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那些,基于家庭经济情况不太能有条件供给基本学费以外的进修学习,他决定从最普遍也最需要更多进步的方式下手:奖学金。 路春宵总结分析过,大学的学业奖学金与高考无关,目前暂且不必多想,他这段时间能做的要做的就是继续努力,多提分,争取考上具有公费海外交换项目的大学。以当前的成绩和伸手去够碰的进步空间来推,他定下了鹭岛大学为第一考学目标。 路春宵必须承认今时今日确定的前进方向与盛昱将来会在名校读书存在着一定关系,但他知晓盛昱不是自己拥有这些想法的全部原由。这大半年来,他察觉到自己继续无波无澜走旧路的局限,看过姐姐、群友和那位学姐为更多提升机会所做的努力,他也想尽己所能地去往前走。 无论终点是国内外哪里,成为更好的、足以与优秀者并肩的路春宵才是最终目的。 不过在向盛昱表达时,路春宵省去了确认方向的思考过程,只说自己想争取考去鹭岛大学。 “只要我考上,从大一我就开始刷绩点,争取奖学金,准备高分雅思,然后争取申请大二或者大三去参与鹭大的公费海外交换项目。一旦申请成功,我就会到海外的大学交换一到三年的时间……” 盛昱问:“海外哪儿?” 路春宵略微停顿,时刻观察着他的表情,轻声回答:“英国吧,交换项目比较多和那边的高校合作。” 盛昱也要去的英国。 不等盛昱评价,路春宵东一块西一块地拼凑着解释说:“我不是想对你死缠烂打,我就是,想跟上你…你们的脚步,也找机会多走走,多见世面。鹭大的那种交换项目非常好,我查过,每年都有不少学生尝试参与,不容易,所以我一定会努力去试。如果成了,过一两年我们还可以在那边经常见到面。 “你别笑我。只要你说讨厌,不想我跟着,我会停下来的。那样的话,我还是会考鹭大,或许就不去找你,也不一定首选英国……” 说完,路春宵紧张极了,他反复回想自己说过的话,怕被认为没主见,连规划的大方向都在踩着别人的脚印走,更糟糕的则是被当成甩不掉的跟屁虫。 好在盛昱并未提到这两点。听过路春宵的想法,他只是沉默地看他,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就在路春宵心慌难止,认为今夜不该说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时,盛昱开口了:“随便你。” 盛昱躺下去,过了会儿,他看着天花板又沉声说了句:“路春宵,认真点儿,要跟就别跟丢了。” 路春宵不断琢磨着这句“要跟就别跟丢了”,他想问万一我没跟上怎么办,你愿意回头等等我吗? 可是问题太过于矫情,盛昱走路又很快,大概不会给出他渴望的答案。 不管怎么说,盛昱轻飘飘的话环绕住了路春宵的心,带着那颗忐忑的心脏平稳落下了一大半。他也瞬间有了满身动力。 他很难跟任何人解释这种力量,种种誓师大会和名人案例都没能达到百分之一的鼓励效果,而喜欢的对象只要给予一句鼓励即可将动力灌进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里,促发着他想要奋力上进,再上进。 也正是因为得到了回答,路春宵壮着胆子,没再多问就躺到了盛昱身边。 路春宵上床的动作很轻。盛昱只是背过身,并未要求他下去。 或许盛昱也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半夜他翻了好几次身,使得路春宵并未睡得太连贯。 隔日生物钟催促着路春宵自动早起,他本想趁盛昱没醒偷偷拍张他们躺在床上的照片独自留存,然而下一秒,他的理智就将这个念头狠狠压下。 路春宵时刻谨记着他们俩的关系不能够被外人知晓,双人合影正是极度危险的证据,因而最后他也仅仅是揣着遗憾用眼睛记录下这一刻。 按照学习计划,路春宵该马上起床晨读,但今天他打算稍作放纵,允许自己躺在盛昱身旁多睡上半小时。 半梦半醒之际,他觉得自己好像从后面抱住了盛昱。 应该是梦,因为盛昱始终没有推开他。 路春宵想,如果盛昱再问一次打算追多久,那么他现在的答案必然有所改变,至少要比“不知道”多上明确的半个小时。 *鹭大是完全架空的学校。 ---- 路春宵不仅仅有纯粹喜欢的一面,也有不断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一面。 再次提醒:不喜欢可以直接弃文退出的,请不要不友善发言哦。
第二十五章 路春宵原以为成年的开端不错,有吻,有跟喜欢的人同眠之夜,有向前的动力,一切都在朝他所爱的方向发展。然而真正迈开18岁的步伐,他才深刻感受到成年人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比从前沉重万分。 路春宵必须接受有些人就是天生头脑好的事实,人家即便是前两年没他刻苦努力,认真学起来也可以快速拥有提升。 可惜他不属于他们。他只是大众化的、需要踏踏实实消化知识点的普通一员,消化完不公平感带来的心理失衡,想要进步就只能再多努力。 到了高考前的最后几个月,每切实多一分都得加倍付出。为了长远着想,高三下学期开学之后,路春宵咬咬牙,主动减少了找盛昱约会的频率。 相较起来,盛昱轻松不少。国际班很多同学拿了各个高校的预录取offer,除了学科兴趣课、阶段考试和一些特殊科目考试,他们待在学校的时间少了大半。