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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加奈的指尖微微发抖。 方安河被那眼神逼得莫名不敢对视，他偏开头，嗫嚅道：“乔加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才叫作家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乔加奈紧紧抱住了。 乔加奈哑声道：“真的吗……你真的……” 少年抱着他的力度，好像要把他嵌入身体里一样。感受着身上人那不可自抑的颤抖，方安河心底一酸，抚摸着他的脊背，缓声道：“当然，把我当成长辈吧。” “……你什么意思。” 乔加奈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冰一样冷。 “……”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寒意，方安河哑然片刻，小心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 心里却有些苦涩，也是，他怎么能还搞不清楚自己在乔加奈心中的地位呢。 乔加奈看着他，突然低头轻笑了两声。被人当空浇了一盆冷水，也不会比这张脸上的表情更难看。 方安河一直知道，乔加奈大部分时候的笑都并不代表他高兴，往往笑容越深，自己越要倒大霉。但他也从来没见过少年脸上出现过如此恐怖的表情，不知道下一秒是要发怒掐住他的脖子，亦或是像孩子一样哭出来……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乔加奈。 乔加奈深吸一口气，像在克制着什么似的。那张似怒似悲的脸，慢慢变得面无表情，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也像蒙了雾一样，灰蒙蒙的。不知为何，竟让方安河看出一点心灰意冷的意味来。 “来趟学校，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家长了啊？”乔加奈松开他，慢慢退后几步，扯出一个笑，“还是说，你想跟乔净秋攀交情？” 方安河握紧拳头，无力地低声辩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乔加奈置若罔闻，继续笑着摇头道：“……你啊，偶尔也有点自知之明吧。” 他上一秒脸上还带着笑，下一秒马上翻脸，一脸漠然道：“过来。” *** “嗯……唔……” 空旷寂静的教室里，响起几声闷闷的干呕声。 乔加奈一手支着课桌，裤子拉链开着。方安河跪在他的面前，嘴里艰难地吞吐着他胯间的性器。 恶心。 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抗拒，胃部涌上的强烈干呕感逼得方安河忍不住挣扎着往后退，那种溺水一样的呼吸困难又浮现了上来。 少年抓着他的头发往胯下用力地按，半阖着眼，长睫微颤，两颊晕红，一脸欲色，声音却冷冰冰的：“那些照片，你都没好好看过吗？回去看看吧，看看自己在男人身下，是什么样子。” “明白了吗？你对我，就是这种东西而已。”他喃喃低声重复，像是在说服着自己什么似的，“就是……这种东西……” “呜呜……呜……” 方安河痛苦地闭着眼，连他说什么都听不太清，脆弱的喉咙被深深抵着的感觉让他有种要被捅穿了的恐怖错觉。 他想不通，这个上一秒还可怜地窝在自己怀里蹭着撒娇的少年，怎么下一秒又能如此冷酷无情地用这种方法折磨他。 方安河的眼睛热了，朦胧一片的视野中，乔加奈的身影像是扭曲了，只有那双黑洞一样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嘲弄着自己。 头皮的压力骤然一松，方安河歪倒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像是死过一回。一摸脸颊，一片乱七八糟的湿润。 乔加奈沉默地看着他狼狈不堪地咳了半天，直到那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息，才闭了闭眼，语气平平地开口：“你别的本事没有，这种事总要会吧。” 方安河好不容易从那种让人胆寒的痛苦中喘过一口气，苍白着脸颤抖道：“你给我个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可笑，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了，还把这种任性的话挂在嘴边。可他是真的觉得，与其天天被乔加奈这么阴晴不定地反复凌辱，看不到解脱的尽头，不如还是死了比较好。 听了这话，乔加奈的脸却像是一下子染上一层灰白，分外难看，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我……”半天没有说下去。 作者有话说： 复习1下：小姨的名字在第一章 出场过哦
第十六章 奇怪的查岗 【随便你】 被迫在情欲中迷乱时，乔加奈逼迫似的，一遍一遍固执地说：“方安河，说你不会离开……说……” 不管乔加奈重复多少遍，方安河始终沉默着。 然而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乔加奈像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颤声道：“说……说啊……” 他脱力似的，低头埋在方安河的颈窝里，突然，肩头一阵滚烫的触感让方安河惊呆了。 乔加奈的……眼泪？ 方安河一动不动，僵硬得像块石头。 为什么？方安河心中一片茫然，自己虽然长了乔加奈快一轮，可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时时反复无常的少年。 这样的气氛下，终究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对乔加奈说些什么。 好在乔加奈很快睡着了，睫毛湿答答的，脸上犹带泪痕，看着倒是惹人怜爱。只是眉头皱着，好像睡不安稳。 方安河犹豫了很久，掌心覆上乔加奈的脸颊，指腹蹭了蹭少年湿润的眼角。 周三这天，尹雅涵请了假，方安河自告奋勇揽下她的工作，又忐忑地发了消息过去关心，却直到快下班时都没有得到回复。 除了一丝失望，方安河还有些担心，尹雅涵从来不至于如此失礼，不知道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他想到这段时间尹雅涵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愈发感到不安，也只能在心里聊胜于无地安慰自己。 