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走过去,扫了一眼薛狄:“叫爹才对吧,弟弟。” 薛狄眼睛睁开,伸手把人拽下来,勾下脖子开始殴打:“在我家还敢放肆是吧?” 宁海潮低声喊冤:“你自己喊我妈你怪谁?” 两个人在沙发上打闹了一通,后又滚到沙发上继续打闹,眼见笑得声音有些控制不住,薛狄伸手捂住宁海潮的嘴巴:“嘘,我妈睡着呢,别吵。” 宁海潮眼睛转了圈,拿下薛狄的手,低声骂:“到底谁先发疯?” 两个人并排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低头细声聊天:“你头发湿的怎么不吹干,怎么不在到房间睡,是觉得不配和我睡一张床了吗?” “你怎么这么早醒,出国一个月已经接受不了国内时间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埋头又低声笑了两声。 “我妈睡眠浅,怕吵着她。”薛狄抬下巴比了下主卧方向。 “肚子饿醒了。”宁海潮捂肚子,又掏手机,“你家具体门牌号是什么?我点个外卖。” “你有病吧,凌晨四点,谁给你送这外卖,点早餐还是夜宵?” 薛狄起身:“昨天晚上我妈给你留了饭菜放桌上,谁知道你一觉睡到这个点,热热吃还是煮个泡面得了?” 宁海潮伸手抓住薛狄手上。 薛狄回头看过去:“怎么?” 宁海潮仰着头看他,带着满眼笑意:“你什么档次,跟我带一样的戒指?” 薛狄没忍住跟着笑:“你真的恶心诶。” “那你还戴,谁更恶心?我扔你抽屉的好吧?” “当然你恶心,乱七八糟扔那么多东西到我抽屉里干什么?让我没事掏一两个出来睹物思人?” “真聪明啊宝。”宁海潮跟着薛狄站了起来,抓着的手却没松开,手指还捏起薛狄的指节,“让我看看咱妈昨天晚上给我准备什么东西吃了。” “辈分不合适哈,你得叫奶奶。” “我是你爹,她是咱妈,各论各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虽然两个人已经尽可能小声在厨房折腾了会儿,但是五点钟,喻白花女士还是打开卧室门走出来看了眼:“饿了?” 薛狄抬手指了下宁海潮:“昨晚什么都没吃,一觉睡到刚刚。” 宁海潮立刻笑容满面地礼貌打招呼:“阿姨吵醒您了?” 喻白花见着听话懂事的孩子就心情好,笑呵呵地回说:“没,我平时也这个点醒的,需要我帮忙吗?” 薛狄啧啧:“不行啊喻女士,四十不到就老年人作息了?” 宁海潮面不改色的微笑。 喻白花呵呵:“你真欠抽,哪天说话不欠,我都得烧高香,也不知道像谁。”喻白花不解,“你怎么有朋友的啊薛狄?!” 薛狄解释:“人格魅力。” 宁海潮这孙子嘴抹了蜜似的,张嘴就来:“主要是脸阿姨,主要还是因为遗传了您的脸,脸上哪怕一个地方没遗传到,出门在外都会被别人套麻袋。” 喻白花哈哈乐。 薛狄把泡面捞起来:“是是是,主要靠的是遗传的这张脸,不像你,嘴巴要是没有这么甜,谁爱多看你一眼啊。” 喻白花看了一眼薛狄捞出来的泡面,非常不赞同这待客之道:“怎么给人煮泡面,饿了半天就吃这?” “不然呢?我凌晨去给他准备满汉全席?”薛狄拿了筷子,举着泡面锅放到餐厅。 宁海潮这会儿又来事了:“不是阿姨,是我自己要煮泡面的,怕弄的时间久了吵着您,没想到还是吵醒您了。” “……”薛狄坐在椅子上,撑了会儿脑袋,又撑了会儿下巴,最后捂着嘴笑了两声——真能叭叭,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还听会装乖。 薛狄笑完诶了声:“喻女士您快回去歇着吧,您在这站着这人话都要不会说了。” 宁海潮快速抗议:“胡说八道吧,我跟咱妈一见如故,聊得不知道多好。” 薛狄笑不停:“你能不要学我和我妈说话的语气了吗,你不是来破坏这个家,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怎么不行,年纪挺合适的,叫句干妈不过分吧?” “……”干妈喻白花聊着聊着突然插不上嘴了,看着这俩拌嘴打闹的小孩,无奈笑了会儿,“得了,你俩一样贫,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回去歇着,你们吃完了不想收拾就放着,过一会儿我出来收拾。” 薛狄把泡面推到宁海潮面前,和他妈斗嘴:“昂,什么人以群分,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还不是你生的?” 喻白花懒得理他,重新回房间了。 宁海潮等了等:“操,你妈脾气可真好。” “……”薛狄回头看他。 宁海潮伸拳头:“你要是我儿子,我一准上手揍了。” 薛狄噗嗤乐:“你要是你自己儿子,你是不是也要上手揍了?” 宁海潮不赞同:“靠,我多乖啊,嘴巴又甜,我要是我自己儿子,疼死自己还来不及。” “你快死吧。”薛狄翻白眼——自恋的毛病看来好不了了。 宁海潮眼睛又扫了下喻白花的房门, 薛狄问:“你吃不吃面啊,刚刚是狗一直在叫说饿死了?” 话音还没落,宁海潮突然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操想死我了。” 薛狄眨了下眼睛,噗嗤笑了声:“反射弧这么长?” “怕你妈突然出来,刚刚进去应该不会再突然出来吧?” “干嘛,这种偷情不是更刺激?”薛狄好不要脸,百无禁忌。 “……当个人吧。” 薛狄凑过去,在他唇上贴了会儿。 两个人静静地沉默了近一分钟,分开后,宁海潮伸手抹了嘴唇,再扫了一眼喻白花的房门:“操,确实更刺激。”
