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视线追着时舟南进了电梯。 怎么会有人连领带夹都那么高贵啊!! 温遂对下面发生的事浑然不知,顶楼除了秦思御办公室就是他专属的会议室,电梯门一开,门口的秘书就站起身来。 “高远?” 温遂因为过于诧异惊呼了一声,高远穿得正正经经,笑起来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没想到吧,我又调任了。” 董事长办公室门半掩着,温遂走过去,小声问:“怎么样,跟着他是不是比秦言轻松些?” 高远耸耸肩:“其实半斤八两。” 刚说完,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随即是秦思御浑厚的声音:“来了就进来,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 温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推开门进去,秦思御正面朝大落地窗,一边俯瞰城市风景一边喝茶,面前桌上摆了一大堆文件,一个他也没看。 “爸,”温遂无奈地喊了一声,“有什么事非要把我叫到公司来啊?” 他长这么大,踏进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家有秦言接班,温遂过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秦思御这才转过来,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坐,年纪轻轻的急什么?” “我不急,”温遂声音小了些,“我就是不习惯。” 昨天他和秦言回家后,秦思御煞有介事地嘱咐温遂明天上午来找他一趟,睡醒之后来就行。 “我找你来,不是为你的事。” 秦思御清了清嗓子,主动给温遂倒了杯茶,温遂喝不惯这种苦的茶叶,抿了一口就很嫌弃地放下了,“那什么事?” “你哥…”秦思御似乎在犹豫着怎么开口,“你哥年纪也不小了,这结婚的事…” 一提到这个,温遂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眨眼的频率都快了些,飞快地低头抿了口茶。 秦思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几个很不错也很适合的相亲对象,门当户对,结果安排了几次,秦言压根去都不去。你和你哥关系好,他谈没谈恋爱啊?” 温遂其实也不太清楚,看离十点半也没几分钟了,打算糊弄过去得了,“我哥公司才起步多久啊,忙得要命,哪有心思。再说他年纪也不大啊,这么着急干嘛?” 秦思御扫了温遂一眼:“你我是指望不上了,我就问一句,秦言和贺家那小子是不是在交往?” 一听这话,温遂一口茶直接呛在嗓子眼,咳了半天才缓过来,试探性地看向秦思御,后者眼神复杂,情绪不明。 “爸,这个我真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关系好。” 温遂没撒谎,他估计连贺池临自己都不知道他和秦言是什么情况,两个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这么多年了,外人谁也说不清。 秦思御还想再说什么,办公室门被敲了敲,高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董事长,您约的人到了,在会议室。” 秦思御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温遂身上,又看了看一旁用屏风隔断的茶室,扬声道:“你让他进来吧。” 温遂闻言立马放下茶杯起身,带着笑说:“爸你谈公事,我就先走啦。” “坐下。”秦思御淡淡道,“话还没说完,你在这等着。” 温遂如坐针毡,等秦思御绕到屏风后,才拿出手机给贺池临发消息。 刚编辑一半,门又开了。 从门口可以直接去茶室,屏风隔着看不到办公桌这边,可温遂听见一声低低的、沉稳的“秦董”,正打字的手指猛地停在了空中。 时舟南? 是他幻听了? 一阵沉默过后,秦思御才开口,让他坐下,紧接着是一阵倒茶声,高远退出去,把门也关上了。 温遂竖起耳朵听,半晌,才听见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城南区的项目,我想了想,希望能和秦董合作。” 这是他们生意上的事情,本来温遂没心思细听,可这会儿听得格外认真。 他听见秦思御似乎是笑了一声:“年轻人,城南区这次的开发可是人人想要的香饽饽,你把周子见这家的地头蛇打掉了,成果也该是你自己的,怎么,还想让别人分一杯羹?这可不是从商之道,时总。”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温遂听不太明白,但他能听出时舟南言辞有理有据,没来回几句,秦思御居然就同意了,撂下一句:“合同你拟。” 到这里话题本就该结束了,可是时舟南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安静一阵后,他突然喊了一声:“秦叔叔。” 这一声把温遂喊得有点愣,秦思御应该也是一样的,因为半天没有回应,然后时舟南又继续说道:“于私,我想我需要替父亲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 秦思御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走岔了路,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要学。” “我知道的。” 听到这些,温遂心里突然不好受起来。 “你对温遂的那些心思,我也清楚。”秦思御声音比刚刚拔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温遂听,“生意上、生活上,你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可以帮,但是在温遂这件事上,我的态度很明确,不行。” 温遂听着皱了眉头,但没动。 “不是我古板不接受同性,只是我比较现实,在你和像小叶那样的人之间,我选择小叶,温遂也是这么想的。你们两个不合适,好好做你的生意,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 他的话音刚落,温遂就从屏风后面站了出来,握着拳头: “爸,你怎么造我谣呢?”
