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有点怀疑:【我最近这么咸鱼,主系统都没有警告消极任务吗?】 233沉默:【……】 它调整了一下外视角度,看了一眼宿主被自己的双手捧着,的确圆润了一小圈的脸蛋,忽然有点怀疑,自己要是说主系统其实不可能会警告您消极任务,宿主会就在这个小世界里一辈子这么咸鱼下去。 考虑到渣攻系列任务的真实目的,233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宿主进行了一番激励:【说不准。但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想想办法,尽快推进任务吧。】 冉暮秋哼哼道:【……那我不是想不到办法嘛。】 主角攻跑了,主角受摇身一变从小妾变管事了,而自己一个变态跋扈小少爷,感觉有点像被喂小猪一样一样喂起来了,一群狐朋狗友,也再没有半个理自己的—— 世界线全线扭曲,从[风流王爷俏寡夫],一下变成了厉害小妾和他的软饭男相公,他能怎么继续啊? 233:【……】 您是咸鱼得太舒服,不想想办法吧。 一人一系统正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院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冉暮秋维持卧姿没动,只懒洋洋侧眼往院门处一瞥,不出意料的看见主角受一身深黑色的夏季常服,正打院门外迈步进来,走至凉亭里,在他身旁停下。 冉暮秋只瞅了他一眼,就转过眼,继续捧着脸看一边的荷塘,半晌,伸手拈了一块儿瓜皮,往荷塘里掷去,漾起一片小小的涟漪。 片刻,美人靠侧边陷下去一点儿,冉暮秋便听见季淩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少爷可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冉暮秋也不看他,就托着下巴点头。 ……无聊到都不想虐你了。 季淩安静半晌,同他说起正事:“几处庄子跟铺面的情况都有些复杂,但再有两日,应当也能理得差不多了。账簿我都整理好了,少爷若有空,可以去账房查看。” 冉暮秋哪里耐烦去看什么账簿,但还是拍拍他肩膀,夸奖道:“你真厉害,我爹当初为我纳你过门时,恐怕没有想到你这么全才吧?” 冉暮秋这话夸得是很真心实意的,不过,他倒也并没有特别惊奇。 毕竟是一个小世界里的主角受,虽然圣母了点,但智商跟才华值都是满格。 原剧本中就曾用“天人之姿、人中龙凤”来形容过季淩。剧情后期,季淩和宋渊在一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夫夫混合双打,甚至连上京城的风雨都能搅得动,更不要说几个小小的冉府庄子了。 不过原剧本到底是一个感情流小说,着墨最多的本也不在此,对主角受如何飞黄腾达,只是用几个章节带过,冉暮秋就更不关心这些了。 ……他现在除了吃吃喝喝喝,争取在遁出小世界前多尝尝各色无污染的糕点瓜果,就只关心自己这个小渣攻该怎么继续想办法欺负他。 季淩眸光闪动,唇角微微翘起,笑道:“少爷若真想谢妾身,不若允了妾身一样心愿?” 冉暮秋心中一动,隐约闻到一点有任务可做的味道,扭头看他:“什么心愿?” “妾身近日出城,时常看到有家主携妻妾出游,游山看水,十分惬意,心中也有些艳羡。”青年声音温温和和的,“少爷既在府里待得无聊,不若寻个有空闲的一天,带妾身一道出城避暑?北郊有片湖,景色尚佳,值得一看。” 冉暮秋:“……” 不得不说,古人这文绉绉的措辞就是有优势,明明是季淩自己想出去玩,但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好像是自己这个相公特别特别渣,成婚好几年,都半点没疼爱过他这个小妾。 冉暮秋自己倒是承认自己的渣啦,只是攻略对象这样暗示意味明显的提出来,他就还是免不了有点不好意思。 冉暮秋表情呆愣得太明显,季淩看着他秀美的侧脸,又道:“当然,若少爷没有这个雅兴,那就算了。” 说着,便垂下眼睫,作势要起身。 刚走出一步,衣角便被拉住。 “……我也没说不好。”冉暮秋仰着脸蛋看他,连忙道,“就、就依你安排吧。” 不管渣还是不渣吧,总之,再不搞点儿事情,这任务怕是真的要做不下去了,主角受既然都主动攒局了,自己如果还不积极,说不定就真的要被记一笔消极任务了! 季淩眉心一展,露出抹笑来,“那妾身这就去安排。” 这笑温润至极,连眉梢眼角都泛着丝丝喜气,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高兴,冉暮秋看着对方的脸,又是一阵呆傻—— 为什么主角受看起来又有点爽啊? 不会自己这一去,没能成功刷到虐心值,反而又将仅剩的五点虐心值给弄没掉吧?? - 青年步履轻快,一直到走出东侧角门,远远的见到一个小丫鬟对他行了个礼时,唇边笑意仍未散去。 “少君。” 声音恭恭敬敬的,作揖的姿势,也显然不是一个婢女对大户人家的一房小妾该有的礼数。 季淩脚步微顿,朝声音看过去,认出对方是先前冉暮秋房里贴身伺候的婢女采荷。 采荷先前受了季淩恩惠,得以有机会回家照看病重幼弟,如今对这个少君是处处敬重。 