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要出去约会?” 阴阳怪气。 陈侦看见操作台上的食品口袋,在楼下就买了食材,而没去进口超市,看得出挺急。 陈侦收回目光,“约了两个同学。” “吃饭还是喝酒?”语气松快了些。 陈侦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头,但他没多想,毕竟食材都买了他突然说不吃饭,脾气不好的都会急。 “只是吃个饭!” 陈侦正要去换鞋,就听见罗竞悲伤的声音,“鱼呀鱼呀,早知道就不让你那么早死,你死得好冤呀!” 陈侦回头,罗竞正捧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鲫鱼。 哭丧似的。 陈侦哭笑不得,“你至于吗?” 罗竞还跟张着嘴的鲫鱼大眼瞪小眼,“有人要出去吃好吃的,你是被抛弃的,我也是被抛弃的。” 陈侦懂了,合着埋怨不带他。 小孩子吗? 大人去哪里就要跟着去哪里。 “工作上的事情,不方便,下次吧。” 罗竞悠悠地望过来,“我都带你见我朋友了。” 这就是陈侦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原因。 当时跟着去看排练,心里好奇,加上很久没有社交他也希望出去走走。 被罗竞的朋友误会没什么。 反正都是一面之缘。 后来就不是那回事,队员们找不到罗竞就把电话打到陈侦手机上,俨然成了罗竞的家属。 陈侦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无用的人际关系。 陈侦陷入短暂的沉默,罗竞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对于陈侦来说,不重要的人际关系只需要敷衍。 跟罗竞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但这个顽劣的小孩子有时候又会体现人性真善美的一面,让陈侦彻底拉不下脸。 例如此时,很具有攻击性的长相不高兴起来并不令人害怕,大约噘着嘴,有几分搞笑。 陈侦听见自己解释,“不是普通朋友聚会,他们在教育局工作,能帮到我。” 噘着的嘴放下来。 一副大大咧咧装模作样的腔调,“那就是应酬啰,应酬不喝酒?你是不是对国内文化有什么误解。” 陈侦有些踌躇,手机里准备了医生开的报告。 如果对方热情劝酒他真的很难回绝。 “我不会喝。” 罗竞的声音一下高起来,“你对自己的身体没点逼数?” 他还想说赚钱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 罗竞忍住了,他知道说了多半不欢而散。 “谢谢!” 陈侦戴上手表穿好皮鞋。 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那副冷硬不吃的样子气得罗竞牙痒。 陈侦正要开门,听见罗竞啧了一声,然后一副你占便宜了的语气,“好巧,我的酒量非常好!”
第二十二章 【他的孩子】 陈侦说带个朋友时,田园和高帅还以为他交女朋友了,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后面那人要高点,但皮肤很黑,跟走在前面白得发光的陈侦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间看不出什么暧昧氛围,但陈侦坐下时,黑皮在后面虚扶了一下。 大约陈侦自己都不知道。 田园跟高帅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 陈侦在学校很出名,读书时总会遇见一类人,除去容貌成绩,其他方面也很优秀,无论说话做事,思路更开阔,方法更有效。 他们和善开朗,朋友众多,像被群星环绕的恒星。 慢慢的,这类人会越走越高,大多数人只能仰视他们,至此才会发现原来大家不是一类人。 陈侦就是这类人。 当他选择南方一座小城市的学校执教时,大多数人才发现根本没看懂过陈侦。 菜肴陆陆续续地上,气氛热络起来。 田园和高帅的家人都在教育系统当官,他们自身学历能力也不错,在其他人还在奋斗时,两人已经一官半职傍身,算是同龄人中混得不错的。 一番聊下来,田园和高帅对陈侦刮目相看。 到不是瞧不起陈侦,毕竟他在隔壁一座小城市执教,那座城市赶这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但陈侦很了解政策,且有一套自己行之有效的思路。 这时候陈侦不再藏拙,道出自己的咨询机构。 虽然这个机构只有他一个人,但也是正儿八经注册过的公司。 “好家伙,你是一粒种子?” 陈侦顿了一下,“一粒种子创始人。” 田园像他的名字,戴着眼镜又圆又胖,“对对对,种子爸爸。” 罗竞忍笑没忍住,被陈侦看了一眼,拿手撑着嘴。 陈侦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的咨询公司比预料的有名? 这事要从当时跟地产商斗法开始。 陈侦发那篇文章分析小学时,他们这些教育内部人士也没闲着,看热闹谁不愿意,有些人还唏嘘一粒种子多半要被收买。 好好的一个咨询新星最终被资本的力量给腐蚀。 没过多久,一粒种子又发表新的分析文章。 有几个懂行的前辈点头同意他的分析。 