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精神高度紧绷的几个月,终于轻松了下来。 “跑这么急做什么?” 储西烬迎上去把人扶住,贺年大口喘着气, 跑的脸上红彤彤的, 全然是轻松的模样, 他站定后,看着男人的俊脸,心口跳的很快, “先生!” 到嘴边的话他又不好意思了,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拉着储西烬上车。 这次比任何一次模拟考的感觉都要好,但他又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自己心底倒是偷偷开心过了,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扬起嘴角。 阳光下,脸颊上清浅的的酒窝若隐若现,还是看见细小的绒毛,储西烬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问: “到底怎么样了?” 贺年望着他直笑,说话的尾音都是向上翘的,调子圆润又可爱。 “先生,这次没有失误,好像还不错诶!”说完他抱住男人的胳膊,认真请求道: “先不要跟梁阿姨讲好不好,我怕到时候成绩有出入。” 他现在依旧会害怕,但性质上有了大的变化,之前是怕那些关心他的人失望,现在是不想让他们失望。 储西烬自然是应了,就算小男朋友这会儿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得想办法摘下来。 打电话的时候储西烬就说了考的还不错,梁筠筠放下心来,贺年给贺明兰也是这么说的,总之考试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晚上班级集体是有毕业聚会的,往常贺年肯定不会参加,但今年他交到了朋友,老师同学对他也都不错,储西烬小有不满,但还是放了人。 F大是每个学生向往的学校,指不定现在班上的同学,未来也在一个大学,联络联络也是好的。 聚餐定在了市中心的饭店,有老师陪着,也不会玩的太疯,饭桌上所有人都聊的热火朝天,成绩好的总是会获得更多关注,贺年也不例外。 一个留寸头的男生白着嗓子说:“我觉得咱班这次绝对起飞,考的最好的不是蒋老大就是贺年了!” “哎,他俩都挺稳的,咱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有人附和道。 “就是,我要能上云大也不错……” “……” 班主任姓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了名的金牌教师,平时严肃了点儿,私底下跟学生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他点名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终于毕业了,让学习委员讲两句吧。” 一桌子人鼓掌起哄,蒋白泽起身推了下眼睛,说的比较随意,最后目光落在贺年白皙的小脸上,顿了下: “还有,我要特别感谢一下我的同桌,给我带来了很多大帮助。” 贺年猛地被推到了目光焦点,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他不好意思道: “我也是,感谢学习委员借我笔记用。” 话落,全班同学都被这俩人一板一眼的对话逗笑了,就连黎老师也忍俊不禁,他打趣儿道: “看来你们是很好的搭档嘛,指不定以后上同一所大学,好好珍惜彼此的友谊。” 蒋白泽心口一动,趁着黎老师的话往下问,眼神直直却落在贺年酡红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的意味: “我打算报考F大,你呢?” 这个问题显然是单独问贺年的,不等回答就有人说: “这还用问,咱们能考上的肯定都是去F大啊。” 贺年跟着点头,没说是,也没否认。 聚餐后还有别的活动,但贺年不打算参加了,他一心想回家,特别相见先生,偷偷给储西烬发了消息。 晚上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贺年只穿着件短袖站在饭店门口,冷风吹过带着点潮意,有点凉,头上的两撮呆毛也耷拉着。 这时候蒋白泽追了出来,手里多了把伞还拿着件外套,伞是跟店里买的。 “贺年。” 同学聚会少不了酒,大半男同学喝的红了脸,蒋白泽也喝了不少,他把衣服给贺年披上,又说: “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贺年摇摇头,他能感觉到蒋白泽是真的关心他,对方帮助过他很多,很善良也很真诚,所以他们是朋友。 “谢谢你,但有人来接我,衣服你自己穿吧……” 被委婉拒绝了,蒋白泽不以为意,以为他说的是家里人来接。 “那我陪你站会儿,衣服也先穿着吧,别感冒了。” 贺年又说了一遍谢谢,后背靠在了门口的大理石柱上,那会儿饭桌上的菜偏辣,他喝了两瓶果酒,度数很低,没想到竟然有点四肢乏力的感觉。 他好像是真的滴酒不能沾。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时间冷了场,蒋白泽看着贺年被酒气蒸红的脸,有一瞬间的晃神,他以前没喜欢过人,连聊天时最简单的话题都想不到。 从认识到现在,回想起来,他跟贺年聊的最多的就是函数,物理化学,最后只能干巴巴的问: “你真的会报考f大吗?” 贺年嗯了声,简简单单的答复,让蒋白泽心里莫名开心了下。 雨夜里行驶着一两黑色的车子,贺年看清车牌号后,抿着嘴笑了下,他把外套还给蒋白泽,两人手指有短暂的接触。 蒋白泽只觉得自己心狠狠跳了下,触碰过的指尖也发烫,就连贺年后边说了什么也没听见。 等他再抬头,看见车里下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银灰色的高定西装显得不近人情,雨伞遮住了男人的脸,但气质跟气场都很强大。 贺年站直了身体,等着先生来领他,最后几乎是扑进了男人怀里,储西烬摸到他手指冰凉,不禁微微皱眉。 “出门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穿外套。” 