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礼不愿意当任何人的玩物。 傅清韫除外。 “不用你提醒。” 傅清韫的嗓音寡淡,“覃某无心感情,玩你也只是羞辱。” 殷礼没说话,身后的冰凉让他尤为别扭。 如覃厉所说,他真的没再碰他。 只是将他抱上了床,然后和他躺在一起。 二人躺在一起的时候,覃厉也没碰他。 两米的大床上,覃厉甚至没挨着他。 殷礼正要睡着时,身侧枕头底下的手机振动声将他吵醒。 他被惊的睁开了眼,但困意使然,殷礼很快又合了回去。 没一会,手机的震动声消失了,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下床声,紧接着又是关门声。 覃厉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殷礼忽然就不困了。 或许是刚刚的震动声让他彻底清醒了。 也或者是覃厉的离开。 他每天早上睡醒时,覃厉从不在身侧。 有一天他醒的很早,覃厉也依旧不在。 他听柳漾说,覃厉每天早上六七点就会抵达殷家,为林曼华诊治。 可他那天不到五点半就醒了,覃厉根本不在床上。 殷礼每晚都是昏睡过去,或是疼过去的,他并不知道覃厉什么时候会离开卧室。 但他想,覃厉应该没有与他躺在一起睡觉。 殷礼细细的回想起来。 他总觉得,覃厉在躲着他。 又或是,覃厉太谨慎了。 他似乎很害怕别人看见他的样子。 殷礼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仍是没有睡着,覃厉也如他所想没有再回来。 夜色正浓,殷礼渐渐地沉下眼皮,入了梦乡。 次日。 殷礼醒来的时候,身侧一如既往地没人。 他从卧室起床下楼时,楼下的管家为他准备好了面。 “殷少爷,吃个早餐吗?”管家慈目望着他。 殷礼从未在覃厉家用过早餐。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天,覃家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准备早餐。 这次,殷礼吃了。 他吃完面后去了公司。 到中午的时候,他的手机设置的闹铃响了。 他点开一看,是日历提醒。 今天,是他生日。 殷礼深深地吸了口气,关闭了闹钟。 他每年都会过生日的,因为他想许愿。 但今年不想过了。 下午四点半。 殷氏下班,殷礼今天没加班。 他刚出地下一层的电梯时,一个鬼祟的人影直接扑了过来。 殷礼定睛一看。 姜璐璐正裹得严严实实的撞了上来,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姜璐璐脸上带着墨镜和口罩。 她从鼻梁上勾下墨镜,鬼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松了口气。 “现在不当明星,改行抢劫了?” 殷礼笑着调侃道。 姜璐璐:“我凌晨还在国外拍杂志,为了给你过生日特地飞回来的!” 殷礼的眸色微暗,“我都二十九了,不过生日了。” 姜璐璐不管他的话,推搡着他上车。 许年离开的七年里,殷礼除姜璐璐以外没有任何朋友。 从前,他有许多朋友的。 但自从许年和殷礼的事被殷九海知道后,殷礼不被允许与任何男人接触。轻则跪祠堂,重则打入医院。 殷九海觉得殷礼病了,发了疯似的训他、骂他,羞辱他。 什么穷凶极恶的话都说过。 俨然失去了父亲的样子。 除此之外,殷九海还带他四处就医。 在国内同性恋被确认为心理疾病。 这无疑成了殷九海的盾牌,成了他刺向殷礼的利剑。 他吃了许多药,看过许多医生。 殷礼没病。 他知道,是殷九海病了…… 殷礼从思绪中回来时,姜璐璐已经载着他到了一家京城高档会所门口。 他为殷礼安排了生日宴,虽然仅有两个人。 但总比殷礼一个人待着好。 她与殷礼喝的酩酊大醉。 殷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殷礼和姜璐璐醉趴在包厢里。 两个人都有些不省人事。 倏然,殷礼的手机响了。 他摸索着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殷先生是准备毁约?”