第三十六章 我肯定不会拒绝 宁海潮吃完面后,捋起袖子本来是意思意思说自己洗碗,“我来我来”这话还没吐全,薛狄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就吩咐起来:“你洗碗昂,我睡觉去了,困死,别把我家碗弄碎了。” 过年在宁海潮家住那小半个月,薛狄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人到底有多离谱,面都不会煮就算了,吃剩的餐具往那一堆说自己家里有魔法,到明天这些玩意就会变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替大少爷负重前行。 宁海潮把碗往厨房运,支在门边呵呵假笑:“你家厨房今天肯定会爆炸。” 薛狄伸手堵住耳朵,没听见似地回了房间。 碗筷宁海潮还是能洗的,主要是嫌油污和麻烦,等洗完又搓了三遍手回房间,薛狄已经躺床上睡着了,手机还扔在床中央。 宁海潮踢掉拖鞋坐上床,瞥了一眼薛狄的睡姿,觉得好玩,探过脑袋去看——闭着眼睛睫毛倒挺长,在眼下皮肤留下了一摊阴影;脸颊上那个酒窝,不笑的时候凑近了也能看见个细小的凹陷。 宁海潮手指虚空弹了下,嘀咕——睡着了这么看着还挺文静。 他把薛狄手机放到床头柜,自己靠床上摸手机,回复了些消息又处理了几封邮件。 窗外原本昏暗的光线渐渐亮起来,开始能听见零零散散的鸟叫和虫鸣声,宁海潮低头瞥了眼,薛狄还睡得没知没觉,他挪动了下坐姿,又埋头回复了几条信息。 ——还没告诉爸妈自己回来了,不过也待不了多久,他有活动要参加,过来待过薛狄生日就得走。 门外开始传来喻白花起床走路的声音,窗外也能听见偶尔有东西经过的动静,有个小孩在外面啊啊叫了两声,好像又被拖走。 宁海潮手机上处理完了大多信息,早上七点多了,他低头又瞥了眼薛狄——还在睡,但是翻了个身,只能看见后脑勺了。 宁海潮伸手轻轻揪了揪他后脑勺的头发,仰头打了个哈欠,扔下手机,倒床上准备补了觉,他伸手揉了下薛狄脑袋,胳膊搭上薛狄,闭着眼睛跟着睡了。 两人是同时被电话给吵醒的,薛狄闭着眼睛手在床上摸手机,不爽地嘀咕:“谁他妈打电话?” 反手在床上摸到个人,他顿了顿思索了片刻,睁开眼睛回头去看。 宁海潮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把他的手机扔给他:“几点了?” “快一点了。”薛狄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你他妈不知道我昨天几点到的,这个点给我打什么电话?” 宁海潮看他一眼。 薛狄和葛宴平骂骂咧咧地聊了会儿,挂了电话看已经一点多。 “你妈是不是从来不会喊你起床吃饭?”宁海潮有些好奇。 薛狄垂着眼睛看手机留言,看完喻白花的留言,屏幕转给宁海潮看:“她出门,最近几天不回来,咱俩自生自灭。” 宁海潮感叹:“你们这母子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自由了?你这还成绩优秀,是中学读书时身边诱惑不够大吗?” “看来你读书时,身边诱惑很大?”薛狄从床上下来,摸着肚子准备出房间。 “当然,没有我妈悬崖勒马,我现在已经十个孩子爹了。” 宁海潮关于孩子爹的话当然纯嘴炮,不过他学校那群朋友确实交得不大好,他也整天跟着一群人到处装X,后来他们那伙有人在学校打架,虽然他并没有参与打架,只是在旁边看,但学校还是通知了他爸妈,他回家和他爸爸吵了一架还休学了小半个学期,回来继续上课他才算收了些心。 他孩子爹的事是嘴炮没错,可他没想到薛狄还真能“喜当爹”。 当天下午,薛狄的朋友说订了民宿,一伙人住一起给薛狄庆生,薛狄把宁海潮带过去,刚进门一伙人就准备拿蛋糕扑脸。 好在薛狄有预判,门推开后先扯着宁海潮退了一大步,嘴上骂:“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直接抬脚踹了,每年都搞这出。” 葛宴平举着蛋糕从门口慢腾腾出来:“没意思。”再扫一眼宁海潮,纳闷,“你提前几小时回来,就是来接一男的?” “怎么,不行?亲儿子不得亲自接?” 葛宴平嘻嘻笑着:“那不得叫我叔叔?” “……”宁海潮无语,薛狄这人朋友竟然都跟他一样说话毫无遮拦,他走过去,眉开眼笑,“那倒也不是,大多时候我是他亲爹,他都是嘴炮当我爹,不过他真管我叫爹,你跟着他叫我叔也行。” 宁海潮笑着过去伸手:“你好,宁海潮。” 葛宴平立刻去握手:“哈哈不好意思说笑惯了,葛宴平,小狄高中同学,关系还行。” 薛狄啧啧啧了两声,走过去拿过了蛋糕,无语:“今天不是我生日大哥。” “没事,这几天都是你生日,玩嘛!”葛宴平接话。 宁海潮笑眯眯地跟屋里每个人都打了个招呼,非常自来熟地跟男的互称兄弟,和女的互称姐妹,没半个小时,立刻融入薛狄高中群体中,熟得像是和一群人读同个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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