要不是旁边还有别人,贺年早就钻进男人怀里的,他还尚存了分理智,还知道为自己辩解: “好像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储西烬并不打算跟一个醉了的人计较什么,他目光落在蒋白泽身上,语气淡淡的打招呼: “你好。” 蒋白泽心下大震,看着贺年那全身心样依赖的模样,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那次在储家老宅并不是巧合,他木纳开口: “储先生。” 算是打过招呼了,储西烬并不打算逗留,他把贺年往怀里搂了搂,确保不会被沾到雨水。 蒋白泽看着两人的身影,不甘心的往前追了两步: “储先生!” 储西烬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他一眼,似是警告,蒋白泽被那眼神震慑住了,但还是追问道: “请问,您跟贺年是什么关系?” 雨下的越来越大,地上的积起了水摊,豆大的雨滴砸出无数的水花,往远处看灰蒙蒙的一片,而那辆车子早已经驶去。 蒋白泽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浑身被风吹的凉透了才回神。 他知道,即使上了同一所大学,自己也再没有机会了。 少年青涩的暗恋,始终是属于一个人的盛宴。
第50章 回去的路上, 贺年歪着脑袋靠在后座,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最后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 心里却懊恼着: 早知道就不该贪口,多吃那份小龙虾的。 纤长细密的睫毛落下小片阴影, 贺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储西烬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脸上有了点儿肉,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矜贵, 却又因为眉眼柔和乖顺, 更是一副惹人揉搓的模样。 额头不烫,可能是下雨着凉了,到家后, 储西烬把人打横抱着回了卧室。 “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年嘴里直冒酸水,晚上吃的海鲜桌,他有点想吐,不是很强烈的感觉,好像还能坚持一下下。 “还好……就是有点儿反胃。” 储西烬给他喂了杯水, 抱着人早早休息, 凌晨贺年还是爬起来吐了, 他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 死活不开门。 “小年, 开门。“ 听着浴室里的传来的动静,储西烬越发着急,贺年吐完嘴里难受,混混沌沌漱了口, 朝着门外吱声: “没事了, 先生你不用管我……” “你先把门打开。” 主要是空气中的味道太难闻了, 各种海鲜被肠道消化发酵后,加上果酒混着,很刺鼻,他不想让先生看见这种倒人胃口的场面。 “咳……咳,呕!” 胃里又是一阵翻滚,食管不断上涌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恶心难受,贺年干呕几下就又开始吐。 浴室门锁“咔擦”响了两声,储西烬下楼拿了备用钥匙开门,他大步上前拍着贺年的后背往下顺气,贺年急得都快哭了,满脸通红,嗓子眼火辣辣的。 晚上吃的东西被吐的一干二净,浴室里全是酸酸的味道,储西烬心疼不已,托着贺年的胳膊,把人笼在怀里,帮他捋额前被打湿的头发。 “还想不想吐,好点儿了吗?” 贺年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第一反应就是忙推着储西烬出去。 “别闹,乖一点。” 男人握着他的手臂,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嫌弃或者不耐烦,贺年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不再挣扎。 储西烬拿杯子接水让他漱口,又挤了牙膏刷牙,换上干净的衣服。 折腾完这一通,已经过了凌晨三点,雨早已经停了,洒下来的月光很亮。 贺年裹着鹅绒被子,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动静,心里愧疚又暖的不行,小脑瓜回忆着备考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 学校半个月才放一次假,他跟先生相处的时间寥寥无几,周末大多也都在教他练习口语,讲解题目,几乎没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有那么几次,两人在浴室擦枪走火,先生抱着他从眉眼亲到耳朵,脖子,三十岁的健康男性,精力充沛血气方刚,最后只是克制的抱着他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贺年望着浴室眨眨眼睛,头重脚轻的爬了起来。 浴室被收拾的妥当,地面上的秽也处理干净了,原本尴尬难闻的味道也全都散去,淡淡的橘子清新气味缠绕。 储西烬在浴台前洗手,突然腰上一紧,被人从后边抱住了。 贺年脑袋轻轻磕在男人宽实的后背,像猫儿是的用脸颊蹭了蹭。 静心感受着男人背部悍利的肌肉线条,温热干燥的体温,这些都带给了他数不尽的安全感。 依赖与撒娇的动作让储西烬心软的像天空的云朵在飘,他透过镜子问: “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躺着?还到处走来走去,嗯?” “……我还不困。” 贺年瘪了瘪嘴,反正就是不松手,储西烬只好把他拉到面前,无奈下,只好又抱着人回卧室,重新塞进被窝里。 折腾了一番,贺年原本大又圆的小鹿眼变得无精打采的,又开始轻微的打嗝,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根本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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