第68章 我想睡个好觉 毁约? 殷礼摇晃着脑袋,意识清醒了一些。 这才想起来覃厉。 “马……马上。” 他撑着身体从沙发支起来。 殷礼搀着姜璐璐,将人扶入车里,叫了代驾先送姜璐璐回了家。见保姆将人扶进去后,殷礼才前往覃家。 抵达覃家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殷礼下车时,寒风呼啸着将他鼻尖都冻红了,肆虐的风里他酒意渐起,人如树影摇晃。 好在管家扶的快,这才没摔倒。 管家扶着人送进覃家时,坐在沙发上的傅清韫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酒味。 他面色愠怒的走了过来,从管家手中拽过了殷礼。 管家见傅清韫大怒,识趣离去。 殷礼醉如烂泥。 傅清韫将人横抱着进了浴室,氤氲水雾中,殷礼眯着眸子,手不停地在拍着浴缸里的泡沫和水,将傅清韫的身上都给溅湿了。 “殷礼!” 傅清韫怒吼道。 迟到、喝酒,还闹? 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殷礼被吓得一激灵,立马乖巧的坐着不敢再动。 醉红的眼尾摇曳着几分可怜。 傅清韫脸上裹了一层阴郁,加重了为他擦拭的力道。 他为殷礼洗好从浴缸里抱出来时,殷礼已经醉晕了。 傅清韫将人抱在镜前的洗手台上,为他擦干身体后,托着腰将人熊抱起来往卧室走。 殷礼像是个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的小朋友,双手垂挂在傅清韫的后背,头趴靠在傅清韫的肩上。 “香……” 殷礼用鼻尖蹭蹭傅清韫的脖颈。 好闻的药香让他贪恋。 “别动!” 隔着睡袍,一个清脆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殷礼的屁股上。 殷礼身体微颤,垂挂着的手用力抓挠着傅清韫的后背。 “疼……” 殷礼语气哀怨。 “发烧喝酒,你还能知道疼?” 傅清韫的凉薄的嗓音中怒意滚滚。 殷礼发烧,他甚至没碰他。 知道今夜是他生日,他还…… 殷礼倒好,和别人喝酒去了。 喝的相当尽兴,也得亏还找的回来。 傅清韫将人放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后转身就离开了。 今晚,他不陪殷礼睡了。 也不喂药了。 更不送礼了。 他不喜欢酒味。 也不喜欢酒鬼。 傅清韫去了书房看书,手中的烟蒂在书房中燃灭一支又一支。 被放在桌子角落的糖盒,一动未动。 放在风衣口袋里的礼物,他甚至没有拿出来。 傅清韫心情郁结的合了书,开始上网查资料。 彼岸花的花茎有致幻作用,殷礼在夜间的时候,总喊他的名字,意识模糊间殷礼屡次和他说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不知道殷礼具体梦见的是什么内容。 但从殷礼的脉象上来看,有严重的气血亏空。 殷礼身上的疤痕泡药浴能好十之八九,但当务之急是先把彼岸花的花茎毒素排出来,而后是补气血,最后才能祛疤。 疗程很长。 但他没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他有许多事要做。 他的生活不会再围着殷礼转。 在这个月内,他会配好药给他。 如殷礼所说,交易结束后他们就不会再有牵扯了。 傅清韫一直忙到了半夜,眼睛酸涩着下楼泡茶。 彼时,卧室里殷礼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习惯性的去开灯,但卧室内的灯光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能拖着身体摸着黑往厕所走。 走着走着,进了书房。 书房里,电脑的屏幕亮着。 可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亮着的屏幕将书桌上的糖果照清,他伸手去取了一颗,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酸酸的柠檬味在口腔里散开。 殷礼眉头微蹙,不是草莓味的。 他不喜欢。 他拿起糖果盒,一颗一颗的认真翻找着草莓味的糖。 找到后,他将糖盒放了回去。 忽的,手好像撞到了什么。 “啪嗒”一声。 一沓东西从桌边滑落。 殷礼立马弯腰去捡,一张张的的东西散了满地,摸着触感像是照片。 刚捡没两张,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嗓音。 “你在做什么?!” 殷礼被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迟缓着回头,只见一个颀长幽暗的身影从屋外迈来。 傅清韫将茶壶放在桌上,修长清瘦的手指在地上摸索着照片,动作慌乱。 “谁允许你来我书房的?” 傅清韫呵斥着。 殷礼对于他的过激反应,觉着有些奇怪。 “抱歉,我想起来上厕所……走错路了。” 殷礼低声道歉时,趁着桌底的黑暗,偷偷藏了一张照片进浴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趋于对覃厉好奇。 又或是想抓住他的把柄。 两者都有。 “滚。” 傅清韫厉声相斥。 殷礼沉默了两秒,出了书房。 临走前他回眸看向地上的黑影,“覃先生,抱歉。” 傅清韫没答,但手却轻轻地抖了一下。 殷礼走后,傅清韫将那沓照片收好,视如珍宝的放入抽屉中锁好。 他将书房里的电脑给关了,茶也没喝,一路回了卧室。 他刚坐下没一会,殷礼回来了。 二人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殷礼将手伸入浴袍,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里面的照片。 “覃先生,我看见你桌上有糖……” 殷礼要解释什么。 傅清韫却直接开门见山,“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殷礼愣了两秒。 “没……我什么都没看见!” 傅清韫沉默了许久。 “你把手伸过来。” 殷礼一脸懵,但还是照做了。 他将手递过去,傅清韫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微凉的指尖将殷礼吓的一颤。 覃厉在替他把脉? 殷礼有些不解,“怎么了?” “彼岸花花茎致幻,你最近总说梦话。” 傅清韫嗓音薄凉。 “是我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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