甚至有人开了证明就没怎么再来过学校。 盛昱的生活逐渐被派对聚会和外出游玩填充,他对现阶段路春宵连打个游戏都能坐着打瞌睡的状态约莫着能理解,但着实无法感同身受。 由此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直到五月,他们私下在盛昱家中或是酒店见面约会的次数用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眼见路春宵再一次看电影时在观影室睡着,盛昱忍无可忍,当即提前结束约会。 他神色漠然地叫醒路春宵,告诉他:“你在耽误两个人的时间。困就别出来,回家补觉。” 不断走神甚而瞌睡过去,怎么理解都是败兴至极。 路春宵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辨别自己在哪里,自习室还是家,直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他才想起自己和盛昱在dating。他揉揉眼睛,含糊地道歉:“对不起,我又睡着了是吗?我确实太困了……” 近段时间路春宵活脱脱成了个矛盾体,看起来拥有最旺盛的精力,又像随时要灵魂出窍倒下去。看他懵成这样,盛昱拧起眉,懒得多计较了,否则倒成了他在欺负觉都不够睡的可怜虫。 盛昱起身去打开观影室的灯,说:“又不是觉睡得少、时间用得多就能学好。路春宵,照你现在这方法,真能考得上鹭大?” 路春宵愣了片刻,他当然明白那些付出不一定成正比,只是以他的情况,如果连时间都不愿意多花,便更加没有得到想要的可能性了。 “我会尽力的,上回模拟考,我总分离它们去年的分数线是还差一些,但是这小半个月我再加把劲儿,应该……可以吧。” 盛昱看向他,目光带有一闪而过的轻蔑,“这次应该可以,入学后呢?也是应该能申请上交换项目,应该能公费交换出国?你的‘应该’未免太理想化。” 听了盛昱的反问,路春宵刹时完全清醒。 诚然,他规划的求学道路有着不错的前景,但真正实施起来,从高考到获得奖学金再到申请成功,期间每一步都不能有所差错。一旦哪步没有达成,结果大概都会是空欢喜。 被问住的路春宵企图找到有力的话术反驳,结果想出来的每一句都不得不先自我否掉。因为盛昱质疑的不是没有道理,他的“应该”与能力不太对等,目前没有足够多少完成目标的保障。 见他发呆,盛昱说:“别麻烦了,干脆考完就直申出国吧。” 盛昱的提议说得轻描淡写,却在路春宵身上重重来了一击。 的确有些同学在高考后会临时决定出国留学,用在校成绩和高考分数去申请,再考个不错的雅思。大概难以申请到top级别的大学,但是分数本身足够的情况下也能申到相对好的学校。 这个方式路春宵不是不知道,可他的家庭条件若是足够好,他一开始又何必去做盛昱口中所谓麻烦的事情,弯弯绕绕计划着参与交换项目。 “我……不太适合直申。”路春宵摇了下头,淡淡否决了盛昱的提议。 “因为钱?” “嗯。”路春宵也不瞒,这是他们之间直白且绕不过的差距。他实话说:“直接出去海外上学,学费和生活费都太贵了,就算是日后交换,我也准备好了在那边勤工俭学。之前我姐姐在欧洲读书的时候,她也有去做些兼职。总之考完就出去,行不通的。” 路春宵三句不离费用,然而对他来说最大的问题在盛昱看来并没有那么严重。 他们走出观影室,盛昱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你要是真打定了主意,可以找我爸。” “找盛叔叔?为什么?” 盛昱头也没抬,不紧不慢道:“早年在部队出什么任务的时候,你爸算是救过他一命。他这人对这些挺看重,你想出国,说白了问题不就是钱的事儿吗。他会帮你。” 路春宵的身体有些失力,这句“不就是钱的事儿”刺耳得紧,直直穿过喉咙扎到他的心脏里。 他比谁都清楚,一切都绝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路春宵唯一庆幸的是此刻屋内只有他和盛昱两个人,没有像沈庸的那些个朋友在,否则他一系列的言行举止便会生生成了企图借靠盛家来成就自我的心机手段。 路春宵注视着盛昱,心头忍不住发酸。他很少表示拒绝,几乎所有情况他都能消化后默默顺从,除了性格使然,还有感情在其中无时无刻充当调和剂。找盛国成借钱或是直接要钱出国留学,别说父亲是否可能同意,他自己首先就不愿意。 “不麻烦盛叔叔了,我还是争取自己考上鹭大吧。”他默认盛昱的一席话是出于好意,讪讪笑道,“等我去了鹭大,跟普通直申过去最快也只是差一年时间而已。我收集了很多交换项目的资料,有些学生大二就能去了……” “为什么不,”盛昱打断路春宵理想化的畅想,坐到沙发上,回视他的双眼,“开不了口,不好意思?” 也是,路春宵这个人总是有股怯意,还擅于在人群中“屏蔽”自己。若非当初路春宵帮着回复林双双的告白信以及后来倏然告白,盛昱清楚,他没可能跟这个自身存在感极弱的人产生家教课以外的联系,更别提能到今日这般关系。 盛昱放下手机,以最简便的方式结束这个问题:“如果你觉着难为情,下月初他回国,我跟他讲。” “不用不用,求你了盛昱,千万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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