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一群人又笑了起来,之前开的那两瓶红酒已经被他们喝的不剩下什么了,桌子上面的空酒瓶依然在放着,不仅仅是桌子上,就连桌子下面没有前后两面,电视机里面放着的不是别的真人,是友谊地久天长后一句放完了之后,下一首再跟令人触动,同桌的你…… 同桌的你…… 友谊地久天长,友谊地久天长,友谊地久天长,包括他吗?包括吗?他们是同学,是认识的三年的同学,好歹也是同学呀,可他们算朋友吗?他们根本就不算他们,只能够算是认识很多人。 已经忘了他的模样,忘了他的声音,忘了他的一切,对他留下的仅仅只是嘲讽。后面的这首同桌的你与其是送给这屋子里所有人的,还不如说这一首就是专属于莫杨的。 他看着另一边的人在那里喝着酒,在那里谈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们甚至能够说出当初隔壁班的谁暗恋谁谁不自量力,可以说出苏虎上课的时候最喜欢拿谁开刀,最喜欢点谁的名,可他们偏偏记不住刑维,甚至是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在谈起他的时候,更没有对于一个认识的人的惋惜,有的只是什么,有的只是嘲笑,只是谈资罢了,就像是自己家养的一只猫儿狗儿,他某一天从猫爬架上跌下去,把牙给硌掉了一截啊,就算是猫猫狗狗还是自己不喜欢的那种,随便和朋友聊聊就算了。 在他们眼里刑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就是一个笑柄,就是他们的谈资,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但是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莫杨就像是一把扎入骨髓的刀,现在拔出来也插不进去。 只要把它拔出来,那裂痕处深深的疼痛就会刻骨铭心,但是人品他扎着也是这样,这个地方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他也不愿意再呆下去。 原本想要在这里再收集一些其他的信息,但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算了,还是算了。 被酒精这么一催发,他的怒气就涌上心头,似乎是在心口上点了一把火,他有多想把这一屋子的人全给揍了,他咽下胸中的那口恶气,直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任凭他们再怎么热闹。 屋子里面的人热闹着,他看见他即将离开,还是没忍住去问了问。 “杨哥,杨哥,杨哥,你怎么要走啊?杨哥,杨哥不是说要一直唱到半夜吗?你就只在之前唱的一首,后面就没了,不陪大家多玩会儿?” “我就不了,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杨哥,你工作上能有什么事啊?我记得你不是这段时间都没事嘛,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在群里面说你订婚了,然后这段时间是请假了,怎么你那婚没订成,现在假期也回收了,不至于吧?” 吴琦喝的醉醺醺的,在那里说着她就像是有一个情报网在身上。 “真的有事先走了,大家继续玩吧。” ----
第 57 章
夜晚很静很长,街边的灯换了一批又一批,冷白色的灯光,从半空中落下来,把这些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找的明明白白,冷白色的光和白色的雨相互叠加,落在城市里面,似乎将城市也给染的冰冷了。 落在地上的光将地上晕开了一层浅色,这些浅色像是一层薄薄的霜,掩盖在人行道的砖石上,被雨浸润得有些深的砖石又被撒上了一层冷白色的光,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霜,在上面看着是冷的,走着也是滑的,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撑着一把伞,伞被雨水浸润的更加亮了几分。 城市的中心依旧繁华,依旧人来人往,就算风冷的彻骨,就算风中的雨,再怎么冰冷,也改变不了他的热闹。 站在街边的人穿着一身深黑色的羽绒服,他没有撑伞,雨就这么落在他的身上,好多钱的头发,几乎是要把他的双眼全部上的胡茬也有些长。 他将脖子上的围巾圈住了下半张脸,似乎是想要把现在这一副憔悴的面容给遮住,他的手上有一处与他完全不同的存在那边是在他手里面那一束绽放着的白色玫瑰。 白色玫瑰,静静地盛放着,半空中的雨,在花瓣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却也掩盖不住它的娇艳,风轻轻的吹着似刀割一般,在人露出来的表皮上不停分割。 一辆车从面前飞过,停在了路边,司机缓缓摇下车窗。 “要去哪?” “南山陵园。” 听完这话,司机也没有犹豫,直接让他上了车,现在这个时间段打车是不好打的,对于跑黑车的人来说,这时间段又是十分美好,时间段,尤其是在这种城中心的地方,着急回家的人,那就更多了,等公交就不现实了,还不如打车。 “嗨,小哥,把安全带系上。” 莫杨熟练的把安全带系上,车里面开着暖气,可他还是不愿意摘下自己。 司机开着车一路向前,这个司机的年纪不大,拿到驾照最多两年,开车很稳,就算是现在这样的天气道路湿滑也不见得车有半点打滑。 注意到自己这位客人手上拿着一束白玫瑰,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又说自己要去南山陵园,这司机不禁咋舌了一下南山陵园附近确实是有几个小区,那地方都是住着很多在这城中心上班的人。 一来是因为价格便宜,二来也不是隔得太远,就是晚上有那么点点吓人吧,这个陵园在的位置很尴尬,那些小区都要经过陵园,大半夜的总让人觉得瘆人。 这里下车的话就可以少支付一些费用,主要是这地方,他确实是跨区了,要是非要开到小区门口的话,那就要多支付一些钱。 “小哥,这么晚了,拿着束白玫瑰,怎么女朋友骂了?看见你的心情一点都不好的样子。” “没有。” “那你去那干嘛?不会是准备去看女朋友吧?” 