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觉得“甩”这个字莫名刺耳,纠正道:“我是想和你和平分手。” “和平不了。”盛闵行一副不可能好好配合沟通的模样。 沈渡津也不想多做解释,“那就当我是把你甩了吧,你现在就离开我家,以后都不要再见面。” 他原本还想为这段充满欺骗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但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强硬要给故事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自己惹上一身骚不值当。 他连装都不想再装。 盛闵行一听当然不乐意,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千千万,里面绝对不包括上赶着分手。 硬要留下沈渡津也赶不走他,要走要留还是他说了算。 不过闹成这样,有个最疑惑的点他还是依旧疑惑。 盛闵行:“你就是齐度这件事,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他不是没怀疑过沈渡津,相反他猜测试探过无数次,可沈渡津一次也不肯说。 反倒是今天以这种自爆的形式说出来了。 这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打击,曾经日思夜想的人就待在自己身边,结果压根就没想和自己相认。 沈渡津听见“为什么”三个字就烦,每回都是这样,盛闵行太擅长问为什么,这人或许曾经是本十万个为什么吧,可他现在已经不想解答了。 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不止是盛闵行,他就没想过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这听起来他也是个可憎的人,也无权职责盛闵行拿他当替身。 他反问:“说不说很重要吗?” 反正盛闵行也只是想找个替身,他不愿意再变回齐度,那一辈子就只能是个替身,说不说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也不会因为盛闵行喜欢的是曾经的自己就觉得无所谓。 盛闵行说:“很重要。” 盛闵行不懂他。还妄想将他们混为一谈。
第105章 那你就让他相信。 沈渡津一瞬间有点无言以对,盛闵行从来都算不上良人,他有些后悔今天将家门打开放人进来了。 他又发现一个更好笑的事,盛闵行说出那句“很重要”的时候,一副错全在他的样子。 可真正的受害者明明是他,凭什么盛闵行要摆出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 他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当即就要把人赶出去,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 盛闵行却一把抓住他,力气出奇的大,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捏折,“我只是要一个分手的理由,这都是不能多说的吗?” “因为你骗我。”沈渡津干脆毫不使劲地让他抓个够。 盛闵行一怔:“我骗你什么?” 沈渡津垂下眼:“在M国,新开的酒吧里,我看见了,也听见了。” 他其实不想在前男友面前表现得这么脆弱,但此情此景,他强硬不起来。 他就是很伤心,就是很颓丧,就是对当了一年多替身这件事感到绝望。 盛闵行终于有些醒悟过来,“那天你也在酒吧里?” 沈渡津笑道:“我在啊。”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笑,大概是在笑话自己。 “那天的实情你不了解,我可以解释,全都是他胡说八道。”盛闵行继续坐着不动。 “你回去吧。”他深吐出一口气,拒绝再继续交流。 盛闵行:“不可能,除非你跟我回家,我们也不分手。”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骗了我,我没办法原谅你,”他勉强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就不怕半夜被我弄死在床上吗?” 他差点就得手了的。 盛闵行斩钉截铁:“你不会的。” 他不想再纠结于“会与不会”,比起会与不会,他其实在M国时有很多话想问盛闵行。 不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用且幼稚,那都是在冲动之下产生的多余想法而已。 他想问盛闵行,既然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呢? 想问为什么要向所有人公开,他盛闵行找了个男朋友呢? 都不重要了。 他想通了,至多是盛闵行也和他一样,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而如今还在努力挽留,不过是因为玩具被调教得恰到好处,不想这么快撒手罢了。 既然如此,他可以再做一次退让。 但人都是有底线的,这次以后就不能再退了。 “昨晚是没有爽吗?”他说,“我以为这个度就够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盛闵行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错愕最后成了恼怒。 这很怪,开开心心接受才是正常的。 盛闵行:“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那他妈是分手pao?” 沈渡津点点头,又提出不够还可以再来一次。 他很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渡津:“因为你就是这么个人。和复缙一样的混蛋。” 复缙?这又关复缙什么事? 盛闵行捕捉到一些关键信息。他刚准备开口求证,沈渡津却没有耐心再等他,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你不走我就走。” 