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我还没死,薄家轮不到薄修厉继承,你也嫁不得心爱的人,做心爱人的薄夫人了。” 沈宁看到信息的那一刻脑子里什么东西轰地爆炸,晕眩感瞬间袭来,脚下虚浮差点站不稳摔倒。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这就是薄修厉说的报复。 多么精妙的计谋啊,一边伤害了薄肆野,薄修厉就极有可能一步登天做薄家的继承人。 一边伤害了沈宁,薄肆野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是他这边出了差错,按照薄肆野暴戾的脾性,沈宁极难逃过这一劫。 真是…沈宁瞬间身心疲惫,对薄修厉卑鄙无耻的行为有了新的下限认知。 “怎么不说话?” 同样被恨冲昏理智的,还有薄肆野。 他第一次接触了解漂亮纯真的Omega,对朝夕相处的Omega第一次动心,就狠狠被从云端推到地上,摔碎他的一片真心。 他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起近一个月口是心非对沈宁关心的行为,简直愚蠢至极,哪里还看得出生意场上恣意理智的样子。 “继续语无伦次向我解释,告诉我你没有,没有从一开始就是薄修厉派在我身边,要你铤而走险做任务。” 解释这件事对一个不会手语的哑巴来说,简直如同登天那么难。 比划了半天,意识到自己错句频出的沈宁,搜刮遍脑子也想不出要解释的话该怎么做出动作。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决堤,沈宁的手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企图想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证明,他现在连解释的话都不能让薄肆野看懂。 【没有…没有!】 【你…你信我,我没有做!】 薄肆野剑眉轻挑,凌厉的凤眸里冷若凛冬风雪,全然是对沈宁的狠意。 “你要我怎么信你?” “是砂锅有毒药碗有毒的铁证吗?嗯?” 砂锅…药碗… 沈宁双眸失神,回想起阿姨新给他的砂锅。 是啊,他怎么想不到呢,怎么就那么巧阿姨叫他浇花聊天,又怎么会那么巧有新的砂锅解燃眉之急… 这一切都是薄修厉计划好的!薄家的佣人里有不少薄修厉的人! “我说过,跟着薄修厉铤而走险对付我,是最蠢的行为。” “薄修厉和沈清的订婚宴在三个月后,即使我死了,你也绝不可能继续做尊贵的薄夫人。” ‘尊贵’二字,薄肆野说时语气很重,饱含轻蔑。 “可你还是做了,你还是相信薄修厉能给你幸福,简直蠢到令人发指。” 沈宁愕然,突然全身泛起颤栗,眸中有水光流转,唇瓣在极力压抑着抖。 他的罪名在薄肆野心里板上钉钉一般确实了。 熬药是他一手熬的,药碗也是他亲自端过去给薄肆野,没有假手于人,自然就不可能产生别人嫁祸给他的可能。 沈宁想说些什么,打手语又不会,说话又说不出声。 难言的崩溃在心里似野火腾烧,漫天的飞烟卡在喉咙,他恨自己是个哑巴,连一声‘冤枉’都喊不出口。 一向果断狠厉的薄肆野,第一次在处理背叛一事上,多说这些没用的话。 “沈宁,你早就知道薄修厉的秉性,却也宁愿跟着薄修厉算计我,真是好样的。” “真要等到我死了,薄修厉娶了沈清做夫人,你的待遇又能好到哪去?”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值得吗?” 不值啊,沈宁从来都知道薄肆野要比薄修厉好了不知多少倍,他又怎么可能选真正冷血自私的薄修厉呢! 【不是…我没有害你!】 沈宁情绪越发激动,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很大,企图让薄肆野看清他的清白。 泪水氤氲了眼前,他吸了吸鼻子,因为声带问题就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声腔无法被调动所以连呜咽都没有。 要说自己人生中最难堪的一段时间,沈宁想不会是被沈清支配的童年,也不会是被薄修厉戏耍的几年… 而是被毒哑的这几个月。 其中承受的难堪和自卑,要比前半生多得多。 就像现在,看着薄肆野凝视自己平淡无波的眸光,沈宁却觉得浑身似火烧一般。 他觉得自己像个着火的小丑,即使痛哭也充满了戏剧性。 薄肆野看向沈宁的眸光中,不再有一丝温情,冷冷唤门外的秘书进来。 “关起来,待我出院那天再带出来见我。” 秘书是一个斯斯文文的beta,身形挺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时刻勾着和善的笑容。 听到吩咐后他弓弓腰应下,带着愣神的沈宁刚要出去,忽的嗅到什么极细极淡的味道,转身问。 “薄总,容我问一句,您换香水了吗?” 薄肆野蹙了蹙眉,听到秘书的话细细嗅了下,果真嗅到一丝淡淡而酸涩的味道。 刚刚开着窗通风,他又一心扑在沈宁身上,怎么也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不过这种香性,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您多注意。” 秘书脸上笑意丝毫未变,带着沈宁就要走,却被薄肆野叫住。 “等等,带他去检测”