季淩微微颔首,没有同她多作寒暄的意思,只在从她身侧走过时,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季淩看向采荷怀中的一个匣子。 采荷一愣,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如实道:“这是秦少爷差人送来的点心,说是家中厨娘新出的样式,送来给小少爷尝尝。” 其实带话来的人又何止只说了这些,原话里头,分明说的是员外病逝后便再未见少爷在友人间露面,很是忧心,盼得一见云云。 采荷虽是不懂,但也知道,那些个话,定然不能说给少君听。 季淩目光长久的落在那两层高的黑檀木匣子上,忽而笑了。 半晌,他才收了笑,抬头看着采荷:“府里如今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采荷愣愣的看了季淩一会儿。 青年嗓音分明温和,可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就是莫名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子惧意,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匣子,几乎快吓得跪到地上去,哑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记、记得,凡是外头送来的信物,要先送至和春堂案上,先给少君,过、过目……” 和春堂原是冉府王管事处理庶务的地方,如今冉府裁减用度,下人几乎遣散了一大半儿,除去还留着伺候冉暮秋、为他端茶倒水的些跑腿小厮,整座宅院里几乎就不剩下什么人。 而和春堂,也已然成了季淩的院子。 采荷年纪不大,但已然很会看脸色,她自己对季淩敬重至极是因为恩情,却也知晓自冉员外死后,这偌大的宅院其他人转变的眼色是为着什么。 如今,在这冉府,究竟是谁说话更有分量,恐怕除了小少爷自己,谁的心里都门清。 采荷战战兢兢道:“秦、秦少爷、齐少爷先前派人送来的帖子,奴婢都依照少君说的,放到了和春堂,今日只是想着不过一匣子糕点,应当不妨事,便没有……” 话音未落,就撞入青年无甚情绪的幽深黑眸里。 采荷哑然,终是没再说出半个字。 季淩转过头,淡声道:“去吧。” 采荷不敢再说话,忙抱着匣子匆匆退出院外。 等小丫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季淩才重新迈步,刚走出角门边,便又被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过犹不及。” 那人的声音比平日里冷沉几分,倒是同他那副清隽凉薄的容貌相得益彰,只是仍然很容易就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些微的不满来。 季淩步子微顿,转身回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起,已推着轮椅从一侧的小花坛里出来的许意临。 男人穿一身青衣,肩上松松披着层披风,右手拿着本薄薄的书册,另只手则轻轻抚摸着一片矮灌上的树叶,并未看他。 季淩静静看着男人,直至对方摸够了那片儿树叶,才转头过来,瞥他一眼,淡道:“你已然遣散了那些个想往他跟前凑的下人,又何必再步步紧逼,连同他一道长大的多年好友都不许他再见?” “他年少,玩心也重,你将他断翅折翼一般,囚在自己身侧,终有一日他会怨你。” 季淩面无表情的盯了男人半晌,忽而微微一笑:“许先生言重了。” 青年声音朗润,笑容也如春风拂面,任凭谁来看,都只会觉得他是个知礼守礼的谦谦君子。 “我若真的如先生说的这般善妒。”季淩道,“又怎会留行云斋至今?”
第109章 风流小地主18 季淩同许意临二人, 一个是冉府的客卿,多年来深居简出,只在行云斋里教书授学, 甚少同人交际;另一个是冉府小少爷的一房小妾, 在冉府败落之前,也几乎从不在外头抛头露面。 此二人虽是同在一座大宅院里居住, 可真正意义上的交集, 恐怕还没有东院和西院的猫来往得勤,一年到头打过的照面寥寥无几。 如今, 冉府败落, 行云斋却还仍然留着, 常在行云斋伺候的几个丫鬟小厮也并未被发卖,原因自然是许先生的墨宝一字千金, 本也就不必靠冉府供养。 可行云斋到底是别人的宅子、别人的地方,若真要找个由头让他离开, 却也不是难事。 只是要看这由头是什么而已。 因而, 季淩此话一出, 许意临终于转头过来,将手中的书置于腿上, 正眼看他。 庆丰十年的探花郎, 当年殿试三甲御赐打马游街,何等的风光,就算是在这江南小镇蹉跎了多年,也依然不改他浑身那股子文人独有的傲然之气,样貌虽因疾病而稍显苍白羸弱, 却仍然是足够赞一句芝兰玉树。 可季淩分明只是一个乡下农妇之子,如今身份也不过就是员外郎独子的妾室, 此前的十多年人生,几乎算是在泥潭里打滚,可他同许意临站在一处,气势却也半分都没被他压下去。 甚至更年轻、更锋利。 像把藏在俭朴剑鞘里的利剑,看似低调,但只等着某一日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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