司机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笑着说着,而在他身后那人则是低下头,他轻轻地用手抚摸了一下白玫瑰,这玫瑰上的几处尖刺没有处理干净,直接给他的手来了一下针灸。 “你为什么觉得我应该是去看女朋友?” “看样子我叫你一声哥不为过吧,你这年纪才比我大几岁啊,就算你不谈家里面也该催着你谈了,大晚上去那些地方,要么你就住那,要么你女朋友在那,或者说你刚和女朋友在这边约会完。” “就不能我过来买花,然后去扫墓吗?” “哥,你要是真的要去扫墓的话,那我只能说你胆子真大,大半夜的你,你到那去扫墓啊,而且拿的还是白玫瑰,玫瑰这东西,一般不都是送对象的吗?你拿白玫瑰去扫墓,这鬼要是知道了,都能从墓地里面爬起来,先给你一拳。” 说着说着就到了目的地,司机把人放了下来,他也扫码付了款。 这夜晚的林园,其实并不恐怖,也就是灯光暗了点罢了,莫杨走进去,影子在地上慢慢拖长,一步接着一步向前走去。 幽绿色的光芒,夹杂着一些蓝色的灯光,将这里给晕染开,把这里弄得像是阴间地府似的,半空中挥洒下来的雨,将那些光束显得更加恐怖了,莫杨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一直走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莫杨把手里的花放在那个人的墓碑前,用自己兜里的纸,将那人的照片和名字给擦拭干净。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每隔一段时间的朱砂过来,把上面的名字给描摹一下,可这墓碑上的名字早已经褪色了。 比起周围的墓碑,一座墓碑就像是被人遗忘了那样,就连它周围生长的植物都要比其他墓碑周围生长的要更少一些。 “小维,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躺在这里?明明那天我去找你了,你如果你如果再玩个一时半刻,是不是你就不会躺在这里?是不是你就不会选择去死?是不是?是不是你就会留下?就会陪在我身边,是不是?” 莫杨的眼泪一点一点从眼睛中落下,一滴,两滴,三滴,混合着雨水一起。 “我好想你,为什么你什么东西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星期一,星期一他算是什么?他连个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也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是连他的一切都不知道,就可以告诉他那么多东西。” 莫杨靠在墓碑前,继续说着,手似乎也在这时失去了力气。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的男朋友为什么那么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雨越来越大,将这一片地方都弄出了大大小小的水坑,灯光下面交错着的不再是一层薄薄的雨雾而是雨线雨滴,它们相互交错砸在地上,砸在这雨云所能覆盖的任何地方。 周围的植物似乎变得更青绿了一些,莫杨站在雨中,任凭着这寒冷的雨,砸落在他的身上,这风从他身上刮过,将他的身手全部染红,他也不想要离开,他只想要多陪陪这个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陪过这个人了。 “小维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我这几天晚上总是梦见你,梦见我们在学校的样子,我梦到我们两个在那片枫树林下面睡觉,梦到了你和我又像以前一样在教室里面上课,课程虽然很枯燥,但只要你陪在我旁边,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莫杨抬头看着路灯,路灯轻轻扇动,刺目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赋予他任何光泽。 “小维,我想如果现在还在我身边,该多好,你现在还在我身边,该多好,我想你了,就算你是鬼也无所谓,只要出来见我一面,见我一面好不好?告诉我,告诉我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才会想着了解自己的生命对吧,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很喜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美,你喜欢这里,喜欢这里。” 雨开始越来越大,将他整个身体都给弄湿了,他的手轻轻摸着刑维的照片,似乎这样就能够跟他对话,似乎这样那个人就能够从这块墓碑下面站起来,陪着他,拥抱他,能够再次感受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热量。 可是这些都是不现实的,雨越来越大,把人的视线给模糊了,也不知在这眼眶里面的是这雨水还是泪水。 “星期一说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既然大家都是人,那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和我一样,你和我一样,可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虽然我之前虽然我之前说的那种话,但是并不代表并不代表,并不代表我不能够理解你,我只是不能够理解那个世界。” 像是喝醉了一样,莫杨继续念叨着。 “你为什么还要去参加漫展,到底是为什么?漫展上面有什么好的东西比我好吗?为什么你就是看不懂形式呢?为什么你会愿意为了那一些东西而抛弃那么多?那些东西究竟是有什么好的,我不明白,你和我说说,和我说说好不好?我们一样,我们一样啊,我能够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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