第十七章 狠心的薄肆野 检测结果显示,沈宁身上带有和昨天药里一样的药物,只不过昨天药里是实质,而沈宁身上是碾磨成粉末制成的香。 看着完全呆愣住,好似还不知所云的沈宁,薄肆野眸中冷意盛盛,怒声问,“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就连沈宁自己,都不知道这香是什么时候被下到他身上的。 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清白的线索由头…沈宁找不到哪怕一点点线头。 薄修厉就好像慢慢攀爬勒紧他的,一条吐着蛇信子的可怕毒蛇,伺机猛地咬住他的脖子,将绝望的毒液注射满他的心。 【我没做…】 除了这苍白又极其没有说服力的一句话,沈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好像除了认栽,老老实实陷进薄修厉做的局里,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对于他这苍白的三个字,薄肆野深沉的眸光中尽数是失望,同时还有绝情的冷冽。 “手抬起来。” 沈宁听话把手抬起来,微微扬起泛有湿意的脸看着薄肆野,漂亮悲凉的脸庞是毫无血色地惨白,看起来像是心都要碎了。 薄肆野攥住他的手,力道之大像是要生生把他的骨头捏碎,凉薄地缓缓取下他手上的戒指。 “你不配佩戴薄家的传家戒指。” 薄肆野目光阴冷锐利,双眸微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泛着凛人的寒意。 他清绝的双眸闪过渗人的寒芒,直直盯着沈宁脆弱的脸,冷声吩咐秘书,“关进忏渊,等我出院亲自审问。” 忏渊,是薄家建立许久专门审问惩戒间谍、背叛者、办事不利之人的刑堂。 执刑的人都是薄家花重金培养出来的,用来惩戒折磨人的刑罚更是骇人听闻,执刑严格到挨罚的动作不标准,刑罚数目都会推翻重来。 进了这里面确认是背叛者,就没有一个能自己走出来的。 秘书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薄肆野这么狠,但也维持着脸上的笑,弯了弯腰把呆滞的沈宁带走了。 车上,沈宁缩在边上瑟瑟发抖,盯着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发呆。 虽然不知道薄肆野口中的忏渊是什么地方,但直觉告诉他,在忏渊的日子一定会让他记忆深刻。 秘书仍是那副笑容可亲的样子,但金丝眼镜下闪过的阴毒可怕,似毒蛇吐出蛇信子试探,又迅速敛起锋利。 他点开备忘录,把手机递给沈宁,问沈宁,“有什么想问的吗?” 沈宁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他的目光虽和善温柔,沈宁却莫名心里发毛,背后涌上一层寒意。 [忏渊是什么地方?] 沈宁接过手机打字问。 “忏渊啊。”秘书推了推眼镜,思索了会儿才说,“和他的名字一样,深渊一样的地方。” “你犯了错,所以要被关进忏渊接受惩罚。” 惩罚…脑子里一想到这两个字,沈宁全身就泛起一阵寒意,疼痛好似已经爬遍他的四肢百骸。 [我会疼吗?] 秘书看着这天真的一句问话,没忍住笑出了声,桃花眼里好似春水般温柔,用最柔和的嗓音告诉沈宁最残忍的事实。 “会,你会非常疼。” “只要薄总一天不见你,你就不会得到喘息的机会。” “当然…” 秘书顿了下,想到薄肆野的爆脾气,这次真心对待却被辜负… 哪怕是世家养起的骄傲,都不允许真心一片被这么践踏,出院后还指不定有多恨。 “等他出院,你的情况也不会比在忏渊好多少。” 忏渊坐落在郊区无人之地,外表的装潢十分沉肃,曜黑色的主要风格更显沉闷。 忏渊的占地面积很大,和一个盛大的庄园一样,隔着很远看到这震人的装潢,沈宁心头一颤,手指不自觉捏紧衣角。 忏渊关押审讯的地方在最右边,沈宁甫一进入忏渊里,身后就跟了两个黑衣人,逼得他不得不跟着秘书走。 大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起码在大门打开之前,沈宁怎么也不敢想痛苦哀嚎声以及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听起来有多么揪心。 秘书见他吓得一颤,连脚步都迈不动的样子轻笑了声,“放心,你还是薄夫人,这样的刑罚怎么也轮不到你身上。” “但现在,我们忏渊的欢迎礼你是逃不掉了。” 秘书唇角笑容勾的更深,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黑皮手套,摇身一变成了忏渊的掌刑官。 “请吧,夫人。” 沈宁对这陌生又处处透着森寒的忏渊十分抵触,从看到忏渊整个规模的时候,惧意就在心中缓缓扩散。 当听到秘书这句话的时候,惧怕瞬间到达顶峰,几乎是下意识,他转身就想跑。 可他忘了身后还有两个黑衣人跟着,在他转身的瞬间就压制住他,压着他继续走进受罚的地方。 刑罚室内灯光明亮,刺眼地有些过了头,映得墙壁惨白,氛围更是如同吃人的鬼穴一般。 虽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沈宁还是被押到这里,按趴在刑凳上。 “考虑到夫人你的身份以及身体状态,原本杖背的罚改成了杖臀,并且可以接助刑凳完全。” 秘书低低开口,掌刑官的威严不容置喙。 “规矩也只限你一个人更改,姿势要求就免了,不躲不挡挨过20杖,就勉强算你过了。” 秘书笑了下,觉得碍于沈宁薄夫人的身份,他还得再追加一句,“如何?” 当看到红木的刑杖和刑凳时,沈宁眼前瞬间被氤氲模糊,泪水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啪嗒啪嗒滑落脸颊。 他被恐惧支配,无穷无尽的恐慌在心底蔓延,而秘书的话更是在他心里如炸雷一般,他的一颗心都快被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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