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支付利息,只不过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还清,但我会努力的。” 语毕,贺年站在一旁,眼睛笔直的盯着桌面,余光却虚虚落在男人身上,感受着男人的动作。 “说完了?” 贺年局促的点点头。 “这件事先不急。” 储西烬转身从书架上拿出纯色牛皮纸袋子,封面上几个大字,学籍档案。 “我给学校打电话问过了,校长说你当初是打算复读的,学籍档案都还在,我给你报了名,九月份去上学。” 贺年愣在原地,短暂失语。 储西烬把文件袋推给他: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今年二十岁,不算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 男人摘下眼镜,语重心长道:“况且,我目前也不缺钱,就当先存在你那里,等你读完大学再说,好吗?” 贺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眼眶慢慢变的湿润,垂在身侧的手在发颤,他张了张嘴,喉咙早已哽咽,发不出任何音节。 他无法拒绝重回校园的机会,因为这是做梦都想的事情,为什么会有先生这么好的人,心里的暖意满的几乎盛不住,他瘪了瘪嘴,豆大的眼泪往下掉。 “先生……” 这段时间流的眼泪,比他过往所有的加起来都多。 贺年抽噎着绕过办公桌,鼻子都是红的,他可怜兮兮的发出请求: “先生,我能抱你一下吗?” 得到允许后,他大着胆子,把头埋在男人胸口,像只粘人又漂亮的小猫,反复试探了许多次,终于颤颤巍巍主动迈出第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等情绪稳定后,贺年瓮声瓮气的说: “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说的十分真诚。 储西烬视线一挑,依赖自己是件好事,但要是给贺年留下什么大好人的固有印象,这就不大好了。 这句好人他可担不起。 不等贺年反应就被人扣住要提起来,以跨坐的姿势落下,彻底失去了平衡杆感,慌乱中他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整个身体微微前倾。 他撑着男人的肩膀坐直,眼里满是惊慌失措。 “先生,我……” 贺年瞪圆眼睛,心跳的快要飞走了,憋了半天说出一句: “我很重的,会压着你!” 储西烬伸手握住那一节细腰,声音放的很低: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要好人卡。” 后腰窝被手指有意无意细细摩擦着,贺年敏感的僵住,连气息都滞停了,他不敢动,又是那种陌生的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小腹传来酸涨。 他无措的想要起身,却突然被人抱住,接着肩膀传来重量,储西烬隐去笑意,收紧了手臂: “别动,让我抱会儿。” 许是从男人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疲惫感,贺年顿时安静了下来,变得柔软乖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1 23:56:00~2022-08-12 23:5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逆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日一梦 5瓶;楠子枫 3瓶;叫什么好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窗外时不时传来一声鸟叫, 床上的人睡得香甜,原本就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可以看见细小的绒毛,乌黑的额发, 红润的嘴唇,嘴角还带着点弧度。 像是正在做一场美梦。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 床上的少年睫毛颤了颤。 贺年睡眼惺忪的晕乎了会儿, 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第一反应就是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 疼的, 不是做梦! 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九月份他就要重新读书了! 贺年内心被喜悦充斥着,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滚了两圈后,又把头埋进整头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回馈储先生。 初秋的天气还来了个“秋老虎”,大早上都是闷热的,天空中飘着团团云朵, 贺年穿好衣服, 白色的小兔拖鞋踩在羊绒地毯上, 噔噔噔的跑下楼做早餐。 储西烬还没下楼, 就先闻到了食物的鲜香味, 他站在楼梯上往下看,贺年手上拿了小瓷碗,眉眼弯弯打招呼: “先生,早上好!” 说完他看着深灰色西装, 身姿挺拔的男人, 圆润的脚趾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脸上微微发烫。 记忆席卷。 昨晚上那个拥抱。 双腿被分开,面对面跨坐的姿势,他尝到了滚烫的体温,余热仿佛到现在还残留在身体里。 储西烬端详他片刻,像是品出点什么,嘴角不可见的微微翘起。 “早上好。” 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大份鲜虾蔬菜粥,里边有玉米粒,豌豆粒,香菇,生菜,还做了肉沫鸡蛋肠粉加茶碗蒸蛋,口感薄软爽滑。 储西烬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餐厅里只有碗筷偶尔轻微碰撞发出的声音。 他吃完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目光落在桌对面的人脸上。 