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被贺岑的眼神看的心虚,含含糊糊的应下来: “爸,你就安心做手术吧,要赶紧好起来,这样明年我才能安心复读考大学。” “真的吗?你可不能为了爸爸的病,走了什么歪路……” 像是心有所感,下午医院竟然拿着单子单子找过来,说F市储式集团心明慈善基金会核实病人资料,并且为病人提供机械义肢, 贺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反复看了上边的印章,又上网查了资料,上边显示的没有问题,心明慈善基金会已经成立很多年了,因此不少儿童重获新生。 所以真实性毋庸置疑,所有的忧虑被打消,最终贺岑签下了名字。 看着父母久违的笑容,贺年也跟着弯了下嘴角,心脏砰砰地,有节奏的撞击着胸腔。 先生做事总是这么周全,所有的事情都为他考虑到了,从来不会让他感到为难。 甚至只有付出,却没从他这里得到任何回报。 夫妻俩都知道儿子在F市开了家蛋糕店,所以晚上也没多留,早早的让贺年回去休息。 看着远处熟悉的车牌号,贺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几乎是一路飞奔过去,鼓足勇气想要拥抱男人,赵乐川也被着架势吓得不轻: “咳咳,储先生工作还没忙完,让我来您回去。” 贺年脸色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一半,还是非常感谢的说了句: “谢谢你。” 然后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赵乐川站在风中凌乱,他的内心十分复杂,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 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路上,无端被人踹了一脚。 贺年大多时候情绪都是很内敛的,只有在比较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另一面,赵乐川几次想找话说,都没能接下去,最后说道: “储先生今天可能会忙到很晚。” “一直都这么忙吗?” “对。”赵乐川微微挑眉,好像找到了话匣子开关: “尤其是最近,特别忙,经常连午饭都不吃。” 贺年眉毛微微蹙起,赵乐川看了眼车内的镜子继续道: “不但不吃午饭,熬夜加班也是家常便饭,我们都很担心储先生的身体,多希望有人能督促一下……” 下车时,赵乐川看着贺年若有所思的模样,扬起个笑容: “小贺先生,再见。” 家里没有人空荡荡的,贺年走进厨房,冰箱里的食材刚补给过,他认真想了又想,做出重大决定,如果做好饭先生还没回家,那他就,就……发个短信,提醒一下。 储西烬到家的时候,赶上贺年做最后一道菜,听见那声清软的先生,让人通体舒适。 他刚上楼换衣服,就听见厨房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储西烬赶紧下楼,看见贺年仰头张开嘴呼吸,两只手不停的扇风。 “怎么了?” 贺年连忙摇头,泪眼汪汪的,说话咬字不清楚: “嘶……没事,我,我烫到舌头了。” 果不其然,他看过去,地上滚着一个油炸丸子,还冒着热气儿。 “让我看看。” 贺年不及点头,对方已经大步走到他面前,下颚被大手卡着,被迫张大嘴巴,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 舌头有一小片鲜红欲滴,明显被烫伤了,贺年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储西烬,生理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滚落。 “疼……” “除了舌头,还有没有哪里烫到了?” “……” 储西烬松开手,转身调了杯淡盐水递给他: “先漱漱口,消毒。” 贺年接过杯子灌了一大口,结果喉结一动咕噜咽了一小口,顿时白皙的小脸透红,他站在那里着目不转睛看着男人,眼神干干净净还挺无辜,眉梢眼尾也是乖巧的。 原本想教育两句的,被这么看着,储西烬硬没能开得了口。 被烫过的地方又麻又木的,还伴随着疼痛,像是没有了味觉,口腔温度高,只要合上嘴巴就觉得痛,更别说吃晚饭了。 查资料,上边说冷水或者冰块可以减轻疼痛感。 一桌子饭菜,贺年坐在对面眼巴巴的看着,储先生吃的慢条斯理。 而他面前只放着碗小冰块,等嘴里的化完,冰凉的触感消失,嘴里马上火辣辣的,贺年迫不及待的继续含冰块。 红润的嘴唇被染上一层潋滟的水色,舌头紧贴着冰块,贺年笨拙的顶着轻轻转动,拼命汲取着冰块的温度想让自己舒适一点,偶尔磕在牙齿上会发出微弱的响声。 储西烬抬掀起眼皮,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放下筷子提醒: “贺年,不要玩冰块。” “哦。” 贺年抿着嘴不说话。 储西烬叹了口气:“忍着点,我给你点两份冰汤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0 17:19:23~2022-08-10 23:5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逆戟 6瓶;我的公主是只猫、青空照月、你的猫在我手里 2瓶;叫什么好那、暮死朝生、3642094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医生说肝移植对中晚期肝病患者肝恢复效果很好, 而且目前技术成熟,成功率很高。 话虽如此,贺年还是很担心, 即使成功率再高也有失败的可能性,这个家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贺明兰只有背着丈夫的时候才敢抹偷偷眼泪, 转头又是张温柔的笑脸。 