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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声萃鳄

时间:2023-11-22 0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海沉珠

武成晚缓缓睁眼,望见陈萃亮的要出水儿的眼睛。四目相对,陈萃先败下阵来,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急匆匆道:“快点起床。”


话音刚落,人就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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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老张守在门口,看着武成晚最后一个进教室,铃声都响十分钟了,人才有个影儿,还是见他在门口,才装模作样的跑了两步。老张眼神警告他一次,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冼兵举着书,冲陈萃说:“嘿,这要是我,老张不得让我站一节课。”


陈萃单词背到一半,被他吸引注意力,看他拉开凳子坐下,动作很轻。


武成晚坐下,老张进教室走了两圈,这时他还坐的很端正,等老张一走,他就伏下了,打瞌睡。


冼兵乐呵道:“高中上两年了,头一次在早自习看见你,还真不习惯。”


武成晚摆摆手,让冼兵别理他,早读太吵了,很多人背书,他一时适应不了。陈萃书也不背了,扭头,轻轻推他。他抬起头来,看见陈萃从兜里掏清凉油出来,那个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红色外壳他太熟悉了,哪家不备清凉油的。陈萃给他,说:“提神。”


他眼神一时变得有些微妙,用得着吗。他由着自己犯困不过是想把早读给熬过去,这种需要开口的场合,他是很抵触的。


不懂事。他用怪异的眼神看陈萃,陈萃被他看的畏手畏脚地,半晌才把清凉油放他桌上,自己扭回去背那永远也记不住的英语单词去了。


武成晚又趴了一会儿,老张拐回来了,敲他桌面,让他起来背书。他配合的坐起来,书是拿了,视线却不知道在哪飘,一会儿是看前排拼命背书的同学,一会儿是看冼兵做鸡零狗碎的动作,最后目光停在陈萃身上。


有意思了,他单手托腮,听陈萃背单词,磕磕绊绊地,一个单词怎么能重复十次还记不住的?陈萃背书不是很投入,会突然停下来,大概是走神,过一会儿再续上。注意力未免太难集中,武成晚抬眼,盯着陈萃在晨光中不时咬指甲的样子,居然把早读时间给熬过去了。


他们班唯一的走读生也住校了,这意味着没人给带早餐了,苦,实在是苦。


武成晚合上书,冼兵端着饭缸叫他,“走,跟哥吃食堂去。”


瞎得瑟。武成晚看他一眼,起身之际见陈萃还在位置上坐着,动也不动。大抵又要吃那干的咬不动的火烧,他去敲了陈萃的桌面,曲直仅扣了一下,足够陈萃抬头看他了。


‘去吃饭。’他给陈萃看手中的瓷碗,示意陈萃和他们一起去食堂。


陈萃半边肩膀贴着墙,左手手指卷着书页,脚在桌下并拢,坐的乖巧,也有点儿防御。他说:“我…有早餐,不去了,你们快去。”


冼兵老大不乐意地催:“管他干嘛啊成晚,赶紧的,等会儿挤不上了。”就那一个食堂,下了课都朝那里冲,能打上想吃的饭都不容易了,去晚就要没了。他急性子到不行。


武成晚摇头,打了一个手势,陈萃看不懂,有点儿慌,从裁做笔筒的塑料水瓶里拿笔想让他写下来,递笔的时候被武成晚捉了手腕。不知道是第几次抓陈萃的手,但次次感觉都不一样,瘦,还轻。


他把陈萃给拉起来了。


冼兵用铁勺敲碗,不耐烦极了,“快点儿的,吃不吃饭了。”


显然是在对陈萃发脾气。


陈萃从桌兜里拿饭碗,跟在了后面。他俩个儿高,腿长,迈的步子大,陈萃跟一会儿就跟不上了,还要靠武成晚压冼兵的步子,漫不经心的等陈萃跟上。


冼兵等陈萃跟上以后阴阳怪气,“这三个人的友谊就是拥挤。”


陈萃听懂装听不懂,低着头只管跟在武成晚身后。


到了食堂还要靠冼兵冲锋,他们的食堂挤窗口的现象不多,一般学生都会排队,冼兵当然也得排,不同的是,他会啧前面那些排队排一半不知道往前走的,还会啧在他前面犹犹豫豫不知道吃包子还是花卷还是馒头的。很强势,被啧的人回头,见他瞪眼的样儿,又不敢轻易招惹,只能自认倒霉,大早上吃饭遇上晦气事。


陈萃那顿饭是武成晚请的,武成晚知道他啃干粮是为了省钱,再省也不能把肠胃给搞坏了。陈萃给他钱他没收,加上冼兵一脸蛮横地说陈萃吃饭慢让他吃快点别墨迹,陈萃不好再浪费时间,只得先把钱收进口袋。


冼兵吃得快先去洗碗了,武成晚坐着等陈萃,给他写道:不要着急。


吃饭吃太快了其实也不好。


陈萃喉管细,吃东西细嚼慢咽,怎么都吃不快,对面又坐了一个人等他,说不急是假的。


冼兵洗碗回来,换武成晚去洗,冼兵叨叨他:“翠儿,小姑娘吃饭都比你快,你怎么吃什么都慢吞吞的,有这么难吃吗?”


“不是。”陈萃额头冒一点细汗,终于把碗底吃完,能去洗碗了。


就这一顿就把陈萃给吃撑着了,上课一个劲儿的捂肚子,感觉坠坠的,很不舒服。


这点儿出息。冼兵说他娇滴滴的。


武成晚去武徽金办公室找消食片去了。这是住校后父子俩第一次见面,武徽金问:“住的习惯不?”