听起来很荒唐,明明是自己家,最后自己却成了离开的那个。 他有种直觉,盛闵行今天大概是不想做的,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奉陪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下次他不会再说这种话。 盛闵行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那扇绿色铁门走出去,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空间里一下子静下来,盛闵行从来没觉得沈渡津这家这么宽敞。 他以为那人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放不开让自己这么一个“前男友”待在家里。 然而到了晚上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沈渡津敢做,并且做得到。 …… 沈渡津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从盛闵行那儿带出来的东西都胡乱地撒在茶几上,里面就有他的身份证件。 没有证件他哪儿都去不了,家里还有个盛闵行守着,这下是真的无家可归。 他又鲁莽行事了,明知那人真有可能就常驻他家守株待兔,还非要跑出来这么一趟自讨苦吃。 深秋天黑得快,气温也迅速地下降,他只穿了件薄毛衣就躲了出来,现在缩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不知下一步去向何方。 …… 盛闵行的确还没离开,证件放的位置太显眼,他知道沈渡津今晚除了回家无处可去。 这是个极大的便利,他大可以利用这个绝对优势就这么守在这里,等着沈渡津自投罗网。 可他不准备逼他了。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没有说开,他现在步步紧逼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挽回。 所以他给沈渡津发了微信。 【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那边很自然是已读不回。消息石沉大海。 算了,他不追究,眼下这样的情况,那人不把他删了都算好的。 但他依旧觉得自己无辜,明明什么都没做,事情忽然就发展成了这样的局面。 【我走了,你可以回家了。】 发出这条信息时,盛闵行的确已经回到郊区那处别墅。 他还不至于阴险到这种事都骗人。 *** 郊区别墅。 家里除了少个人其实没多大变化,沈渡津没有带走什么东西,甚至连他带来的衣服都没带走,所有东西都规整地摆在相应的地方,管家也眼观鼻鼻观心地没有多问什么。 只有盛闵行躺到床上时感觉少了点什么。 右手边的位置空了。 还有在书房不经意间拉开抽屉的时候,会发现本来半满的抽屉空了一大块。 又过去三天时间,沈渡津一次都没联系过他。 他有些按捺不住,着人查了他到达M国那天沈渡津的行程。 沈渡津没说谎,应该是原原本本听完了所有。 可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那全是别人的一面之词,为什么沈渡津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妄自下决断呢? 只能说明他信用岌岌可危。 人走茶亦凉,他总想让双方、尤其是沈渡津好好冷静冷静再行谈判,但现在看来可能不行了。 冷着冷着就真的冷彻底了。 盛闵行还没来得及策划下一步行动就被事情绊住了脚。 复家老爷子生日快到了。 盛闵行并不想到场,他与复家的人来往并不算多,奈何这是老爷子七十大寿,他不得不去。 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得他出些力。 老爷子生日当天,他在前厅应付完该应付的就兀自多到了后花园里。 复家后花园很大,名贵品种不少,他想,沈渡津如果人在这一定会喜欢的。 他都想好了的,沈渡津想要多少盆,他们就带多少盆回家。 郊区别墅的顶层空间很大,当初建造的玻璃花房只占了一半不到的空间,如果楼下不够放的话,他们也可以再多建一个花房。 这两天沈渡津人不睡在旁边,反倒是入了他梦。 在此之前,盛闵行没想过会用情至深到这样的地步。 也是这些天以来他更加认定一个事实——无关齐度,他在意的是沈渡津。 无论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他都选择后者。 也不存在他是否对不起齐度这一说法,二十八岁前的盛闵行不可否认是属于齐度的,但二十八岁以后的盛闵行只属于沈渡津。 他也终于搞清楚一点,沈渡津对于过往有难言之隐。既然是难言之隐,那就不便打听。 他更乐意沈渡津亲口将一切告诉他。 可头痛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已经被单方面分手了。 想念无休无止,一点动静便引起轩然大波。 他现在就想离开这鬼地方去找沈渡津说清楚。 这么想着,眼前还真是出现个人。 只可惜不可能是沈渡津。 复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复缙:“一大把年纪还玩这种小孩儿的东西?” 他指的是盛闵行现在正坐着的秋千。 那是复老爷子退居幕后以后闲来无事,给家里最小那一辈做的,现在和盛闵行放在一起,怎么都算不上相配。 盛闵行不理他这半嘲笑半打趣的开场白,“你怎么也也来这里?” 复缙:“里面闷,出来透气。” 盛闵行:“老爷子能放你出来?” 复缙笑了:“我哪不能去?” 盛闵行:“也对。”说到底只有他妈不受待见而已。 不受待见有不受待见的好,他有随时脱身的机会,可刚燃起去找沈渡津的想法就被复缙这个不速之客一把拍死。 复缙哪壶不该提哪壶:“听说你和夜幸里找的那个掰了?” 盛闵行不自觉皱起了眉:“他叫沈渡津。” “好好好,”复缙满不在乎道,“我只记得他是小沈,编号A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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