大家一致认为一粒种子跟房产商达成和解,还猜测一粒种子拿了多少钱,又是怎么说服房产商写出一篇真实公允的文章。 其实事情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复杂。 在一个利益为上的当下,陈侦只需要清楚对方要什么就好了。 很显然,房产商需要一粒种子夸赞学校。 一粒种子需要什么? 需要货真价实的信息资源。 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共识。 “真没泼油漆上门威胁什么的?”田园追问,挺担心陈侦当时孤立无援的处境。 陈侦笑了笑,“法治社会,他们倒不会做这些给人拿住把柄的事情,不过电话打过几个。” 罗竞的心一紧,陈侦被威胁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 田园支招,“下次记得录音,如果真的闹到法院,这些就是有力证据。” 陈侦为学长的好意点头。 如果真的闹到法院,那他就不用在这个城市生活了。 体制内也有体制内的好处。 人要单纯一些。 高帅点了一瓶五粮液。 陈侦没有拒绝,只是倒酒时罗竞撤下一个杯子。 高帅望向罗竞,“兄弟咋回事?” 罗竞的容貌装扮就不是普通人,如果说陈侦是渐行渐远的恒星,罗竞就是一开始就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 陈侦只说是朋友,没有深入介绍的意思。 他们不好追问,但罗竞自己说就是另一回事。 罗竞笑着说,“我是酒替,你们别管他。” 大家笑起来,还酒替。 什么关系能当酒替? “我听过代驾代课代打,就是没听过代酒,我们跟陈侦很久没见,不幸这样,今天不醉不归。” 罗竞还是遮着杯子。 陈侦开口,“他瞎说的,哪有别人替酒,我就是自己不能喝酒,医生下得诊断,你们看这还有……” 田园凑过去问,“你怎么回事?没听说读书时身体不好。” 高帅开始倒酒,“这个我见多了,改明我也找医生开个报告,陈侦,我们之间不兴这个。” “多少喝点,下次见面带你认识下你们那个区的一位中学校长,咨询公司你做着,再去学校教教书,两份收入更有保障。” 话说到这份儿上,本想算了的田园不好说什么。 他只是有些意外高帅对陈侦这么大方。 陈侦住的区可是炙手可热的重点教育区。 很多人抢一个小学名额都抢得头破血流,几十万几十万地往里面不要钱的花。 还说给陈侦介绍中学教师工作,虽然陈侦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陈侦毕竟没教过中学。 当然也可能只是吹牛皮,田园承认高帅在这方面比自己能说会道,所以高帅的职位也比他高。 田园是个谨慎的人,并不会为了跟高帅攀比也拍胸口说什么漂亮话。 他若有所思看了罗竞执着挡着杯口的手。 “你要帮他喝也不是不行。” 陈侦笑着看着田园,他其实更喜欢这名其貌不扬的学长,务实低调,但步入社会的人都变得面目全非,他从不拿过去的眼光看待现在的人。 “田学长要个什么名目?”声音温和舒爽,田园看着陈侦顺着台阶下,就知道陈侦真的不想喝酒。 高帅有些不高兴,陈侦避开他直接跟田园说话,倒显得他强人所难。 “有名目也放下次,三年同校情谊,两年同社团情谊,陈侦你要是再推拒……” 罗竞很不高兴。 陈侦低声细语跟一个死胖子说话,当他是死人吗?什么时候跟自己这样说过话? 陈侦在出卖色相吗? 当着自己的面跟一个死胖子撒娇!!! 场面正在陷入僵持局面。 罗竞突然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不羁又不过于嚣张的笑容,“他男朋友总行吧!” 包间里安静了一瞬。 田园最先笑起来,笑得挤出眼泪,他拍了拍陈侦的肩膀,“读书的时候我就想谁能拿下你,原来……这样呀!” 他举杯跟罗竞的空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高帅不好再纠缠,也喝下自己那杯。 后面无非就是一些怀旧闲聊。 陈侦觉得有些疲惫,特别腰腹那块一直被西裤勒着,酸胀感十分明显。 好在没多久罗竞就控场带走话题,听说他是极限爱好者,两名久坐办公室的人士特别感兴趣,田园快到摩拳擦掌的地步。 罗竞加了他们好友,推荐了一个俱乐部的老板,说报他的名字,绝对亲友价。 上车的时候,陈侦闭着眼睛假寐。 旁边的人得意地问,“表现不错吧!下次记得还带我。” 罗竞喝得有些多,喊了代驾,两人坐后排。 陈侦闻到浓烈的酒味,有些不舒服的推开罗竞。 罗竞不满的说,“有事男朋友,无事3毫米。” 陈侦闭着眼睛笑,不知是不是闻了酒味,他也有些微醺,“偷看我手机?” “用得着偷看?你手机放客厅,我打过来时屏幕上三个大字,你小子……” 代驾没开过这么好的跑车,有些紧张,窗外的景致一帧帧缓慢滑过。 陈侦偏过头睁开眼睛,声音很低,显得缱绻,“改成20厘米?” 罗竞反应好半天才意识到陈侦开黄腔。 他笑着操了一句,将陈侦拉进怀里。 一只手伸向陈侦的腰间,快速解开陈侦的皮带。 陈侦以为他要犯浑赶紧捉住罗竞的手。 罗竞的声音贴着耳朵钻进来,带着捉弄人的笑意,“是不是被我养胖了?吃饭时就一直看见你扯裤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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