他点头,拿了消食片要走,被武徽金拽住胳膊,说:“行了吧小晚,爸爸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吗,你看你脸臭的。”


武成晚打手语道:十恶不赦算不上,也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武徽金见他愿意理自己,话锋一转道:“下个月出办校庆,高二年级有个节目,缺鼓手,你要不要顶上?”


知子莫如父,这一年武成晚收的磁带里正放崔健王菲齐秦窦唯罗大佑,他还小的时候武徽金就带他听迪斯科,没出事以前,他那么丁大点儿,就说要组乐队。真有志向,武徽金逗他,问组乐队总得有名字吧,你是要起英文的还是中文的?纯是一乐子,比起玩音乐武徽金更愿意让他接触体育运动,武成晚说乐队名字叫:不是胡杨,他要当鼓手。


后来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他也许已经记不得当初要组的乐队的名字了。


这事儿还真是巧,校庆的节目早在排了,鼓手在校外活动突然骨折了,倒霉催的,整组人训练到一半,不能搁置吧。武徽金觉得这是个机会,父子俩和好的机会。他先是‘慰问’了骨折的学生,说放心吧,老师期末考试绝对给你写好评语,甭操心。扭头就把鼓手的位置给留下来,想让武成晚来。


也不能说是玩物丧志,武徽金坚信,玩儿好了学习劲头自然也来了。


“今天晚课之前回我吧,我特意帮你留的,要是不行我就叫学生赶紧再找人了。”


武成晚临走前回了他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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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排练是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高三原因,武成晚不用像高二年级那样必须准时准点,他在他们需要的时间出现就够了。这是他用第一次打架子鼓时的完美呈现争取来的特权。


他是有点学习天赋在的,托小时候邻居的福,他六岁就摸架子鼓了,鼓棒耍的流利,那股劲儿,颇有年少成名的运势在身上。玩了两年,要是没出事,估计都能上电视节目出风头了。所以说,人有时候也不知道命运的长河终究会蜿蜒向何方,在未知面前,哪一条分叉路又能被叫做弯路呢?


武成晚上课手上拿笔也像在拿鼓棒,转着,像能转出花儿来。他很兴奋,课业原因,许久没有碰过架子鼓,鼓棒敲下去那一刹,就跟复活了旧时的武成晚一样,新旧时光交叠出一个完整的他。


陈萃扭头瞧见他转笔,自己也试了下,得亏复写笔耐摔,不然给陈萃摔几次笔都要断墨了。


啪嗒的落笔声,滚到武成晚脚边。他弯腰给陈萃捡笔,陈萃还在往前面找呢,他正准备拍陈萃,眼尖扫到陈萃衣服后背的黑印子,半个圆弧。于是假借拍陈萃之名,拂了拂他衣服脏掉的部分。


陈萃扭过来,被他递了一支笔,不是自己那支。


‘换换。’武成晚给他做了个手势。


陈萃知道!这支是他经常别在衬衣口袋里的那支笔,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下陈萃不敢再转着玩儿了,怕摔。


武成晚改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终于有要冲刺的样子了。


老张在办公室给武徽金说:“你这招真好使。”


武徽金端着一杯满是茶叶的香茶道:“人就活一个盼头,你且看吧,这小子下个月月考得甩第二名好几十分。”


老张推了推眼镜,觉得他有点儿吹,参加乐队打架子鼓不要时间吗?这段时间别人可都是在学习!但这话他也不说,留着等下次月考出成绩了再说。


武成晚的时间彻底满了,但仍有一件事情要做,他会在大课间时候去操场散步,自当放松身心。大课间的校园最热闹,拥挤的学生像棋盘上拥有自主意识的棋,胡乱下,走哪儿是哪儿。


学校的金桂已经开过一轮,轮到杨树往下掉叶子了。


他路过那排白杨,望见锅炉房上空升起的烟,很淡,被稀释殆尽。这个时间陈萃固定会来打热水,他隔着许多个学生,跟远处的陈萃平行走。陈萃打满热水,习惯靠右沿着墙或是树走。武成晚逆着鱼贯的学生,发觉陈萃的步子让他无法正常走路,他需要放慢步调,才能与陈萃保持一定距离。


篮球场永远有人,被抛起的篮球在空中拉一条弧线,哐当一声,进球。


陈萃像万千学生当中最不起眼那一个,又不尽然,比如,路过的他会被球盯上,砸在肩膀后背或胸膛的位置。篮球带着惯性冲的陈萃踉跄下,紧接着被球场里的宁可叫道:“哎!把球传过来。”


宁可不是第一次砸陈萃了,他的球很有针对性,陈萃每次路过都会被他给盯上。


陈萃不会打篮球,他也知道如果球丢的不是位置,就会被宁可一众人围着不让走。他需要走到宁可跟前,把球交到宁可手上,让宁可满意了才能走,否则宁可会在食堂厕所等场合围堵他。


柿子专挑软的捏。


陈萃放下热水壶,走进篮球场,双手把球递到宁可眼皮子底下。陈萃不会跟这种人起冲突,完全没必要,唱反调只会让宁可变本加厉,比起被拳打脚踢烫烟疤,递个球又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宁可接过球,用拍球的手拍了拍陈萃的脸,陈萃到这个年纪了还不发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偏小,有些干瘪,纯到发呆气。


“行,不错,走吧。”宁可心情好的放过他。


武成晚等陈萃提着热水壶走远了才进篮球场,宁可是高二生,翘课翘到个别科目老师都不认识他,关系户,混到现在也没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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