到头来最轻松的反倒是贺岑。 这两年,亲眼看着妻儿因为变故遭受磨难, 他每天过的跟凌迟处死一样, 这次的手术要是成功了,再难,以后日子总会慢慢变好。 要是失败了, 想到这里,男人目光留恋的扫过妻子和儿子的脸庞,手指动了动。 家里也能少个拖累,轻松一点。 手术前一天晚上,贺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会被梦魇, 耳边吵杂吵闹, 画面恐怖压抑。 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侧身望着窗外浓浓夜色, 脑子里越发清醒起来,越清醒就越担忧。 贺岑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丈夫。 这么多年来,做着教书育人的工作, 尽职尽责, 性格温和儒雅, 虽然从小教贺年各种大道理,但要在学校受到了欺负,也会第一时间替他撑腰,把小家照顾的很好,平时连家务都舍不得让贺明兰做。 普通的中年男人,扮演着平凡又伟大的角色。 如果手术失败,他就没有爸爸了…… 想到这里,贺年抿着唇蜷曲起身体,突然眼睛就湿润了,心里难受堵着慌,他不敢哭出声,小小声的抽噎,怕打扰到储先生休息。 他把自己裹起来,拉过被子盖住头,宽大的床上鼓起块小包,呜咽声被隐匿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响,房间里的壁灯亮了,头顶盖着的被子被人掀开。 贺年转过身,泪眼飘渺的看着储西烬,胸口起伏两下,他抱歉道: “……先生,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储西烬坐在床边上,两人距离拉进,他伸手用指腹擦干贺年的眼泪,又拿出一瓶甜牛奶。 到底还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不害怕,他说: “晚上忘记喝了,给你送过来。” 贺年坐起来靠在床头,他接过牛奶,声音还带着哭腔: “我那会儿放在桌子上,忘记拿了。” “给你父亲做手术的钟医生,是肝移植领域的专家,他手上目前还没有失败的案例。” “嗯?钟医生?”贺年眼睛里有些茫然,做手术的不是李医生吗,前两天还告诉他们手术方案来着。 储西烬替他把牛奶拧开道: “钟医生今晚才到的F市,明天早上九点半手术,完全来得及。” 贺年急促的呼了口气,激动的抓住男人的手腕,两人的距离被拉的更近,可以数清对方睫毛的程度。 “真的吗!” “先生,是真的吗?” 他在百度上查了许多资料,自然知道钟医生,是著名的肝脏外科专家,近二十年的研究对肝脏外科做出了巨大贡献,没想到竟然能来给贺岑做手术。 储西烬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这样能安心了吗?” 话落他被人扑了个满怀,体型差使温热的身躯完美契合,柔软的发丝划过下颚,储西烬的手微颤了下,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贺年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忍不住将掌心压在少年头顶揉了一把。 “先生。” 贺年声音绵软,又带着极大的喜悦。 “谢谢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份感激,如果可以用鲜奶蛋糕衡量的话,大概就是一千个,不对,是一万个鲜奶蛋糕。 过了好一会儿贺年才缓过来,后知后觉的尴尬,后腰被男人的大手揽着,触感清晰,后腰窝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烫,隔着薄薄的睡衣,两人体温交融。 耳尖迅速染上绯红。 贺年肢体动作变得生硬,心咚咚咚跳的很快,他呼吸都放慢了,默默倒数了三个数字,然后身体微微撤退开。 偷偷瞄一眼,好像就他一个人兵荒马乱,先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头顶翘起来的两撮呆毛垂了下去。 储西烬提醒道:“把牛奶喝了。” “哦好。” 被冷落许久的甜牛奶终于被主人宠幸,原本冷藏过的牛奶已经恢复常温,贺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小巧的喉结滑动,喝完他忍不住“嘶~”了声。 其实上次烫伤最严重的不是舌头,而是上颚的软肉,几乎烫掉了层皮,暴露出黏膜组织,得五六天才能好。 “还疼?” 贺年点点头又赶紧摇头,他怕先生担心,早上问的时候,说已经不疼了,这会儿又说疼…… 储西烬握住他的手腕拿过牛奶: “别喝了,我看看。” “在上颚那块,看不见的。” 怕男人不信,贺年张嘴示意了一下,他自己拿镜子都看不见的位置,只能用舌尖轻轻扫过,破皮了。 储西烬捏住他的下颚,凑过去看了一下,的确看不见,舌尖的烫伤是差不多好了。 空气很安静,气氛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 松手,男人目光落在形状漂亮的唇瓣上,还粘着点奶渍,已经干涸了,因为刚刚哭过,贺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是有未干的泪痕。 储西烬看了会儿,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帮助他,而是道: “嘴角的奶渍,舔干净。” 贺年下意识咂咂嘴,感觉是有点儿粘,他听话的抿嘴舔了舔,直到奶味消失,然后露出个笑容: “谢谢先生。”
96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