因为做了两个人的工作，方安河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天已经擦黑了，他边看手机边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巷子口时，突然传出一个有些熟悉的尖锐女声：“……我会还的！我会还的！别来了！！！” 因为和往常听到的温柔语气差别实在太大了，方安河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巷子里跑。 那在路灯下，被光照得女鬼一样面色惨白的女人，赫然是尹雅涵！ 狭窄的小巷里只有尹雅涵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她只是在打电话，没遇到什么危险。方安河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松了口气。 尹雅涵转头看到方安河，脸色微微一变，又快速而低声地说了几句，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方安河见她挂了电话，才有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刚才听你好像有点……” 尹雅涵从来都是大方温柔的，举止优雅的，轻声慢语的，方安河从没见过她刚才那样失态的样子。此时她低着头，长长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惨白的灯光照得她整个人面无血色。 方安河咽了下口水，忽然有些害怕，他结结巴巴地道：“……你是遇上了什么事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尹雅涵突然捂住脸，哽咽了起来。 方安河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将手上的热饮递给尹雅涵，方安河也在长椅上坐下。此时商业街行人如织，终于没了刚才的恐怖氛围。 尹雅涵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饮料，方安河看她好像在微微发着抖，便把外套脱下递给她。 接过来后，尹雅涵慢半拍地道：“谢谢。” 她窝在男士外套中，削瘦的身体愈发显得瑟缩，不再有平时从容大方的样子，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却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美丽。 过了会儿，尹雅涵似乎平静了些，苦笑着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方安河赶紧摆手：“怎么会呢。” “刚才是我前男友打来的，我弄丢了交往时他送我的一个东西，他不想分手，就一直用这个做借口，纠缠我。”尹雅涵深吸了口气，继续有些颤抖地道，“今天他威胁我，要来公司闹事，我真的很害怕……” 尹雅涵把脸埋在手里，发出模糊的呜咽：“现在他在我家门口等着我，我好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安河看着她，突然鼓起勇气道：“不如……你来我家吧。” 话一说完，他又满面通红地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着如果你今天晚上没有地方去的话……” “我知道。”尹雅涵低着头打断他，“我知道，你一直是非常好的人。” 方安河有些尴尬地停下动作，心想：这算不算是被发了好人卡……他又道：“要不，我送你去你朋友家吧？” 尹雅涵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道：“今晚可以打扰你一下吗？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方安河理解地点点头，心想这种事传出去多半会成为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尹雅涵不想人知道也是人之常情。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说完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太能让人信任，紧张地看向尹雅涵，却见尹雅涵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心下一时有些飘飘然。 路上尹雅涵似乎为了缓和气氛，跟方安河没话找话道：“你跟乔加奈怎么认识的啊？” 有不少同事问过方安河这个问题，他都含糊过去。但在尹雅涵面前说谎，他总是更心虚几分。 尹雅涵看到他不自然的神色，忙换了话题：“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吗？” 方安河连忙掏出手机递过去。 到了家，方安河忙前忙后地换新床品。 尹雅涵拦住他，诚恳道：“谢谢你，我睡沙发就好，今晚本来就够麻烦你了。” 方安河难得强硬：“怎么能让女士睡沙发呢？” 尹雅涵拗不过他，只好不住道谢。 晚上躺在沙发上，饶是方安河心中并没有邪念，但和暗恋已久的人共处一室，还是让他激动得难以入眠。 卧室里一直传出翻身的声音，尹雅涵应该也还没有睡着。方安河有心想安慰几句，却想她搞不好现在想一个人静静，还是闭了嘴。在这种又激动又担忧的心情中，他慢慢地睡去。 第二天方安河被闹钟吵醒，尹雅涵竟然一早就离开了，被子替他折好整整齐齐地摆在床的一角。还留了张字条给他，说谢谢他昨晚的照顾，现在她已经可以冷静下来去处理这件事了，不用担心她。 到了公司，方安河询问同事，得知尹雅涵今天依然请假，他知道尹雅涵是去处理前男友的事了，倒也不觉得意外。 倒是同事跟他八卦：“知道吗？上星期有人看到尹雅涵跟几个男的拉拉扯扯……” 方安河皱着眉打断他：“这是同事的私事。” 他在公司一向是任打任骂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绵羊形象，同事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驳斥，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但今时不同往日，方安河有背景，已经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转头找别人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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