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侦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蓝天白云,绿茵丛丛。 不管在哪里,夏天总是美丽迷人的。 “我肚子里有个瘤。” 又成了瘤! 罗竞有些烦躁,他不是有耐心的人,在陈侦的事情上可能这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平日里两人斗来斗去是情趣。 现在他忙得脚不沾地,队员们坐早晨的飞机抵达,大牛来电话已经在现场排练,话里话外他作为主唱不到场有点耍大牌的意思。 那天大牛委婉告诉他陈侦很可能已经结婚,家里说不定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死死捂着嘴,在大牛看来就是被打击得痛不欲生。 他只是差点没笑出来。 确实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不过在陈侦肚子里。 还他妈的是他的,想想就爽。 当他不跟大部队自己开车时,大牛并不知道他绑架了陈侦,一路都很担心罗竞的状态。 担心他为情所困,真的撞死在高速上。 过去后安置陈侦,跟队员汇合,说不定还要向主办方赔礼道歉,再倒霉点被老牌乐队骂几句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时候陈侦想走,他真拦不住。 好在陈侦没带身份证。 罗竞哄了一路,陈侦一直不咸不淡。 就在他以为哄好时,陈侦又刺他一句。 还把孩子说成瘤。 既然是瘤,干嘛还留着? 罗竞很想挑明真相,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多么快乐的事情! 陈侦不接受他多半跟孩子有关,担心自己这个后爸对孩子不好。 只要坦言自己就是孩子父亲,顾虑不就解决呢? 罗竞决定开完第一场就跟陈侦坦白。 “别老挂在嘴边说,不好!”罗竞憋屈地劝。 陈侦慢悠悠地说,“那怎么才算好,被你强行绑架就算好?知道我为什么买的房子离医院那么近?” 陈侦抚摸上肚子,声音终于有了起伏,“因为我随时都可能死!” 车子停好后,罗竞翻过驾驶室一把抱住陈侦。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陈侦冷漠地推开罗竞,“你拿什么保证?突发奇想的冲动行为,不计后果想做什么做什么的随意性格?” “罗竞,你是24岁,不是2+4岁,你在美国胡闹有人替你买单,但你不是我,没人替我买单。” 罗竞感到一丝害怕,他想把陈侦拴在身边,却发现人离他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替你买单。” “你相信我,我会尽量去做,做好,可能一开始不尽人意,就像做饭,我读高中时学的日式菜,很多年没有碰过,你吃得下去我才重新捡起来,你很喜欢的对不对?” 罗竞眼中有渴望,有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优点让人喜爱。 他像一个幼稚天真的孩子望着陈侦:是不是改正错误,你就会原谅我? 可惜罗竞不是小孩,陈侦也不是他的老师。 陈侦垂下眼睛,“你先去忙演唱会,等结束后我们好好谈一下。” 罗竞蹲在陈侦的面前,他担心陈侦只是回避问题,过去很多次陈侦就是这样做的。 他捏住陈侦的胳膊,将人拉到面前。 嘴唇贴着嘴唇,像孩子那般连续碰触了好几下。 “你看着我,看着我!” 陈侦抬起眼睛,漂亮的瑞风眼像看陌生人那般看着罗竞。 不,还不如陌生人。 陈侦对陌生人是和善的,有礼貌的。 罗竞终于有种被伤到心的感觉。 但是他还有希望的不是? 只要他告诉陈侦自己就是孩子爸爸,那名捐精者,他们之间是有可能开始的。 “时间不早了,你的队友们在等你。” 窗外,大牛跟几名队员疑惑地看着车内。 他们看不见车内的情形,不明白罗竞的车到了人却不下来。 罗竞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察觉到此时并非一个好时机。 陈侦的态度那么让他伤心。 他难过的快要哭了。 最终只是红着眼睛拉开车门。 陈侦看着罗竞走向他的队员。 也看见大牛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陈侦心里想骂娘,觉得自己婊值冲天。 演唱会很成功。 特别深渊乐队的主唱感情充沛,沉浸式表演。 在一首嘶声力竭的情歌里唱到痛哭流涕。 场面一度极具感染力。 罗竞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大牛摸到埃尔法的屁股后面,他抽了一支烟,决定重新思考问题。 陈侦说他跟罗竞只是朋友。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话里,他没看见陈侦耍心眼的态度,好像真的只是罗竞没看清形式缠着人家。 他暂且相信陈侦,文化人嘛,多少有点礼义廉耻。 然后,他就看见陈侦坐在罗竞临时改装的埃尔法上。 这辆车是罗竞自己掏钱买给乐队用的,加了三十多万又等了好几个月才拿到。 座位的保护膜都没撕,罗竞拿去改装,4s店不改,也不知道他找的什么垃圾店,活生生改出五菱宏光的气质,真想煽死这个败家子。 现在明白了,为了陈侦。 抽完烟大牛有了思路,他面对的不再是过去那种无脑粉丝,只靠一腔热爱就往上冲。 