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发现了?妈的身体不太好。”闻笛拿出茶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段存青搭了话。 段存青:“嫂子知道?” 闻笛点头:“妈性子要强不肯说,我和你哥托关系打听了一下——是良性肿瘤。” 段存青眉心下沉,恼道:“这种事她也要瞒着!” 闻笛“扑哧”笑了声,说:“你还真是要成家的人了,胆子都大了,前些日子听到她离婚的事不还畏畏缩缩地在伤心难过吗?” 段存青:“不一样,生病这样的事怎么能瞒着呢?” “因为她不习惯示弱,”闻笛将泡好的茶递到段存青手上,“你应该清楚,霍先生和妈是一类人,自己的病弱伤重被人知道、得到家人的温馨照顾,其实是件让他们很难以接受的事情,比起这个,他们更宁愿自己去面对。” 段存青微哽。 这段时间他虽然能陪霍成知去复健,可每次霍成知都只准他在外面等着,不准他参与具体过程,原因为何,他心知肚明。 闻笛轻声说:“只是良性肿瘤,没事的,妈知道轻重,你看她一个骨折都要上班的人,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辞了职在家休养——没事的,存青,你要是担心,这段时间就多回来陪陪妈。” 段存青低低“嗯”了声,闷声捧着茶杯出去了。 入夜,霍成知和段存青歇在了老宅。 段存青去看望许茵,试图和许茵谈心,被许茵冷着脸赶了出来,再去客房找霍成知,霍成知正躺在浴缸里泡澡,见段存青垂头丧气进来,不犹有些好笑。 他招了招手:“过来。” 段存青老实在浴缸边盘腿坐下,曲臂枕在缸沿,正要说话,霍成知忽然抹了他一鼻子泡泡。 “被许总骂了?” 段存青火气还没上来就被霍成知这句话给泼灭了,他在袖子上蹭干净泡沫:“对。” 霍成知:“病人脾气总是比平常更难捉摸的。” 段存青:“那你怎么不发脾气?” 霍成知微微眯起眼,唇角翘着,好整以暇地反问:“你见过我对着其他人的态度?” 段存青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抹了抹还有些湿润的鼻头,别开了脸。霍成知却托起他的下巴,和他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温柔湿润的吻。 段存青撑着浴缸边沿,脱衣服进去的动作卡在中途,理智地打消了后面的想法。 霍成知啧了声。 段存青换了个姿势坐好。“我想让妈开心些。” 霍成知:“那简单,长辈都喜欢小孩,汤圆,我们来造人吧。” “……” 段存青的脸诡异地红了。 霍成知失笑出声,扯了段存青的衣领,凑近他耳边以气音勾搭他:“汤圆儿,我现在的资金都拿去生钱了,咱俩要生孩子的话,孕囊植入手术费就得你来掏——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给你生?” 段存青脸红得像个大番茄,他狠狠横了妖精似的霍成知一眼,用力把霍成知按回浴缸里,压着他亲了好一阵,才算消了火气,扭头就顶着个鼓鼓囊囊的裤裆回自己房里灌冷茶去了。 两人一同拜访完回到A市的林丽后,十二月,段存青携霍成知举行了订婚宴,舒可冷脸前来,和霍成知共处一室二十分钟后再出来,扶着段存青的肩膀叹了口气。 “你俩真行,”她喟叹,“这么快都谈到生孩子的事了——我真是没想到,他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厚着脸皮给你生……” 段存青冷静地捂住了舒可的嘴。 订婚宴上,段存青毫不避讳地给所有前来祝贺的宾客引见了霍成知。 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霍成知很是惊喜,酒宴间隙,还把段存青偷拉到一丛绿植后,将他抵在角落亲他的脸。 段存青往后退着身子,哑着声音:“你别亲得这么色……霍成知!” 霍成知笑得如泠泠春水:“你也不怕人家说你找错了人。” 段存青:“那也得憋着,到时候他们求人办事,还不是要看我脸色——嘶,别咬!” “我忍不住!” …… 林丽电话来时,正是新年前一天,段存青正坐在霍成知腰上,艰难地摆动腰肢。 霍成知那句“妈”一开口,他立马浑身僵住,随后飞快地弹起身,卷进被子里滚到一边去了。 霍成知好气又好笑,一边勾他已快到颈边的头发,一边和林丽交谈。 “妈,什么事?” “……院长说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还见什么面。” “死了也好,我不见。” 林丽又劝了霍成知一阵,霍成知表情不变,态度不改,林丽只得打消了劝动霍成知的念头,转头给段存青发了短信。 于是霍成知刚把缩头乌龟似的段存青从被子里剥出来,段存青就拿着手机凑到了他面前:“霍先生!” 霍成知眯眼:“汤圆儿?” 段存青指着手机来信:“你亲生母亲找去福利院了?!” ---- 嗯,世界观设定,女女可以直接生,但男性需要进行孕囊植入手术。 此设定只供俩男主调情瑟瑟,不会真涉及生子。
