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狄笑:“咱俩还没恋爱呢,现在还是父子关系,别搞得这么难分难舍。” 宁海潮给他比了个中指:“那也我是爹。”不待薛狄反驳,他摆摆手小跑走了。 薛狄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这人背影消失,他仰头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给喻白花女士发信息:“老妈,好困。” 平时不爱搭理他的喻女士,给他拨了个电话过来:“我现在过去接你回来休息。” 薛狄一边打哈欠,一边含糊着浮夸道:“哇伟大的母爱。” 喻白花语气不悦,突然忿忿不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外强中干,整天只会打嘴炮的种,让你跪灵堂就跪,他们养过你几天,你认都不认识的乱七八糟亲戚也来指手画脚,老娘哪天死了,一把骨灰撒河里,也不要我亲儿子不睡觉跪那儿。” 薛狄嘶了声:“您也别胡说八道了,待会儿我说老人家过世了我确实蛮伤心,您还得说我没良心。” 喻白花从鼻腔里呼出口长气:“不知道怎么养的。” “别演,您现在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自豪养出我这么个儿子。”薛狄笑。 喻女士诶诶连叹两声:“我现在过去接你,你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会儿,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嘞。”
第三十九章 别来,在家等我过去 - 学生生涯结束,就没有暑假概念了,薛狄前脚大学毕业又送走自己去世的亲爷爷,后脚就回集团办理了正式入职,开始正式成为社畜。 合同签完,同事都没见上几个,他就被项目总工抓回了工地。 薛狄晕了几个小时车,人刚到工地项目部,行李箱还放在后备箱,他们部长见着了,笑哈哈地喊了声“小薛”,薛狄招呼还没打出来,这人就嘿嘿两声,让他来办公室改图,薛狄举手抗议,一边诶诶喊哥一边说求求先让坐着歇会儿,旁边两个写材料的资料员见他这模样没忍住捂着嘴乐起来。 从学生到社畜的生活,薛狄适应的还算良好,反正比宿舍另外俩社畜适应的要好些。 某天他不想吃项目部食堂的饭,开了辆项目部的皮卡去镇上苍蝇馆里吃饭,饭馆里中见着俩跟小镇氛围非常不搭的旅人,便有一茬没一茬地在群里跟人瞎聊说在镇上碰到俩帅逼。 对帅哥非常有兴趣的棉棉雷达立刻响了起来,顾不上晒娃,第一时间响应了薛狄的发言,连圈数下薛狄,说自己要图要真相。 薛狄做不出为了让她饱眼福偷拍别人的行为,只让她脑补,再穷尽毕生所学赞美词来浮夸地形容这两人。 正咬着筷子展现自己的文学水平,有时差的宁海潮突然一个视频电话拨过来,非觉得薛狄在胡说八道,大言不惭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比他还帅的人。 薛狄让他别骚了,宁海潮撑着下巴盯着镜头笑,说自己下个月飞佛罗伦萨,薛狄镜头对上外面下了小雨没人的小镇街道上:“我在工地搬砖,你在异国游玩,仇富了。” 宁海潮让他少装,又说给他寄了几件自己做的衣服,让他记得拿快递,他还强调:“我亲手画的设计,打的版,车的线。” 寄来的衣服漂洋过海,天都有些凉下来了,才抵达薛狄办公桌上。 试穿衣服的时候,薛狄才惊觉自己长胖了,震惊地脱下衣服放在桌上盯着衣服思考了良久,并告知宁海潮——他衣服设计的有问题。 宁海潮说他脑子有问题。两人就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问题讨论了半个小时,后宁海潮醍醐灌顶——自己按自己身型设的衣服这个b穿不下了。 宁海潮乐得掉出手机屏幕,薛狄挂了视频,他还连发几条信息来嘲讽。 薛狄面上不显,背地里开始偷偷早起跑步——顺便遛狗。 实习期在工地的时候捡到一只黄狗,问了半天有没有人领养,工地的工友笑着说杀了吃狗肉得了。 薛狄握着脏兮兮的狗爪子,说项目部有老鼠,可得留着狗抓老鼠,才在工友嘴下捡回了一条狗命。 他扛了几袋狗粮,放在项目部食堂,让食堂负责人给狗添粮。 这狗平时在项目部到处乱窜,饿了回来吃口自助,活得非常自由也非常肥硕。 长胖了的薛狄和长胖了的狗在食堂门口狭路相逢,对视一眼后,薛狄握着狗爪告诉狗:“长太胖会被人抓起来杀了吃狗肉的。” 一人一狗开始了为期几个月,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跑步的优秀作息。 对社畜身份适应的不太好的邱正,某天突然说要离职二战考研,群里正热火朝天地帮他分析利弊,宁海潮一觉睡醒,不看聊天记录,不合时宜地在群里哇了一声:“看,这个石头颜色太好看了,今天阳光很好,我待会儿抱着甲板去冲个浪。” 邱正无语:“滚啊——” 宁海潮发了个问号,连圈了好几下薛狄,装起来:“呜呜弟弟,球球骂我。” “为什么让我宁宝滚,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开心,阴暗啊球球。” “你俩打包滚啊!” 邱正嘴上说离职回去二战,说到了年底也还没辞职——工作很辛苦,但是待遇非常好,舍不得。 同样对社畜身份适应不够良好的邵峰,闷声不响地在群里晒出了自己一沓公务员行政和申论的参考书,并附言——宇宙的尽头是考公。 邱正总结——不愧是考公大省人。 