这位陈老师有脑子,有心眼。 大牛轻轻拨开车门。 青年靠着窗户看书,车内开着冷气,发动机一直开着,这是怕人热着,大牛明白罗竞为什么又给自己一把车钥匙,还让自己去加油。 车内冷气开的挺足,青年穿着一套长袖居家服,居家服是黑色缎面丝绸,光滑柔软,质地凉爽。 但大牛的注意力都被青年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吸引,跟黑色居家服对比,那肌肤就像塞外白雪,古井贡盐。 兴许车内光线昏暗,窗外的阳光被车膜过滤后出现丁达尔现象,青年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呲,难怪! 妥妥一朵男莲花。 大牛正要上车,青年抬起头,漂亮脸蛋透着疏离感,全然不复超市的如沐春风,“大牛老师,您身上有烟味。” 得儿,称呼全变了。 这待遇不是差了一点两点。 大牛也不矫情,站在车下拉开半尺宽的门缝蹭冷气,堂堂深渊乐队经纪人,沦落到跟看门狗似的。 “我长话短说,陈老师也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罗竞不懂事,您也不懂事?我承认罗竞那小子容易犯浑,总让人头疼,您要是没那意思,他还上赶着给您踩脸。” 陈侦没有否认,确实是事实。 大牛一看八九不离十,心里有底,“我想您也没打算长期发展,罗竞走到今天不容易,说吧,您想要什么?” 陈侦想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 只是他这样说没人信。 他不介意当个恶人。 “我没问题,你是个敞亮人,那我也直说,我想跟他断了,罗竞那边?” 这就是最让人头疼的,罗竞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犟种,但大牛不是心慈手软的小年轻,他笑得老谋深算,“只要陈老师配合,罗竞好说。”
第二十六章 【那就打得他想谈】 巡演结束后,乐队们包场一家著名酒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初战告捷的轻快笑容。 大牛带着队员们跟几个老牌乐队碰完酒,寻到自己的位置,乐圈排资论辈,深渊乐队算萌新,近一年势头猛,分到的位置还算不错。 临近一个花园。 罗竞看见人不在座位上四处张望。 大牛一把拉住罗竞,“瞧着人往花园去了。” 吉他手阿飞掏出香烟正要点上,罗竞指着他,“不许抽。” 阿飞皱起脸,“Edge,我又不唱歌。” 很多主唱为了保护嗓子都不抽烟。 放松场合另当别论,罗竞一根都不抽,据说读书时混酒吧差点遭别人的道。 “也不许抽,我晕烟。” 你晕陈老师,队员们挤眉弄眼。 陈老师一看就是烟酒不沾的良好市民。 居然被罗竞拐来参加巡演。 罗竞很纳闷,陈侦并不喜欢这种场合,邀他来酒吧时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陈侦爽快答应。 他管不了别人抽烟喝酒,只能管管自己人。 去花园也好,总比吸二手烟好。 酒吧的氛围热络,助兴的美女朋友少不了,不多时看对眼的聊起来,急切些的寻个昏暗的角落抱着啃,贝斯手新认识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拉着人家看手相。 来找罗竞的多,没有太下作心思,他也聊,说不定能找到创作灵感或合作意向。 场面热闹,氛围暧昧,都是搞艺术的,虽然最终目的殊途同归,但毕竟不是什么大型群爬。 肉体交缠是灵魂升华之后的助兴。 不能放在前面。 场面绷着最后那根弦,没有变得堕落。 聊来聊去罗竞都不得劲,他没那份暧昧心思,不出三分钟就把对方摸得一清二楚。 大牛在一旁喝着酒闷笑,罗竞见多识广,好多人还在象牙塔读书,他就满世界跑,乐圈也好,极限运动也好,接触的人年纪都算不上年轻,罗竞长期浸淫,一般人糊弄不了他。 陈老师多单纯一人,啊不,多深沉一人,也不对。 也就陈老师那种男莲花跟罗竞棋逢对手吧! 不过很快,罗竞就会败兴而返。 其实大牛跟陈侦商量的剧本很简单,就是让陈侦当着罗竞的面跟别人搞一起,让罗竞看看陈侦的真面目,如果罗竞还不信邪,下一个剧本跟上,那就是大牛给陈侦一笔钱,也让罗竞撞上,一个为了钱愿意瞎搞的形象立马丰满起来。 跟陈侦瞎搞的人也是大牛找的,另一个乐队名声不太好的键盘手。 对方看见陈侦长相后,表示可以不收钱。 陈侦无所谓谁,又不是真搞。 原本他想跟罗竞好好谈谈,大牛提出这个方案后,他倒觉得更直接有效。 永绝后患那种。 键盘手找到陈侦时,陈侦正在花园一角凭栏远眺,陈侦的侧颜比正脸更漂亮,特别垂眸凝思时,5毫米的板寸不影响颜值半分。 挺直鼻梁跟下巴形成一条漂亮的曲线。 白皙的皮肤在氛围灯下更加光泽。 键盘手搓了搓手,“陈老师,我们现在开始?” 大牛让他们自由发挥。 陈侦转身,身上慵懒的感觉缓缓消退,一身清朗气质突显出来,像刚从讲台上走下来。 键盘手突然有些下不了手。 有种亵渎的感觉。 陈侦点点头,“赵老师您好!” 看着伸过来白皙修长的手,键盘手突然有些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他是不是需要鞠个躬,对方再鞠一个,然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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