气。 “没有。” “那是钱财纠纷?难不成情感纠纷?” “不是。” “……” 警察叔叔也不耐烦了,冯九的脾气就像头倔驴子,不管问什么都是一样的答案,最后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地板都要抖三抖,厉声道: “给我装!搁着糊弄鬼呢?!无冤无仇你捏造事实诽谤别人,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冯九又不说话了,他大学就是学的法律,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干的事情在安全可控范围内,无论是浏览量,还转发点击量都控制的很好,也不存在被害人精神失常,判不了行政处罚。 如果认错态度好,顶多拘留几天,进行道德教育。 中途警察有事被叫走了,没有人注意到冯九兜里的手机亮了亮,他垂眼看了信息,转手按了删除。 之后再问,冯九态度顺从了很多,问什么答什么,反正一口咬死: “没仇没怨,根本不认识,就是单纯的仇富心理,见不得别人好。” 听听这叫什么话?! 警察被弄的气不打一出来,让他向当事人赔偿精神损失费,为自己的行为公开道歉,然后加强思想道德教育,冯九全程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表示愿意。 第二个重磅消息就是汪教授被F大解雇开除的事情。 各大媒体纷纷报道,汪旭辉师德堪忧,压榨研究生,肆意剥削学生的劳动力和时间,剽窃学生学术成果,用是否毕业威胁学生等恶劣行为等。 当天学校官网上关于汪旭辉所有的头衔被删除,并且个人简历也不见了。 这个消息一出,论坛就炸开了锅,竟然有不少已经从F大毕业的师哥师姐鼓掌叫好,还揭露了更多当年的事实真相。 【九月青梅】太缺德了吧,这种人怎么成为F大副教授的? 【晚航】还好我没遇上这老秃驴! 【芝士榴莲饼】都毕业好几年了,看见这个消息别提多开心,我读研那会儿,没日没夜的在实验室替汪旭辉跑数据……” 【蓝色梦】太恶心了,我当时办理贫困生补助,亲耳听见汪旭辉说家里没有几千万,不配做他的学生!吐了!” 【大圣】这种人渣去死! “……” 其中一名叫刘杰的学长说,他从研一开始就被汪旭辉压榨,周六周天都不放过,经常通宵赶任务还当众羞辱他,他把收集的证据和材料,寄送到学校办公室跟纪委,最后被汪旭辉截获,还直言信件根本到不了省教育厅,让他尽管举报。 之后刘杰患上了抑郁症,自我怀疑不适合搞研究,慢慢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医院给了诊断证明,被迫辍学。 这样的例子起码有七八起,言语字字句句里都是真诚,甚至连证件都没有刻意打码,足以可见真实性。 白家客厅里,白洛俞的父亲白金云接完电话后就脸色就很凝重,好半天才吐了口气说: “你舅舅被查了。” “舅舅?”白洛俞没去学校也没上网,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白金云表情如此严肃,还是先放下了手里的电脑,不明所以问道: “爸,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唉,你舅妈电话都打过来了,说让我们这边想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向F大捐几栋教学楼,让你舅舅重新回去任职?!” 汪旭辉已经快五十岁了,原本以为在F大干到光荣退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曾想会出这档子事。 白父坐在沙发上重重叹气,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多说什么都无用,最后得出结论: “我看你舅舅八成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话听的白洛俞心里一惊,手指用力攥着手机屏幕,强行压下心头的慌张,没开口说话,一想到某种可能,他脸就火辣辣地疼。 舆论方向转变的很快,前几天汪教授痛心疾首怒斥学生的帖子,清一色变成了教授欺压学生,公众场合发言不当,现如今已被高校开除。
第67章 贺年头一次在公司的员工餐厅吃饭, 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环境舒适又有设计感,自助咖啡饮料, 还划分了很多菜系,有粤菜, 川菜, 湘菜等等。 “老板好!” “老板,今天的回锅肉好吃!” 已经有很多人排队了, 见老板带着传说中小男朋友来吃饭, 纷纷伸着脖子热情的打招呼,储西烬点头表示回应,看上去应该经常在员工餐厅吃饭, 上下级关系也很融洽。 贺年好奇的看了一圈,他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大号羊毛衫,松松垮垮的,显得年纪更小了,看上去乖的不行, 他抬起头, 说话的语气都是雀跃的。 “先生, 你们公司招人标准是什么呀, 我以后毕业了, 能来实习吗?” 储西烬看着他,故作沉吟。 “不可以吗?”贺年小脸上表情略显失望,但他不死心,继续推销道: “我不要工资的, 要是表现的好再转正, 你看这样行不行?” 储西烬找了个位置拉着他坐下, 座椅间的距离很近,贺年还在执着于以后实习的事情,大概是觉得没希望了,皱着鼻子有点不开心。 无声的表达不满。 “我还以为你要避嫌,不愿意来我的公司呢。”储西烬被他那小表情逗笑。 “……避嫌?”贺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以前是单纯的喜欢学语言,幻想过可以进公司做同声翻译,商务会议翻译,又或者当个老师,再说了他是靠实力的,想要在自己男朋友公司里工作也没什么不对。 “先生,我不是走后门的,按照公司招人标准来。” “……我想跟你一起工作。” 储西烬头一回听他这么仔细的规划未来的事情,贺年精神上很独立,很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用所谓的爱去折断尚未丰满的羽翼,限制他的自由。 倘若以后需要出国进修,又或者事业上有更好的追求选择,他私心不愿,但也会说服自己支持。 现在,他的小爱人主动要粘着他,想跟他在一起工作,一种满足的情绪令心情人愉悦。 “实在不行就算了。“ 贺年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这件事情很为难,他心底难过的很,轻哼了声起身要去排队,被储西烬手疾眼快给拉住了。 “别气,没说不行,只是有点意外,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把你哄进公司。” “哄”这个字眼,贺年一听就明白了储西烬的意思,他很满意的抿了抿嘴巴,嘴角弧度控制不住。 “先生我饿了,想吃清汤混沌。” 储西烬起身看了眼时间:“你坐着我去,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贺年又要了两个地方特色菜。 一顿饭前前后后不到四十分钟,公司里早就传遍了,老板看着高冷又严肃,实际上特别疼老婆这件事。 晚上储西烬开车回了梧桐大街那边的小公寓,可能是前几天学校的事情闹得贺年好几天没睡好,他刚爬上床就哈欠连连,也可能是因为先生在,很安心。 等储西烬从浴室出来,贺年已经困倦的睁不开眼,估摸着马上就要入睡。 “小年。” “……嗯?”贺年困极了,闭着眼睛小声哼哼,储西烬躺在床上把人捞进怀里,他想起之前在资料书上看见的那行正楷小字,低头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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