日子好像还在不急不缓地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增长,还是周围愈加不变的生活导致的,有的时候一周、一月、半年,回望一下,日子像是重叠在了一起,今天跟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算不上多崭新的日子,旧的生活和旧的朋友。 大半年时间一晃就过去,快放年假的时候,寝室几人商量着聚一顿再各回各家过年。 薛狄项目上放假比另外两人早些,回家的机票没他还没买,喻白花女士进入新的春天,过年和自己对象在一起,薛狄本来想项目部值班——工资翻几倍、年三十领导发红不说,狗也不用想丢谁家暂时养着,不错。 本来值班申请表都要递上去了,宁海潮事儿b,狗哭耗子似的在群里大演了一波,还拍个视频抹着眼角说薛狄太可怜了,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爹必得接他回家过年。 薛狄让他一边玩蛋去。 结果这人回杭州第一件事,就开始查来薛狄工地的路线,并在朋友圈配图——去工地接儿子咯。 薛狄刷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脑子里一边飞速闪过——儿子,还想当我爹,一边快速回了个问号,再给宁海潮拨了个电话。 宁海潮电话接通噗嗤乐了声,薛狄本来想喊声儿子,话没说出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要工地搬砖呢大哥,没到放假时间。 ”薛狄哼哼一声。 “真当我没常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现在跑去去接你,我有那么闲吗?”宁海潮哈哈乐。 “行行行,你别真来就行,我这会儿也不在项目上,跟着我们总工进城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靠?”宁海潮明显一愣。 薛狄没忍住闷声笑: “儿子!” “得了挂了,浪费表情。”宁海潮一刻不耽误就准备撂电话,打道回府。 “哎呀别呀宝。”薛狄哈哈乐,忍不住语气贱起来。 “那你放假我再过来接你?” “我有说我要去你们家过年吗?服了,注意点素质。” “哎呀别呀宝,爸爸看不得你在工地孤苦伶仃的。” “那我这么可怜,过年给我发个8888的红包不过分吧?” “过分,算了,断绝父子关系吧。” 两人正经话聊不上两句,又扯到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去,等聊的口干舌燥,手机都提示起了电量不足,红包的发不发的事情没扯清楚不说、可不可怜的事情也不说,薛狄到底在不在工地过年也没聊清楚。 挂了电话,宁海潮车子打道回府下了告诉,过ETC的时候,才拍脑门记起两人这通电话打的目的。 过闸的时候他快速发了条语音消息:“下个星期去接你,洗好屁股。” 手机没电了的薛狄几个小时才回了条消息:“别来,在家里等我过去,洗干净屁股。”
第四十章 原创网已锁
第四十一章 你跟你妈出个柜呗 - 凌晨五点,两人实在受不了,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奇特的情趣爱好,非要受这罪在车里睡。 宁海潮一拍板,薛狄一同意,两人就近找了个快捷酒店办理了入住。 因为太累,入住后,两人一人倒一张床,直接睡过去了。 中午十二点酒店工作人员来喊退房,睡得迷迷糊糊的宁海潮又续了一天房。 下午三点,宁海潮被他妈的电话吵醒,屋内窗帘还没拉开,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午后。 卫生间方向传来洗澡的水流声,宁海潮抬手抓了把头发,脑袋旁的耳机还在震,昨天晚上回来倒头就睡,手机没充电,此刻已电量告急,再震几下估计能自动关机。 “喂,妈,怎么了,手机没电了。” “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你爸刚刚还在说你。” 宁海潮笑了声:“他哪天不说我啊。” “今天晚上要回来,我跟你爸过两天要走。” “回啊,当然回。” “小薛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玩?他今天晚上在哪儿住,我帮他订个酒店?” 宁海潮手指挠了挠耳后根,往浴室方向瞥了一眼:“不是说了,住我们家呢,大年三十住什么酒店。” “……”那边沉默了片刻,叹气,“你爸会不高兴。” 宁海潮啧了声,他跟他亲爹关系算不上融洽,十天半个月不会联系,偶尔碰见了,也聊不上两句好话。 其实要真回忆,他跟他爹之间也没有过什么记忆深刻的矛盾,主要还是他青春期时叛逆,喜欢跟着周围一群人到处瞎玩,大事虽没惹出些什么,小事却不断,弄得他爹看到他就烦,常埋怨他妈没管好他,把他养成个二世祖,身边围着一群狐朋狗友。 他常跟他爹犟嘴,犟了这么些年,父子关系已经定型——处于双方互相看不上眼的地步。 宁海潮嗨了一声:“那能怎么办呢?”他能有什么开心的时候——后半句放肚子里没说出来。 薛狄给自己脑袋抹洗发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宁海潮径直推门进了卫生间。 天气冷,洗澡的热气沾到透明玻璃上,看人也隐隐约约的,薛狄伸出湿漉漉的手抹了把玻璃,就看见宁海潮走到马桶前,掀开马桶盖开始放水。 薛狄伸手叩了叩玻璃,宁海潮侧头望过来,上下扫视一圈,不着调地吹了声口哨。 薛狄在玻璃上比了个中指,宁海潮提起裤子,在洗手台洗了个手,非常随意地张嘴道:“哦,忘了跟你们说,我跟我家里出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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