贺年吃东西总是很认真,每一口看着都很满足,脸颊鼓鼓的,直到把盘子里的肠粉全部消灭掉,才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 “走吧。”储西烬淡淡收回视线,拿起外套: “先送你去医院。” F市中心医院里。 贺岑成功从重症监护转到了普通病房,身体开始了恢复期,能做一些简单的活动,只是腿还有些问题,不能马上装义肢,还需要一定的针灸治疗。 “爸,我打算九月份回去读高三。” 贺岑靠坐在病床上,脸上有了几分好气色,听见儿子的话,压在心中最愧疚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他语重心长道: “年年,现在有心明慈善的扶持,爸爸的工资全部存下来给你读大学用,你不用担心其他的问题,只管好好读书就行了。”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很多患者穿着病号服在散步,贺明兰取药回来,见有个年纪更大一点的女人趴在长椅上哭泣。 周围有人小声讨论,说那个大姐的丈夫病情恶化,家里实在是没钱治了,打算放弃治疗,贺明兰同情心重,忍不住上千拍了拍女人肩膀,安慰道: “大姐,我家也是这个情况,幸好有个基金会扶持,这才把手术做了,你也去试试吧,指不定有希望!” “什么扶持?” 女人激动起来,她随便抹了把脸,花白的头发凌乱,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大妹子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家也申请了,审核严的很,那钱一时半会儿根本下不来。”女人眼神哀凄: “买的医疗保险也报销,可那千把块钱的不顶用啊。” 贺明兰不怎么了解基慈善金会,但想起儿子当时的口气,感觉申请流程好像也没那么困难。 “大姐,有个叫心明慈善基金会的,你要不去试试看?” 女人摇摇头,抹着眼泪说:“我知道那个,是儿童慈善项目,哪里申请的到,符合条件才能救助哇。” 贺明兰心头大震,整个人陷入迷茫。 符合条件才能救助,照这样说,那年年又是怎么申请到的? 这么庞大的一笔钱,签个字就下来了,事情越想越不对,她几乎站不稳,急匆匆去找了办理签字的医生。 “你这个的确是慈善基金救助款。”刘主任调出缴费手续,还有一些文件拿给贺明兰看,安慰道: “放心吧,是正规项目。” “麻烦刘主任了。” 贺明兰看着单子稍稍放下心来,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储式集团有限公司成立项目。 推开病房门,看见儿子跟丈夫又说又笑,贺明兰不禁跟着露出温柔的笑意,贺岑冲妻子招手道: “明兰,你快过来,年年决定九月份要去重新读高三了。” 听见这个好消息,贺明兰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一家三口闲聊了阵,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下午贺明兰决定带儿子去买了几件新衣服。 临近傍晚,闷热的空气消散不少,出租车停在暮色庄园楼下。 贺年拎着几个纸质袋子下车,冲贺明兰温声道: “妈,快回医院吧,爸爸刚刚都发消息问你了。” 贺明兰应了几声,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挺拔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已经许久没回暮色庄园了,贺年摸黑上楼,开灯瞬间被沙发上的一团黑影吓得扔下手里的东西,惊恐道: “啊啊!你是谁!” 沙发上的人将脑袋上盖着的衣服拿开,像是有点分不清时间,望着几乎贴在门口的贺年,动了动喉结声音是哑的: “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在?” 贺年惊魂未定的看着林风濯,忽略掉他的问题,看见地上的烟头,眉头微微蹙起来: “东西我全部都已经寄给你了。” 林风濯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才说: “你还需要用钱吗?我可以给你。” “不用了。” 短暂的沉默。 林风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厌厌的,眼下一片浅青,衣服穿的也很随便,头发也没有打理,对于一向注重外表的人来说,这副模样很少见。 “你走吧。”贺年不想琢磨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出个道儿来。 “把钥匙留下。” 林风濯缓慢爬起来,太阳穴疼得不行,他看见了,纸箱里的笔记本,上边记录着五年来,贺年点点滴滴的情绪,里边每个字都变成一根针,扎进他的胸口。 最终,一小片钥匙被放在木桌上,钥匙圈传来“吧嗒”一声轻响。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走到门口时,林风濯突然拉住贺年的手腕,指尖温度凉的吓人,贺年挣扎了下,掌心被放入一张银行卡。 “这是你那二十万,不够跟我说。” 他以为贺年会有所动容,实际上贺年只是看着那张卡,直至平静的开口: “去别墅的那天晚上,我父亲病危。” 林风濯表情僵住,一切还未出口的话被牢牢堵在喉间。 那张银行卡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贺年抬手关上门。 学校距离梧桐街太远了,每天转公交的话要一个半小时,他打算直接住校,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最主要是一些资料,其次就是吃穿,衣柜里挂着几条洗到褪色的牛仔裤,甚至都已经起了毛边,旁边是短袖,领口变的松垮,留布料上下了很多细微的印子,两双运动鞋,穿的勤也洗的勤,已经变形了,脚掌处有很严重折痕。 贺年挑挑拣拣装了些,箱子还有大半是空的,他跑去卧室,从抽屉里找到那只钢笔,还特意用盒子装起来的,被保护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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