第70章 69 厉渚终于公干回来,完美错过了霍成知的订婚。 他拎着猫包站在门口,想起自己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不由细细打量了斜靠在门边的霍成知一遍。 霍成知:“看什么?” 厉渚:“听说你要生孩子了,我得确认一下正主是不是被夺舍了。” 霍成知笑骂:“你找死!” 厉渚把猫包放进门里,起身和霍成知抱了一下,拍了拍对方的背:“新婚快乐。” 霍成知挑眉:“你的贺礼好像没打到我账上。” 厉渚:“我替你养你的猫儿子这么久,你的抚养费也没打到我账上。” 霍成知:“算你八折。” 厉渚笑着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进霍成知上衣口袋里。“为点钱你还真是一点老脸都不要了。” 霍成知退后一步:“你可以滚了。” 厉渚摇头感叹:“抠到甚至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霍成知:“你可是我家汤圆儿唯一吃醋对象,让你进门,我得哄他多久。” 厉渚连连摆手:“得,我拒绝成为你俩play的一环,再见!” 穿着警服的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霍成知收好红包,关门提起猫包往屋里走,段存青正好洗完澡出来,看见他手里的猫包,一愣:“厉先生来了?” 霍成知:“忙,已经走了。” “都没来得及招待。”段存青可惜道。 “以后多的是机会。” 霍成知随口敷衍过去,冲还穿着浴袍的段存青招招手,拍了拍手里的猫包。 段存青这还是第一次见霍成知养的小猫,见霍成知坐在沙发上拉开拉链,好奇地凑过去看,小猫胆子依旧小,拉链一开半天缩在里面不动弹,霍成知哄了好久,它才勉强转过脸来。 段存青:“噗!” 霍成知把猫抱出来,扭脸看他。 段存青一脸诚恳:“好丑。” “你胡说什么,”霍成知把小猫的两耳捂住,“怎么还中伤人家小猫咪?” 实话实说,段存青起初还对霍成知想接着养宋溢捡回来的小猫有些不痛快,现下看到小猫的长相,他甚至开始对自己最初的想法感到抱歉。 实在长得太丑了,明明是只三花猫,偏偏花得不成个样,一点鼻头黑,一缕花里胡哨的平刘海,再加上两点黑色八字眉,整张脸就在“囧”和“丑”之间来回搏击。 这样的猫,实在没法靠脸吃饭。 段存青出于歉意,给小猫开了个猫罐头,小猫是个十足的吃货,听着声响就跳到了段存青怀里,乖巧地蹭着他的手指要吃。 霍成知:“呔,还挺喜欢你。” 段存青唇角翘起弯弯的弧度,把猫抱在怀里喂他吃罐头,霍成知正要接着说话,他又转过脸,对霍成知催促道:“霍先生,你该出发了。” 霍成知一顿:“我知道。” 过年时,看在段存青的面子上,霍成知答应了林丽去和自己的生母见一面,时间约在大年初三的上午十点,地点则是当年他被遗弃的曙光福利院。 “我陪你去?”看霍成知迟迟不动身,段存青开口提议。 霍成知摇了摇头,他起身在段存青发旋上落下一个吻,拿过大衣披在肩上:“你不是要去老宅照顾你小侄子,我一个人去就好,下午再去接你回来。” 段存青:“我等你。” 时过一季,霍成知已经能独立出门不借助护具,他沐着冬日开车前往了曙光福利院,段存青则在家里安置好了小猫,打车回了老宅。 新年,保姆照理回了老家不上班,段言青则临时有个工作要去公司处理,段存青到时,闻笛正抱着快两岁的孩子在屋里给他读故事。 她有轻微的感冒,戴着口罩讲故事时,声音还带着些沙哑。段存青脱下外套,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玄关,再进客厅接过了自己的小侄子。 闻笛侧过头去低低咳了一阵。 段存青抱着快睡着的侄子轻轻晃着,拐去桌上倒了杯温茶给闻笛。 “嫂子去医院看过了吗?”他轻声问。 闻笛摇摇头,说:“小感冒,没事,去了医院还担心沾上其他病毒回来,买点药吃吃就行了。”她捧起杯子慢慢喝了小半杯热水,感觉喉咙舒服多了,侧头看了看段存青身后,奇怪地问:“霍成知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段存青:“他去见他母亲了。” 闻笛在订婚宴上和林丽交谈过,知道霍成知是领养的孩子,要真是见林丽,没道理段存青不跟着去。她想了想,问:“是当年抛弃他的那个?” 段存青颔首:“听说找了他很多年,之前院长一直替霍先生瞒着,说孩子已经早就失踪了。现在对方生了重病,实在想见一面,院长不忍心瞒了,才托林夫人找了霍先生。” 闻笛讶然:“原来是这样。”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事,小孩在段存青怀里睡得熟了,段存青把他放进了摇篮里,又上楼去拿了块小毯子。 二楼寂静无声,许茵的房门开着,透着微冷的风。 段存青下了楼,将毯子盖在小侄子身上,心中莫名地有些发空,他定了定神,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进来时看到车库里只停了闻笛的车。 “妈去哪里了?”段存青问。 闻笛给孩子掖着被子,闻言答道:“说是十点约了个人见面,早上很早就出门去了。” 段存青一愣。 他不记得自己和闻笛说了些什么话,只记得自己连外套都忘了拿,踩着拖鞋就出了门,今天的阳光很好,透过车窗落在身上却一片冰凉,他感受不到任何来自太阳或衣物的温度,只觉得一呼一吸间,连肺似乎都被冻得无法再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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