第86章 秦思御大概是没想到温遂会直接这样冲出来, 愣了一下,语气故作凶狠但表情中透着股无奈劲:“你这孩子…我在这说正事呢,捣什么乱!” 温遂用余光瞄了眼时舟南, 对方显然也很震惊他的出现,温遂强作镇定,清清嗓子, 煞有介事地说:“我可没听见什么正事,不是在聊我吗?” “那你说说, 我哪句造你谣了?”秦思御双手在胸前一抱, 一副就知道温遂说不出来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选叶行安了?”温遂想也没想地问。 秦思御又看了一眼时舟南,像是有点顾忌什么, 板起一张脸:“我以为上次吃饭,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长辈都不反对, 你们两个在国外相互也有个照应,以后也能在外面领个证留居, 不挺好……” “爸!”话还没说完,就被温遂一脸正色地打断, “我和叶行安就是朋友, 乱点什么鸳鸯谱啊?吃饭不就是你们说好久没见了聚一下吗?” “温遂, 别耍小孩子脾气。你们两个,才叫做门当户对, 对彼此的家庭、事业都有利。”秦思御说这话时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时舟南,后者眉头皱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温遂。 时舟南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插嘴, 但他看到温遂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骨节被他捏得发白, 甚至有点微微颤抖,还是行动快于理智,大步一迈就挡在了温遂身前。正要开口,就听见温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想谈生意就直说,用不着把我牵扯进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说的算,我自己做决定。” 秦思御气上头来,冷笑一声,“你现在真是翅膀越来越硬了。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干涉过你?唯一一次反对,就是你追着这个人,非要去淌娱乐圈这摊浑水,结果呢?现在这种人生大事你还是不听我们安排,那就别怪我了。我知道你主意多,想独立,可你有那个能力么?” “你……” “叔叔。”时舟南飞快地反握了一下温遂的手腕,冷静地说道:“温遂进娱乐圈,受到了很多喜欢,这是他自己的能力。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看,而不是带着有色眼镜。至于所谓的结果,是因为我,和他没有关系。” 秦思御大概没料到时舟南会说这么一番话,一时之间竟然沉默了。温遂低着头,半晌才开口,平淡的语气下面压着失落:“爸,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说完,温遂兀自往门口的方向走,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一转头就看到时舟南正盯着自己。 “不走吗?”温遂问。 时舟南这才朝秦思御说了声“再见”,紧接着快步赶出去,一关上办公室的门,温遂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高远想来问,被时舟南摆摆手挡住了。二人沉默着一路坐电梯到一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俩,温遂抬眼看了眼时间,正好是饭后午休的点。 电梯门打开,外面的阳光还很刺眼,温遂正要踏出电梯,时舟南就问:“吃了吗?” 温遂似乎一直都在发呆,听见这话才摇了摇头,“不是说约我吃饭么?” “想吃什么?” 温遂脑子里很乱,但一想到吃的,脑中就蹦出两个字来,几乎是脱口而出:“火锅。” 时舟南一愣,随即打了个响指,“走。” 电梯门缓缓合上,降到负二楼停车场,时舟南今天还是开着他那辆黑车,只不过没有司机,钥匙在他自己手里。 “自己开车来的?” “嗯,”时舟南应道,“比较正式,就自己来了。” 上了车,温遂犹豫片刻,才问道:“我那么一闹,你们的合作…” “正常,这属于公事。” 温遂松了口气,没再说话。车从公司楼下缓缓驶出,时舟南开得很稳,车内没再像以前一样播放AERX的歌,而是在放一些英文的抒情曲。温遂用余光扫了眼正在专心开车的时舟南,觉得他变化还真挺大的。 换做以前,他大概不可能主动服软道歉,心高气傲,更不可能谈什么合作,如果发现那些话都被温遂听到了,应该也会不满。 现在的时舟南像是被打磨得貌似失去了棱角,但当他挡在自己面前,用冷静的语气反驳秦思御的时候,温遂就知道,他只是暂时收起了棱角。 行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温遂本以为是商场,没想到车开到了一个低矮但装修别具一格的独栋小洋房,和周围的高楼大厦有些格格不入。 一进门就是一片花园,服务生迎上来问:“您好先生,请问有预定么?” 时舟南应了一声:“姓时,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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